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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茶霜夢

    2018-12-28 10:36:22龍微籽
    南風(fēng) 2018年34期
    關(guān)鍵詞:曼荼羅師妹精氣

    文/龍微籽

    圖/時夜

    往事如過眼煙云。她指尖輕輕一揮,為莫卿裎結(jié)了一場霜夢。

    楔子

    翻過幾座蒼翠青山,斷崖之巔,寒煙四起。詭譎莫測的廣袤山巔,屹立一座玄黑孤亭。

    孤亭的主人,是一位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綠衣小姑娘。她養(yǎng)了一朵花,是世間稀有的綠色曼荼羅花。綠色曼荼羅花結(jié)在陰寒之地,能帶來源源不斷的生命力。秋天曼荼羅花結(jié)的霜露可以使人年輕十歲,不少人慕名而來。每天孤亭外都熱熱鬧鬧,女人排著長長的隊(duì)伍,從山巔排到谷底。

    她不要金,也不要銀。孤亭門外掛著一片青竹塊,上面明碼標(biāo)價的寫著:一口精氣,換一滴霜。

    今年仲冬已逝,溫潤的春雨襲來,曼荼羅花無霜可結(jié)??扇f千女子想求得年輕的心思卻不分春夏四季。她們或許是要細(xì)嫩的肌膚討夫君歡心,或許是要用粉嫩的紅唇留下歡喜的人。霜刃染開始還會好言相待,但日子久了,她便覺得這些色衰愛弛的女人也沒什么值得憐憫,再加上每天都要趕許多人,周旋其中委實(shí)疲倦的很。

    雪白梨花隨風(fēng)飄落,混雜幾瓣粉紅桃花,像女子銀白的雪肌溢出了血。霜刃染每天都會花一半精力趕走成千上萬的女人。她卻未曾想過有一天,孤亭前會來一位求取霜露的男人。

    山巔寒煙繚繞,霜刃染正欲關(guān)門。這個不茍言笑的男人卻抵住門角,說什么也不肯讓步。

    霜刃染用力推了推門欄,抬頭皮笑肉不笑解釋道:“春天來了,曼荼羅花結(jié)不了霜,公子秋霜時分再來吧。”

    他雙眼犀利似劍,瞳孔散發(fā)悠悠寒氣。他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抵住墻角,扶住門欄,說什么也不肯走,只冷冷道:“我不是來要曼荼花霜的?!?/p>

    霜刃染細(xì)細(xì)打量這個被祥云繚繞的男人,隨后她嘴角含笑,細(xì)白指骨懸在空中,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她轉(zhuǎn)身叫住一位雪衣男子,“木辭師兄,我們來大生意了?!?/p>

    “沏茶,待客?!?/p>

    沿著一池冰湖水行走,孤亭中央便是貴席。霜刃染引莫卿裎來到貴席,木辭正溫煮新開的桃花茶,半陰半暗的冰冷地方總算有了溫暖的桃花香。冷風(fēng)吹鼓木辭一身雪衣,他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沏茶倒水,隨后一臉木訥的退到霜刃染身側(cè)。

    看樣子莫卿裎似乎十分著急,來不及喝口熱茶便開門見山道:“我要曼荼羅花?!?/p>

    霜刃染慵懶倚靠在身后,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她翹著二郎腿,飲了一口芬香四溢的桃花茶,故作沉思道:“這個倒是沒問題?!彼旖倾暺鹨荒ㄒ馕恫幻鞯男?,“不過凡人只是取一滴曼荼花霜,都要被我取走十年精氣?!?/p>

    “你要我的曼荼羅花,豈不是要壟斷我的財路?!彼┥碛趾攘艘槐瓱狎v騰的桃花茶,雪肌也透著桃花氣色。她桃花般的大眼微微一彎,就像兩片三月桃花瓣,她唇角微揚(yáng),笑著說:“你們做神仙的,自然要大方一些才是。”

    莫卿裎緊皺的濃眉似乎平和了些。他松了一口氣,抬頭用疲憊的眼睛望她,“我只要花。至于精氣想要多少,隨你?!?/p>

    霜刃染手中的茶樽一抖,她有些得意忘形,差點(diǎn)將瓷器打翻在地。她藏在袖子里偷笑,努力壓抑住欣喜若狂的內(nèi)心,輕咳幾聲,“這可是你說的?”

