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會寧民歌與方言的關系

王奭 馬澤龍

摘 要：會寧民歌源遠流長，具有濃郁的鄉(xiāng)土氣息和地域特色，其形成發(fā)展除了與會寧當地的地理環(huán)境、歷史風俗、人文傳統(tǒng)、生產生活方式等諸多因素有關之外，當地方言對會寧民歌有著更為直接而深遠的影響，也是會寧民歌獨特基調、鮮明風格特色形成的重要因素之一。本文嘗試從會寧方言的視角，著重探究會寧民歌旋律、節(jié)奏、情感等諸因素與方言的特定語音、聲調、腔調、節(jié)奏等變化的關系。

關鍵詞：會寧；民歌；方言；音樂；鄉(xiāng)土地理

會寧民歌是當地民間百姓在生產生活中通過世代口傳心授的方式，廣泛地運用當地方言，并在長期的流傳過程中經過集體不斷加工完善而逐漸形成的具有濃郁鄉(xiāng)土氣息和獨特地方色彩的民間音樂藝術，是會寧民間充滿才情與智慧的集體藝術創(chuàng)造，兼具文學、民俗和音樂價值，是遺落在會寧民間的藝術明珠，一直被奉為會寧人的《詩經》而經久傳唱不衰。

方言對民歌的影響是最直接而深遠的。會寧民歌是通過當地鮮活的方言形式表現出來的鄉(xiāng)土音樂形態(tài)，以其形式、韻律、內容之美、獨特的旋律和風格、濃郁的鄉(xiāng)土氣息，深受人們的喜愛。因此，會寧方言是會寧民歌的靈魂，是會寧民歌基調和風格形成的重要元素之一，最能體現會寧民歌特色和風土人情，只有準確地掌握和運用會寧方言語音和演唱技巧，才能將會寧民歌的特色和韻味充分地體現出來，才能更好地理解和表現作品的內涵，取得更生動的演唱效果，這是演唱、傳承會寧民歌的關鍵。

會寧方言屬于中原官話隴中方言語系片區(qū)，會寧方言語音南北有差異，北部與靖遠方言相近，中南部與定西、通渭、靜寧等南里方言相似，更重要的是會寧民歌有其自身獨特的發(fā)展規(guī)律，對會寧民歌有著根本性的影響，顯得更為關鍵。方言的節(jié)奏、聲調變化直接影響民歌的節(jié)奏、旋律曲折，這與會寧歷史時期地處農耕文明與游牧文明交匯的邊陲之地，深受西北少數民族文化、語言的影響有關，形成了獨具會寧地方特色的方音；再加上歷史時期會寧土壤貧瘠，人民生活比較困難，錘煉了會寧人民樂觀、詼諧的性格，因此會寧方言明快樸素，詼諧自然，充滿生命的活力和濃郁的地域色彩，進而使得會寧民歌形成了整體粗獷奔放，旋律剛勁流暢的風格。

會寧民歌多用會寧方言寫成，方言為民歌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民歌歌詞中融入了豐富而又別具特色的方言語匯、鄉(xiāng)音俚諺、土話俗語，這是會寧民歌的一大特色，反映了濃郁的鄉(xiāng)土氣息、獨特的風土人情與鮮活的生產生活習俗等狀況。會寧民歌經過方言的浸潤，使得會寧民歌具有極強的藝術表現力和感染力。方言的鄉(xiāng)土味呈現出了一種語言的音韻美，為民歌風格增添了許多色彩和生氣；民歌的鄉(xiāng)土味呈現出了一種音樂的旋律美，使民歌韻味多了幾分靈動，給人們帶來一種更地道、獨特、濃郁的地方藝術享受。

會寧方言中聲母的變化大致有五種情況：（一）n大部分情況下變讀作l，如拿、奶、農、暖；（二）b、d、g、j、zhi、z等不送氣音分別變讀為送氣音p、t、k、q、chi、c，如鼻、堤、柜、舊、侄、造；（三）g、k、h等部分齊齒音分別變讀為開口音j、q、x，如下、街、鞋、巷、腔；（四）zh、ch、sh部分變讀為z、c、s，如摘、翅、山、事、生、志、產；（五）以a、o、e起頭的開口音，會寧方言大都在前邊加上g聲母，如愛、安、挨、傲、襖。會寧方言中韻母的變化大致有七種情況：（一）eng、ing變讀為en、in，如正、生、餅、憑、廳；（二）uen、ün變讀為ong、long，如春、軍、困、群；（三）o變讀為e，如波、坡、摸、佛；（四）ou變讀為u，如否、哞、眸、謀、某；（五）ü、üe變讀為i、ie、in，如去、薛、學、尋；（六）zhi、chi、shi中的i變讀作z、c、s中得i，如枝、紙、遲、詩、市；（七）ei變讀為i，如碑、備、被、眉。

會寧方言的這種聲母和韻母的聲韻變化，表現了會寧民歌原汁原味的旋律特色，使字的變化更豐富、有趣，充滿了濃郁的地方特色和鄉(xiāng)土氣息，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和雅俗共賞的品位。而且會寧民歌歌詞多七字句，二二三分逗，五字句多二三分逗，在演唱的過程中又借用了大量襯字、韻腳、疊音，深刻地影響了會寧民歌的聲律美，直觀地反映了會寧地理民俗文化以及生產生活習性，形象逼真地表現了會寧人豐富的思想感情，直爽、質樸的性格特點和審美情操。

會寧民歌是當地風土人情的重要載體，所表達的內容不僅要用會寧方言歌詞表達出來，而且更要講究語言的韻律美、形式美、內容美的協(xié)調統(tǒng)一。

由此可見，方言是影響民歌旋律特征、風格形成的重要因素之一，亦可以說方言是民歌創(chuàng)作素材的來源之一，對研究會寧地區(qū)民間文學有著十分重要的價值。因此，我們呼吁研究、保護、傳承會寧地方方言，如果失去方言的特色，民歌就失去了最本真的旋律和韻味，也就抹殺了民歌豐富多樣的特色，沒有特色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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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奭，馬澤龍，甘肅省白銀市，甘肅省白銀市會寧縣實驗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