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圖書館,江蘇 南京 210018)
當前,我國正在大力推廣全民閱讀,其中親子閱讀正越來越受到社會的廣泛關注。公共圖書館藏書豐富,不少大型公共館還開設了專門的少兒閱覽室,擁有專業(yè)的工作人員隊伍,十分適合為少年兒童及其家長提供親子閱讀的推薦與指導。此外,大型圖書館作為城市客廳,社區(qū)圖書館作為基層單位,比其他機構更便于,也更有責任開展活動為廣大家庭提供基于親子閱讀的精神文化服務。目前,國內圖書館在促進親子閱讀方面都有各種嘗試,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為了進一步提高服務水平,我們還可以借鑒國外開展親子閱讀活動的相關政策,讓政府和民眾更加明確早期親子閱讀的重大意義,并最終落實到公共圖書館如何為親子閱讀服務的實踐上來。
根據(jù)多篇外國文獻的內容,親子閱讀更多地被稱為家庭閱讀活動,我們可以將家庭閱讀活動的定義概括如下:家庭閱讀活動主要指兩名以上的家庭成員(特指一方為具備一定閱讀能力的父母,一方為正在進行早期讀寫能力學習的學齡前嬰幼兒或小學低年級學生)在家庭環(huán)境中共同閱讀一本適合孩子現(xiàn)階段閱讀能力的書,并由家長通過朗讀、解釋、提問、比較、啟發(fā)、推導等互動方式,帶領孩子逐步完成進階閱讀,不斷增強孩子閱讀、表達和寫作能力的過程。此外,廣義的家庭閱讀活動還包括,家庭成員為了閱讀的需求,一起去參加社區(qū)、學校、圖書館、電視、網(wǎng)絡組織的教育與文化活動。
美國田納西州理工大學Lance Peter Jasitt在論文《Effects of Using Bilingual Children’s Literature to Enhance the Literacy Skills of K-3 Hispanic English Language Learners in Middle Tennessee》中認為:從剛出生到4歲是早期行為的第一個進化階段,在這一階段,幼兒開始把字母和發(fā)音聯(lián)系在一起。而讀寫能力的習得一直被認為是社會性發(fā)展的第一步。所以,父母應對4歲以下兒童的閱讀進行系統(tǒng)介入。
加拿大新布倫瑞克大學Elizabeth A.Sloat等發(fā)表的論文《Parent-Mediated Reading Interventions with Children up to Four Years Old:A Systematic Review》表明,學術成就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孩子從出生到4歲獲得的讀寫能力。該系統(tǒng)通過對664名兒童的實驗研究的證據(jù)表明,父母干預,即與孩子的積極互動,而非控制和命令,可以增加父母和4歲以下的孩子一起讀書的時間,并改善親子閱讀效果。研究特別指出,早期讀寫能力與未來學業(yè)成績的高低是相一致的,一年級缺乏足夠讀寫能力的孩子在三年級后讀書能力水平低于年級平均值的概率為88%,他們更有可能從高中輟學,而且不太可能追求高中以外的學習機會。