    彼時,木辭已經(jīng)有點(diǎn)不淡定。黑夜垂落,他手掌一盞華燈,指尖忽然一晃,閃爍的燈芯搖搖欲滅,他埋頭一臉憂愁的看向霜刃染,沉聲道:“師妹,不可以?!?/p>

    可霜刃染想做的事情,木辭一向擋不住。他還沒回過神來,霜刃染已經(jīng)俯身開始吸食莫卿裎至純至凈的仙氣。她從未吸過這般好味道的精氣,一不留神便足足吸了他兩千年的修為。吃飽喝足后,她十分滿意的觸了觸自己圓鼓鼓的肚皮。

    莫卿裎面露疲憊,甚至開始冒冷汗。霜刃染遞過去一紙繡有桃花的絹帕,不由嬉笑了幾聲,“不是我說,你好歹也是有三萬年修為的神仙。你這般出汗,讓我覺得你有點(diǎn)體虛啊?!?/p>

    殘?jiān)掠橙胨M長的眼睛,他似乎疲憊至極,只能攥緊拳頭才能支撐周身力氣。他回頭望了霜刃染幾眼,冷冷道:“別廢話,給我花?!?/p>

    霜刃染回到草屋內(nèi),取出一朵鮮艷欲滴的曼荼羅花。月色拂過翠綠花瓣,她手中輕捧的碧綠曼荼羅花和她的綠衣十分相襯,像是一塊青透的琢玉,散發(fā)耀眼的光。

    木辭眼中浮現(xiàn)一抹失望,“綠色曼荼羅花世間少有,你平時拿它胡來也就罷了,如今……”

    霜刃染只淡淡瞟了幾眼木辭,目光又重回一臉蒼白的莫卿裎,她把曼荼羅花遞到他手里,“花交到你手上。以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dú)木橋?!?/p>

    她仰頭古靈精怪的笑了笑,“兩不相欠?!?/p>

    木辭一向?qū)櫮缢@個不太乖覺的師妹,從不會冷面相對。這次他似乎真的生氣了,轉(zhuǎn)身不再理會霜刃染。霜刃染湊到他身邊,突然有些著急,扯了扯他的袖子,“師兄,沒有曼荼羅花了,我們走吧?!?/p>

    木辭冷冷的站在華燈之下,扭頭不肯看她。霜刃染知道他為人正直卻十分木訥,湊到他耳邊小聲呢喃道:“那花是假的?!?/p>

    莫卿裎一臉茫然的看他。霜刃染踮起腳尖拍了拍他那似木魚般的腦袋,用力揪下他的耳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不快跑,木頭師兄?!?/p>

    兩人一溜煙便消失在茫茫夜色。半刻鐘后,莫卿裎掌心中那朵碧綠的曼荼羅花化為一堆枯草。他恍惚過來,將枯草惡狠狠的摔在地上,氣得整張臉呈現(xiàn)青紫色,恨得咬牙切齒道:“霜刃染,天涯海角,你以為你跑得掉?”

