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國學

李誠

何謂“國學”？

自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以余淺見，當有廣狹二義。其廣義：中國1919年五四運動以前凡載諸金、甲、骨、石、竹、帛、紙張者，皆可稱之。其狹義：中國1919年五四運動以前凡訴諸漢字、圖畫而關(guān)乎文、史、哲、語之史、論者，方可得稱。

以時間言，無論廣義、狹義，皆當有時間限斷，不能無限下延。蓋“國學”既屬傳統(tǒng)文化，即不得不有時間限斷。至于今日對其中內(nèi)容之闡釋、發(fā)揚，當為另一題目，不得徑指為“國學”本身。未來生于30、40世紀者會否將今日闡釋、發(fā)揚之林林總總納入“國學”范疇，也應(yīng)為另一題目，未可預知也。

以空間（內(nèi)容）言，上述“廣義”者，略與今之中華傳統(tǒng)文化義同；上述“狹義”者，則僅指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載諸文獻形成史、論，公認可謂之“學”者。故“廣義”所指，泛及于蕓蕓眾生；“狹義”所指，則僅專家學者可憑其一二技而馳騁其疆域。無論“廣義”“狹義”，學者窮其畢生，所知不過鼎中一臠，故所謂“國學大師”者，實恭維之虛詞也。以余之淺陋，亦曾受不少前輩時賢耳提面命，然未聞有自詡“國學大師”者，偶及此詞，多笑而不論。凡有自稱，固欺世盜名，貽笑大方者；至于吹捧者，則多別有用心，醉翁之倫也。

如何看待國學？

今日之“國學”已成顯學。凡言及“國學”者，政治家謂與華夏性命攸關(guān)；道德家責數(shù)典豈能忘祖；教育家吁中華精髓在是；實業(yè)家倡商須兼儒而行；投機家則附庸風雅，裝點門面……是皆見仁見智，各取所需。由此亦可知，“國學”實與中華民族糾纏而并生，挾裹而同行，娓娓有自來，泱泱而無竭，浸潤于華夏諸族精神、生活之中。然“國學”既自然生長之客觀存在，其數(shù)千年生長又孕育于奴隸制、封建專制主義時代中，固難免泥沙俱下，魚龍混雜，精華與糟粕并存，有用與無用相生，兼容并包，盤根錯節(jié)。尤值得注意者，此“并存”與“相生”實乃孿生，故討論、傳承、發(fā)揚與“國學”相關(guān)之種種，豈能不小心翼翼，“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或用其當用者，而限制其不當者。

