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二代”青年群體的共同心理體驗

呂德文 張世勇

【摘要】當前，“農二代”青年群體的思想意識已不同于傳統(tǒng)農民，呈現出獨有的特征，主要表現為職業(yè)觀念變強，共同體意識式微；個體意識覺醒，焦慮和迷茫感蔓延等?！稗r二代”是在市場社會、流動社會和網絡社會中成長和生活的一代人，他們的思想觀念中也打下了時代的烙印。

【關鍵詞】“農二代” 思想動態(tài) 城鄉(xiāng) 【中圖分類號】D43 【文獻標識碼】A

當前，“農二代”青年群體與其父輩相比，大都受到中國特色城鄉(xiāng)二元結構的塑造。他們戶籍在農村，這意味著根在農村，或許未來也在農村，但絕大多數人都有城市生活經歷，甚至于長期工作、生活在城鎮(zhèn)。他們不再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而是處于流動狀態(tài)，奔波于城鄉(xiāng)之間，其日常生活也深受市場經濟、消費主義及網絡、電視等大眾媒介的支配。在這種背景下，“農二代”青年群體的思想意識與傳統(tǒng)農民已有極大差異，主要呈現出明顯的動態(tài)特征。

職業(yè)觀念變強，鄉(xiāng)村共同體意識式微

絕大多數“農二代”都有外出務工經歷，深受工業(yè)化及市場經濟的洗禮，具有較強的職業(yè)觀念。傳統(tǒng)上，農民不僅是一個身份，也是一種職業(yè)。但傳統(tǒng)的務農是與自然經濟聯(lián)系在一起的，其職業(yè)性并不強。受地域特征、自然條件、家庭稟賦及社會關系的結構性束縛，人們基本上“按部就班”地繼承祖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務農職業(yè)。哪怕是從事工匠、木匠等手藝活，也僅僅是作為務農的“副業(yè)”而存在。簡言之，務農這個職業(yè)是相對穩(wěn)定、靜態(tài)存在的，因而是無需規(guī)劃、無需選擇的，一代代農民按照傳統(tǒng)習慣繼承之。但是，進入21世紀以來，城鎮(zhèn)化迅速推進，全國統(tǒng)一的勞動力市場已然形成，務農不再是自給自足封閉經濟中的職業(yè)。絕大多數“農二代”被卷入了統(tǒng)一的勞動力市場體系中，農民一定程度上成為自由勞動力，務農不再理所當然，只是其職業(yè)選擇之一。而在職業(yè)選擇過程中，每一個職業(yè)的特征、前景、機遇及個人匹配度，都需要仔細考量。因此，“農二代”普遍具有較強的職業(yè)觀念，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礪，他們在相當程度上具有了產業(yè)工人的素質——掌握一定的技術、具有紀律觀念。哪怕是返鄉(xiāng)定居的“農二代”，因不同程度地受到過職業(yè)訓練，他們的務農工作也與其祖輩有極大區(qū)別。比如，他們不再將務農看做是理所當然的生活依賴，而是更傾向于將之當做一種職業(yè)性較強的工作，計算成本收益，努力提高效率、擴大規(guī)模，將之看作一種與工商業(yè)等同的“經營”。

