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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度專業(yè)化之于哲學:升華還是死路?

      2019-02-10 04:09:50劉華杰田松
      關東學刊 2019年3期

      劉華杰 田松

      [摘要]分析哲學運動后,曾經以宏觀反思、批判為主的哲學,借用邏輯符號、語言分析等工具,逐漸走向專業(yè)技術化道路,且與日俱增、與時俱進,這體現(xiàn)在哲學的研究內容與研究方法上。不過,從其本源意義上說,哲學應該承擔對于當下生活提供總體概括、進行全面反思的職能。但在哲學專業(yè)高度細分的趨勢下,可能會出現(xiàn)無人思考、無力思考世界整體的情況。人文學科若失去了對世界整體的思考,便只能延續(xù)那些默認的、給定的流行答案。哲學工作確實應當使用更為精確的語言和邏輯,但不能背離本源,遺忘對大尺度問題的關注,疏于利用價值分析討論知性科學層面未能充分討論的問題。當哲學過分謙卑地學習科學并冒充科學之時,當哲學忘卻了反思的重要使命時,哲學就失去了自身的價值。因而,對哲學的專業(yè)化而言,一則需要突破專業(yè)細分的界限,反思總體問題,二則需要具備哲學的專業(yè)研究能力,適當劃界,避免陷入民科民哲的論辯。實現(xiàn)這兩點,對于在此背景下的哲學研究者而言,并非易事。

      [關鍵詞]哲學的高度專業(yè)化;哲學的基本功能;思想的尺度

      [作者簡介]劉華杰(1966-),男,哲學博士,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北京100871);田松(1965-),男,理學(科學史)博士、哲學博士,北京師范大學哲學學院教授(北京100875)。

      劉華杰(2017-04-11):前幾日我在北京林業(yè)大學有一講座,互動環(huán)節(jié)有學生讓我介紹一下即將于中國召開的世界哲學大會。我說:“有這回事,但我不了解細節(jié),大家不要對主流學院派哲學抱太大希望?!薄盀槭裁??”“說來話長,主要是因為主流哲學工作者好似活在外太空上,他們不大關注大地上的事情。”哲學曾以宏觀反思、批判為主要特征,分析哲學運動之后,它借用邏輯符號、語言分析等工具日益專業(yè)化、科學化,但這種趨勢不能走過頭,否則將埋葬自己。即使再前進一步或幾步,此類哲學仍然只是在冒充科學,既無法贏得科學界的尊重,也將喪失原有的陣地,將話語權拱手讓與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自然科學等。

      田松(2017-04-12):和你一樣,我的本科專業(yè)也是自然科學。我雖然拿了一個哲學博士,也只是在科學哲學的領域讀了一點書,與科班出身的哲學藍血無法相比。你人行早,碩士就人了哲學一門。不過雖然改了宗,恐怕也沒有徹底歸化。實際上,我與哲學親密接觸,應該從到北大哲學系作博士后算起。那時我才忽然發(fā)現(xiàn),我對哲學的理解,與科班里的哲學,幾乎不是一個東西。當哲學成為學術,當學術與思想分離,哲學就跟數(shù)論一樣,成了某種特別的行當,高居象牙塔的尖兒上,與現(xiàn)實世界可以不相關聯(lián)。

      我受過的最系統(tǒng)的教育反倒是物理學的,物理學如同我的母語,是我看世界的基礎,也是我反思世界、反思自我的起點。物理學的好處是,理論無論多么抽象,總是可以落實到具體的現(xiàn)實世界中去。理論的功能就是解釋世界,反過來,如果對世界產生了困惑,就會本能地尋找理論,建構理論,去解決困惑。這個理論不必要來自既有文本,甚至也可以與既有(哲學)文本沒有直接關聯(lián)。在六經注我和我注六經之間,我選擇前者。

      我們總是面臨三重世界:文本、社會現(xiàn)實、個人的生命體驗。這三者的排序,我是反過來的。個人的生命體驗放在第一位,文本最末。

      在這個意義上,我寧愿用最簡單的方式理解哲學:哲學就是對生活的反思。

      劉華杰(2017-04-19):哲學是愛智慧的過程(結構為v.+ing+n.),不是智慧本身。在當下,哲學對生活的反思,最重要也最難處理的是,對科技生活的反思。反思現(xiàn)代性,不批判科技,是不可能深入的?,F(xiàn)在,人類個體和社會被五花八門的科技裹脅著,問題頗多,人類的前景暗淡。對科技時尚的反思,某種程度上是非PC的。但從更大尺度上看,反而是PC的。

