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黃冠白玉英
——簡析紫砂“水仙對壺”自然美的造型特征

/王柯鈞（宜興紫砂工藝廠）

圖1

“水仙對壺——含香?水中之王”，說起來還是本人于上世紀80年代期間設計制作的壺藝作品，近30年來，卻一直受到眾多壺迷藏友的欣賞和珍愛。分析其創(chuàng)作成功的奧秘，筆者認為，主要是運用神奇的紫砂泥的獨特功能，通過傳統(tǒng)花塑和素塑工藝相結合的手工工藝，根據(jù)外觀形態(tài)特征重塑它的自然美本質，并賦予真摯的情感理念，才使該作品富有藝術生命力。

一、水仙的自然之美

自然之美，可謂“天工造化”，令人欣喜，令人驚奇，令人嘆為觀止。

水仙花為自然界中存在的一種植物，它的形態(tài)、品性，令人贊賞。

水仙（Narcissus tazetta Var.chinensis），石蒜科。多年生草本，具鱗莖、葉扁平、闊線形、先端鈍。冬季抽花莖，近頂端有膜質苞片，苞開后放出花數(shù)朵，排列成傘形花序，花白色，芳香清遠，內(nèi)部有黃色杯狀突起的副冠。產(chǎn)于我國浙江、福建等地，尤以漳州水仙為最。水仙的鮮花為制高級芳香油的原料。冬季，百花凋謝，水仙性較耐寒，用鱗莖繁殖，一般適合肥沃的砂質壤土，亦可用水培法，取一陶盆，注一汪清水，揀幾顆卵石，將水仙鱗莖置于盆中，就能生根、放葉、抽莖，成為冬季室內(nèi)陳設的為數(shù)不多的季節(jié)性觀賞植物。

商務印書館出版的《辭源》，對水仙溯源，有兩種解釋，一是指傳說中的水中神仙，按《越絕書》稱（伍）子胥為水仙，《拾遺記》則稱屈原為水仙。二是指花名，稱“花如金盞銀盆，養(yǎng)于水中，清香淡雅”。宋朱熹《朱文公集》有詩贊水仙：“水中仙子來何處，翠袖黃冠白玉英?！?/p>

水仙，作為自然界中存在的一種植物，隨著人們對自然美的認識，對水仙的自然美也就加強了，這從人們將水仙的鱗莖置于盆中精心培育、讓它在冬季開花觀賞、美化環(huán)境這一點上就可證明。然而，花開花謝，這也是自然界不可抗拒的規(guī)律。本人設想，如果將水仙的自然之美，通過壺藝作品予以表現(xiàn)，不就能讓水仙之花永不凋謝了。優(yōu)美的形態(tài)，常駐青春的容顏，一年四季花開不敗，芳香永留人間。于是，“水仙對壺——含香?水中之王”的創(chuàng)作理念，就逐漸形成了。

二、“水仙對壺——含香”的形態(tài)特征

生成于天地宇宙之間的各種物體形態(tài)，是自然美的基本形態(tài)構成。自然美形態(tài)呈現(xiàn)出千變?nèi)f化、令人數(shù)不勝數(shù)、眼花繚亂的特征，這種變幻無常、形態(tài)無盡的外在表現(xiàn)，向人們展示出一種多姿多彩的美。而水仙的形態(tài)，就是其中的一種。

紫砂“水仙對壺”的造型形態(tài)，分別以具象和素塑結合的形象，呈現(xiàn)出別一番的意境。

“水仙對壺——含香”（圖1），采用花塑器仿生態(tài)工藝，以水仙鱗莖為造型形體，設計制作成惟妙惟肖的紫砂壺。壺體以本山老段泥制作，壺嘴、把、鈕粉飾紫砂色泥，點綴成扁平闊線形的苞葉，并將壺嘴、壺把裝點成側莖，截蓋嵌隱在水仙球頂部的蒜瓣紋里，不露絲毫痕跡。圈足底仿水仙球根的形態(tài)，自然逼真。而花苞，則含香即將開放。

