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友圣
(海南大學,海南???570203)
古代紡織纖維材料主要有以下兩類,一是動物纖維,二是植物纖維。動物纖維包括蠶絲纖維和動物毛纖維,植物纖維包括植物莖皮纖維和植物種子纖維。古代中國最初采用的纖維都是野生的,并且種類很多,經過人們長時間地發(fā)掘和取舍,開始選用那些紡織性能好并簡易培育的品種,其中頗具代表性的就是古代中國絲織織造工藝。
中國絲綢織造技術代表著古代東方紡織技術最高的織造水平,并且對植物莖、皮纖維的使用也是東方紡織技術的代表。而植物纖維是中國古代最早的紡織原料,它的應用是中國古代紡織技術的開端,棉織物也是中國紡織藝術的代表類型。
世界上最早養(yǎng)蠶、繅絲與織造絲綢的國家是中國。在漢代,張騫出使西域,打通了中西方貿易渠道,也就是現(xiàn)今所稱的“絲綢之路”,中國的絲織物、蠶種、桑樹種子、絲織技術開始傳到國外,并使西方國家開始認識中國的先進織造技術,促進了中國織造技術走向世界。從古至今,絲綢是中國與西方國家文化交流的重要商品。由此可知,我國在當時織造技術相當高超,并且在絲綢與織造技術方面更是取得了很高的造詣。
棉花是種子纖維,在引進以前屬于外來物種。棉花在中國的使用要追溯到公元前2世紀,但在宋之前的一千多年里,棉花的種植和使用只局限于中國西南部和西北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直到宋元時期,才被普遍認識。此外,隨著棉花種植技術和棉纖維加工技術的不斷發(fā)展,棉花迅速取代了麻纖維,成為與蠶絲同等重要的紡織原料。
在舊石器時代早、中期,織機技術還未出現(xiàn)時,紡織器具與狩獵用具石索、原始彈弓繩索以及網兜材料、服飾縫紉材料都是以動物腸子、皮帶、原始皮繩、獸皮兜為主,而不是舊石器時代晚期的植物纖維繩索和編織物。它是中國服飾史上最早出現(xiàn)的織縫工具,從骨針的尺寸、針眼的大小、粗細程度上來看,這時期的服飾材料應該是獸皮,通過骨針的孔眼來看,縫制衣服的材料應該是皮繩或者是獸筋。
到舊石器晚期,出現(xiàn)原始的編織物。與北京周口店山頂洞人遺址相比,半坡文化遺址骨針數(shù)量明顯增加,客觀表明當時已經較為普遍地掌握了縫制服裝的技術。在發(fā)掘的骨針形狀特征上可以看出,直徑開始變小,原先使用的皮繩和獸筋很難再穿過去??梢圆聹y,舊石器時代晚期原始人已經開始學會“紡單紗”“股線”,單紗和股線取代了早期獸筋和皮繩等材料來縫制衣服,不僅在紡織材料上有了改變,而且在紡織器具上也在不斷改善和提高,為后來植物纖維的出現(xiàn)并使用奠定了基礎。
新石器時代早期,人們用黏土條制作陶器。我們在發(fā)掘陶器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許多新石器時代的陶器上有許多植物纖維網,這些生活用具是人類聚居的產物。由于陶器上的植物纖維發(fā)現(xiàn)較多,可以橫向推測,出現(xiàn)的時期應該是在舊石器時代晚期且在新石器時代廣泛被使用。由于對皮帶的長期使用,原始人發(fā)現(xiàn)多根皮帶扭打在一起更堅硬且富有韌性、耐磨,于是他們研究出“原始皮繩索制法”與“加捻工序”。
原始制繩技術和原始紡紗都經歷了由動物腸子到皮帶、原始皮繩、獸繩,再到植物纖維繩索的過程,并為之后絲綢繭蛹處理成絲綢的技術和織機技術的突破奠定了一定的紡織基礎。
由于新石器時代植物纖維的出現(xiàn),再到棉花種子從印度傳入中國,對紡織技術的要求不斷提高,而纖維的織物工藝的精細程度、面料上的不同圖案、對不同材料的提取和加捻都取決于不同的工藝方式,而工藝方式又是由紡車技術的發(fā)展決定的。最初,對不同材料的的提煉處理會比較復雜,人員的使用也較多、工藝繁瑣復雜。因此,紡織技術的不斷提升對面料工藝技術的影響是非常大的。例如,繅絲工藝裝置演變與工藝的變化密切相關,工藝過程分為絲和繭絲合股兩個階段,即從分流到合流的過程。但是在初期,兩道工藝操作是由兩個不同工藝器械完成的。直到后期,這兩道工序才合并由一個工藝器械完成。
在紡車的發(fā)展史上,古代中國紡車經歷由小紡車階段到大紡車階段再到水轉紡車的階段[1]。小紡車階段包括手搖紡車和腳踏紡車,它們的形狀與大紡車相比形狀較小,主軸只需要一人操作并且錠子最多為5個。手搖紡車是紡車的初始形態(tài),成型的手搖紡車沒有曲柄裝置,因此推測為戰(zhàn)國時期的產物。它最初的形狀是一個由手搖輪輻驅動的紡車,并且此紡車的輪輻是由許多竹片制成的。它們大多固定在輪軸上,用繩或皮帶繞在眾多輪輻頂部。輪輻的頂部是一個凹槽,里面固定著繩子或皮帶。繩索或皮帶從輪輻形成的虛擬圓的上下頂點伸出與錠子連接。