    為了避免莫卿裎找上門來,霜刃染每隔三天就換一個地方。

    那夜,她正躲在一處小洞穴。柴火正旺,木辭伸出雪白指尖細(xì)細(xì)挑動燃燒的火苗,她躺在枯草堆,一臉蒼白,氣息繁亂。他看她因舟車勞頓,一副疲憊的模樣,有點(diǎn)心疼,“你可以不用欺騙他?!彼炱鹧┬?,將雪白的臂膀伸到她嘴邊,“師兄知道春夏兩季,沒有精氣吸食,你都十分難熬?!?/p>

    他掀開雪白的衣袖,厚實(shí)的臂膀是數(shù)不清的傷痕。他用鋒利石尖劃過玉臂,待鮮血溢出雪肌,他連忙將玉臂遞到她唇角,明明很痛,卻佯裝輕松,“師兄還挺得住?!?/p>

    霜刃染心中五味雜糧,推開他厚實(shí)的臂膀,伸出指尖扶上他的眉梢,“以往每到春夏,你就用血喂我,你的睫毛都白了?!彼尺^身去,心里很不好受,吸了吸粉紅的鼻尖,“那位神仙身上的精氣,夠我支撐到下一個秋天?!?/p>

    那天正好是第十天。莫卿裎比預(yù)想中來得更早。他一把將霜刃染按在一塊堅(jiān)硬無比的石頭上,似乎恨之入骨,沒有絲毫對女兒家的溫柔可言。

    霜刃染疼得叫出來,連忙附和道:“莫神仙,你莫生氣。我也是有原因的。”

    莫卿裎掌心間的力度稍緩和,但她依舊蹭得滿臉都是傷痕。他仰頭,眼神孤傲可怕,“臨死之前,便給你一個理由?!?/p>

    她捂住自己泛疼的臉,抬頭義正言辭道:“蛇要冬眠,鼠要冬眠,而我的曼荼羅花卻是要春眠?!?/p>

    “胡說八道!”他陰沉的臉逼近了幾分,用令人懼怕的眼神斜視她,“你小心我要了你的小命!”她全身泛疼,幾番掙扎無果,只能小聲解釋道:“曼荼羅花只在秋冬結(jié)霜,春天眠合。我不過提前在你身上吸了點(diǎn),等初霜一來,曼荼羅花開了,我自會奉上?!?/p>

    莫卿裎拍了拍玄袖的泥沙,半邊側(cè)臉也隨著墨黑的衣袖陰冷的可怕,“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鬼話?”

    “我保證?!彼Q起手掌,對天發(fā)誓??赡漶未蟾乓仓?,對天發(fā)誓就是最大的謊言,死活也不肯放手,也不肯要她死。

    木辭此時剛從外面拾了柴火回來,見到這副場景,當(dāng)即拔出腰間的玉靈劍,就要去刺莫卿裎的喉嚨。莫卿裎瞟了瞟劍柄,輕輕一避,“還是玉靈仙上的弟子。”他掌心豎起火焰,就要往木傾生燃去,嘴角嘲諷道:“你渾身精氣被這人吸食的差不多了,你拿什么跟我斗?”

    木辭見不得霜刃染吃苦,握緊玉靈劍打算殊死一搏。霜刃染連忙尖叫一聲,及時制止道:“師兄,住手。”

    霜刃染轉(zhuǎn)身瞪了莫卿裎幾眼,威脅道:“你若是傷了我?guī)熜?,這輩子你都別想要曼荼羅花?!?/p>

    莫卿裎松開她,眼中漸漸起了興致,“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霜刃染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用袖子捂住臉上的血,“我說了,今年初秋,我親自來送曼荼羅花?!?/p>

    莫卿裎嘴角揚(yáng)起一抹陰冷的笑,“很好。那這段時間,你必須寸步不離?!?/p>

    木辭永遠(yuǎn)不會知道,三年前他差點(diǎn)喪命之際,有位姑娘剜了自己的魂魄救他。那位姑娘才是他真正的師妹,一朵綠色曼荼羅花。霜刃染其實(shí)并非玉靈仙上的弟子,她與木辭的關(guān)系,表面是師兄與師妹,實(shí)質(zhì)是守護(hù)與被守護(hù)。她在玉靈山的存在,一直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三年前,那朵綠色曼荼羅花掏出了自己的魂魄救下木辭。她虛弱至極,還在不停求霜刃染,她要霜刃染用一場霜夢,銷毀木辭腦中有關(guān)她的所有記憶,將她從木辭的一生中完完整整的剔除。