美國德克薩斯州女子大學Yaowaluk Suwannakhae在論文《Family Literacy Activities and Parental-Child Interactive Reading with Preschoolers from Asian Immigrant Families in the North Texas Area of the United States》中認為:家庭閱讀活動的目標要求從低到高分別包括“加強對文本的關注”“促進互動閱讀,支持閱讀理解”“使用并提高閱讀技巧”三部分內容。家長在和孩子進行親子活動時,可以教會孩子主動閱讀的技能,如通過略讀從總體上把握書籍內容,通過精讀了解作者重點細說了什么內容,還可以與其他書、或自己的生活進行聯(lián)想與對比。這種閱讀方法不但可以為讀寫能力打下堅實的基礎,還能培養(yǎng)批判性思維的能力,從而為孩子的學業(yè)成功做好準備。
密歇根州立大學的研究團隊聯(lián)合美國神經(jīng)科學學會發(fā)表的論文《Essays in Early Childhood Development and Public Policy》通過核磁共振探測血氧含量的方法證明親子閱讀可以提高左腦活躍度,有助于促進想象力、敘事理解能力、概念認知能力、識字能力,這些都將影響家庭收入。
華盛頓大學《家庭政策、資源和孩子的教育成績:18個富裕國家的比較研究》指出家庭生活可以增進親子關系,包括:1)探討政治和社會話題;2)討論書本、電影、電視;3)聽古典音樂;4)討論在學校做了什么;5)一起共進晚餐;6)一起聊天。其中,親子閱讀在家庭生活中占有重要一席,同樣是親子言談,親子共讀時的談話涉及了更多的學習、討論、溝通、理解等建構活動。親子閱讀的成效關鍵不在于閱讀技巧訓練,而在與家長和孩子之間的互動式交往和情感交流。作者Yung-Soo Lee特別強調父母需要有開明、平等、歡迎互動和討論的態(tài)度,并對孩子的反應有更多的寬容,才更有助于學習能力的形成,一定要避免硬性灌輸和粗暴施加影響,甚至可以采用親子游戲、角色扮演的方法來演繹書中的故事內容來增進親子閱讀的趣味性。
文章還指出,富裕家庭的高學歷父母即使工作繁忙,也會抽出時間做高質量的陪伴,在這選定的15—20分鐘時間里,父母全身心投入,不僅僅依靠語言,更重要的是通過鼓勵的眼神、溫柔的撫觸,開懷的笑容讓孩子感受到愛意,從而建立起安全感。
親子閱讀帶來的安全感,家庭生活熏陶出來的健全人格,閱讀優(yōu)秀圖畫書帶來的關于愛與美的體驗,最終都會指向良好的情緒管理能力與和睦的人際關系。親子閱讀給孩子和家庭帶來的好處是全方位的。
美國芝加哥大學Liqian Ren在論文《The Effect of Family Background and Dynamics on Child Test Score,Marital Sorting and Risk Preference》中指出,早期家庭環(huán)境及變化將深刻影響孩子的學業(yè)成就、婚姻選擇和風險承受能力。具體來說,父母的就業(yè)情況、婚姻和健康狀態(tài)都會直接影響孩子在閱讀和數(shù)學方面的成績。黑人學生和白人學生在學業(yè)上的差距,和受到不良因素干擾的頻率密切相關。通過研究有代表性的美國夫婦的樣本,我們還可以看出夫妻雙方的財富狀況相當,代際之間的財富狀況也相當,婚姻關系將進一步放大人群間財富地位的不同。另外,在個體生命早期,12歲以下遭遇家庭變故的影響比13—18歲時要顯著。譬如在年幼時遭遇家庭經(jīng)濟支柱失業(yè)的沖擊,將影響孩子在未來擇業(yè)時的風險承受能力,即他們通常會選擇低于自己能力和預期的穩(wěn)定工作?;谏鲜鲅芯拷Y論,“筆者堅信誰掌握了對孩子的影響,誰就掌握了代際變化的鑰匙”。
親子閱讀活動講求的是家庭內父母對孩子全身心的陪伴和引導,哪怕因為客觀條件而時間減少、頻率降低,但是仍然可以幫助孩子在面對困境時重新樹立安全感和信心。父母可以在這種寧靜的交流中,坦誠地向孩子解釋家庭里發(fā)生的事情,并一起探討未來面對困難的辦法,讓孩子明白即使家庭發(fā)生了變故,家人的支持和關愛不會改變。這樣,可以有效減輕不利的家庭背景中物質因素的不利影響。
