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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龍?zhí)韷郏ň牛?/h1>
      2018-12-29 02:44:12鹿聘
      飛魔幻A 2018年11期
      關鍵詞:二爺二叔師兄

      鹿聘

      上期回顧:兔顆在婚堂中收到一封來自三清山的信,是索索寄來的,她看完之后立刻跑出去追回她二叔,并吩咐曹添秀不用逃了,可以繼續(xù)在白馬巷住著。

      槐十一從沒有得到過女子的青睞,所以二爺?shù)某靶硭斎唬菫榱藸幍煤毤毜哪抗?,才敢在二爺面前逞威風?;笔货r血淋漓地從地上掙扎起來,神色平靜,他的臉頰與額頭均有擦破,火辣辣的疼。是嗎,自己僅僅是因為一個女子的目光才賭上性命嗎?

      “或許吧?!被笔恍α诵Γ魏我粋€素不相識的普通女子在眼前,他一定都會拔刀相助,娘親從小就這樣教育他。

      二爺想速戰(zhàn)速決,唯恐自己的婚事生變,可惜槐十一太過纏人,他的劍技并不如何出彩,但是在薄唇能力加持下,中一劍必傷心至死,而且他心智堅強,認死理,今日除非把他打死是難以脫身了。二爺在思量將他一擊斃命后的后果,他連一件小事也會算得清楚,以防遺漏,旁人總覺得二爺心性開闊粗糙,實則他比任何人都精打細算。

      殺了槐十一,唯一的麻煩是炬王靈,那個不識抬舉濫好心的家伙一定會要說法。如果是平常殺就一起殺了,但是炬王靈是外戚炬家的長孫,還有一位讓他忌憚的人活著。

      二爺瞥一眼不遠處的胡細細,她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與自己相斗的勇氣,他有些驚訝同時鄙夷,明明那么不可一世的女人在顧慮到后果時害怕得這樣快,還不如一個往常一直在大獄中忙碌的槐十一。

      “讓那個人先走?!焙毤氋怀雎?,對二爺說道。

      “我憑什么聽你的話?!倍斃湫?,做了個鬼臉。

      “何必虛張聲勢,你不敢殺槐十一?!焙毤氹y得的嫣然一笑。

      二爺?shù)皖^笑了一會兒,輕輕地抬眉:“你這是在把槐十一往死路上逼,你不知道男人最好面子嗎,你說我不敢,我今日必然要殺了他?!?/p>

      槐十一雙手握劍,擦去額頭不住流到睫毛上的鮮血,側(cè)過臉溫柔地笑道:“是啊,男人最好面子,我選擇挺身而出,哪能中途腳底抹油?!?/p>

      胡細細沒有再說話,而是咬破指尖血,抹在另一只掌心,雙手合十,她的七竅開始慢慢流血。二爺頓時面上風云不定,箭步?jīng)_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胡細細睜開眼笑道:“你說要找我的父親秋后算賬,可惜你沒這條命了,我跟你一起死,一命抵一命。”

      她同時也一把攥住二爺?shù)氖滞?,防止他逃跑?/p>

      天際轟隆隆的雷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烏云懸浮在這片天地,中間夾雜著紫光藍電的咆哮。見狀,槐十一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胡細細嘴角上翹,輕輕附耳在他肩頭:“去死吧?!?/p>

      這次落下的不是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而是一道落雷。

      他早該想到,這種女人遭到威脅只會越來越瘋,方才她靜靜地站在那里,不過是在思量計謀,他一開始就不該跟這個女人硬碰硬。

      雷聲驚動了湖心小舟內(nèi)的兩人,兔顆撩開簾子,見到天色非比尋常,立刻飛奔出來。見二叔與胡細細正糾纏在一起,兔顆想也沒想,就沖槐十一大喊一聲?;笔蝗鐗舫跣眩锨耙话褦堖^胡細細的腰,兔顆拽著二爺?shù)念^,兩人一個滾地躲到一旁,一道落雷如銀蛇一般疾速擊在方才的地面上,黑煙滾滾,焦煳味彌漫。二爺頭生冷汗,一起來便拍拍衣裳,嚷著要找媳婦兒去,再不與那個神經(jīng)女人玩耍了。