在絲綢生成面料的環(huán)節(jié)上,繭蛹處理技術在面料織造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該處理技術是在不破壞蠶繭的前提下殺死蛹。它的處理技術經歷了5個階段:鮮繭繅絲、陰攤法和日曬殺蛹、繭腌法、籠蒸法、火力熔繭和烘繭法[2]。在織造環(huán)節(jié)中,繅絲器具的作用是用蠶絲素與絲膠的溶解度差異,把熟繭的絲素與絲膠分離開,從而抽出絲素處理成絲。絲的核心成分為絲素和絲膠。絲素蛋白在繭絲中占繭纖維的70%~80%,并且不溶于水。絲膠是包裹在絲素外表的一種黏性物質、溶于水且溫度越高溶解度越大。
棉花是一種種子纖維,在古代屬于外來物,包括樹棉、草棉,被同屬東方的古代印度培育成紡織用的纖維。提取纖維紡織成面料,在工藝上去除棉花籽核的工藝先后經歷了手剝法和扎棉法。手剝法指不利用任何工具、用手剝籽,缺點在于操作不便、效率很低。軋棉法的演變經歷了鐵杖趕籽法、攪車軋棉法。攪車軋棉法的演變經歷了三人操控的攪車軋棉法和一人操控的攪車軋棉。
彈棉又叫彈花,功能在于開松棉花纖維、除雜。使用的工具是彈弓,它在形制上經歷了從小到大的變化,操作上為手彈槌彈?!跋摇钡陌l(fā)展經歷了線弦、繩弦、蠟絲弦、羊腸弦。早期彈弓的特點是弓小、弦細、手彈,缺點在于比元代中期彈弓效率要低。元中期使用了一個大弓,使用的弦是繩弦,操作是用手彈。元末期出現(xiàn)了槌彈工藝,特點是弓長相比元代的要大。明代的彈弓彈力非常大,掛在柱子旁邊彎曲的竹子上,然后再挑起來。優(yōu)點在于這樣的設置不僅可以減輕操作者承負彈弓的質量,還可以將弦拉得更緊,以便槌彈時開松力更大。清代的彈棉工藝是采用明代的工藝手法,區(qū)別在于弦是羊腸做的,彈性更好?,F(xiàn)在,可以在陜西蒲城傳統(tǒng)土紡布紡織工藝中看到彈棉花弓實物,彈弓由桃木(韌性好、彈性大、效率更高)牛皮制成。
紡紗技術流傳至今,植物纖維皮質處理技術日益成熟,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劈分技術和績接技術。而紡磚在工藝技術中才是真正的紡紗,因為它將牽伸與加捻兩種工藝手法合并,使紗線的韌度與粗細程度同之前單一的劈分和績接兩種工藝手法要先進更多。在紡織器械結構上,將紡磚拈桿插入紡輪,通過榫卯結構固定,即成紡磚。黏桿是由木、竹、骨、金屬制成,甚至還有玉制黏桿。紡輪是由石、木、陶、骨制成,多為中間穿孔的圓餅狀物體。紡車、紡紗和絡絲是指將多根絲并在一起的絲縷,通過絲鉤并合加捻,絡到紡車的竹管上的操作。它在古代時期帶來的影響稱得上是紡織手工業(yè)的一項技術革命。
紡織生產在歷史上有著深遠的影響,而紡輪是古代時期紡紗工具的開端。從出土的紡輪中可以看到,由新石器時代到夏商周時期的紡輪都有,說明其發(fā)展歷史源遠流長。在少數(shù)名族中,紡輪依然被使用,優(yōu)越的性能被廣泛認可。在使用上,紡輪方便,易于攜帶且紡織出的紗線質量高。紡錠也是靠紡輪演變而來,它的出現(xiàn)為現(xiàn)今紡織器械奠定了基礎。當代紡織技術的成熟與古代紡織器具從原始手工工具逐漸演變并成熟密不可分,沒有紡輪就不會有紡織工業(yè)的手工機械化。[3]
在紡輪、紡紗中有3個流程,牽伸、加捻和卷繞,不管是原始手工紡織還是手工機械化紡織及紡織的大工業(yè)化,其仍然是完成紡紗的主要工序。由于紡輪紡紗的完成速率慢、耗費大量勞動力并且紗線加捻粗細不一,不適合大批量生產,紗線生產過程中手工質量因人而異。因此,隨著時代的發(fā)展,這種原始紡織技術不能適應社會發(fā)展的需求,在時代的發(fā)展潮流中逐漸被紡車等紡織器械所取代。
從原始手工操作紡織的機械化再到大工業(yè)化,紡紗器械結構基本沒有改變?,F(xiàn)今,根據(jù)傳統(tǒng)紡織器械原理打造出的紡紗織布機器,依然是當代紡織工業(yè)中的主要設備。環(huán)錠紡被使用了近百年,至今仍然是主流的紡紗形式。它的優(yōu)勢在于一方面繼承了傳統(tǒng)的紡紗原理,另一方面在原有的技術上創(chuàng)新了加捻和卷繞方法[4]。正因為在傳承中不斷創(chuàng)新,紡織技術才得以不斷發(fā)展。古代科技發(fā)明不僅影響當時的社會發(fā)展,也為如今科技的進步鋪好了基石。世界發(fā)展潮流都有其各自的發(fā)展規(guī)律,人類文明的發(fā)展也不能排除在外。新型器具的出現(xiàn)都是基于舊器具上的缺點和不足加以完善。但并不是否定所有,而是去其糟粕,汲取精華,在繼承優(yōu)點的同時,不斷革新加以提升。在新的發(fā)展條件下,曾經被否決的東西可能在某個特殊的情況下用另一種方式被吸收并加以利用與升華。因此,古代科技器械也是在為未來的發(fā)展制造提升的機會。我們只有把握機會,利用科學技術不斷革新,才能推動社會不斷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