鄉(xiāng)土社會是以血緣及地緣關系為紐帶建立起來的共同體，共同體意識是傳統(tǒng)農民最重要的思想觀念之一。因此，盡管人口流動歷史上就有，上世紀90年代還出現了以第一代農民工為主體的民工潮，但因其外出務工主要依托于老鄉(xiāng)、親戚等原有的社會關系，其日常生活邏輯也注重通過人情往來維持村莊內部關系。在這種情況下，第一代農民工的共同體意識并不因為“離土又離鄉(xiāng)”而消解，反而可以在年齡大時順利返鄉(xiāng)生活。但“農二代”青年工的社會化過程大都不再局限于村莊社會，而是依托于學校、村莊及流入地，導致其共同體意識大大弱化。這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地緣觀念已顯著弱化。與第一代農民工不同，越來越多的第二代農民工在城市里工作、生活，不再依托于原有的老鄉(xiāng)關系，而是充分運用市場、制度以及建柯l生的社會關系融入城市。因此，其深層觀念里，“老鄉(xiāng)”已非其城市生活的必須，更多的是一種情感寄托。在其未來的生活預期中，“返鄉(xiāng)”雖是一個選項，卻不再是唯一的選項，這在隨遇而安的心態(tài)及走出村莊的選擇上面也有突出表現。二是血緣觀念也逐漸弱化。盡管家庭仍然是“農二代”青年的價值所依，但寬泛意義上的親屬關系觀念逐漸弱化。主要表現是，越來越多的“農二代”青年因長期生活在城市，其生活預期也是脫離村莊，對于維系村莊內的血緣關系喪失了熱情?？傮w而言，越來越多的“農二代”青年不再將村莊視作其社會關系再生產、生活方式維系以及人生價值依歸的場所，對他們而言，村莊與生俱來的共同體意義越來越不重要，他們是“脫域”的一代。

個體意識覺醒，焦慮和迷茫感蔓延

個體意識覺醒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社會的重要現象，這在“農二代”青年群體身上表現尤甚。在家庭內部關系上，“農二代”青年在代際關系中獲得了更為主動的地位，他們在就學、擇業(yè)、擇偶、定居等重大家庭決策方面，都獲得了相對自主的選擇權，而不再完全遵從父輩壓力；他們在夫妻關系中，也往往更加平等獨立。由于“農二代”青年與其父輩、祖輩的個體意識覺醒程度有差別，導致一些農村地區(qū)代際關系的不平衡現象較為嚴重，祖輩、父輩往往努力饋贈“農二代”青年，為其小家庭的順利發(fā)展貢獻力量；但“農二代”青年卻并不一定遵循“反哺”邏輯，在家庭資源分配中更愿意傾向于小家庭的發(fā)展，而非用于贍養(yǎng)老年人。而夫妻之間個體意識的覺醒，也在客觀上增加了家庭的脆弱性。尤其是受跨省婚姻等結構性因素的影響，“農二代”青年的個體意識沖突更加顯現，離婚率迅速上升。個體意識的覺醒不僅僅表現在家庭內部關系上，也體現在一系列的社會行為中。比如，“農二代”青年更加強調個體及家庭權益，更為注重維護自己的利益。此外，就像在代際關系中表現出來的失衡一樣，個體意識的覺醒，卻沒有相應的生長出責任意識，“農二代”對家庭的責任、對家鄉(xiāng)村莊的責任也隨著村莊共同體意識的式微而淡漠。因為“流動”頻繁，個體和家庭之外沒有歸屬的主體，在“農二代”身上我們似乎也很難看到社會責任和擔當。

“農二代”青年處于快速變動的時代中，普遍具有焦慮感。從宏觀上說，我國城鄉(xiāng)二元結構的變遷處于歷史性的變動過程中，“農二代”青年前所未有地融入到城市生產生活體系中；作為互聯(lián)網一代，他們甚至深度參與到全球化進程中；成長、生活在“流動社會”的“農二代”，比其父輩體驗了更多的“不確定”。因此，“農二代”青年工在思想意識上已完全融入到現代社會邏輯之中，社會生活充滿異質性、不確定性、高風險性，且每—個個體都無法躲藏。但在實際狀態(tài)中，絕大多數“農二代”青年處于社會下層，他們面臨更大的競爭壓力，機會少、資源少。絕大多數“農二代”青年都擁抱現代生活，都努力實現城市化，在這個過程中，成功者有之，但失敗者更多。問題是，農村的社會關系已逐漸瓦解，對大多數“農二代”青年而言，“返鄉(xiāng)”并非一個優(yōu)先選項。在微觀層面上，“農二代”青年受制于結構性制約，每一項家庭決策及人生選項，都顯得較為困難，在他們身上彌漫著焦慮和迷茫。在結婚時，很多農村地區(qū)的“農二代”青年面臨擇偶難問題，高價彩禮現象已是諸多農村共同的社會問題，許多“農二代”青年及其父輩都焦慮于娶媳婦難；在兒女教育問題上，許多“農二代”青年焦慮于讓子女做留守兒童留在家鄉(xiāng)受教育，還是進城接受教育，甚至一些父母有更為“長遠”的焦慮，到底是投資教育還是攢錢娶媳婦；在居住選擇上，絕大多數“農二代”青年都面臨返鄉(xiāng)與進城，進大城市、中小城市還是小城鎮(zhèn)的矛盾。總體上，流動中的漂泊和迷茫是絕大多數“農二代”青年的共同心理體驗，而想象中的鄉(xiāng)村的靜謐安定反而成為一種深層的心理向往，“鄉(xiāng)愁”情緒在他們身上也有較為突出的表現。