    那是一場極美的霜夢,透明的霜露伴著簌簌而落的碧綠曼荼花瓣,浮光掠影,夢幻極致。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在霜夢里慢慢老去,慢慢死去,成為一具干裂的曼荼花尸。

    霜夢醒來,霜刃染成了木辭唯一的師妹,她成了木辭的所有。

    后來聽說有人救了一朵綠色曼荼羅花,至于是誰,從他著急忙慌的來孤亭求曼荼羅花時,霜刃染便知曉了。她就要再次與鳳輕玉相見,她有點(diǎn)心虛,內(nèi)心醞釀許久,才恢復(fù)了以往的冷靜。

    莫卿裎的確是為了鳳輕玉而求曼荼羅花。他為了防止霜刃染逃跑,用一根粗實(shí)的捆仙繩將她牢牢拴在身邊。那天,莫卿裎去看她。推開一間漂亮的五色花房,一位身穿碧綠琉仙裙的女子背對著他們。她慢慢回頭,卻是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一臉黃皮皺紋密布,像個虛弱的老人。霜刃染心頭一震,不敢去看這個曾經(jīng)的美人。

    年輕英俊的莫卿裎沒有絲毫嫌棄,抱起老去的鳳輕玉,輕輕的哄她,“輕玉,很快了。你再等等,等下一個秋天,一切都會好了?!?/p>

    鳳輕玉已經(jīng)老的呼吸都難受,嗆咳幾聲仿佛都要她的命。莫卿裎扶住她的身子,命令霜刃染趕快端一杯水來。霜刃染用細(xì)指勾起捆仙繩,在掌心中玩弄了幾番,抬頭和他嬉皮笑臉道:“你讓我端茶倒水,這精氣可是要翻倍的?!蹦漶蔚闪怂龓籽郏灾獩]趣,退了一步,“你不給我精氣也可以,你幫我把師兄接上來,他找不到我,我怕他做傻事?!?/p>

    鳳輕玉在莫卿裎懷里又嗆咳了幾聲,莫卿裎只好答應(yīng)下來,霜刃染這才挪著一根捆仙繩的距離,勾著雙手去倒水。

    他看向鳳輕玉的眼神無比深情。一不留神,白瓷中滾熱的水溢出來,燙得她手腕的雪肌紅了一大片。霜刃染有些失神,看他的眼神也漸漸清澈起來。

    木辭來到霜刃染身邊時,已經(jīng)是第三日。鳳輕玉越來越老了,躺在莫卿裎身邊奄奄一息,她見到木辭的第一眼,眼里明顯泛光,有了些許精神,可轉(zhuǎn)瞬即逝。她的身子這樣下去,應(yīng)該挨不過下一個秋天。

    莫卿裎這么趾高氣昂的一個人,第一次卑微無比地跪著求霜刃染,甚至動手解開了她腕間的捆仙繩,他說:“只要你救她,我做什么都可以?!?/p>

    霜刃染有點(diǎn)不忍心,幾欲抬唇又被自己壓在喉間,最后思慮許久道:“既然如此,我便賜她一份霜夢?!?/p>

    木辭站在霜刃染身后,動手扯了扯她的袖子,沉聲道:“師妹,不可以。”

    霜刃染心虛的看了木辭幾眼,細(xì)白纖柔的指尖輕揮,四周冷風(fēng)襲來,透明寒冰落下,霜夢就此結(jié)成,凍住了鳳輕玉的夢境,也凍住了她的年歲。霜夢乃意念凝聚,夢中所聚之人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鳳輕玉的霜夢中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雪衣背影,像極了站在月光下的木辭。霜刃染抬頭瞟了瞟有點(diǎn)木訥的木辭,怕事情敗露,連忙將莫卿裎和木辭帶出了霜夢。

    苦戀最為癡情,霜刃染突然覺得莫卿裎很可憐。她原本以為莫卿裎會因霜夢中出現(xiàn)的雪衣男子傷心,可他僅僅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冷靜的抬頭問她:“這場霜夢可以維持多久?”