      胡細細癱倒在地,眼神安靜地看著地面,槐十一扶起她,她吐出一口血。見他緊張卻不敢轉(zhuǎn)過臉的模樣,她笑了,大大方方地看向他:“你真像那個混蛋說的,是因為想要我青眼相加,所以才連死也不怕了。你要知道這是沒用的,露京城愿意為我去死的男子一抓一大把。”

      槐十一摸了摸后腦勺,說道:“姑娘,我不認識你啊?!?/p>

      槐十一說的是真話,他只聽過胡細細大名,至于其人其事,不是他關心的,頂多在茶館吃花生米時聽人說幾句。

      “我不信,”胡細細又說,“不過我不喜歡你這樣嘴唇太薄的,他們都說這樣的人是負心漢?!?/p>

      槐十一不知道說什么,胡細細撲哧笑出聲:“我開玩笑的?!?/p>

      “你現(xiàn)在認識我了?”胡細細隨手扯下一條柳樹枝,望向他。

      曹添秀納悶那個看起來腦子不好使的家伙怎么突然轉(zhuǎn)身離開了,十六橋慢慢收招,對小師妹交代了幾句:“到人家里,要多干活,少吃點飯,不然會惹人嫌。”

      “國師府有很多飯,吃不完?!绷辛幸姷綆熜植]有生氣,有些松了口氣。

      十六橋聲音急了:“那也不能多吃?。∧愠蚰阆掳投紱]原先尖了,小師兄不嫌棄你,別的男人可保不準。”

      列列點頭,說知道了,十六橋又說:“少跟人吵架,露京城不比三桃關,也不要隨便朝人伸手要東西,哪怕是你夫君?!?/p>

      他臨走時也不忘給列列定下這些條條框框,列列只顧點頭。他轉(zhuǎn)身慢慢朝城門走去,揮了揮手,最后說了一句:“不過要有人讓你不痛快,不必忍著,讓火螢告訴我?!?/p>

      十六橋強帶不走列列,曹添秀一腿跨在長凳上,手臂支著腦袋,說:“原來人長大了都會煩自己的家人?!?/p>

      他想起了那個嚴謹?shù)坏矔约杭易弭[翻的兔顆。

      “我沒有煩小師兄?!绷辛幸沧陂L凳上,低頭摳著桌子一角。

      作為曾經(jīng)的車烏國王姬,她被本國最年輕的丞相評價說:“大岐有大岐的美景,我們車烏有車烏的王姬?!?/p>

      十六橋也并不是她的小師兄,而是丞相的記名弟子,他的脾氣比現(xiàn)在暴躁多了,像一點就炸的爆竹,最討厭丞相打他的頭。在開始逃亡生活前,這兩人并沒有什么交集,頂多在宴席時她瞧了那格格不入的古怪少年一眼,他極其敏感地察覺,回頭惡狠狠地瞪她。

      車烏藩王篡位,丞相無法力挽狂瀾,只能保住王室血脈不被屠戮。她是跟著兄長弟妹一起逃的,可是他們不信榮華優(yōu)渥的生活已經(jīng)遠去,誤信消息,執(zhí)意要回國,結(jié)果未進王城便被守株待兔,剩下睜著圓圓的眼睛毫無主見的孩子,受不了長途跋涉的艱辛,紛紛死于疾病。列列從小就很愛哭,嬌弱幼稚,車烏崇尚水神,對于她的眼淚有其他的珍貴說法。十六橋從不掩飾對她的討厭,他坐在高高的樹杈上,搖晃著褲腿,冷眼旁觀,火上澆油:“苦日子還在后頭,你再哭耽誤我們行程,我就趁丞相睡覺掐死你,或者把你丟到水里淹死?!?/p>