      昨日下午3時,我們都出席了中國人民大學哲學學院一場講座:肖顯靜主講他發(fā)明的“第三種科學”。以前我也提出過“第二種科學”。昨天大家都體會了很有啟發(fā)性但又讓人覺得漏洞很多的“新科學”。我當時的簡評是,肖教授所做的有自己獨立思考的哲學工作(發(fā)表于《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17年第1+期)非常重要,雖然有諸多不完善的地方,但依然值得鼓勵,此工作比按部就班的“嚴格論文”有趣得多、有價值得多。那么,具體講價值何在呢?價值包括破和立兩方面。破做得好些,立做得弱些。肖教授的工作首先表現(xiàn)為對現(xiàn)實科技的極度不滿和嚴厲批評,這是我贊同的。倒是希望肖教授面對科學家群體講一講,看看有何反響!就像你在“科學網(wǎng)”就轉基因問題與一群科學界網(wǎng)友交鋒那樣。我在看熱鬧的過程中,進一步確認了對中國科學家的看法。

      田松(2017-04-28):如果哲學是對生活的反思,那么科學哲學就應該是對于當下以科學及其技術為核心的現(xiàn)代生活的全面反思。如果到了今天,科學哲學的從業(yè)者還在簡單地歌頌科學,我覺得是很不專業(yè)的表現(xiàn)。我對肖顯靜教授的工作提出了一些批評,那是我認為,他對現(xiàn)實科學的批判還不夠徹底。當然,我同意你的基本判斷。肖顯靜教授的工作方向與我們是一致的。并且,他的工作也是基于社會現(xiàn)實,而不是基于文本的。他看到了現(xiàn)實世界的問題,并試圖厘清問題的原因,從而提出解決方案。只不過,我不認同他所分析的原因,因而也不認同他提出的解決方案。

      我進人哲學一門有很多偶然,其中也包括了對哲學的誤讀。作為一個受過多年物理學訓練的人,我本能地希望能夠對于我所面對的世界與我所生活的社會給出一個簡明簡潔完整的解釋。我曾以為這是哲學的任務。但是,人門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任務一點兒都不學術。如你所說,哲學已經高度專業(yè)化、技術化了。按照現(xiàn)行教育體制,哲學下面有八個二級學科,每一個學科下面,又有細致的專業(yè)方向。每個專業(yè)方向都不把整體生活的建構、闡釋和反思作為自己的任務,每個專業(yè)方向都可以完全脫離社會現(xiàn)實。我當然毫不懷疑,每個專業(yè)方向的專業(yè)人士都可以憑借與現(xiàn)實無關的學術研究成為出色的學者,但是,如果所有方向的專業(yè)人士都在從事在各種領域極為重要的、但是與現(xiàn)實無關的專業(yè)研究,那么,就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景:這個領域沒有人在思考人類整體的問題,也沒有人有能力對當下的生活提供一個完整的解釋。這樣的情景讓我深感荒謬。

      劉華杰(2017-05-09):當下的主流哲學有某種過度專業(yè)化的傾向,值得注意的不是專業(yè)化而是過度專業(yè)化,因為過度而導致只關注細微末節(jié)、小尺度的問題,最終使哲學碎片化、脫離現(xiàn)實,哲學不再是哲學。我們都不否認哲學工作應當使用更為精確的語言和邏輯,但同時認為不能因此而喧賓奪主,遺忘對大尺度問題的關注,遺忘利用價值分析討論知性科學層面未能充分討論的問題。按照蒯因自然主義的路線,哲學與自然科學是相通的,并沒有截然的界限,但討論問題的層面、尺度是有區(qū)分的。放棄自己的任務不做,而擠人人家的領地,表面上是追求學術,實際上是逃避使命,背叛哲學。那么,宏觀層面有哪些大問題特別需要哲學工作者來回答呢?舉幾個例子,哲學家無法回避的問題有:

      1.什么樣的生活是好的?人類個體和群體如何持續(xù)獲得幸福?一個人如何安排自己的一生,要用多少精力來學習、要學習些什么?更具體點,多少時間用于嬉戲玩樂,多少時間用于課堂學習,多少時間用于社交,多少時間躺在病床上?長壽在多大程度上是合天理的?合適的生活節(jié)奏如何判定?

