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飛天之美探究

張蕾蕾 石媛 潘超

摘 要：“華戎交匯，絲路華章”，坐落與絲綢之路上的敦煌莫高窟無疑是世界文明的藝術瑰寶，開啟著東方絲路文明的華麗史詩。婀娜婉轉，衣帶飄飄，一說起敦煌莫高窟必讓人想到敦煌莫高窟里那具有神秘獨特意味的美麗飛仙。文章從飛天的起源和飛天中的造型和色彩這幾個方面來談談莫高窟中飛天之美。

關鍵詞：敦煌莫高窟；飛天；造型；色彩

飛天其實也是空中飛神的演變，在名稱的變化當中最后擇飛天作為敦煌莫高窟壁畫上的專有藝術詞匯。古代人們給予藝術一定的神力，藝術的表達中常寄予人們的愿望和渴求，強大的意愿使這種洞窟壁畫的內(nèi)涵更加豐富，給觀者震撼的心理沖擊。飛天壁畫就多遍布于墓室壁畫當中，象征了希望墓室主人能夠脫離苦海羽化而登仙的美好祝愿。

一、造型美

（一）時代變化

敦煌飛天在歷史的長河中受朝代更替、政權變更、中西文化交融等諸多歷史因素的影響一直在不斷發(fā)展變化。不同時代的飛天都有著不同的風格，體現(xiàn)出了非常濃烈的時代特征。飛天是從十六國北涼到北魏這個時期開始興起，在西魏到隋朝開始不斷地發(fā)展完善，興盛時期是初唐到晚唐，從五代到元代開始逐漸轉入衰微。

（二）造型變化

早期：敦煌飛天，由于受印度和西域飛天的影響，因而具有濃烈的西域風格。 敦煌莫高窟的第285窟（圖1）中西域飛天的主要特點是：頭有圓光，臉型呈橢圓狀，直鼻大眼，面相寬厚結實，半裸上身，下身穿羊腸裙，腰部有束帶自然垂落，小腿和足部裸露；一腿微曲，一腿后蹬，雙足之間有一定的距離，雙腿與身軀呈“V”字形，身體轉折略顯僵硬，不夠輕盈。此時的畫工們多以模仿為主，因此，這一時期的飛天總體上姿態(tài)較拙，缺乏流動感。

發(fā)展時期：西魏的飛天出現(xiàn)了成群結隊及左右兩側上下組合的造型模式。人物樣貌眉清目秀，神態(tài)上也更加傳神，身體的彎曲程度更甚，轉折較流暢，腰部與腿部之間的轉折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從“V”字形向“U”字形轉變的趨勢。

隋朝的飛天種類和造型都比較豐富，且比例更準確動態(tài)感也較以往更強，四肢舒展，動作不再像以往般僵硬，反而顯得有舞蹈般的韻律美，有翱翔天宮的輕盈之態(tài)。飛天的周圍和裙子上出現(xiàn)了更多的云朵裝飾紋樣。這一階段的飛天總體已經(jīng)開始向中原飛天靠近了。

興盛時期（唐朝）：唐朝可以說是飛天發(fā)展的鼎盛時期，尤其是盛唐，飛天已經(jīng)基本中國化了。通過觀察第275窟（圖2）可以發(fā)現(xiàn)，其呈現(xiàn)出向相反方向飛翔的模式，人物采用直鼻大眼、大嘴大耳、頭束圓髻的造型，通過仔細觀察甚至可以看出眉間有白毫。在發(fā)飾上，或戴花蔓或戴印度式寶冠。上身、雙肩較寬，胸部刻畫較為平坦，披巾穿脖繞臂，手多不握披巾。下身著羊腸裙，腰部出現(xiàn)身軀側面打結自然垂落飛舞。這一時期的飛天姿態(tài)更加優(yōu)美，給人的視覺沖擊感也更加強烈，體現(xiàn)出了大唐文化的開放與自由。

衰落時期（五代至元朝）：五代之后飛天開始過分寫實，更加世俗化，從此開始走向了衰落。這一時期的飛天衣裙飄帶也不再修長，已經(jīng)沒有了唐朝時的那種飛動感。

二、色彩美

一提起敦煌飛天壁畫人們便會聯(lián)想到隨風飄曳的衣裙、飛舞的彩帶、清秀的面孔、裊娜的身姿等。在人們?yōu)槠渚傻脑煨秃投嘧兊淖藨B(tài)發(fā)出聲聲驚嘆的同時，卻往往容易忽略壁畫色彩原有的魅力。色彩是造型藝術中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因素。顏料的制作和熟練運用對敦煌飛天壁畫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飛天中色彩的豐富變化、色調(diào)的調(diào)和與色彩效果不僅給人帶來視覺上的沖擊，也展示了我國傳統(tǒng)色彩的高度表現(xiàn)力和感染力，更是另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一）色彩的時代美