整器匠心獨具，將壺藝打造成一枚栩栩如生的水仙球莖，妙趣橫生。2003年10月，在中國陶瓷工業(yè)協(xié)會第一屆中國陶瓷品“中陶?方圓杯”展評中，含香壺獲得優(yōu)秀獎。

水仙，自古以來早就有“凌波仙子”的雅號。2002年12月，歲值隆冬，在中國華東工藝美術精品展廳里，含香壺以“凌波仙子”為名，以它“清靈水秀、飄逸輕盈”的神態(tài)，博得眾多觀賞者和評委的贊譽，一舉獲得“銀獎”。有一位壺藝評論家還賦詩一首，贊含香壺：

清水一盆生瓊枝，含香凌波動冰肌。

地凍天寒不畏懼，壺藝造型顯神奇。

圖2

三、“水仙對壺——水中之王”的情景演繹

“水仙對壺——水中之王”（圖2），通過對自然物體形象的水仙形態(tài)進行藝術加工，提煉重塑，以另一種情景予以表達。

自然美不是以靜態(tài)存在，它是動態(tài)的，一切都在變化中進行。天有四時，春風送來百花開，充滿蓬勃生機的美麗；夏日驕陽似火，呈現(xiàn)熱烈的色彩；秋天是成熟的季節(jié)，喜迎豐收的金黃；寒冷的冬天朔風怒吼，皚皚白雪裝點著整個世界，蒼茫大地凸顯英雄無畏的氣概，自然界中，除了歲寒三友松竹梅，還有不畏嚴寒的水仙花。

寒冬季節(jié)，樹木凋零，百草枯萎，除臘梅迎著風雪開放外，在許多人家的茶幾條案上，取一只紫砂水仙盆，置幾顆雨花石或鵝卵石，盛上清水，水仙的鱗莖根部就能生出密密匝匝嫩白的須根，在卵石間扎根，并抽出葉片，抽莖生出花萼。水仙花在凜冽的冬季，給人們送來清新馥郁的馨香，陣陣撲鼻。人們把水仙花作為家庭觀賞植物，優(yōu)化環(huán)境，說不定還有一份感情的演繹——欣賞、喜歡松竹梅的堅強，還有水仙的清雅。

水仙作為中國的十大名花之一，按它們的擬人化品性，各有特征：蘭花為王者之香，梅花為群花之魁，牡丹為花中之王，荷花為水中芙蓉，菊花為寒秋之魂，月季為花中皇后，山茶為花中貞女，桂花為金秋嬌子，杜鵑為花中西施，水仙為寒冬仙女。水中之王壺采用本山段泥為基料，以紫砂素塑工藝手工制作而成，壺身與嵌蓋合成抽象的水仙球莖，一捺底，使整器端莊穩(wěn)重。壺嘴、蓋鈕和壺把以紫砂色泥粉飾，形狀、色澤均為具象的水仙花莖葉，從壺把生出的扁平闊葉和盛開著的白色傘狀花朵貼塑于壺身，自然天成。外面的冰天世界飄著雪花，小屋里綻放著蔥蔥郁郁的水仙花，“寒冬仙女”陪伴著，融融暖意纏繞著，那情那景，該是何等的雅致啊。而紫砂茶具“水仙對壺”，能一年四季含香，倩影常隨，給人冬天送暖、夏日送涼、秋天送爽、春日送芳，則更增無窮的美妙和生活的樂趣。

四、結語

筆者通過“水仙對壺”的創(chuàng)作，在對自然美的認識和重塑過程中感悟到：作為自然形的花塑器和素塑結合的紫砂藝術品，首先，需以外觀之美致勝，景致逼真生動，匠心獨運，足以怡人；同時，需以工藝技巧之美致勝，選材新穎，使人悅目賞心；關鍵之處，還需寄情自然，借形抒情、借景寓意，所表達的內(nèi)容是充實的、深邃的、值得品味的，能勾起人們從心底里發(fā)出感嘆，并能從自然之美的享受到精神之美的享受中去陶情、養(yǎng)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