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達兒·于
前情提要
紫丁兒用水彈反擊八爪怪獸,卻陷入險境。壺天曉駕龍前往救助。青戰(zhàn)隊指揮飛樹趁機搗亂,被壺天曉奪取了控制權(quán)。他指揮飛樹同宴西園駕駛的棕色翼龍夾擊八爪怪獸。八爪怪獸身體暴漲,像要炸裂,危險即將降臨。怪教授和包校長帶著機器人大軍出現(xiàn),但二人為是否消滅八爪怪獸爭執(zhí)不下。
“不——再等等!”怪教授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監(jiān)視器,十分堅定地說道,“既然你相信機器人能對付食日獸,為什么就不能相信孩子們呢?”
包校長一時也想不出怎樣反駁怪教授,努了努嘴,也沒擠出一個字來,轉(zhuǎn)而把注意力放在飛樹群上。山谷中,青戰(zhàn)隊派出搗亂的飛樹群正一點一點地恢復(fù)秩序。包校長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了一些,他知道,天曉已經(jīng)突破青戰(zhàn)隊設(shè)置的障礙,奪得了飛樹群的控制權(quán)??粗鴥鹤玉{駛飛樹開始反擊,他漸漸放下心來,將手從機器人戰(zhàn)隊的啟動按鈕上挪開。
壺天曉帶領(lǐng)的飛樹像組織有序的蜂群一般,以整齊的編隊螺旋上升,匯成蘑菇傘蓋隊形,迅速包圍食日獸。“嗖嗖嗖!”飛樹群射出了縱橫交織的抓捕網(wǎng),開始圍獵食日獸。被困住的怪獸發(fā)瘋似的再次膨脹身體,這次,連爪子都脹成了球形。
“我知道此時不應(yīng)該打斷你們,但是——”控制室里,孤云小心翼翼地說道,“但是那怪獸馬上要爆炸了!”
話音剛落,空中便傳來一陣轟鳴聲,八爪怪獸也終于進入了更高級的作戰(zhàn)形態(tài)——爆裂成無數(shù)個小型傘狀飛盤,四散在空中。飛盤在空中懸浮著,像翼龍似的伸展著外翼,接受著陽光的照耀,迅速變成大傘。轉(zhuǎn)眼間,一個個沖向飛樹群,牢牢地攀附在上面。形勢陡轉(zhuǎn)直下,飛樹們頃刻間被大飛盤一口接一口地啃食殆盡。壺天曉所在的飛樹底盤也被一個紅色飛盤囫圇吞下。局面已然失控,包校長忍不住一抖手,按下了面具左側(cè)的黑色按鈕,啟動了機器人戰(zhàn)隊。
山谷四圍的峭壁上突然開啟了一排排門洞,“嗖嗖嗖——”一道道耀眼的銀色閃光飛速劃過——銀色機器人出動了!它們在空中高速穿行,齊刷刷地奔向了藍藍和橙橙所在的泡泡,將它們圍了個水泄不通。眾人都愣住了,連正在吞噬飛樹的紅色飛盤都停了下來,身上突然凸起兩只眼睛,茫然地滴溜滴溜轉(zhuǎn)動著。
“報告藍藍隊長,銀色閃光小隊集結(jié)完畢,請指示!”
銀色機器人齊聲匯報,竟把棕色翼龍嚇得身子一抖,上面坐著的宴西園和曼香羅,竟也差點兒翻下谷中。
“銀色閃光小隊,全體都有,立即前去清除吞吃飛樹的怪物,即刻行動!絕不能讓它們傷害天曉——也就是我啦!”
“是,藍藍隊長!”機器人齊聲回答,緊接著便紛紛外撤,分組編隊去迎戰(zhàn)怪獸。
“我不會讓你們?nèi)ゴ驍_怪獸用餐的。”角落里,黑臉隊長陰陰地說著,暗中啟動了備用部隊。
說話間,山谷中便傳來“突突突突”的聲音,攻擊直升機機群漸次越過四周的峭壁,從天而降。
機器人戰(zhàn)隊被直升機群纏住,難以脫身,短暫的對峙后,雙方終于開火射擊,場面極度混亂。
壺天曉見勢頭不對,趕忙借助和鏡心羽衣建立起的基礎(chǔ)感應(yīng)網(wǎng)絡(luò),悄悄把大家納入到信息共享網(wǎng)絡(luò)中,并將山谷中各方的實時動態(tài)和他的決策指令,以及每個人的私密想法,傳達給大家。
宴西園本想前去救助天曉,沒想到卻收到天曉的指令去收拾亂局——引開直升機群。他毫不猶豫地拍了拍翼龍,撇下藍藍它們,直奔直升機群而去。
控制室里,怪教授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
“老壺,我看你的天兵天將沒幫上兒子,還把他害得不淺呀!”
“我……我這是在考驗他,”包校長搪塞道,“考驗他的戰(zhàn)場應(yīng)變能力!”
機器人戰(zhàn)隊并沒像他們所說的那么無用,它們根據(jù)感應(yīng)網(wǎng)絡(luò)中的實時動態(tài),迅速調(diào)整了作戰(zhàn)策略,跟隨宴西園的翼龍,不斷將直升機群引向外圍。
“天曉怎么辦?他——”棕色翼龍上,曼香羅著急地拍打著宴西園,叫道,“他快被吃掉了!”
