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銅化集團 陳沐
讓我喜歡上李花,是因為一個題為《李花村》的故事。
《李花村》是幾年前某期《讀者》雜志的“頭條”。故事中的“我”是一名醫(yī)生。在救治一個患川崎癥、生命只有幾個小時的孩子時,“我”跪下來向上蒼祈禱,愿意以命換命。夜里孩子病情穩(wěn)定,“我”換班休息。往鄉(xiāng)下透氣去的路上,“我”順著路牌,進入一個開滿白云似的李花的山谷。山谷里有個李花村,這里民風(fēng)淳樸,“我”實在很想留下,但又牽掛那個孩子,于是開車回到醫(yī)院,看到孩子居然奇跡般地轉(zhuǎn)危為安了。
這個經(jīng)歷是“我”不可言說的秘密,因為救助孩子的過程很“玄乎”,地圖上也根本沒有“李花村”。半年后,急診室送來一個在車禍中受重傷的男孩?!拔摇敝廊绾尾拍芫群⒆拥拿?,跪下來向上蒼祈禱,“如果小孩子活下去,我可以走?!鼻宄?,孩子脫離了險境,活過來了?!拔摇卑岩磺邪仓猛桩?dāng)后,輕快地走進了李花村,決定留下來不走了。
這個故事,起源于臺灣作家李家同看到的一篇新聞報道。報道里說,慈悲心腸、救死扶傷的張醫(yī)生,在路邊停好的自己的車子里離世。從他安詳?shù)拿嫒菘?,他離世時似乎有著無限的滿足。李家同的文字很樸素,就像李花那樣不著繁華,但是清麗動人,有種難以言說的美感。讀完故事,我按圖索驥,買來李家同的《陌生人》。陪女兒上繪畫課時,我?guī)线@本體積小、溫潤平和的書,最喜歡的故事,還是《李花村》。
之后不久,志愿者朋友組織助殘活動,為社區(qū)一位盲人奶奶讀書讀報。他說,大家?guī)б槐纠夏耆烁信d趣的書,語言淺顯的小小說或故事為好。我報名參加了那次活動,為盲人奶奶讀《李花村》。“故事真好……”聽完故事,她緩緩嘆道。
那天,帶我們走進盲人奶奶家的,是社區(qū)殘疾人工作聯(lián)絡(luò)人,她的名字里有一個“蕓”字。蕓姐有腿部殘疾,走起路來幅度很大,卻昂著頭、腰桿挺直,看上去精神抖擻,說話辦事干凈利落。這幾年,我常在本地報紙上看到蕓姐的報道,是她為社區(qū)助老助殘等工作宣傳。
蕓姐不容易,但我想,她一定樂在其中,就像李家同在《陌生人》里說的:“每一個時間,每一個地方,都有一些陌生人渴望我們的愛與關(guān)懷。當(dāng)他們受苦的時候,我們不要做一個旁觀者。信不信由你,如果你試著向陌生人伸出你的手,快樂與和平會排山倒海地來到你的心中?!?/p>
表妹有次對我說,男孩子以“松”“柏”“梓”這類字取名,名字大多很好聽,而且給人很正直的印 象 ?!?蕓 ”“ 梅 ”“ 芹 ”這 些 字 則 常用于女子名,花草樹木被賦予人的氣韻和精神,它們才有了靈魂,成為了精神和文化的象征。有時候,花之美,需要借助一個故事、一件小事,才能被人更真切地感受到,例如李花、例如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