還有一點是大多數(shù)人沒有關注到的,家庭的親子閱讀不但幫助孩子們提高讀寫能力,感受愛與關注,還幫助父母在繁雜的日常事務中靜下心來,感受與孩子、與優(yōu)雅文學、與童話世界的聯(lián)結,從而感受到寧靜、從容與智慧,漸漸地從煩躁情緒與矛盾處境中找出解決的途徑。所以親子閱讀的滋養(yǎng)作用是雙向的,是一種良性互動的契機和共同成長的旅程。
北加州大學Jade Vanessa Marcus Jenkins在論文《Essays in Early Childhood Development and Public Policy》中指出,加大對兒童教育資源的早期投入,改善其環(huán)境,長期來看,能為其個人、家庭和整個社會帶來相當大的好處,所以非常值得公共資源介入。其政策包括三個方面:一是為低收入家庭兒童提供健康保險,二是為學前兒童提供保育和教育服務,三是培訓家長掌握早期教育技能。貧困家庭、少數(shù)族裔家庭因為經(jīng)濟條件、子女個數(shù)、英語能力、文化背景等因素,往往對親子閱讀的重視程度和投入資源不夠,所以貧富差距會被進一步放大,這將不利于階層的正常流動。政府的公共政策應當發(fā)揮更大作用,維護孩子的公平權利和社會正義。
德克薩斯A&M大學Rebekah Mina Haynes在論文《Contribution of the Home Environment to Preschool Children’s Emergent Literacy Skills》中指出來自低收入家庭的兒童閱讀量要比同齡人低得多。這與家庭環(huán)境有著重大關聯(lián)。家庭環(huán)境,包括可用資源,是否支持上學,以及親子關系。早期教育中的公共政策支持是破解貧困現(xiàn)象的重要手段,可以有效促進社會公平。
美國華盛頓大學Yung-Soo Le在論文《Family Policy,F(xiàn)amily Resources,and Children’s Educational Achievement:A Comparative Study of 18 Rich Countries》中指出,北歐國家尤為看重社會公平和教育平等,采用最為慷慨的公共支出政策,特別強調母親在孩子成長中的作用,所以他們不但在法律層面保障婦女兒童的權利,還實行三年帶薪產(chǎn)假制度,更重要的是通過公共直接服務,如健康保險服務、學前保育、社區(qū)服務、家長培訓(如何有效利用公共資源)來達成社會公共目標。
有學者指出,“只有擁有共同語言、共同經(jīng)典的民族才是一個民族共同體,而不是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只有擁有共同基本立場與價值觀的社會才是一個真正的社會共同體,而不是一盤散沙”。孩子早期教育的成就不僅是個體日后成功的有力預示,對整個社會也起到深遠影響。這種公共支出被看做是對未來整個社會發(fā)展的投資。所以,政府應該加大力量促進孩子早期教育成功。目前,親子閱讀的書籍數(shù)量和種類都極其繁多,雖然可以讓不同的孩子擁有更多的選擇,但是如何在親子閱讀中遵循一條既培養(yǎng)本民族文化自信心,又能夠面向全世界優(yōu)秀文明的主線路徑,需要包括學校、圖書館在內的公共教育文化主體給出更多的分級進階閱讀計劃,并利用公共文化空間(如城市社區(qū)圖書館、農(nóng)村書屋等)和網(wǎng)絡課堂,帶領年輕父母和孩子一起開始溫馨、科學、又體現(xiàn)社會價值觀的親子閱讀之旅。
