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饉年代的愛情（外一首）

韋漢權(quán)

近年來，小村莊總的來說

是平靜的。在他們陸陸續(xù)續(xù)搬走之后

似乎一切都在改變，也似乎

一切沒變

村口，偶爾也會傳來

汽笛聲和犬吠

從村東七八十米彎曲的沿溪小路，到村西

似乎又多長一些稗草。一兩行濕的腳印

穿插著細(xì)碎的卵石

咖啡毛衣是當(dāng)年的流行色

那一次欲言又止的

饑饉年代的愛情

后來是春初，南粵的大朵紫荊花開得正旺

出到村口，不遠(yuǎn)處下了一段小坡

那排叢竹下是碼頭

別時語現(xiàn)在想起來

也能夠為前后三年，五年，到十年的

油燈燒焦的光暈里

提供淚光

妻子什么時候偷偷開了門

又叭嗒一聲，開了燈

照亮這個夜深了還在窗前坐著

從外表到內(nèi)心

都裸露的男人

三月的白桃花

如果再能高一些，就接近

天空了。那白色

或者霧，對于一個南方人

正有如遇見裸浴的少女

駐足或離開

都很矛盾著

在三月桃花將開之時

然后可以延伸到山腰

小葉榕下的泉水口

緩緩溪流，溪水邊一披

乍暖還寒的

妄生的葦萼

接著就是滴淚的屋檐了

要再白一點

白如黃昏天空飄飛的雪絮

或者她鬢邊的華發(fā)

他墳頭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