敦煌壁畫所用顏料多為自然界中取得的礦石顏料，如朱砂、孔雀石、云母等，一些來自國外的寶石也會被加工成顏料，這些顏料通?？梢詺v經(jīng)千年而不褪色。不過，顏料的變化有時候也會形成一些風格迥異的作品。比如壁畫中的“黑飛天”，隨著時間的流逝，壁畫的色彩逐漸由亮麗變得昏暗，如此倒也有了另一種古樸深沉、渾厚滄桑的美感。

飛天壁畫的用色主要是丹、黃、藍、白、黑、褐的交相輝映，但不同時期壁畫的用色手法也不盡相同，因此不同時代的壁畫也體現(xiàn)出了當時人們獨特的審美格調(diào)。

北魏時期的飛天透露著原始的狂野感，用筆雄厚有力，著色或濃艷綺麗或淳厚質樸。這一時期的作品用色主要有赭紅、石青、石綠、白色和墨色，色與色之間單純對比，富有變化。正如第407窟的《三兔飛天藻井》（圖3），結構嚴謹，紋樣奇特，造型上頗有動感，用色上以紅、綠兩種有強烈對比的色彩為主，色彩之間相互呼應，和諧統(tǒng)一，具有艷而不俗的視覺感受，取得的視覺效果熱烈同時又不失雅致。

唐朝是我國封建時代政治、經(jīng)濟、文化發(fā)展的巔峰，這一時期佛教文化發(fā)展飛快。受西域和外來文化、藝術的影響，飛天壁畫的色彩更傾向于典雅富麗、色階分明且過渡自然，富有層次感。盛唐時期的用色變得濃重，但艷麗而不媚俗，色彩變化極其豐富，主要表現(xiàn)手法以渲染和疊染為主，層次分明，立體感強，給觀賞者一種強烈的視覺美感，與現(xiàn)代的工筆重彩畫有異曲同工之妙。這種藝術表現(xiàn)形式和當時人們的審美趣味密不可分，充分地體現(xiàn)出了大唐盛世時的雄壯國力和當時民眾的生活理想。

敦煌晚期的色彩逐漸變得清淡素雅，多用灰暗的綠色、赭石、黑色，很少用朱砂，色彩的明度和飽和度都相對較低，給人清冷的感受，視覺效果相比前期顯得細膩柔和了許多。而元代則出現(xiàn)了淡彩濃墨的濕壁畫。

（二）色彩的裝飾美

石窟藝術中的佛教壁畫不僅有弘揚佛法的圖解功能，也有著一般的裝飾作用。在用色方面，飛天壁畫以色彩燦爛著稱于世，不同形式的飛天有不同的裝飾審美特點。色彩嚴格依照色彩搭配當時或鮮艷明媚或對比強烈，顯得艷而不嬌，淡而不弱，從而使畫面在對比中求得調(diào)和，產(chǎn)生美感。

飛天的頭發(fā)有的用淡綠，有的用淡黃，還有更為特別的用白色，皮膚有的用黑色，天空則是淺的黃、綠等，其賦色不追其物體固有色和復雜多變的光源色，而側重強調(diào)色彩的裝飾美?？傊w天壁畫中鮮明而又深沉的色彩對比和變化而又統(tǒng)一的裝飾色彩效果，使壁畫在視覺上具有超強的感染力。

三、結語

敦煌莫高窟是世界級的文化藝術瑰寶，其藝術風格大氣而浪漫，其格局之大既給觀者震撼的視覺沖擊，其不食人間煙火的浪漫仙境又給人流連忘返的不盡聯(lián)想，更別說其背后蘊藏的深厚的意義。這座神秘的東方藝術瑰寶又因佛教文化更顯豐富深刻，人對升仙的渴望與色彩的對比搭配既具有視覺沖擊又達到艷麗而不俗氣的效果，內(nèi)容與色彩的搭配融洽和諧。不得不說敦煌莫高窟中飛天壁畫帶給人類的審美價值是永久性的，從任何一個角度出發(fā)都有取之不盡的藝術寶藏，足以給今天的我們帶來無數(shù)的啟發(fā)和思考。

參考文獻：

[1]周甜.唐代敦煌飛天的女性形象[J].長春理工大學學報，2012，（01）.

[2]宏著.敦煌莫高窟佛教壁畫雕塑之興起、發(fā)展與演變[J].文史雜志，1995，（06）.

作者單位：

麗水學院中國青瓷學院

指導老師：黃衛(wèi)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