    霜刃染本想回答一個月??赡漶蔚难劬μ^深情,深情到讓她話道嘴邊,由一個月變?yōu)榱讼乱粋€秋天。

    “那便夠了?!蹦漶涡Φ暮芸?,眼睛卻從未在衰老的鳳輕玉身上離開。

    不過三年歲月,竟值得他為之付諸一切。霜刃染指尖一顫,裂開的白瓷劃傷了她的雪膚,冒出猩紅血珠。木辭立馬撕下自己白袖,捂住她手上的傷。他眉頭一皺,似一塊渾濁的淤泥夾雜在眉眼間久久不能消散。

    霜刃染握緊了鋒利的瓷片,鮮血在掌心間流淌,指尖傳來絲絲痛楚。她嫉妒她嗎?

    她皺了皺眉,兀自冷嘲了一聲,或許一直都是吧。

    春天無法結(jié)霜,制造一場本不該這個時節(jié)出現(xiàn)的霜夢,使得霜刃染元?dú)饩銚p。

    她身子愈見虛弱,早早便去歇息。木辭端了一盆熱騰騰的山泉水,知道她此時虛弱乏力,連抬眉都沒了力氣,這才來照料她洗漱。他對她終究是極好的,春天用熱血喂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卻令霜刃染越發(fā)愧疚。

    霜刃染盯著銀盆里清澈的水許久,看著水面上那個善妒的自己,嘆了一口氣,“師兄,我變了?!彼÷晢査骸熬G色的曼荼羅花,真的很漂亮嗎?”

    木辭試水溫的動作突然停止,他呆滯了許久,直到霜刃染失落的語氣傳來,他才回過神色。霜刃染眼底一黯,望著木辭接連嘆了幾口氣,“木頭一樣的師兄,怎么可能會懂?”

    木傾生將頭埋得很低,沉默許久后這才問她,“阿染,你很喜歡他嗎?”他又沉默了許久,火紅的燭光映出他眼底滿是黯淡。萬千話語似乎在他喉間翻轉(zhuǎn)許久,最后才下定決心道:“師兄成全你,好不好?”

    他還是不敢將頭抬高,唯恐流露了神情,只能悶聲道:“但你要答應(yīng)師兄一件事情,不要再結(jié)霜夢,太傷身體了?!?/p>

    霜刃染心頭忽然一緊。她俯身直視木辭,她纖細(xì)指尖輕扯他雪白衣衫,心里突然閃現(xiàn)一抹不受控制的慌亂,“師兄,你可不要亂來。”

    木辭埋頭,溫柔擦干她腳上的水珠,強(qiáng)笑著哄她睡著了。

    翌日,霜刃染是被滾熱的東西燙醒。她微微睜眼,瞧見莫卿裎半臥,倚靠在她身邊,霸道的抬起她的臉。他的指尖原本很涼,落在她的肌膚卻十分滾燙。狹長的眼睛充滿意亂情迷,他的指尖從她光滑的額頭滑到了下巴,再掀開外衣,滑到了心尖。

    他的指尖似是一束火焰,拂過之處,是火燒火燎的熱。

    霜刃染猛然驚醒,用力推開他。他揚(yáng)起消瘦的臉,語氣嘲諷道:“怎么了,你不是喜歡我這樣?”