華盛頓大學《家庭政策、資源和孩子的教育成績:18個富裕國家的比較研究》通過研究美國國際學生評估計劃的數(shù)據(jù),考察了多層面的兒童教育環(huán)境。其中,家庭資源包括收入、資產(chǎn)、父母的受教育程度、母親的工作情況、是否單親家庭、兄弟姐妹的數(shù)量、親子互動的時長和質量、政府家庭政策對以上資源的調節(jié)作用等。家庭資源之間有通路可以連接,比如高收入高學歷家庭一般健康和婚姻狀況更加穩(wěn)定,對教育和家庭生活的重視程度更高,而一些少數(shù)族裔新移民家庭,可能父母就面臨比較大的工作、生活壓力,其自身運用英語進行讀寫的能力和利用公共資源的能力就非常有限,自然很難為孩子提供合適的親子閱讀環(huán)境。
在18個發(fā)達國家中,可以將其公共財政政策分為三個類型:第一種,以北歐斯堪的納維亞國家(瑞典、芬蘭、挪威)為代表的社會民主類型,政策慷慨大方,實現(xiàn)普遍的公平的社會權利,公共開支最高,具體表現(xiàn)為不但通過減稅、政府補貼增加家庭收入,而且充分考慮到父母陪伴子女早期成長所需的時間,給予1—3年不等的帶薪育兒假。第二種,以德法為代表的大陸保守類型,政策與收入和職業(yè)相關,對低齡子女家庭可以給予收入支持,以及一定的失業(yè)保障和就職培訓,幫助減輕父母經(jīng)濟和精神上的壓力。第三種,以英美為代表的自由類型,其政策出發(fā)點是保持自由的市場環(huán)境,社會福利的設定必須來源于市場的需要,所以對父母的支持較少,以美國為例,目前只有加州和新澤西州實行帶薪產(chǎn)假制度,并沒有全國意義上的帶薪產(chǎn)假制度,只有12周的無薪產(chǎn)假,其公共財政對家庭的現(xiàn)金支持占GDP的0.1%,而澳大利亞則高達2.2%,芬蘭1.0%,歐洲大陸的西班牙、意大利在0.3%左右。
Yung-Soo Lee通過進一步研究發(fā)現(xiàn),北歐國家的政策中,體現(xiàn)了大政府服務,除經(jīng)濟支持之外,對家庭生活的直接支持,如帶薪育兒假,學前教育,父母技能培訓,以高息鼓勵家庭儲蓄兒童發(fā)展賬戶等具體干預措施,可以保證其投入的公共資源更可控地用于早期教育,效果十分顯著。而單純的經(jīng)濟支持則可能被運用于其他方面。
另有文獻探討了影響孩子早期成長的社會資源的作用。如美國田納西州理工大學Lance PeterJasitt在論文《Effects of Using Bilingual Children’s Literature to Enhance the Literacy Skills of K-3 Hispanic English Language Learners in Middle Tennessee》中強調了學校、社區(qū)圖書館對西班牙語為母語的拉美裔家庭的閱讀支持。研究選擇新移民聚居的社區(qū),利用學校和圖書館的資源對17個家庭開展了為期15天的雙語圖書交換計劃。盡管15天的計劃過短,不能看出這些孩子閱讀成績的提高,但是已經(jīng)能看出家庭里的閱讀氣氛得到提高,孩子們也更加喜愛閱讀,可以說,活動已經(jīng)幫助家庭初步建立了閱讀的興趣。但是因為這些移民家庭的情況千差萬別,文化和生活背景也很多樣化,父母缺乏足夠的資源和動力去幫助孩子,所以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足夠的方法幫助孩子們找出遠離學業(yè)失敗風險的辦法。所以,如何有效整合家庭、學校、社區(qū)的力量成為重點關注的方面,比如隨著西班牙語拉美裔社區(qū)的擴大,本地的學校圖書館帕特南圖書館需要更多的西班牙語英語雙語資料,還需要更多的西班牙語俱樂部和志愿者服務。