茲舉一例以明所謂“孿生狀態(tài)”之含義及所致之困窘。西方文化與“國學”交集，以天主教明末來華傳教始。至1668年，康熙帝持保護天主教宣教政策，又以宣教士南懷仁等主持“欽天監(jiān)”，延請耶穌會修士于宮內(nèi)講授西方天文、數(shù)學、地理、人文、宗教。 以康熙帝所作《基督死》《生命之寶》二詩以及1692年所下《容教令》觀之，其時康熙帝對天主教頗為有意，乃至傳教士以為康熙帝實已接受天主教信仰，甚而可能令中華舉國皈依天主教。然有人訴諸教廷，中國人祭祖祀孔有違天主教教義。經(jīng)若干爭議，教皇終于1704年發(fā)出禁令，禁止天主教徒祭祖祀孔?？滴醯坌?705年始采取反制措施，終致1721年明令禁止中國傳教。此后雍、乾、嘉、道數(shù)朝踵繼之。直至1939年，教廷方變通認為祭祖祀孔乃世俗禮節(jié)而非宗教，遂允許其與天主教義并存。然時過境遷，天主教終與中華擦肩而過。后人于此功過是非多有議論，或以為：設(shè)羅馬教廷與康熙帝很好協(xié)調(diào)合作，或足以推動中華對天主教之普遍信仰，其結(jié)果乃西方文化提早兩百余年進入中國，而中國現(xiàn)代化進程亦可隨之提前；或以為：即使羅馬教廷獲得康熙帝支持，亦未見得可以推動中華對天主教之普遍信仰，即使中華普遍信仰天主教，也未見得西方文化足以生根而中國可以現(xiàn)代化。其中關(guān)鍵，于康熙帝覽閱羅馬教皇禁令后之批示、傳旨和談話中可略窺一斑?？滴醯垡粍t謂：“覽此條約，只可說得西洋人等小人，如何言得中國之大理。況西洋人等無一人通漢書者，說言設(shè)論，令人可笑者多。今見來臣條約，竟是和尚道士異端小教相同。彼之亂言者，莫過如此。以后不必西洋人在中國行教，禁止可也，免得多事”；再則言“中國道理無窮，文義深奧，非爾等西洋人所可妄論”；三則云“顏當（時任福建代牧之法國外方傳教會士）這等人敢談中國經(jīng)書之道，像站在門外，從未進屋的人，討論屋中之事，說話沒有一點根據(jù)”。[1]所謂“中國之大理”“中國道理”“中國經(jīng)書之道”不即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根本耶？究其根本，教廷與康熙帝之間沖突，實則西方文化與中華傳統(tǒng)文化之間沖突。天主教及其教義姑勿論，而所謂“中國之大理”“中國道理”“中國經(jīng)書之道”，僅以祭祖祀孔觀之，僅以一部二十四史觀之，皆“精華”乎？抑或“糟粕”乎？“取”之如何？又如何“去”之？此中利害參合上例，不能不令人深長思之。任何走極端，不負責，全“取”全“去”皆為輕率、錯誤。

究竟應(yīng)該如何承繼此人類獨一無二之文化遺產(chǎn)，揚棄并利用之？

余以為仍可分“廣義”“狹義”兩途考慮。

請先從“狹義”言。

此乃專家、學者責。其內(nèi)容則無非保全、研究、普及三事。前已言，從“狹義”言，“國學”僅指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載諸文獻形成史、論，公認可謂之“學”者，盡管浩如煙海，但畢竟有限。國家當舉國家之力，對其進行窮盡、權(quán)威之整理、保全。所謂“權(quán)威之整理、保全”，指如乾隆時期修《四庫》，由國家出面，國家圖書館牽頭，集合全國最好之專家施行。時下各地頗流行種種項目，費時費財且不能保證質(zhì)量；又項目之間，團隊之際，常有抵牾，事倍而功半。如今日科技之發(fā)達，舉國家之力，國故之整理當又快又好而無愧于子孫后代。于此保全基礎(chǔ)之上，自然當有很好研究。研究仍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研究最終達成之目標，最緊要者即揚棄，即形成共識：發(fā)揚光大者為何？不宜當代而應(yīng)束之高閣者為何？普及工作應(yīng)由政府擔綱，專家責無旁貸承擔重任，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不能誤會、歪曲、戲說也。民眾或僅能淺顯理解簡單之“國學”，然亦當保證此“簡單”者實屬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一部分；俾“淺顯”者亦大致準確。

請次從“廣義”方面言。

此乃政府、民眾、專家三者責。“國學”中實有五千年之寶貴遺產(chǎn)，可以適當植之經(jīng)濟建設(shè)中，俾現(xiàn)代經(jīng)濟文化建設(shè)與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承繼發(fā)揚并行而不悖；亦可以重塑、重建國民精神，使國民精神之重塑、重建與經(jīng)濟文化建設(shè)并行而不悖，真正達成中華民族之偉大復興。

茲舉兩例以闡釋上述“廣義”思考。

例一：《成都建城節(jié)隨想》[2]

任何城市、旅游設(shè)施建設(shè)，究其本質(zhì)，皆為文化之建設(shè)，因而與其有關(guān)之任何規(guī)劃也皆為文化之規(guī)劃。尤其古老如成都，有數(shù)千年人文歷史，涉及其發(fā)展規(guī)劃，任何漠視文化之設(shè)想皆為對歷史之割斷，必然陷城市發(fā)展于無本之木、無源之水之境。