      他的威脅語氣平平,可絕對是發(fā)自肺腑,列列擦了擦眼淚,愣住了。他嗤笑一聲說:“這就對了?!睆臉渖蠌娜莶黄忍聛?,走到她身前,伸起爪子,狡猾地笑道,“不過,你要是受不了,我就大發(fā)慈悲,讓你沒有痛苦地離開這個世間?!?/p>

      話音未落,一記爆栗敲在他頭上,十六橋齜牙咧嘴,身后傳來丞相的聲音:“從今往后這就是你小師妹,你還敢威脅你小師妹了,殊不知師父我從前在山門中那都是對小師妹呵護備至的,這就是你跟師父我做人的差別啊。”

      “誰說她是我小師妹了,我不認!”十六橋摸著頭暴怒。

      又是一巴掌拍在頭上,丞相哈哈大笑:“收起你那副臭德行,給小師妹燒洗腳水去?!?/p>

      從前列列貴為王姬,倒沒有怎么讓十六橋吃癟,如今她只是他身旁一個黑黑干瘦的小師妹,卻讓他無可奈何。列列從那晚開始改了心性,她知道不被十六橋認可,便主動背他的小竹簍,卻被十六橋一把嫌棄地推開;在十六橋煮飯時失手把粥打落,惹得他大動肝火;搶著去摘野果卻被困在樹上一天一夜下不來,若不是師父在場,十六橋一定擰死這個小妮子。

      “不要做自以為是的事情了?!彼訍旱卮蜷_她的手。

      馬上就要下山進入城鎮(zhèn),師父叫十六橋教列列一些防身的拳腳,十六橋似乎找到了發(fā)泄的渠道,不知是不是公報私仇,他下手特別狠,列列不知道被他背摔暈過去多少次,小腹胸口悶悶的,是被一番拳打腳踢的緣故。十六橋害怕師父責備,很聰明地沒有在她胳膊臉蛋上留下傷痕,他知道自家小師妹是個傻傻的悶葫蘆,不會跟師父嚼舌根。

      “你覺得我壞嗎?”十六橋叉著腰,問她。

      列列蒙在原地,十六橋轉(zhuǎn)過身,鄙夷道:“世間有許多人比我還壞,你作為被驅(qū)逐出境的王姬,還沒有明白這一點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正發(fā)表著說教,忽然后背被人襲擊,列列一只手鎖著他的手,一只手捂著他的嘴,按照剛才他對付她的方式,將頭往左邊一扭。列列漸漸松開了手,十六橋覺得脖子酸痛無比,他看到那個小姑娘的眼神終于帶了一點堅定。然后,十六橋摸著自己的脖子,冷冷地說:“長了記性,那就再來一次。”

      “小師兄一點也不壞,無論我是王姬還是像現(xiàn)在這樣落魄可憐,小師兄看我的眼神從沒有變,謝謝?!鄙倥贿叺乐x,一邊歉疚地看向他的脖子。

      十六橋第一次意識到,看似蠢笨的列列其實也有著不弱于他的自尊心。

      那之后列列越來越能獨當一面,也不再念叨著父皇故國什么的。她給自己做了一個跟小師兄一模一樣的竹簍,背著上山下山,有時候十六橋會發(fā)現(xiàn)走在他背后的少女,在他的竹簍里偷偷插上一枝野花。十六橋做飯時她就使勁吹著木柴上熊熊燃燒的火焰,風一吹被黑黑的灰燼撲滿臉,小師兄難得地笑出聲。她原本很苦惱,見到小師兄一笑,也跟著笑起來,用手指頭上的黑灰點在他的鼻尖,最后兩人一起捉弄師父。

      她上山越來越熟練,被各種蟲蟻咬了再也不像從前擼起袖子露出胳膊喚十六橋,自己就能處理好;開路時遇到腳下蟄伏的花蟒蛇,她就一棍子將它挑上天,看到它慌亂地落在另一端。

      他們這些年一直靠著師父那點蹩腳的醫(yī)術(shù)過活,一張膏藥貼天下,師父雖然是大儒士,但于醫(yī)術(shù)上也就認識一些草藥而已。昔年車烏無數(shù)少女的夢中情人也被一路的風霜侵蝕,容顏不再,師父總是很惋惜地摸著自己的臉,說巔峰時期哪怕遇到大岐的老妖婆也要叫她動心。

