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老姜
在老姜的記憶中,來檔案館查檔人數(shù)最多、檔案館接待用戶最紅火的時期,是“文化大革命”后的平反冤假錯案和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的編史修志。那時候,每天來查檔的人,幾乎比檔案館所有工作人員加起來都多。經(jīng)歷了長期封閉、門可羅雀的窘境,一下子敞開了大門,還有點不適應。甘肅省檔案館曾一度因查檔人數(shù)太多,閱覽室過于狹小,只得采取利用者事先登記預約,由檔案館安排時間分批查檔的辦法。有數(shù)字為證:1985年省檔案館接待利用者就比之前多很多,有2447人次,1986年達到9274人次,1987年逾萬,13889人次,人數(shù)成倍增多;卷次也成倍增長,1988年省檔案館提供利用檔案115433卷次,接近館藏的二分之一,當時館藏檔案資料才21.3萬卷(冊)。80年代中后期的這些檔案利用人次、卷次,主要是編史修志所需。
再順便說一句,1992年,省檔案館向社會宣布開放檔案,從檔案部門的愿望出發(fā),檔案開放了,來的人就會很多,利用者到檔案館查閱檔案的人次、卷次本應有所增加。但由于全省編史修志的高潮已過,“文化大革命”以后落實各項政策工作已基本結束,來檔案館利用檔案的人次和卷次反而減少了。這種情形出乎檔案館的預料之外,但實際情況就是如此。這又一次證明,利用檔案是社會的一種需要。社會需要,擋都擋不住,需求不緊迫,再宣傳“提高社會檔案意識”都事倍功半。
修編史志所用的資料主要來自檔案。往前看,清代就重視利用檔案編修地方志,清廷比較看重文書管理,也就是現(xiàn)行文件,而把檔案工作主要作為政府修史積累資料來對待。康熙十一年,清廷諭令各州、縣分輯志書。雍正時又規(guī)定,各省、府、州、縣志60年纂修一次。在清廷的倡導下,編史修志活動十分盛行和普及,官修與私纂并行,傳世一批志書。清代甘肅督、撫延攬人才,在省會蘭州開局,雍正六年至乾隆元年,甘肅巡撫許容主修了《甘肅通志》;光緒三十四年至宣統(tǒng)三年,安維峻編纂了《甘肅全省新通志》。這些志書,多直接取材于各衙署的文書檔案。許同莘在《公牘學史》中的一句話說得很透徹:“此猶今人辦地方事務,必向衙署考查成案;修郡邑志書,必向官府調閱舊卷也?!?/p>
再看民國,南京國史館籌備委員會成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案建議將各部、院、會及各省舊檔,“不限年代、類別及文件殘完”,凡已失效者,移交國史館整理保存,備修史采用。當時,甘肅就把擬注銷的舊檔和剔除的無價值的檔案,先后移交給國史館。其中就有陜甘總督左宗棠創(chuàng)建的蘭州制造局檔案(現(xiàn)存南京二史館)。對甘肅來講,這次移交活動,也使反映甘肅早期工業(yè)建設的檔案在異地得以留存。
老姜參與了第一輪和第二輪《甘肅省志·檔案志》的編修工作,體會到,不論編地方志,還是行業(yè)志,資料是最重要的,否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而第一位的資料是檔案,是機關和各單位在履行職能工作中留存的原始記錄,之后才是圖書、舊志、老報紙、老期刊,還有口碑材料。沒有檔案,厚重的志書就立不起來。這一點,章學誠說得更透徹了:“檔案為方志之骨。”
(轉自《檔案界》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