“水”，乃人類生存前提。古代人類尤然?！八辈粌H為其生存所必需，亦為其遷徙所依賴。而“水”亦正貫串成都數(shù)千年建城史之命脈所在。謂予不信，試看成都之“水”史：

大禹治水，肇始岷江；[3]杜宇娶妻，自江源地井。[4]鱉靈泄洪，蘇醒岷峨；[5]李冰伏魔，樂山佛腳。[6]李白飲水井坊，低吟“夜發(fā)清溪向三峽”[7]；杜甫居草堂，高唱“門泊東吳萬里船”[8]。都江堰分內(nèi)外江，垂千載美名；府南河聚濯錦水贏國際人居大獎……如今鋪展成都地圖，藍色細線如蛛網(wǎng)密布，水網(wǎng)縱橫，汩汩滔滔，冥冥之中，歷史固執(zhí)己見，一往無前，豈得以人之意志為轉(zhuǎn)移？其實又何需乎凡夫俗子之自作多情！順應(yīng)自然，融會歷史，成都建設(shè)之規(guī)劃，正當以“水”為綱，承繼祖宗基業(yè)，做一篇“水”之錦繡文章。此固成都地利之所使然，更乃成都歷史宿命之所使然。其間實蘊含著中華文明建構(gòu)之驚天秘密。

回溯既往，學術(shù)界恒以黃河流域為中華文明之唯一起源與中心，故遠有“黃河，你是中華民族的搖籃，五千年的古國文化，從你這兒發(fā)源”[9]之頌歌；近有東方“黃色文明”相形于西洋“藍色文明”之自慚形穢。[10]然而隨近半個世紀以來考古尤其三星堆之輝煌發(fā)現(xiàn)，中華文明乃多起源說已為學界之共識。

而長江流域文明實乃多起源中之尤為杰出者。

自文化淵源言，長江實源自岷江。此古有成說。《尚書·禹貢》謂大禹抑洪之初“岷山導江，東別為沱”；《華陽國志》稱李冰治水之先至岷江源“從水上立祀三所”?！妒酚浰麟[》曰對江神祭祀“漢初祠之于源，后祠之于委”；《寰宇記》說“有荊人鱉靈死，其尸浮水上至汶山下又復生”，皆為明證。《話說長江》所謂長江源出青海境內(nèi)沱沱河，古人乃誤指岷江云云，[11]實數(shù)典忘祖，徒知地圖而不知文化為何物。

以成都為中心之古蜀，號稱天府，正岷江所養(yǎng)育，亦古籍所載中華先人之出處。以諸籍所載而言，則黃帝妻嫘祖在今阿壩松潘疊溪，其二子青陽、昌意降居岷江、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生帝高陽，[12]帝高陽產(chǎn)伯鯀若水之旁。[13]鯀子大禹生岷山石紐，[14]禹子夏啟竊天帝神樂舞《九招》于天穆之陽……[15]上述諸地，皆在古蜀境內(nèi)。以神話傳說而論，則蠶叢仿佛黃帝，望帝恰似后稷，鱉靈相當鯀禹。岷江猶文明之淵藪，成都乃中華之淵源信非虛言。

古蜀人從岷山中來，沿岷江而下，今日之溫、郫、崇、新、灌無不滿布其足跡，遠古城址，隨處可見。人類之初，往往傍水而居，三星堆鄰牧馬、鴨子河，成都依府河、南河，斯皆其例。金沙亦然，據(jù)舊河道之上，踞成都市之中，遺址宛在，遺物昭然，謂之綠色文明，或不為過；指為成都建城之始，實非妄言。何必食張儀筑城之古，[16]不化于考古燦爛之今？