      師父死在一座繁華小鎮(zhèn)的石橋下,清早他動氣與鎮(zhèn)子東頭的算命先生大吵一架,回來后沉疴翻涌,他不想死得不帥氣,索性不再與天命抗爭,一下子便咽氣了。他死前看著出落得越來越挺拔的少年少女,心中很欣慰,唯一擔心的就是王姬列列身上的那道劍氣。那是匆忙逃亡出境時,不慎讓列列被一個賊人所傷,當時那道劍氣深種她心脈,雖然暫無大礙,但卻是一個隱患。

      丞相很會讀書,但是醫(yī)術(shù)不精,遑論武道,只能帶著遺憾閉上眼。

      十六橋帶著列列,兩個人與熱鬧喧嘩的小鎮(zhèn)仿佛隔離開來,十六橋還是站起來,對她伸手:“走哇,師兄帶你吃飯去?!?/p>

      之后小師兄對她有耐心了很多,但是這回小師兄進城來找她,是列列覺得最溫柔的一次,或許是因為他也意識到了離別。

      “喂,你喜歡你的小師兄是吧。”曹添秀百無聊賴地騎著凳子,忽然抬頭問了一句。見到列列沉默地將情緒都掩飾在前額發(fā)絲下,他隨即又訕笑著擺擺手,“不過,我又不會說出去,放心。”

      “從前喜歡,有一點點喜歡吧,但是,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绷辛袕陀痔ь^,露出一張帶笑的臉龐。

      情竇初開的少女與普通少女不同,當列列還是普通少女時,大大咧咧的小師兄怎樣忽視她教訓她,她還是樂意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頭。列列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他看似玩笑的無意之舉,他每次的視而不見故意略過,都成了傷心,一次次失望疊加,在天長日久的積累中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列列嘆了口氣,她早就不對自己的心上人抱有任何希望了。

      兔顆與二叔終于找到坐在長凳上聊天的兩人,二叔見到列列,明明都是已經(jīng)成婚的人了,竟有些不好意思上前,笑著躲在兔顆后面。兔顆瞅了一眼他這個慫樣,無奈地搖搖頭。

      二叔忽然又激動地嚷道:“好端端的大婚都叫蒼蠅毀了,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咱們再舉辦一次更風光的大婚,就定在明日你覺得咋樣?”

      列列彎起嘴角,說:“好啊?!?/p>

      曹添秀忽然對兔顆說:“我答應你陪列列那么久,現(xiàn)在換你陪我了。”

      兔顆怔了一下,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街道上。曹添秀想這就是跟喜歡的女孩兒在一起的感覺嗎,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不會覺得浪費時間毫無意義??墒撬膬x兔顆,還不知道兔顆喜不喜歡他,她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樣子,秉行著自己的道理做事。曹添秀有點討厭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想將窗戶紙捅破,有種急于見到天光的心情。

      入夜時分,這條街漸漸熱鬧起來,曹添秀走在前面往往需要后顧一下,確認兔顆的位置,好幾次她都被人潮擠開,過一會兒又重新回到他身旁。曹添秀慢慢等著與她并肩而行,夜幕遮掩了許多視線,擁擠的人流更是絕妙的掩護。

      曹添秀的指尖輕移,觸碰到她下垂的手背,她毫無反應,于是他一鼓作氣握住了她手掌的前半端。兔顆很自然地手指彎曲,回握住他的手,曹添秀有點眩暈的感覺,仿佛那只手不是自己的,燈火照映得他的臉不自然地通紅,手心生了許多汗,好幾次都要差點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里滑落,還好他緊緊抓住了。他想著這樣可不行啊,于是微張開五指,想要十指交叉。

      正當他準備實踐時,一道疑惑的聲音傳來:“兔顆,你身邊的人是誰?”

