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涵
初識她,是在四年前。她矮矮胖胖,甚至因為胖,走起路來也拖拖沓沓的,絲毫沒有年輕女性的時尚和優(yōu)雅。
她的課卻講得有聲有色。她聲音洪亮、目光炯炯。上課不久,同學們便都已被她吸引,個個睜大眼睛,集中精力聽講。
“丁零零——”下課鈴響了!她的課再引人入勝,也敵不過下課鈴聲對于我這個熊孩子的誘惑。聽到鈴聲,我的心立馬就飛出了窗外??伤t遲不宣布“下課”,還很自然地說:“等把這張試卷評講完再下課?!?/p>
開始,我并未特別在意,可是后來,她每節(jié)課都如此,總以題目未講完為由延遲下課。
我開始厭煩她了,心中的鳥兒被囚禁在籠中,它渴望著自己的那片藍天。
此后有一段時間,我的學習總不在狀態(tài)。有一次測驗,我只得了70分。作為她所教學科的課代表,我不免有些慚愧。那天,我一直等著挨批。果然,中午的時候,她把我叫去了辦公室。我在心里暗自想道:是時候迎接暴風雨了。
豈知她一見到我,竟“咯咯咯”地笑起來,笑聲是那樣爽朗,我至今難忘。“小涵啊,老師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你是有個性的孩子,這我一開始就看出來了。你的數(shù)學底子很好,今天找你來,是希望你好好努力,以你的實力,可以!”那個“可以”,她說得那樣輕松。她是怎么看出來我有意見?她又為什么對我如此有信心?
我竟有些愧疚起來,心中涌起一些朦朧的情誼,是良師,是益友,又像是親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過在那之后,我便努力學習,從未懈怠。
期末考試前,她義務留下給全班補習。已是冬季,天黑得早,我親眼看見她在寒風中騎著她的電動車回家,孤獨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初夏,我們即將畢業(yè)?!岸×懔恪庇质窍抡n鈴響了。“同學們,下課啦,祝你們都能考出好成績!”
三年了,這是她第一次準時下課。同學們都走了,教室空蕩蕩的。我凝望著講臺,仿佛又看見她正在上面專注地講題。陽光透過窗兒,照著她,發(fā)出耀眼的光。
下課鈴響了,她還在那兒……
(指導教師:陳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