隨遇而安和權宜心態(tài)

“農二代”青年群體基本上是在“流動”文化中成長起來的，其父輩大多有外出務工的經歷，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人群曾是留守兒童，也同時是“流動兒童”——有些上過打工學校、有些寒暑假去城市生活過，有些甚至在父母的打工地出生并長大。因此，固守家鄉(xiāng)、農民本色，已非其基本思想底色，多數“農二代”具有隨遇而安的心態(tài)。首先，他們對居住地的選擇上具有隨遇而安的特征。事實上，絕大多數“農二代”青年群體已把離開村莊當作首選，很多年輕人結婚甚至把城里有一套新房當做前提。至于說選擇在哪個城市定居，則與職業(yè)、家庭及生活機遇等密切相關。其次，“農二代”青年的職業(yè)前途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雖然“農二代”青年群體的職業(yè)觀念較強，但大多數都沒有明確的職業(yè)規(guī)劃，其職業(yè)更換較為頻繁。“農二代”青年群體的知識文化水平較低，且多數沒有經過系統(tǒng)的職業(yè)技能訓練，職業(yè)依賴性及忠誠度都不高。再加上他們所從事的職業(yè)門檻較低、發(fā)展空間也較為有限，故而基本上是“哪里好賺錢去哪里；什么工作賺錢做什么”。最后，“農二代”個體的生命歷程和生活軌跡很難歸納出一個清晰的路線圖。在這個信息爆炸、價值觀多元、劇烈變動的時代，“傳統(tǒng)”農民所固有、堅守的一切已經被動搖了，“農二代”的家庭和婚姻、生活與工作也不能像父輩那樣“按部就班”的來，當被問及關于未來的規(guī)劃時，得到最多的回答是“走一步看一步”。

與焦慮感并存的是權宜心態(tài)。新生農民既處于快速變動的時代中，他們的見識寬廣、物質欲望強烈；“農二代”青年又處于較低的社會階層，他們缺乏足夠的社會資源，也無完善的社會保障，他們的不安全感在一定程度上比其祖輩更重。兩者之間的巨大反差，這使得其做相關決策時顯得不夠穩(wěn)定、不夠安全，總是有后顧之憂。因此，“農二代”青年的行為邏輯，具有極強的權宜性、策略性及投機性。比如，在擇業(yè)過程中，其雖不乏職業(yè)觀念，卻無職業(yè)規(guī)劃，而是哪里有錢哪里去；在居住選擇上，也長期處于返鄉(xiāng)與進城間的兩難選擇過程中。這種權宜心態(tài)，甚至助長了一系列社會問題。比如，“農二代”青年的“變現”意識較為明顯，他們更急于掌握更多的可控資源，以回應現實需求。比如，為了進城，“農二代”青年更急于“盼拆遷”，盼土地流轉，盡早將家庭不動產轉化為現金。再如，權宜心態(tài)也是一些投機行為的深層的心理根源。根據筆者的調研，很多“農二代”青年在進城過程中，都不同程度寄希望于賺快錢、賺大錢，從而陷入各種傳銷、騙局等陷阱中。很多“農二代”青年甚至因此而不可自拔，最終失去了奮斗之心。