有城則應(yīng)有徽?；沼浿d，人類各族皆然。金沙既為成都建城之始，則金沙所出太陽神烏（今稱“神鳥”實大謬不然）為成都城徽既當之無愧，亦上帝所獨賜。上帝之偏愛成都，竟至于斯！亦有往古神話為說：《山海經(jīng)》為中國神話淵藪世所公認，為古蜀人傳古蜀說亦眾所周知。其謂西南海外有部落名羲和，其中有女子亦名羲和。羲和嫁帝俊為妻，生十子謂十日。羲和沐浴其子于甘淵，浴畢一子，即交付金烏，由金烏背負而上，登扶桑樹顛。是即為日出。[17]方之古希臘神話，其輝煌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則成都以金沙太陽神烏為其城徽，實足堪與世界各古城比肩，亦實足自立于世界各民族文化之林。

既以“水”為線索貫串成都建城歷史、建城規(guī)劃，以金沙太陽神烏為其城徽，以金沙遺址年代為成都建城之始，則成都實需一“建城節(jié)”以彰顯其歷史與文化內(nèi)涵。考節(jié)日之慶，有假則興，無假則衰，故當由市人大立法，昭告天下，清明即為成都建城之始。是日，市府官員當依李冰故事，率社會各界翹楚至都江堰，舉行儀式，開閘放水，以此為“建城節(jié)”之始，成都由是于三天之中陷入狂歡，種種政治、文化、經(jīng)濟節(jié)目皆可寓于其中?！敖ǔ枪?jié)”于是乎立，金沙遺址于是乎存，太陽神烏于是乎為城徽，成都城市地位于是乎超越眾城之上……

此例將古籍中歷史記載、神話傳說與現(xiàn)代考古發(fā)現(xiàn)融合一體，充分彰顯成都歷史文化名城之豐厚內(nèi)涵與價值，于提升成都之城市地位，增加成都人之鄉(xiāng)邦自豪感，強化成都對旅行者、投資商之吸引力，或可置一慮；亦當今“國學”建設(shè)之一途。

例二：國學與信仰。

上世紀“困難三年”，果腹尚不能，油、肉更為奢望。余與諸姊妹寄居祖母家。蒙親戚善意，祖母每月可往其所開小面館取一罐骨頭湯。祖母攜湯步行二十余里抵家，往往已過晚上10點。蓋當時要湯之舉乃“開后門”，須待面館打烊方能行之。每憶及此，余有無限感喟，物質(zhì)生活已匱乏如此，于親戚家小面館索些須骨頭湯竟然有“開后門”之嫌……饑餓之中，民眾仍守此道德底線、是非觀念；仍使社會平靜如此，信仰之偉力竟至于斯！

開放以還，國門洞開，思想物質(zhì)，蜂擁而入，魚龍混雜，泥沙俱下。今人固已不屑骨頭湯，然惴惴不安于“開后門”者，恐亦蕩然不存?！靶叛鑫C”，屢見諸報端。……民族信仰何在？金容沃先生講座乃予余極大啟示。[18]

講演題為《韓國文明的源流以及中國文明的未來模式》。金先生先概述韓國歷史、韓國文明特色與思想淵源；次闡釋中國文化對東亞文明之影響；進而提出當下新中國文化發(fā)展亦必為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發(fā)展之階段。經(jīng)揚棄后之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一定為未來人類思想、信仰之主流。講演近結(jié)束，金先生提出孔子“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19]人生目標與聽眾共勉。在場聽眾皆為年青學子，無不為其思想之深刻，傳播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之熱忱而折服。余時為講座主持者，對金先生提問云：“世人通常認為個人、民族、國家皆須有思想道德上之信仰，以為立人、立族、立國之根本，故屢屢乞靈于宗教。依先生之意，現(xiàn)代人并不必須持某一宗教信仰，先生之意，倘能持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某些重要思想以為持身原則，即可為信仰？”金先生連連點頭稱是。

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20]、“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21]固可以為人生理想、信仰，宋儒張載所謂“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22]更乃國學中儒家崇高人生理想最精粹之表述，足可以終身信仰之。倘是皆高大上而不適于蕓蕓眾生，則孔子所謂“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又何尚不可以為人生之終身信仰？

