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烏拉蓋
2019-02-18 03:17:30張雪松
詩選刊 2019年2期
張雪松
1
大風呼號，群鷹上路。
天邊的烏拉蓋。蒼茫的烏拉蓋。英雄的烏拉蓋。
千里奔襲，我來看你。烏拉蓋，一個被無邊綠色顛覆的帝國。
在七月展開的遼闊版圖上，千萬個騎士的影子，一次次崛起于朝拜者的心頭;千萬只馬蹄如鐵，一次次敲響西山的落日之鼓。
我也是一匹馬啊，從故鄉(xiāng)到異鄉(xiāng)，我內(nèi)心的激昂驕傲地踏過了自己的頭頂。
2
寂寞的可汗山，坐落在烏拉蓋草原深處。
曾經(jīng)咆哮的血肉之軀，如今已經(jīng)化作一片沉默的石頭。
成吉思汗和忽必烈，立于群山之巔。
盤旋之鷹，就是他們登高遠眺的眼眸啊，而雙翅之上，一邊馱著蒙古帝國的金戈鐵馬，一邊馱著大元王朝的叱咤風云。
蒼狼之路，通向天邊。
相對于孤獨，所有的瞻仰者，都是可汗山血脈延伸的紋理。
草色震顫猶如波光瀲滟，這是一種橫亙歷史與未來的撫摸。
高處，是澎湃的藍。
低處，是洶涌的綠。
3
踩著優(yōu)美的旋律，披著祥和的霞光。一群來自天南海北的詩人和作家，走進了知青小鎮(zhèn)的黃昏。
濃烈的下馬酒，祝福的藍哈達，飄香的烤全羊，歡快的迎賓曲，讓我們?nèi)绱私咏⒂|摸著一個兄弟民族的粗獷與熱情。
暮色四合，烏拉蓋草原收起了落日。此刻，更需要一把二胡，躺在它深沉而悠揚的顫音上，知青小鎮(zhèn)，又一次醉了。
而抬頭可見的屋頂上空，紅旗無語，迎風招展。那是青春和熱血的色彩，也是一個時代遠去的背影。
4
烏拉蓋，四周連綿不絕的山巒，在暮色中沉默。百鳥和鳴，它們在黑暗中竟然也要歌唱，像一片繡在綠色錦緞上的星星，各自陶醉在自己的聲息里。
今夜，我離知青小鎮(zhèn)的路標石最近。
今夜，我離知青小鎮(zhèn)的篝火舞最遠。
為什么？只有一匹馬，眼含淚光，孤獨地立在草原里。
月光之下，那是一塊青銅雕刻的傳奇，它構成了歷史內(nèi)部色澤堅硬的回聲。一部雄渾的畫卷，只有能夠收藏大地的苦難，才能無限地鋪展藍天的從容。
是的，我夢見了十萬匹烈馬奔騰，烏拉蓋草原在移動;我夢見了馬背上的命運，一張彎弓在大風中獨自發(fā)出幽幽的悲鳴。
5
成吉思汗，一代天驕。
在十二世紀和十三世紀之間，因為你和你的乞顏部落，烏拉蓋成為地球的軸心。
七百多年后，你笑傲江湖的身影，跨越馬背和時空，又馳騁在另一個帝王的詩詞中。
我們終其一生的閱讀，只能是——山呼海嘯！
從朝陽升起的地方，到落日抵達的地方。
南開北拓，東戰(zhàn)西征，一顆不屈的靈魂馳騁在血液中。狼圖騰！你的血氣、骨氣、勇氣、靈氣是你精神之馬的四肢，踏遍草原，也除卻草原，沒有誰能夠承載你的孤獨和榮耀。
山川，是你額頭滑落的滄桑縱橫;流星，是你射出的箭矢嘹亮夜空！
今夜，我愛草原勝于世界。不是因為遼闊，而是因為馳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