      兔顆回頭望去,說話的人是槐十一,身旁還站著胡細細。

      槐十一穿著絳色衣衫,胡細細換上了桃紅色衣裳,與她粉嫩的面龐相得益彰。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娃娃招搖過市,任何人都多看了一眼,卻被胡細細可怕的眼神嚇得裝作沒看見。他們拍拍胸脯回想起來,這不是大名鼎鼎窮兇極惡的胡家小姐嗎?只不過從前她都騎著馬,一大群扈從開路,現(xiàn)在她卻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嘴唇很薄的高個子男人。那個男子似乎很溫柔,一路上向不少被胡細細嚇到的人不好意思地道歉。

      兔顆與曹添秀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松開了,這讓曹添秀對槐十一越看越不爽。不過槐十一好像陷入了窘迫的境地,他摸摸后腦勺,對胡細細笑道:“我得回家了,不然娘親要擔心了,我明天還得回大獄里協(xié)助大人審犯人呢?!?/p>

      “好,那我明天去大獄里看你,你審問犯人會很嚴肅嗎?”胡細細仿佛極其正常地挽上他的胳膊,這讓槐十一另一只手不停地擦汗。

      曹添秀目瞪口呆,自己費盡心機才牽了一會兒手,這女孩兒說話間胳膊都挽上了,自己的道行真是慚愧。

      槐十一對胡細細說:“大獄是不能隨便讓人進出的,而且我的樣子很兇,他們都說我是刻薄寡恩之相。”

      “那我倒很想看看了。”胡細細笑道,說話間將柔軟的胸脯貼上他的胳膊,曹添秀再次目瞪口呆。

      槐十一還想解釋,胡細細臉色一變,勃然大怒,立刻用手指著他用居高臨下的氣勢道:“你覺得本小姐不配?你敢看不起本小姐!”

      有人駐足觀看了一會兒,便被胡細細吼得屁滾尿流:“王八蛋,看什么看!”

      槐十一欲哭無淚去,只好閉緊了嘴。胡細細悄然一笑,像個年畫上喜慶精致的女孩兒,她湊近他的臉,看著他臉紅尷尬的模樣,更加起了捉弄的心思:“我覺得你的嘴唇怎么這么好看呢,讓人真想親一親。”

      她話只說到一半,槐十一便掙脫她的臂彎,踉蹌著逃出幾步,彎腰不住地大口呼吸,仿佛被扔上岸的魚,他一把抓住兔顆的袖子,滿身等待解救的眼神。于是,莫名其妙本該屬于曹添秀的兩人密會,變成了四個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曹添秀走到一半突然說想吃玉米,就在拐角的那個小爐子上有賣,隨后他風一樣拉起兔顆的手就跑起來。兔顆納悶地問:“不是要吃玉米嗎?”他就說自己想起了要去什么地方。

      白帝學府,這是曹添秀除了白馬巷之外最熟悉的地方,即使這座學府中已經(jīng)沒人記得他,但是他確實無處可去了。翻過白帝學府的墻頭駕輕就熟,此刻已經(jīng)入夜,學子們大多已經(jīng)回學舍休息,少數(shù)在藏書閣看書,整座學府靜悄悄的,曹添秀帶著兔顆坐在屋檐上。

      兔顆打了很大一個哈欠,面無血色,眼圈黑青,好幾天沒安穩(wěn)地休息,明顯是困倦極了,但她仍努力撐起眼皮,認真聽曹添秀絮叨。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又細又小,聽著聽著兔顆感到身體虛浮,雙眼慢慢一片漆黑,仿佛夢境鉆進了她的耳朵。

      在曹添秀驚訝的叫聲中,兔顆的身體往后一仰,直直墜落,她卻仍然努力想聽清曹添秀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

      兔顆被一個香軟的姑娘接住了,她這才打了一個激靈,定神望去。抱住她的人是魏渺,眉眼清雅卻并不索然無味的女孩兒,下巴尖尖像小荷初綻,一雙瞳子滿是純凈的黑。

      “深更半夜的你們不回家,來這里做什么?”魏渺看到曹添秀時神情微動。

      “沒什么,我們這就回去?!辈芴硇氵@才注意到兔顆的疲憊,于是趕緊朝她伸出手。

      一道拳風沖來,迫使曹添秀的手不得不中斷向前伸,定住腳步間,又一只拳頭襲來,可惜打在曹添秀身上就如打進一團風,他早已移到另一邊。

      那個矯健的男人現(xiàn)身,瞪著殺氣騰騰的眼睛,無比狂妄地朝曹添秀嚷嚷:“來找死嗎?”

