陳祉伊
上集回顧:蓋亞告訴列卡,現(xiàn)在洛薩和雪狼在最高的圣山上。列卡坐立不安,他決定離開團(tuán)隊獨自尋找雪狼。
逸
森林里詭異得出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竊竊私語的樹木都停止了交流,沒有鳥叫,沒有蟲鳴,甚至連近在咫尺的溪流都強迫自己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天空是陰暗的,看來世界靈十分不滿意他強行放置在我們身上的任務(wù)的完成進(jìn)度。這個冰冷麻木的男人很可能要拋棄這片森林,不再眷顧我們了。
最高的圣山,我知道,我知道。冬天,我們的營地隨著漸漸下移的雪線反向遷徙。最高的圣山就在營地的最北邊。傳說那里是世界靈離開人間最后踏上的土地,雖然美麗,但終年不化的積雪下卻掩藏著常人所不能知曉的秘密。
奔走到黃昏,森林漸漸稀疏,雪山腳下的猙獰怪石在不遠(yuǎn)處突兀地聳立著。遠(yuǎn)方兩山之間的夾縫中,那塊相對而言水草豐美、毗鄰湖面的地方就是每年冬季氏族的落腳之地,但我無法判斷氏族是否已經(jīng)來到這里。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因為世界靈的憤怒在惡疾開始肆虐后就籠罩著這片土地,所以現(xiàn)在這里沒有時間的推移,也沒有季節(jié)的更替。
遠(yuǎn)處突然傳來了快速行走時踩踏落葉的聲響,我警覺地回過頭,順手抓住懸掛在腰間的石斧。腳步聲快速地逼近,我剛剛做好投擲石斧的動作,一團(tuán)黑影便掠過我眼前。我來不及多想,石斧順手而出。一聲嘶鳴,一聲叫罵,一聲物體沉悶撞擊落葉的聲音慢慢散去后,我看到夏爾正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
夏爾從地上爬起來,拍掉沾在頭發(fā)上的葉片,立刻奔過去查看黑馬。她的守護(hù)者躺在地上,瘸著一條被石斧劃傷的腿,哀哀地鳴叫著,在地上扭動著身軀,明亮的馬眼睜得巨大,凝視著我藏身的方向。
我順勢向著計劃好的方向一步步地潛逃,剛剛邁出幾步,利器撕裂空氣的聲音便從身后急追而來。速度快、角度準(zhǔn)、力量大,聽起來,一支散發(fā)著松脂幽香的箭很快就要穿透我的心臟。我就地翻滾,箭緊隨而至,狠狠地從我的肩胛骨下方穿透下去。
好你個夏爾,拋棄同伴是我錯了,用石斧投擲你,我也錯了,但你用不著對我下如此狠手吧!我怒從中來,一瞬間倒也忘記了刻骨的疼痛。用不著再躲藏了,我猛地從灌木叢中躥出來,就那樣站在夏爾的面前。
她依靠在守護(hù)者身上,一雙翠綠色的眼睛里沒有怒火,反而有憐憫和嘲弄!那種令我深惡痛絕的、對弱者的憐憫和嘲弄!
“你真可憐,”她淡淡地說道,“你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也不僅僅是為了你的雪狼。你的存在危及整個世界,卻又造福整個世界?!彼难劬瓦捅迫耍拔覜]有別的意思。列卡,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枉你身負(fù)天命!”
我愣在原地,這句話是那么的熟悉,那干枯瘦弱的蝙蝠族巫師一下子又從記憶深處跳到了我的眼前。我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不一樣的經(jīng)歷從我出生起就一直圍繞著我,我相信我是一個錯誤,一個什么該死的危及森林的錯誤。
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比我更清楚我自己的命運?我受不了這種折磨,我不想被人當(dāng)作弱者、無知的人而無緣無故地被憐憫!我甘愿做個普通人,像世世代代的雪狼族人一樣,在營帳里過完我平凡但快樂的一生。
我沒有說話,凝視著夏爾,伸手用力拔出嵌入我肩膀下的那支箭,用力折斷,扔在她的面前。
我的眼睛里火辣辣的,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在這個看不起我的女孩面前流淚。我沒有說話,轉(zhuǎn)身走入了灌木叢。
“可憐的人?!毕臓柕脑捳Z還在我的耳邊回蕩。
我哪里可憐?就因為雪狼離我而去,就因為我是下一代的復(fù)仇者嗎?我相信不是的,我相信我也絕對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枉我身負(fù)天命”,一切都會正常起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我清晰地感覺到,世界靈想方設(shè)法隱瞞并借以折磨我的所有事情的原因,最終都會在最高的圣山頂上得到解答!
我擦干眼淚,帶著那股自始至終伴隨我左右的倔強,朝著未知蹣跚而行。
枉你身負(fù)天命!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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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實驗學(xué)校
下期預(yù)告:列卡向圣山進(jìn)發(fā),他發(fā)現(xiàn)夏爾一路尾隨他上了山。此外,夏爾還給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