消費主義盛行，潛意識里以鄉(xiāng)村為根

與父輩重積累、輕消費，外出務工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給農村家庭積累財富相比，“農二代”青年重消費、輕積累，外出務工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自身的消費需求，消費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在新生代青年農民群體中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其主要表現是，一部分“農二代”青年生活的安頓、人生價值的實現，不再基于勞動生產過程，而是寄托于消費的快感以及欲望的實現過程中。會玩、敢花錢，是很多在城市務工的“農二代”青年的共同特質。現如今，消費主義早已進入農村，并以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改變了傳統(tǒng)的風俗習慣，形成了消費主義與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的畸形風俗。比如，一些農村地區(qū)攀比之風盛行，房子越蓋越高，沒有條件也要借貸買車，吃不了那么多也要大擺筵席，為了彰顯聲勢而大搞排場。鄉(xiāng)間的市場秩序也隨著消費主義的盛行而發(fā)生了很大改變。如今，很多農村市場最大的產業(yè)是那些為滿足新時代農民群體消費而設置的第三產業(yè)，如各種手機店、茶館、網吧、婚禮公司、酒店等。反倒是為農業(yè)生產服務的市場，如農藥化肥、農機農技，甚至于交通運輸等，都成了“夕陽產業(yè)”。吃得好不好，穿得時不時髦，過得瀟不瀟灑，出手大不大方，做事有沒有派頭，有事多不多人幫襯，幾乎成為判斷“農二代”是否成功的標準。

與一般想象不同的是，“農二代”青年群體雖寄希望于進城，并看似對農村不關心，甚至不少人因現實壓力而有將農村不動產變現的需求，但他們并不認為農村生活不好，反而都有強烈的鄉(xiāng)村是根的潛在意識。細究而言，這種鄉(xiāng)村是根的思想意識，一方面可以說是快速變動時代的心靈安慰，鄉(xiāng)愁本質上是對處于“流動”狀態(tài)的“農二代”青年群體的安慰劑。另一方面，也是對具有彈性的城鄉(xiāng)二元結構的現實反應?！稗r二代”青年群體并未真正放棄農村，他們的生活里面永遠存在一個最為確定的選項：返鄉(xiāng)。工作不順時，想著大不了回鄉(xiāng)種地；城市生活不易，想著大不了回鄉(xiāng)過田園生活；城鄉(xiāng)之間無法兼顧時，回鄉(xiāng)團聚也是一個選擇。在這個意義上，我國的城鄉(xiāng)二元結構對“農二代”青年群體具有保護性，“農二代”青年可以繼承家業(yè)，包括農村房屋及土地承包經營權，城市資本下鄉(xiāng)受到嚴格限制。他們確定，只要他們愿意，他們隨時可以回鄉(xiāng)。唯一的問題是，鄉(xiāng)村已經不是經濟發(fā)展的火車頭，沒有那么多就業(yè)機會，也不是消費主義的高地，在安頓“農二代”青年群體生活上，家鄉(xiāng)客觀上失去了物質支撐及價值賦予。

寄希望于未來，卻在公共事務上“失語”

“農二代”青年群體雖存在一些消極思想，但總體上看，其積極的生活態(tài)度仍是主流，寄希望于未來是這個群體的總體特征。一方面，一些“農二代”青年群體對現實是不夠滿意的，也是存在迷茫的，父輩提供的生活路徑和價值觀，他們無法遵循；而新的生活路徑和價值觀，又未穩(wěn)定，這導致他們處于不斷的追尋、適應過程中，時有迷茫，甚至迷失。另一方面，“農二代”青年群體對現實的不滿，恰恰反映了他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他們的美好生活不再是他們父輩秉持農業(yè)社會邏輯而產生的小康，而是基于物質極大豐富的消費主義社會而產生的美好生活想象。某種意義上，對“農二代”青年群體而言，美好生活有一些基本的要件，如有穩(wěn)定的工作、居所、社會保障，以及美滿的家庭，也有一些更為抽象的追求，如生活的自由、舒適、幸福，甚至于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等，都是其追求的一部分。也就是說，盡管有迷茫和焦慮，但也有希望。相較于父輩，“農二代”青年群體基本上接受了義務教育，甚至有更高學歷，且有豐富的現代生活經驗，他們與不同階層、不同群體事實上共享著一套關于美好生活的意識形態(tài)，并接受同一套關于人生成功的標準。只不過，與那些出生在城市的同輩人相比，“農二代”的資源稟賦較差，他們在未來成功的道路上要付出更多。