      果然是極餓道揚零,曹添秀譏笑道:“爆竹筒,你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想干什么啊?”

      “煩死了,關你屁事。”揚零一愣,高舉起拳頭,更加張牙舞爪地奔來。

      “揚零,白帝學府禁止私斗?!蔽好燧p輕一句話阻止了心有不甘的揚零。

      整個露京城都知道極餓道最愛爆炸的揚零喜歡學府里一個女夫子,他天天涎皮賴臉地來學府,被人不知趕出去過多少次。那位女夫子聽到他拙劣的各種借口,只是溫和地笑了笑,從不揭穿。

      今日魏渺卻一反常態(tài),對揚零說:“今日過后,你不要再來了?!?/p>

      揚零不解,她的眼眸清冷毫無溫度:“否則你會后悔的?!?/p>

      兔顆知道魏渺是死士,更知道她是誰的死士。那天在小舟里,小王爺說了一句曹添秀勾搭走了他最得意的影子死士,兔顆便明白那是魏渺。魏渺對揚零下最后通牒,是不是代表著小王爺即將出什么事?

      “走吧?!蓖妙w拉住曹添秀的胳膊。

      真是走到哪兒都會碰見麻煩的人,曹添秀郁悶地想。他打算送兔顆回家,沒想到一封飛鴿傳書又讓兔顆匆匆離開。

      這封信是兔湫行所寄,伴隨著一小瓶解藥。

      兔顆在城門口找到赤著腳在月色下看起來怪落魄的十六橋,他不知從哪兒牽到一匹又丑又瘦的老馬。兔顆跑得氣喘吁吁,攔在他身前,問:“不打一聲招呼就走嗎,我可給你找好了正道聯(lián)盟的差事。”

      “走開?!笔鶚驊袘械貭恐R徑直越過她。

      “算了,不過你沒有帶走二嬸,我很感謝你,她往后會過得很好,我向你保證?!蓖妙w笑道。

      “哦。”十六橋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滯。

      一個小瓶子被拋到他的懷中,他低頭看了一下,兔顆的聲音響起:“老爹說你中了槐十一的傷心劍,這是解藥,不吃的話不出明天你就會暴斃而亡了?!?/p>

      十六橋?qū)⑵孔永锏乃幫柰炖镆坏?,喉頭一動咽下去。緊接著,他轉(zhuǎn)過頭,明明是無懈可擊的冷淡神情,雙眼仿佛帶著心力不及的蒼老,笑道:“兔顆,我怎么感覺吃了藥更傷心了呢?!?/p>

      兔顆無奈地回以一笑,掉頭就走,卻感覺走了十幾步,身后那人還在注視。她猛然頓住,回頭說:“二叔明天重新大婚?!?/p>

      十六橋嗯了一聲,兩人遙遙而立,無比清晰地看著對方的眼眸,兔顆率先別過頭。不知是出于愧疚還是什么情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平靜地問出:“你會再來阻止這場大婚嗎?”

      二叔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舉行婚禮,這次比上次多了許多侍衛(wèi),里三層外三層把整個國師府包圍起來。這家伙甚至想說動兔湫行開啟大陣,他是真的很怕又出現(xiàn)什么差錯。

      不過這次不會有任何差錯,十六橋出城了,臨走前他只將一盒胭脂給了兔顆,讓她代替自己送給小師妹。這盒胭脂是他進露京城的時候,被馬車軋住替一位富家翁擋去災禍,得到了十兩賞錢買來的。

