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嗣同
漫漫紅塵,歲月車輪碾過歷史的柏油路,留不住那滄海桑田,但鐫刻下一樹樹傲立逸然的身影。在皎潔的月光下,在無垠的曠野中,在巍峨的群山里,在爾虞的廟堂上,那個狂放不羈、浪漫隨性的身影,霓衣風馬,屹立于天地山水之間。他才情飛揚,“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他蔑視世俗,“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他,就是奢靡唐風中的一股清流——李白。
李白,一位遺世獨立的仙人,仗劍游天下的劍客,才學淵博的詩人?!妒竦离y》《行路難》卻難不住你笑走人生的腳步。慢飲一壺濁酒,一襲白衣,一葉扁舟,蕩漾在群山之間,引吭高歌一曲?!俺o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毖稻茐?,解冠束帶,乘騎白馬,游蕩在崇山峻嶺之中,掃盡世俗的紙醉金迷,拋開一切的阿諛奉承?!皳茉茖す诺溃袠渎犌迦?,看盡“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在這渾濁不堪的塵世間,只有你一身潔白,不染淤泥。你狂傲、自信,“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你沒有鐵馬金戈,唯有三寸筆桿,抒寫滿腹經(jīng)綸,一腔熱血,胸懷天下,腳踏日月。
為什么你滿臉笑容,卻夾雜著無奈?是因為被歲月洗去的塵埃,積淀在心中,讓抱負無處釋放?“一朝去京國,十載客梁園”。原來,你也是個尋夢的游子,只是夢想的土地在前行的路上越來越遠。你寄情于酒,你寄情于詩,寄情于山水。
你被流放的夜郎,是否遠不如長安繁華?那里的酒肆是否不如農家濁酒香甜?“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薄W砩鷫羲览?,你的手里依然緊攥著筆,意興闌珊間,筆走龍蛇,將心中的不得意全都揮灑進筆墨詩詞中。
李白,你走在人世間,以山水為家,以詩酒為友,以白馬青牛為伴,“乍向草中耿介死,不求黃金籠下生”。你任春風夏日洗滌心靈,月夜舞劍笑看人生。你走過蜀道,走過天姥,走過廬山,走過長江山峽,走遍盛唐的興衰;力士脫靴,貴妃捧硯;你看遍世間美好風光,享盡人世繁華,閱過無數(shù)風流。
李白,你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你有著自己的悲和喜,有著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也有著失意與不得志。但,你也真是個仙人,逐夢路上荊棘密布,你披荊斬棘,世事混濁污你眼,你投身山林,仗劍天涯,從此詩酒為伴。
歲月如刀,淡漠了浮塵鉛華,割斷了古今,歷史不做停留,繁華似錦的長安,歌舞霓裳的大唐,在時光中只剩下曾經(jīng)的云煙。過往中,不可計數(shù)的人群中,李白獨樹一幟,一定不會再有第二個李白了吧。你像一顆光芒耀眼璀璨的恒星,鑲嵌在歷史中,永垂不朽,有詩與遠方的地方就有你。
浪花淘盡英雄,剪下一縷憂愁,寄往那無盡的夜空。繁花落,離人散,醉里百花深處愁。峨嵋依在,白鹿放歌,夢回天姥,黃鶴樓下品煙雨,舉杯邀月,三人對舞,道不完滄桑,訴不盡哀愁。
一席蓑衣,一把銹劍,一壺濁酒,倒騎青牛,仰天大笑,行走在天地蒼茫之間。愿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作者單位:長治學院)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