“農二代”青年群體盡管在家庭內部掌握了較大的自主權，且在社會生活中也有較為明確的個體意識，但是，在公共事務上，他們基本上是失語一代。多數“農二代”青年群體只是在受教育階段短暫生活在村莊，基本上未曾參與過村莊公共生活；而成年之后，往往又在城市務工，也很少有機會參與城市公共生活。這種特殊的社會化過程，導致其缺乏公共參與意識。再加上“農二代”青年群體對未來的生活預期基本上是離開村莊，導致其對村莊事務更是缺乏參與熱情。在這個意義上，“農二代”青年群體的政治參與度是不高的，他們的一些基本政治權利基本上被留守家里的父輩、甚至祖輩所代表。但是，客觀上分析，“農二代”青年群體并不是沒有參與意愿，亦非沒有參與能力，而是在城鄉(xiāng)二元體制下，其參與渠道不夠順暢。比如，“農二代”青年群體的工作、生活都在城市，但他們對城市并無歸屬感；他們戶籍在農村，對自己的村莊有充分的政治參與權，但因不常駐于此，切身利益的感受不深，又無參與熱情。最關鍵的是，他們最為關心的權益，如勞動權益、社會保障等，因參與渠道有限，而選擇沉默。盡管在自媒體發(fā)達的今天，人人都可以通過移動終端發(fā)聲，但我們看到的媒體中的“農二代”卻多是專注于個人事務的形象。

歸納“農二代”的思想動態(tài)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如同上面所說，不僅他們自身是“失語”的，以上矛盾的歸納也是一種“失語”?！稗r二代”的迷茫和焦慮，乃至希望無不與這一背景有關。無論是物質欲望高漲還是個體主義覺醒，焦慮、迷茫與希望，甚或“不確定”的職業(yè)和未來，都在這個巨變的時代里不斷地流變。盡管城鄉(xiāng)二元是既定的結構和背景，但我們應避免在城鄉(xiāng)二元的框架里刻畫“農二代”的思想動態(tài)。因為許多“農二代”的成長和生活環(huán)境已非“城”或者“鄉(xiāng)”，如果說他們的父輩的生活軌跡是從“鄉(xiāng)”到“城”然后從“城”到“鄉(xiāng)”，“農二代”的生活軌跡是在城鄉(xiāng)之間的另外一種路徑。與城二代一樣，“農二代”是在市場社會、流動社會和網絡社會中成長和生活的同一代人，他們的思想觀念中也無不打下了時代的烙印。

“農二代”青年群體的思想動態(tài)，是當前中國社會思想動態(tài)的典型表現?？傮w而言，當前中國社會變遷加劇，機遇與挑戰(zhàn)并存；各種社會思潮也隨著新技術的出現而加速傳播，不同社會階層的思想動態(tài)專屬性和易變性共存?！稗r二代”青年群體處于社會底層，對社會變遷的感觸最為敏感，也較容易接受多元社會思潮。因此，讓“農二代”群體有健康和積極向上的思想，既要注重正確引導各類思想傳播，又要著力改善他們的發(fā)展環(huán)境，為其提供更多的流動機會。

（作者分別為武漢大學社會學系研究員、博導；西北農林科技大學人文與社會發(fā)展學院副教授）

責編/姜成 美編/李祥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