      2.什么是美?審美對于人生、教化的意義是什么?

      3.怎樣的制度設計能夠保障系統(tǒng)的長遠利益得到充分考慮?

      4.在地球上,人類社會什么樣的發(fā)展速度是合適的,不至于導致天人系統(tǒng)的不適應?當下顯然的局面是,人這個物種發(fā)展過速,而且還在加速,在演化論的意義上引起一系列不適應性。

      5.人這個物種與其他生命和無機界應當是怎樣的關系?人類中心論與非人類中心論在何種程度上是合理的?

      6.生存斗爭與共生在哲學層面如何達成妥協(xié)?馬古利斯的連續(xù)內共生理論(SET)具有怎樣的一般性意義?

      7.隨著技術的發(fā)展,用于改造人的“人體增強”技術的限度是什么?人工智能、基因技術等對人這個物種自然演化的干預將置人及生態(tài)系統(tǒng)于何地?科技倫理、生命倫理的討論如何實質性介入高科技的立項、研發(fā)和應用全過程?

      8.在“生活世界”中,知識、技術、文化、信仰如何更好地服務于普通人?特別是,哲學家如何在理論層面和操作層面同時考慮自然律、因果律、民主、正義、公平、可持續(xù)生存?

      9.文明意味著什么?工業(yè)文明的代價是什么?人類文明經歷了哪些形式,將走向何方?如何建構生態(tài)文明?

      10.誰在推動現(xiàn)代科技創(chuàng)新?不斷創(chuàng)新的隱患何在?科學預測與技術變革對未來世界的塑造給普通人增加了哪些風險?普通人如何感知并控制相關的風險?在討論具體問題時哲學家如何與科學家對話?如何取得彼此信任?在明顯存在風險的情況下,主張加速與主張減速的兩極如何進行談判?

      上述所有問題其他人員也可以參與,但哲學家的角色不可缺少。哲學工作者對上述問題可以展開各種形式的討論,也可以結合具體問題進行專題討論。田松(2017-05-12):哲學的境地確實很尷尬,一方面必須專業(yè)化,另一方面要當心過度專業(yè)化。今天是汶川大地震的九周年忌日,微信微博上有各種紀念文章。這些現(xiàn)實中的苦難和苦難的現(xiàn)實,應該是哲學思考的對象。哲學家至少應該有能力對這些現(xiàn)象提出解釋,如果沒有能力改變什么的話。

      你提出的十個問題都是一些根本性的問題,關乎個人的幸福與人類的未來,關乎什么樣的生活是好的生活。這些問題,應該是所有人文學者關心的問題。其中有一些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緊密,可能會隨著時間推移而失去意義;也有一些是永恒的問題,無論什么時代,都會被追問。當然,這個列表還可以延續(xù)下去。每個關注終極問題的學者,也會給出各自的列表。然而,我相信,這些列表放在一起,會有很多交集。我相信,最大的交集在于:幸福如何可能?或者,何為幸福?或者,何為生活的意義?或者,什么生活是好的生活?

      我曾經提出,一切實踐性的理論都建立在兩個前提之上,一個是對于當下的判斷,一個是對于未來的預期。理論,就是盡可能地使社會從不大完美的當下,進入到更好的未來。我現(xiàn)在想,最后一句也可以反過來說,怎樣使社會避免或者延緩進入那個糟糕的未來。而所謂實踐性的理論,也可以包括哲學。這取決于怎么理解哲學。

      對于當下的判斷包括:

      1.人們看到的世界是怎么樣的?

      2.人們對這個世界是怎么想的?

      3.人們對這個世界是怎么做的?

      4.這樣做會有什么結果?