    霜刃染轉(zhuǎn)身,重新理好衣衫,冷冷道:“莫卿裎,我也是有尊嚴(yán)的?!?/p>

    他笑了笑,卻是滿眼不屑,“霜夢銷夢,你那傻師兄竟敢入霜夢,想毀了我的記憶?!?/p>

    霜刃染躲在暗處,一語不發(fā),目光冷冽了幾分。莫卿裎掌心間力度之大,逼著她直視他,“不過,我從他慌張的眼睛里,知道了一件事情?!?/p>

    “你雖然不是曼荼羅花,但你卻是霜魂?!彼讣讋澾^她雪白的臉頰,雙眼散發(fā)冰冷的神情。

    霜刃染圓潤的桃花眼一冷,是春日里冷冽的倒春寒。她雪白的指尖攀附他的手腕,微微用力,他的手指就再也動彈不得。她語氣冷得可怕,“你敢動我的人?”

    莫卿裎嘴角揚(yáng)起得意的笑容,他也學(xué)著她討價還價道:“你若想他活,便用霜魂來抵。”

    霜刃染一陣苦笑。胭脂色的桃花映出她的臉一陣慘白,她一臉陰沉的望著他,語氣冷如寒霜,“莫卿裎,你惹到我了?!?/p>

    真正的綠色曼荼羅花在霜刃染掌心盛放,她卻一用力,將嬌艷欲滴的曼荼羅花在掌心間碾碎了。

    微風(fēng)輕拂白紗簾幔,淡黃燈芯越燒越短,火紅燭光慢慢黯淡。霜刃染抬頭望了望紗窗外,春末時分,她喜歡的桃花全部都枯敗了。

    霜刃染突然想起,她與木辭初次相見之時,也是這樣一個桃花春末時節(jié)。桃花簌簌而落,她因無法凝霜,虛弱的蜷縮在桃花堆中。成千上萬瓣玉桃花掩蓋了她小小的身子,體內(nèi)寒霜被溫暖的春天逼迫入丹田,誘發(fā)了寒癥。這個時候,是路過的木辭割破了手腕,遞來了自己的熱血。

    他將她帶回玉靈山。玉靈仙上瞟了瞟霜刃染,并沒有趕她離開,反而轉(zhuǎn)身對他的徒兒說道:“霜魂世間僅此一具。人既然是你撿回來的,你便要護(hù)她一生。”

    自那時起,她是霜魂,他成了護(hù)霜使者。霜魂易碎,他以玉靈山師妹的身份,對她加以保護(hù)。霜刃染以前為了熬過春夏兩季,逼不得已去吸食野林間動物的精氣。可那年春天,木辭卻告訴她:“世間萬物皆有生靈,你若是難熬,便用我的血?!?/p>

    他用一百年的血,使她成了一個善良的人??捎耢`山上,他還對另外一個人好,那便是他唯一的小師妹,鳳輕玉。

    如果說,他對她的好,是一種使命。那他對鳳輕玉呢?霜刃染不愿去想,也不愿去懂,她怕自己嫉妒。

    她只知道,鳳輕玉總是一身碧綠裙裾,清風(fēng)拂過綠紗,是溫柔似水的美。她學(xué)著她穿綠裙,學(xué)著她的溫柔,卻永遠(yuǎn)學(xué)不會她的似水柔情。

    她的目光重回黯淡燭燈,她俯身望了幾眼失魂落魄的莫卿裎。綠色曼荼羅花被她毀為汁液,莫卿裎徹底絕望。她碾碎了曼荼羅花,確實(shí)有些失態(tài),但好在事情盡在她控制當(dāng)中,還不算失控。

    莫卿裎慌慌張張地拾起碎掉的曼荼羅花,放在掌心努力修復(fù)完整卻無濟(jì)于補(bǔ)。霜刃染突然變得有點(diǎn)不同了,眼神不再怯弱,而是高傲的俯視他,“鳳輕玉是綠色曼荼羅花幻化而來的仙子,你以為你用曼荼羅花能救她?”