然吾輩究應(yīng)如何來推行國學中的優(yōu)秀成分，如何使之成為中華民族普遍之信仰？余以為，當從自身做起?！墩撜Z》記曾子云：“吾日三省吾身”即是。又中國社會曾長期處于奴隸制、封建專制主義時代中，故國民性格喜從眾，信政府，忌出頭，重實際。是國民以國學中優(yōu)秀含蘊為信仰實需大力引導、教育。民眾最好、最直接之導師即政府官員、政府機構(gòu)公務(wù)員、事業(yè)機構(gòu)職員、學校教師。

注釋：

[1]以上可參吳伯婭：《從新出版的清代檔案看天主教傳華史》，《清史論叢》2005年號。

[2]此余早年所撰，今置于此，亦予成都建設(shè)之建言云。

[3]《尚書·禹貢》謂禹之治水，“岷山導江，東別為沱”。

[4]《太平御覽》卷八百八十八引揚雄《蜀王本紀》：“有一女子名利，從江源地井中出，為杜宇妻?！?/p>

[5]《說郛》卷六十四上收《寰宇記》：“有荊人鱉靈死，其尸浮水上至汶山下又復生?！薄短接[》卷八百八十八引揚雄《蜀王本紀》：“鱉靈尸至蜀復生，蜀王以為相。時玉山出水，若堯之洪水。望帝不能治水，使鱉靈決玉山，民得陸處?！?/p>

[6]《水經(jīng)注》卷三十六：“昔沫水自蒙山至南安西溷崖，水脈漂疾，破害舟船，歷代為患。蜀郡太守李冰發(fā)卒鑿平溷崖，河神赑怒，冰乃操刀入水與神斗，遂平溷崖，通正水路?！?/p>

[7]清王琦：《李太白集注》卷八。

[8]清仇兆鰲：《杜詩詳注》卷十三。

[9]光未然詞、冼星海曲《黃河頌》。

[10]蘇曉康、王魯湘：《河殤》，臺北風云時代出版公司、金楓出版公司1988年版。

[11]中央電視臺紀錄片，1983年播出。

[12]以上并見《史記·五帝本紀》。又參見任乃強：《華陽國志校補圖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13]《山海經(jīng)·大荒西經(jīng)》郭璞注：“《竹書》曰：顓頊產(chǎn)伯鯀，是維若陽，居天穆之陽?！?/p>

[14]《太平御覽》卷八十二引揚雄《蜀王本紀》：“禹本汶山廣柔縣人，生于石紐，其地名痢兒坪。”又《三國志·秦宓傳》：“禹生石紐，今之汶山郡是也?！?/p>

[15]《山海經(jīng)·大荒西經(jīng)》：“此天穆之野，髙二千仞。開焉得始歌《九招》?！?/p>

[16]見《太平寰宇記》卷七十二。

[17]見《山海經(jīng)·大荒南經(jīng)》《山海經(jīng)·海外東經(jīng)》《山海經(jīng)·大荒東經(jīng)》。

[18]金容沃，韓國著名哲學家、思想家，被譽為“韓國國師”，明星學者。從1999年至今，先后通過韓國主流電視媒體，將中國古籍《論語》《道德經(jīng)》《金剛經(jīng)》等以現(xiàn)代脈絡(luò)再次詮釋，制作出極受歡迎之節(jié)目，風靡韓國。1999年底，其于韓國電視臺開講“老子與二十一世紀”哲學節(jié)目，不僅收視率空前，連當時金大中總統(tǒng)亦為其忠實觀眾。金先生迄今出版了著作六十余部，多登暢銷書排行榜。其著作被譽為韓國20世紀80～90年代大學生必讀書。

[19]語出《論語·公冶長》。

[20]此語本出《禮記·大學》，原文為“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

[21]語出北宋范仲淹《岳陽樓記》，載《范文正集》卷七。

[22]此語原出朱熹、呂祖謙所編《近思錄》卷，原文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道，為去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與明、清諸儒及今人所引略不同。

作者：四川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館特約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