      對于未來的預期,也與此類似吧。

      在你的列表中,有些問題看起來是我們的專業(yè)問題,但又不完全是我們自己的專業(yè)問題,也是需要其他人文學者關注的。

      關于現(xiàn)在的世界是怎么樣的,實際上,每個人、每個學者都有一個關于這個問題的基本看法,而他的學術和思想,就是建立在這個看法之上的。比如康德,他對于“世界是什么樣的”基本理解,是牛頓物理學和歐式幾何。而利奧波德,他對于“世界是什么樣的”基本理解,則是生態(tài)學。因而我常常說,科學哲學應該是一門元理論,因為它的研究對象,是當下對于“世界是怎么樣的”這個問題最具有話語權的“科學”及其“技術”。

      人文學術如果失去了對于世界整體是什么樣子的反思,就只能會且一定會接受一個給定的流行的默認的關于“世界是什么樣的”的答案。

      劉華杰(2017-05-22):按自然主義的思路,哲學與自然科學不可截然劃界,但兩者考慮問題的尺度、層面確實有區(qū)別??茖W的前沿也幾乎都是哲學問題,因為不確定性、猜測性的東西較多。就考慮問題的尺度而言,顯然哲學的尺度要大些。一種公平的看法是,都有自己的長處,對于社會都是需要的。現(xiàn)代性的主流話語體系由自然科學和政治強權共同界定,兩者又互相支持,此時哲學的一個重要使命便是反思這種強強組合。

      科學哲學的第一階段是邏輯實證主義或者邏輯經驗主義,任務是論證科學的合理性。科學哲學的第二階段則不同,一方面自然科學已經足夠強大,不再需要溜縫拍馬,另一方面科技一枝獨秀引發(fā)的問題需要哲學批判的介入。而偏偏中國社會處于多種過渡期,中國的科學哲學不得不同時忙乎兩件事:既要贊美科學也要批判科學。前者容易為主流話語所認可,而后者則被視為反理性、反科學。

      按你提到的層次論,科學技術本身是哲學工作者研究的對象之一,對這樣的對象,哲學工作者可以支持也可以不支持,要依具體情況論定。這是顯而易見的邏輯。但常識和科學界不接受這樣的邏輯。這也是兩種文化沖突的一個原因。在過去的40年里,愛丁堡學派的科學知識社會學(SSK),也試圖把科學技術當作研究的對象看待。單就這一點,還不會有什么危險(因為傳統(tǒng)默頓學派科學社會學也把科學當對象來研究),真正的危險來自于SSK強綱領所聲稱的方法論!其方法論要求認真學習并貫徹自然科學的精神:不從目的論出發(fā),不先人為主地下斷語,而要調查研究一番之后再下結論。表面上看,這一切都很好,但是因它所處理的對象非一般對象,而是經常以真理、理性、正確自居的自然科學,事情就變得詭異了。科學主義的信仰要求人們在任何時候都要相信科學,在研究之初,就要預設科學是好的、正確的。而SSK偏偏不做此預設,SSK非要做一番經驗研究,看個究竟再下結論。這豈不是沒事找事?所以,在我看來,SSK強綱領的“原罪”就在于它把科學本身當作探究的對象了,這豈不犯忌?原來都是科學探究別人,此時竟然有人來探究科學。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經得起探究!這是其一,還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接下來,沒什么經得起科學的探究。如果說以科學為對象就犯了一次錯誤,那么采用自然科學的方法來探究,便是錯上加錯!身居高位的事物都不希望被探究、被監(jiān)督。

      田松(2017-06-02):科學本身可不可以被研究?我們都公認,對于這個問題的思考是江曉原教授跨過中線,由科學主義者變成反科學主義者的標志性事件。所謂仆人眼里無英雄。在歷史上,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過很多次。比如在人人相信上帝存在的時候,上帝存在是一個默認的毋庸置疑的前提。而一旦試圖證明上帝存在,就意味著,人們已經把“證明”看得比上帝更加重要了。上帝由自明的,變成需要證明的。而當人們相信“理性”是證明的手段和標準,就已經把“理性”置于上帝之上了。即使“證明”了上帝存在,上帝也不是上帝了。

      人們對科學的信仰也是這樣的??茖W哲學早期本意是要“證明”科學的合理性,“證明”科學是真理,是被證實了的知識,其結果是波普爾的證偽說??茖W從高高在上的絕對的知識,退化成有待證偽的假說。SSK更加猖狂,把科學應對自然的手段用來應對本科學自身,可謂以彼之道,還諸彼身。其結論也更加脫離人們的缺省配置。