    白煙飄灼,她支開一把羽扇,輕掩口鼻,淡定自如道:“能使人年輕的從來就不是曼荼羅花,而是霜露。”她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朵枯敗的桃花在她掌心間死灰復(fù)燃,“我若是喜歡,一瓣桃花我也能讓人年輕十歲?!?/p>

    她合起雪白羽扇,“你用盡丹田之力,的確讓鳳輕玉活了一年。”她用扇柄輕抬他的臉,“但你要知道,兩年前,她就已經(jīng)死了?!?/p>

    細(xì)白指骨懸在空中,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真正的霜夢消失,四周變?yōu)槌跻姇r的孤亭。她指著荒蕪的山巔,低聲道:“鳳輕玉是假的。這場霜夢自你見我第一面,就結(jié)成了?!?/p>

    “從頭到尾,要救的人都不是鳳輕玉,而是你?!蓖该鞯膲艟成⒈M,冷風(fēng)襲來。三年前,鳳輕玉苦求一場霜夢,殊不知作為霜魂,霜刃染能在霜夢中以魂替命。霜刃染拿出了匕首,卻遲遲不敢剜心,她想起了木辭,她不愿意離開這個塵世,最后她丟掉了掌心中鋒利的刀刃,指尖顫抖著結(jié)了一場滿是心虛的霜夢。

    莫卿裎是在那個時候救下了那朵奄奄一息的綠色曼荼羅花。她在他溫暖的掌心間漸漸枯萎,令人無比憐惜。他甚至不敢太用力,生怕輕輕一握拳,她就碎了。為此,他幾乎付諸了一切。

    往事如過眼煙云。大抵是因?yàn)槔⒕?,霜刃染總要做些什么讓自己心安。她指尖輕輕一揮,為莫卿裎結(jié)了一場霜夢。

    等他醒來,他將忘記鳳輕玉,只是仙族普普通通的神仙。他或許會走遍天涯海角,或許會歸隱山林,但這一切都與鳳輕玉無關(guān)。這一刻開始,他將真真正正的為自己而活。

    無夢之境。她來到了正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木辭身邊。他雪白的肌膚暗藏一具隕虧的身體。霜刃染心里十分清楚,他再強(qiáng)撐下去,根本撐不過秋天來臨。

    月光拂過他的臉,他玲瓏有致的臉在燭燈下熠熠發(fā)光。她指尖輕輕觸及他的睫毛,他的雪眉,他的白發(fā),這千絲萬縷都是為了她而白盡,她還有什么不滿足呢?

    她不該抹去木辭腦中的鳳輕玉,這場自以為是的善意,對木辭其實(shí)并不公平。他有權(quán)利選擇是否遺忘自己重要的人。

    春天凝霜違背天命,結(jié)霜夢更會遭到反噬。這一場霜夢,將會是她耗盡周身力氣,一生中最后一次了。她用霜夢喚醒了木辭對鳳輕玉的記憶,也將自己從木辭的人生中完全剔除。她最后用自己的霜魂,染黑了他的睫毛,他的眉梢,他的銀發(fā),使他一切如初,宛如還是那個桃花樹下英姿勃發(fā)的白衣少年。

    他將是個完完整整的玉靈山弟子,與霜露無關(guān),與使命無關(guān),與她無關(guān)。

    霜刃染這一生為木辭結(jié)了兩場霜夢。三年前,自她從他霜夢中看見了那個纖細(xì)柔軟的綠衣背影,她就不敢再繼續(xù)窺視了。

    她卻永遠(yuǎn)不知道,她若是勇敢一點(diǎn),等那位綠衣女子轉(zhuǎn)身,她就會明白無論是漫天飛舞的綠曼荼羅,還是那場下著雪色霜花的夢境里,那個身穿碧綠衣裳的姑娘,從來就不是鳳輕玉,而是她自己。

    可從今往后,他將只會記得自己有過一個師妹,是朵綠色曼荼羅花,為他散盡魂魄而死。他卻不會記得,這世間還有一滴霜,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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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界(2014年5期)2014-04-29 10:24:43
    唐密源與流的新探索
    ——侯慧明博士《胎藏曼荼羅研究》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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