      列列捧著那盒胭脂,先是啊了一聲,然后久久說不出話。其實她不需要胭脂了,她想要的任何東西都有二爺為她專門備來,千金的脂粉一生也用不完??墒?,她五指慢慢將精巧的胭脂盒扣攏,睫毛低垂,聲音顫抖起來:“小師兄真笨哪,這看上去就是好貴好貴的胭脂?!?/p>

      她側(cè)過頭朝兔顆一笑,一滴眼淚悄無蹤跡地滑落在臉頰,她說:“我想要的明明只是十文錢的那種,小師兄真笨哪。”

      她說他不懂,他認為她不知道,不知道他這樣漠然不馴的人日久天長地陪伴在她身旁,除了喜歡沒別的意思了。

      又是一聲嘩響,令兔顆心驚膽戰(zhàn),她抬頭看見喜婆。緊接著,她大嗓門的一句話再次引起了慌亂:“不得了啦,二爺逃婚啦!”

      加上前面兩次,二爺竟然第三次逃婚了!這次可不是胡細細做的,她正絞盡腦汁給槐十一寫情書,才沒工夫綁架他。很快,有人在露京城最大的歡場見到了二爺。

      據(jù)說他先是逃出家門又去招惹胡細細,胡細細的思路被打斷,扔出筆桿子,怒罵是哪里的野狗亂吠,二叔被她的去死吧能力弄得狼狽不堪,最后跑到他的本家花樓去了。人們嘲笑二爺愚不可及狗改不了吃屎,家花沒有野花香,守著列列這樣一個絕頂?shù)拿廊诉€不知滿足,非要去花樓找那下三爛貨色。

      “我去殺了他?!蓖妙w皺眉,拔劍沖向被人指名的花樓。

      花樓中,二爺站在酒桌上跳舞跳得差點沒將褲子脫了,見到兔顆來才知丑,急匆匆地將女人的衣衫胡亂穿上。兔顆叫他走,他還偏不走,兩人對峙就這么耗著。

      “你失心瘋啦?!蓖妙w拿劍戳著他的胸膛。

      二爺跟兔顆大眼瞪小眼,他打了一個酒嗝,一張爛醉的桃花臉越發(fā)紅潤旖旎,沖別處的女子擠了個媚眼,隨即對兔顆嚴肅地道:“我要是跟那女人成婚才是瘋了呢,我這么一個讓人神魂顛倒的瑰寶,從今往后只給一個女子看太可惜了,是露京城一大損失你懂嗎?我今日就將自己奉獻給天下老少姑娘們了。”

      “你不要臉?!蓖妙w齒冷,又將劍鋒移過去半分。

      二爺酒醒了一半,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身子從兔顆的劍下挪開。他身上披著一件大紅袍,露出有一道長長傷疤的胸膛,黑發(fā)披散,他的五官堅挺,臉龐線條卻無一絲突兀堅硬,眼睛柔軟明亮,永遠像貓一樣勾起的嘴角,平添了陰柔之感,軍營里的粗爺們老取笑他不近瞧還以為是英氣嫵媚的女將。

      “你二爺我啊,從來沒要過臉?!彼χ稍谝粋€女子的懷抱中,似乎想舒舒服服地睡個覺。

      他從生下來就只想當個一輩子貪圖享受的紈绔,頂梁柱的事讓大哥兔湫行做好了,誰叫自己是父母的老得子,斷腸兒,備受疼愛寵溺,什么蠻橫霸道的事都讓他做盡了。十五歲那年晴天霹靂,兔湫行非要把他送到軍營去,他是被哄騙去的,說邊地一座山峽有仙子一樣的人物。那些幕僚們可真能說啊,他恨不得把他們牙全敲碎下來。

      十七歲時車烏國政變,車烏丞相向大岐求援,自己所在的這支軍隊前去平壓叛亂,他帶領小隊精銳一路沖進王宮,接應王室。他左手拉著那個小姑娘的手一路狂奔,右手拿著一柄刀殺人開路,最終遭到數(shù)十名劍師圍堵截殺。他以為能帶著那個女孩兒逃出生天,卻在將她交付到丞相手中的前一刻,瞳孔皺縮,發(fā)現(xiàn)一道追擊襲殺的劍氣沖她的脊背而來。