德克薩斯州女子大學Yaowaluk Suwannakhae在論文《Family Literacy Activities and Parental-Child Interactive Reading with Preschoolers from Asian Immigrant Families in the North Texas Area of the United States》中指出,亞裔家長很少帶學齡前兒童去圖書館,雖然他們在7—12個月就開始為孩子讀書,但是一半的家庭只擁有11—20本圖畫書。文章還強調了家庭跨文化因素的影響,父母、祖父母文化背景對孩子閱讀的影響是顯著的。美國各州州立圖書館設置閱讀指導委員會,對包括親子閱讀在內的閱讀推廣活動進行協(xié)調和資助,他們強調閱讀活動與地方文化相結合,會定期在公園舉行文化節(jié)、音樂節(jié),政府對這類活動的收入實行免稅政策。在文化節(jié)上,圖書館會組織家長和孩子們一起做繪本主題的創(chuàng)意手工作品,編演繪本劇目,讓人們在快樂的氛圍中愛上閱讀,融入地方文化。在圖書館少兒部的日常服務中,圖書管理員會為每位借閱的兒童準備激勵表格,蓋章和貼紙,鼓勵孩子們養(yǎng)成堅持閱讀的好習慣。這些活動也有助于少數(shù)族裔融入當?shù)厣睢?/p>
根據(jù)上述外國研究文獻的內容,在促進全社會親子閱讀氛圍的工作中,政府的公共政策支持,特別是直接的公共服務,起到十分顯著的作用。圖書館作為公共文化服務陣地,理應為推動全民閱讀和親子閱讀提供更多高質量的服務。全國各地公共圖書館都在親子閱讀推廣工作中為我們提供了寶貴的經(jīng)驗,本文則以南京圖書館(以下簡稱“我館”)為例具體討論圖書館在親子閱讀推廣中的實踐活動。
我館新館自2008年成立起,就設有6—15歲少兒閱覽室,隨著親子閱讀的重要性凸顯,從2016年10月12日起,6歲以下少兒館正式對外服務,該館設“童創(chuàng)童話”“親子閱讀”“DIY制作”“森林故事會”四個主題區(qū),館藏文獻 3 000 余冊。該館的布局特色包括孩子觸手可及的低矮的書架,家長可以陪伴孩子一起走進閱覽室讀書、借書,還可以一起參加故事會、繪本創(chuàng)作、手工制作等特色活動。幼齡少兒館自開放以來,每到假日的主題活動,總是場場爆滿。
作為省級公共圖書館,除了周邊居民的借閱服務,我館還致力于擴大服務半徑,為更廣大讀者提供閱讀資訊。我館通過微信公眾號推介親子閱讀活動,發(fā)布新聞,組織活動;與當?shù)孛襟w建立聯(lián)系,做好活動前期宣傳和后續(xù)報道;通過優(yōu)酷、喜馬拉雅等網(wǎng)站發(fā)布分享活動視頻、音頻;通過微博發(fā)表館員們的專業(yè)見解等。借助于先進的互聯(lián)網(wǎng)交互式平臺,南京圖書館親子閱讀社群的建設初期目標是:“社群微信群和公眾號的粉絲量和訪問量達到一定規(guī)模(1萬人、每月5萬次);親子閱讀活動品牌曝光率達到每月1次;圖書館讀者服務體驗滿意度達90%;新會員每月500人;活動策劃、組織與宣傳全程有讀者參與。”
我館綜合后臺系統(tǒng)少兒借閱數(shù)據(jù)、到館問卷調查、知名書單、書店銷售排行榜,來調整采購計劃,力求既體現(xiàn)知識引導的作用,又符合廣大讀者的興趣,建立合理的館藏體系。例如根據(jù)0—6歲低幼少兒借閱后臺數(shù)據(jù)顯示,網(wǎng)上流傳的經(jīng)典繪本仍然最受讀者歡迎,如《我媽媽》《我爸爸》《好餓好餓的毛毛蟲》《小黑魚》《親愛的小魚》《大衛(wèi)不可以》《抱抱》《和甘伯伯去游河》等,我館采取的方式是增加這些熱門繪本副本數(shù)量的方法。
