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怡 天津大學外國語言與文學學院
《紅樓夢》是中國古典名著,其中人物眾多,不同人物的姓名展現(xiàn)了中國獨特的起名文化。然而,人物姓名的翻譯仍不夠準確。
安德魯徹斯特曼的翻譯倫理理論能夠指導翻譯活動。通過闡明五類翻譯倫理,能夠規(guī)范翻譯過程,促進文化傳播。
安德魯徹斯特曼提出五類翻譯倫理,包括再現(xiàn)倫理,服務倫理,交際倫理,基于規(guī)范的倫理和承諾倫理。
再現(xiàn)倫理,譯者應秉持忠誠的原則,避免對原文進行增減,保留原文的風格和形式。皮姆認為,再現(xiàn)倫理要求譯者對原文的指導性精神負責(Pym 130)。服務倫理指譯者應對客戶和讀者負責。譯文應達到客戶的要求并符合讀者的習慣。在服務倫理指導下,譯者可發(fā)揮主體性。安德魯徹斯特曼指出,譯者需要滿足委托人的要求,還需考慮讀者的需要和譯文的準確(Chesterman 140)。交際倫理指譯本的交際作用。在翻譯過程中,譯者應肩負文化傳播交流的責任?;谝?guī)范的倫理指譯者在翻譯時,要遵守譯入語規(guī)范,符合社會標準。陳大亮表明,譯者主體性的發(fā)揮,需要譯者將能動性與受動性結合起來(陳 4),創(chuàng)造優(yōu)秀譯本。承諾倫理指譯者要不斷提高能力,追求卓越。
賈寶玉(曹,20)是《紅樓夢》中的主人公。
在大衛(wèi)·霍克斯的譯本中,“賈寶玉”被譯為“Jia Baoyu”(Hawkes,29)。他使用了拼音,使得譯文具有異國情調,符合再現(xiàn)倫理,忠實于原文。然而,國外讀者無法朗讀拼音,這違背了服務倫理?;艨怂惯€用“Master Bao”來稱呼賈寶玉,林克難認為,這一稱呼表現(xiàn)了賈寶玉的社會地位,和薛寶釵的“Miss Bao”相呼應(林 1-2)。但音譯的譯文無法展現(xiàn)姓名的涵義,不利于理解,違背了交際倫理。
在楊憲益夫婦的譯本中,“賈寶玉”被譯為“Chia Pao-yu”(Yang,15)。楊氏夫婦采用了威妥瑪拼音,更易為外國讀者所接受,符合服務倫理。并保留了中文的原貌,符合再現(xiàn)倫理。然而,音譯的姓名內涵丟失,不符合交際倫理。
襲人(曹,41)本名“花珍珠”。李潔認為,“珍珠是封建貴族的配飾之物,隱喻了襲人在封建貴族身邊的從屬地位(李 78)?!?/p>
在大衛(wèi)·霍克斯的譯本中,“襲人”被譯為“Aroma”(Hawkes,59)。他采用了意譯的策略,忠實于原文,符合再現(xiàn)倫理。“Aroma”便于讀者理解,滿足了服務倫理。從“Aroma”中,讀者能夠感受到美好的意味,達到了中西文化交際的目的,符合交際倫理。
在楊憲益夫婦的譯本中,“襲人”被譯為“His-jen”(Yang,34),意為“襲擊他人”。這與原文相悖,沒有遵從再現(xiàn)倫理。襲人英譯仍然采用威妥瑪拼音,便于譯入語讀者發(fā)音和理解,符合服務倫理。但是,“His-jen”含義與原文迥異,因此,這一譯文不利于文化交流,沒有依照交際倫理。
妙玉(曹,298)是《紅樓夢》中的一名尼姑。
在霍克斯的譯文中,“妙玉”被譯為“Adamantina”(Hawkes,306)。他采用了拉丁文進行翻譯,使譯入語讀者能夠感受到僧侶神仙的神秘,符合交際倫理。在拉丁文中,“Adamantina”意為“鉆石”,同原文不同,不符合再現(xiàn)倫理。然而,拉丁文更易于西方讀者接受,符合服務倫理。肖文輝認為,英語讀者熟知拉丁詞匯,因此,譯者用拉丁詞匯翻譯能增加譯文的表現(xiàn)力(肖 115)。
在楊氏夫婦的譯本中,“妙玉”被譯為“Miao Yu”(Yang,312)。這一譯文忠實于原文,符合再現(xiàn)倫理。然而,“Miao Yu”對讀者來說,沒有實際含義,不能理解,姓名內涵被忽略了。因此,楊氏夫婦的翻譯沒有達到服務倫理和交際倫理的要求。
在翻譯人物姓名時,譯者應注重再現(xiàn)倫理,服務倫理和交際倫理。以安德魯徹斯特曼的翻譯倫理理論為指導,通過對比分析大衛(wèi)·霍克斯和楊憲益夫婦譯本中的姓名英譯,我們可以看出,再現(xiàn)倫理和交際倫理對文化意義厚重的文本有重要的指導作用。譯者采取不同的翻譯策略,可以促進讀者理解,促進文化傳播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