      缺省配置是難以改變的。剛剛讀了一篇文章,作者把人們對純天然物品的崇尚稱之為“純天然崇拜”,并認為這是“反科學”思潮的隱性表現(xiàn)。在作者看來,反科學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兒。

      剛剛在微信上又讀了鄧曉芒教授的文章,《一個“似是而非”的國家,需要康德》,我并不是康德的粉絲,不過鄧曉芒教授說到了一個點,我深有同感,就是關于邏輯的一致性和概念的一慣性,這也與我們討論的話題有關。

      哲學到了二十世紀,與所有學科一樣,高度分化,同時,也高度專業(yè)化。專業(yè)化不僅指研究的內容,也包括研究的方法。鄧曉芒在文章中強調,康德的著作是一個整體,同一個概念前后一致。他也批評了學者中常見的一種現(xiàn)象,一個概念的使用不斷漂移,不斷增加附加條件,使得討論無法深入。我們也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在與人辯論的時候,在給同學改文章的時候。我想這個現(xiàn)象是比較普遍的。概念一致,邏輯一貫,這不僅是對哲學的要求,也應該是對所有人文學術的基本要求。而很多學者和學術做不到這一點,或者沒有意識到這這一點,在我看來,是專業(yè)化訓練不夠。

      所以,就我們討論的哲學的專業(yè)化而言,我覺得要從兩個方面看。其一,從思考的對象上,需要有人擺脫專業(yè)的藩籬,突破專業(yè)的界限,思考人類的總體性問題,終極性問題;其二,從思考和寫作的方式上,需要具備基本的專業(yè)化能力。否則,就會淪為民科的辯論,看起來很熱鬧,卻永遠不能深人。

      劉華杰(2017-06-22):同意你說的“兩個方面”。其實,這兩個方面之間也存在矛盾。哲學研究當然要展現(xiàn)足夠的技術和專業(yè)特征,反對這些便有可能與“民哲”為伍?;蛟S,在提倡關注轟轟烈烈的現(xiàn)實社會問題的背景下,堅持批判性與清晰性,可以避免不夠專業(yè)和過分專業(yè)的毛病。其中,適當與自然科學、數(shù)學劃界,可能是問題的關鍵。不借鑒經驗科學與數(shù)學的進展不行,介人多了也不行,冒充科學更不可取。在世上,一個智力普通的學人,經過努力,想在工程技術、經驗科學上取得一定的成績,也許并不很難;但要在數(shù)學上做出貢獻,就比較難;要在哲學上做出屬于自己的工作,難度更是不小。社會民眾、校方、官方也不要對普通哲學工作者的創(chuàng)新能力,抱有太大期望。哲學創(chuàng)新需要寬容的社會氛圍,要站在巨人的肩上,多讀經典,細致思考,更應當結合實際,洞察當代社會。

      田松(2017-07-24):不小心就說了六千多字,也從六月說到七月。當年夏平(Steven Shapin)說,科學家已經從神圣的使命變成了一個職業(yè)性的工作。其實人文學者的情況也是類似的。簡而言之,都是從散養(yǎng)的變成了籠養(yǎng)的。從思想者變成了一項職業(yè)。高度的專業(yè)化使得學術評價和學術管理更容易操作,這倒是回應了黃仁宇對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批評,進行數(shù)字化管理。孫正聿先生說,“體制內生存,體制外思考。”此話大有深意,有多重解讀方式。從學術與思想的角度考慮,體制內生存,要靠學術;體制外思考,則需要有思想。不過,很多人在應付了體制內的學術之余,已經無力再有體制外的思想。我想起你以前說過,身為教授,多發(fā)文章是不道德的。這話還應該提高到更高的層面來理解。多發(fā)文章,占據(jù)了有限的體制內生存所必須的版面,對于別人而言尤其是對于年輕人來說,是不道德的。同樣,對于自己,也是不夠好的。人生有限,時間一維,同樣的時間,如果用來多發(fā)一篇文章,就不能用來養(yǎng)護自己的思想。

      我這些年,常常感到擔憂的是,沒有時間讀閑書——讀與當下的學術、課題、約稿沒有任何關系的閑書。

      在具體的體制內生存的學術中陷得越深,就越難以看到全局。很多人精于數(shù)葉子,把某一棵樹的葉子一片一片地數(shù)過,一遍又一遍,卻從來沒有見過森林。

      2017年4月11日 2017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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