此外,在少兒借閱室旁的惠風書堂,也是我館首創(chuàng)的“你選書,我買單”的館內活動陣地。家長不僅可以到指定的書店選書,還可以就近在這里通過少兒借閱證借閱最新的繪本。家長們和孩子們共同選擇的繪本的流通率很高,有效補充和優(yōu)化了南京圖書館的少兒圖書館藏結構,形成了圖書館和讀者之間的良性互動。例如,我館通過分析惠風書堂少兒圖書借閱情況,發(fā)現(xiàn)北京聯(lián)合出版公司出版的一系列歐洲各國繪本和湖北少年兒童出版社引進的國際獲獎作品最受年輕家長的歡迎。其中最受歡迎的包括:瑞典國寶級繪本大師愛莎·貝斯寇的《仲夏節(jié)花會》《小彼得在藍莓地》《彼得和洛塔的圣誕節(jié)》體現(xiàn)了濃郁的北歐風情和生活情趣,英國繪本大師邁克爾·福爾曼的《海豚男孩》《貓狗一家親》等體現(xiàn)了兒童與動物之間親密友好的關系,丹麥繪本作家希瑞·梅爾希奧的“麗塔和鱷魚”系列暗含了父母和幼兒之間的互動等,瑞士作家馬庫斯·普菲斯特的《咪羅和神秘島》《咪羅和魔法石》系列鼓勵了探險與合作精神。有鑒于此,我館采取的辦法是盡可能多地搜集這些優(yōu)秀作家的繪本作品,形成系列,并通過繪本故事會的方式向更多小讀者進行推薦,形成我館成體系的館藏特色。我館認為特別是其中一些歐洲小國的繪本向孩子們展現(xiàn)了不同于以美國、日本為主的繪本的審美風格和文化品格,有助于開闊孩子們的眼界。
在7—15歲少兒借閱室的實際工作中,我館重視家長帶著學校老師布置的書單來圖書館借書的強烈意愿。如南京廣受好評的金陵匯文學校初一新生暑期推薦書單包括汪曾祺的《蒲橋集》、蔣勛的《蔣勛說唐詩》、鮑爾吉·原野的《草言草語》、杰克·倫敦的《荒野的呼喚》等,我館都增加副本,從成人借閱室調入,滿足現(xiàn)階段少年讀者不斷增長的閱讀需求,讓館藏不斷與他們的閱讀能力相匹配。
圖書館的閱讀推廣活動往往以少兒閱讀推薦書目的形式出現(xiàn),科學編制的書目能使小讀者在短時間內入門并獲得最大的閱讀效果,有效提升少兒的閱讀效率和閱讀質量。我館在參考《新中國60年影響三代人的優(yōu)秀兒童讀物書目》《親子閱讀推薦書目》《100本適合少年兒童閱讀的好書》的同時,結合實際工作經(jīng)驗,為0—6歲,7—15歲少兒讀者分別編制了“七彩的夏日”少兒閱讀推薦書目。五年來,我館向少兒讀者及其家庭發(fā)放了8期少兒推薦書目,達 20 000 冊,書單內容同時在我館官網(wǎng)公布。
分級閱讀是提高少兒閱讀能力的有效方法,通過對少兒閱讀心理和習慣進行調研,根據(jù)漢語本身的特點和孩子的認知水平進行分級,而不是單純地按年齡分段。如,接力兒童分級閱讀研究中心推出的《中國兒童培養(yǎng)分級閱讀參考書目》有意識地收集和掌握少兒圖書評獎和獲獎信息,利用網(wǎng)絡為小讀者推送科學、系統(tǒng)、符合時代特色、適合少兒閱讀的推薦書目。下一步,我館將參考該分級書目,利用圖書館網(wǎng)站和微博、微信等社交平臺,組織專業(yè)少兒館工作人員通過網(wǎng)絡以視頻的方式對優(yōu)秀圖書加以展示,配合推薦語、書評等形式,加強書目推薦的效果。
為了更好地推動親子閱讀,公共圖書館可以借助外力,不斷提高自身的專業(yè)性和吸引力。如我館與南京師范大學幼教中心、譯林出版社、童創(chuàng)童話親子閱讀團隊合作開展中英文繪本閱讀、繪本創(chuàng)作活動。此外,我館還與所在街道梅園社區(qū)、全市多所中小學校、幼兒園建立了長期合作關系。