      二爺兔己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卻忽然心神不寧,手一頓。正是這一頓,讓他再也來不及,眼睜睜地看到她的后背被劍氣沖破,血液濺射在他的臉上??墒切」媚锬樕系难慈镜帽人?,蒼白的嘴唇,動人卻瞬間失去靈氣的瞳孔,想對他道謝卻沒能說出那個一個謝字。

      兔湫行最追悔莫及的是車烏國叛變時他遠在天邊,沒能及時趕去幫助好友;而二爺最后悔的是當時在那個弱小的姑娘前,他因為一剎那的膽怯與畏懼,沒有伸出手,這讓他作為男子的自尊被擊潰,夜夜難寐受到良心詰問。

      在三桃關時他又遇見她,身上蟄伏著那道昔年的劍氣,他終于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決心不留余力地醫(yī)治好她。她出落得很美麗,這份美麗在多年前的王宮中他已見識過,那時她信任地將手搭在他的手上,緊緊握住,正是幕僚口中描述過的小仙子。

      他想終生保護她,哪怕有朝一日她的身份被車烏國知曉又如何,在他手下沒人能動得了她,他有的是這份底氣。

      兔顆看著呼呼一覺睡到天黑的男子,她竟然也在花樓坐了那么久,忽然開口:“二叔,你留給她離開的時間已經(jīng)夠了?!?/p>

      “是嗎?!彼炝藗€懶腰,站起身朝樓下走去。

      列列已經(jīng)離開了國師府,二爺放浪形骸在先,無人留她,她騎著一匹馬,出城在半山道上遇到了小師兄,兩人一起南下。

      “喂,晚上喝花酒二爺我請客,今天我高興!”他號了一嗓子,立刻引起喝彩。

      兔顆頭疼地看著自家二叔,她想,或許他真的會孤獨終老了。

      她不再管爛醉如泥的二叔,慢慢往回走。下了點小雨,她在街角一個賣白薯的地方看到熟悉的身影,是正在自家養(yǎng)傷的炬王靈。他接過白薯咬了一口,燙嘴得直吸氣,冷不丁看到兔顆,笑起來沖她招手,這家伙揚起來的一只手還綁著繃帶呢。

      露京城壞人最害怕,一聽名字就逃之夭夭的,無疑是正道聯(lián)盟一小隊隊長炬王靈。他的足智多謀和敏捷不怕死是一回事,罪犯們最害怕的是他的家世背景——外戚炬家,盛產(chǎn)皇后,尤其是宮中那位活了一百一十九歲的老女人,更是炬家倚仗的老祖宗。

      被炬王靈抓到很不好,但是傷到炬王靈更不好,他是最得老祖宗疼愛的曾侄孫,常說他有白帝的淳善心性,哪個不怕死的若是沖撞了他,便會遭到最猛烈的通緝。這也是當時曹添秀不知內(nèi)情打傷了炬王靈,兔顆暗暗心急的原因。不過炬王靈將這件事壓瞞下來,說不要老祖宗大動肝火了,又說男子受點擦傷算什么,既然選了這條路,那便是蛇鉆竹筒里一條路走到底了。

      “你家的人把你看寶兒似的,怎么把你放出來了?”兔顆問。

      “因為我正想著去找你呢。”炬王靈嘴里含著白薯口齒不清地道。

      “找我做什么?”兔顆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雖然是小雨,但兔顆的肩頭也被打濕了,炬王靈將傘高舉過兩人頭頂,眼神堅定又帶著不忍心,嘴唇翕動,說道:“我回家后,終于想起曹添秀像誰了。”

      傘下兔顆聽著炬王靈一字一句,只覺得一遍又一遍大雨猛然捶打心臟,轟鳴不息。

      下期預告:小王爺并不能在露京城過多停留,一場大風暴即將席卷他的襄關神獸組織,但是在此之前,他愿意等兔顆做出決定。他有自信,得知了真相的兔顆會跟他走,如果她還不知道,他就親口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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