我館還特別重視親子共讀、親子教育理念的推廣,如連續(xù)開展了6期“走進孩子的‘視界’——‘繪’讀書”親子閱讀指導和兒童心理繪畫引導活動。活動的開展是為了讓廣大小讀者及其家長能夠認識到閱讀力對終身學習的意義。活動主持人為江蘇省優(yōu)秀家庭教育服務機構——“守護稚翼”團隊的林薇和王雪。林薇在活動中以通俗易懂的講解方式,運用心理學知識,向家長們講解了閱讀力是如何提升的。在寫作引導這個環(huán)節(jié)里,林薇讓小讀者們通過畫思維導圖加深對書籍的理解。王雪則讓小讀者們用畫筆畫出心中的春天,告訴家長如何通過繪畫來了解孩子的內心感受。在借助外部力量開展活動的過程中,館員通過活動準備,內容旁聽,經(jīng)驗交流,也在不斷積累專業(yè)知識和服務經(jīng)驗。
除了公共圖書館,一些社會上民營圖書館也在親子閱讀中發(fā)揮著不可忽視的作用。例如,位于市中心新街口的美原英文繪本圖書館,是南京地區(qū)第一家整體引入美國社區(qū)圖書館少兒部并采用國際先進的藍思分級閱讀測評體系的民營圖書館。該繪本圖書館工作人員首先會對會員及其家長進行英語的分級閱讀測試,然后根據(jù)測試結果為會員提供適合的分級讀物。其館內的所有英文繪本全部按照難易程度進行編號分類,對應美國小學生不同時期水平,如一年級上學期水平。除此之外,美原英文繪本圖書館還提供不定期的英語閱讀指導活動,英語報刊最新文章賞析和英語劇排演活動。他們的閱讀賞析活動,會對比英文原本和引進的翻譯繪本文字上的差別,體會翻譯的妙處,給出中肯的意見,然后還會在此基礎上分享繪本故事所透露的文化背景,并且進行跨文化的比較。這些專業(yè)服務都非常值得公共圖書館學習。各圖書館只有提高自身服務的品質,才能在社會上獲得更多的尊重、關注和支持。公共圖書館也可以適當引入民營圖書館、商業(yè)培訓機構的專業(yè)力量,從而不斷培養(yǎng)自己的專業(yè)隊伍,積累更多經(jīng)驗。
再比如,南京協(xié)作者服務點——南京新市民之家提供的免費親子閱讀服務。不同于收取會員年費的美原英文繪本圖書館,“妙語連珠圖書館”是南京協(xié)作者運作的公益項目,所有開支花費都來自網(wǎng)絡眾籌。該項目籌集了20多萬元,在南京3戶外來人口家庭建了圖書館,讓孩子們擁有讀書、表達和游戲的成長空間。每間家庭圖書館占3平方米,上方掛著小黑板,上面用粉筆寫著:“用美妙的歌聲唱響未來”。圖書館中間擺著舞臺,舞臺僅1平方米大。目前,南京協(xié)作者已向25萬流動人口提供專業(yè)服務,其中包括流動兒童。像流動兒童小型圖書館項目,需要大量社工參與提供服務,引導孩子們制定規(guī)則、開展活動。社工短缺制約了這些公益項目的推廣。擁有800萬常住人口的南京,每千人僅有一名專業(yè)社工,而美國每500人就有一名專業(yè)社工。所以,推廣志愿者服務,將更多選擇公共圖書館志愿者崗位的青年學生和退休人士介紹給這些社會自籌公益圖書館,應該也成為公共圖書館肩負的一項責任。
綜上所述,發(fā)達國家對親子閱讀的重視程度已經(jīng)達到了全社會共識的高度。親子閱讀,對孩子讀寫能力、語言表達能力產(chǎn)生直接的影響;對孩子安全感、人際關系產(chǎn)生潛移默化的作用;對孩子學業(yè)成功和風險偏好也產(chǎn)生深遠的影響。更重要的是,通過親子閱讀維護孩子的權利和社會的正義,需要政府的政策引導和直接支持。全社會應該共同為之努力,其中公共圖書館應該當仁不讓地承擔起這一重大責任,通過少兒館的各項活動,不斷積累工作經(jīng)驗和專業(yè)知識,引領和協(xié)調其他社會力量一起為親子閱讀活動的廣泛開展和不斷探索打下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