“天曉他自有打算!”宴西園回頭看了看遠處飛樹上的天曉,說道,“我們要相信他!”
包校長和怪教授都看呆了,不知道壺天曉究竟要干什么。明明自己身處險境,還把大部隊、小分隊全部派往別處。
阿帕奇攻擊直升機
該直升機空重5.3噸,最大速度365千米/小時,可攜帶16枚反坦克導(dǎo)彈或76枚70毫米火箭彈。
一系列的感應(yīng)、傳送指令操作,耗掉了壺天曉很多精力,他累得氣喘吁吁,但仍在奮力操控著飛樹的控制桿,像是在做最后的掙扎,又像是在等待著奇跡的出現(xiàn)。飛樹被紅色飛盤吞下一半,他已無立足之地。此時,灰色翼龍及時趕了過來。紫丁兒嫻熟地駕馭著翼龍,圍著壺天曉兜圈兒,尋找展開營救的時機。灰色翼龍上,羽衣坐在那里,努力展開了新一波的感應(yīng)探測。她堅信,要對付數(shù)量龐大的怪獸,建立感應(yīng)溝通仍然很有必要。她也相信,天曉身處險境仍然未對八爪痛下殺手,或許也是因為對此抱著一線希望的緣故。
看到羽衣很快領(lǐng)會了自己的心意,并開始助力,壺天曉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葉笛聲再次在山谷間傳響。這是只有在詩情畫意的風(fēng)景里才能聽到的曲調(diào),帶著淡淡的愁思,又夾雜著與草木、流水的共鳴。曼香羅跟著宴西園奮力迎戰(zhàn)直升機,心里卻還牽掛著壺天曉和鏡心羽衣。她這是在嘗試用樂曲減緩飛盤怪獸攻擊的速度。
事實上,笛聲的確奏效了。飛盤竟都跟著樂曲的旋律在空中悠然地旋轉(zhuǎn)起來。
不斷感應(yīng)到大家的拼力奮戰(zhàn),羽衣越發(fā)激動。從父親的訓(xùn)練基地逃出時的那種惶恐、孤單無依和迷茫的念頭如今都煙消云散。她即將舒展雙翼,和同伴們一起煥發(fā)出新的姿態(tài)。
突然,羽衣心中一驚,像被天曉拉著似的,沿著感應(yīng)網(wǎng)絡(luò)探入了一個陌生網(wǎng)絡(luò),打開了一道并未上鎖的門?!疤鞎赃@家伙要干什么!”她暗暗叫道。門內(nèi),昔日在少戰(zhàn)隊的生活影像片斷一個個浮現(xiàn)在空中。她不知道這是哪里,但她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曼香羅,還有紫丁兒。
忽地,他們又進入另一個網(wǎng)絡(luò),悄悄地推開了門。熟悉的場景撲面而來——逃出父親的訓(xùn)練基地、椰林偷椰子、龍湖基地戰(zhàn)斗、和曼香羅比賽游泳……好熟悉的影像。羽衣飛速思考著這一切。
“我的視角!這是我看到的世界,我的記憶!”羽衣終于叫道,“天曉,你給我停下!”
是的,天曉竟然帶著羽衣闖入了西園以及羽衣自己的記憶網(wǎng)絡(luò),看到了他們存留在記憶深處的影像。然而,這些影像卻又被羽衣的叫聲驚飛了。
“快,羽衣!”壺天曉并未理會鏡心羽衣的叫聲,而是欣喜地喊道,“快跟我來!”
隨即,她的感應(yīng)網(wǎng)絡(luò)再度恢復(fù)強勁氣勢,被天曉的感應(yīng)波牽引著,像千萬道光芒似的,直插飛盤戰(zhàn)陣。鏡心羽衣跟著壺天曉,在里面不斷搬東挪西,梳理連接各種影像片斷。漸漸地,一個個傘狀飛盤變成一個個小八爪怪獸。小八爪怪獸紛紛撐開爪間翼膜在空中滑翔,像一張張飛毯。它們不斷向吞噬飛樹的紅色飛盤靠攏。飛毯連成一片,顏色逐漸變得晶瑩剔透,在日光的照耀下,逐漸伸展成一張薄薄的大飛毯。壺天曉就立在飛毯中心。
飛毯上方,再次浮現(xiàn)出影像,像極了先前圍在八爪怪獸泡泡壁上的影像。但此時,怪獸混戰(zhàn)的場景并未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著白色制服的女子,她正懸立在空中,若隱若現(xiàn)。
“媽……媽……”壺天曉瞬間便認出了自己的母親,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叫著,甚至不知道該怎樣稱呼她。
包校長慌忙摘下面具,他也不敢相信,失散多年的妻子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是虛擬影像記錄,還是實時的通信,他此時已經(jīng)搞不清楚,也不愿搞清楚——只要她在眼前,虛幻或真實都已不再重要。
“她還活著!她果然還活著!”怪教授激動地晃著包校長,“我的好搭檔,京秋她還活著,你看到了嗎?包老頭,天曉的媽媽還活著!”
包校長一把推開怪教授,快速湊向監(jiān)視器,再次確認。
“真的是她,真的是天曉的媽媽……真的是我的京秋!”包校長已經(jīng)語無倫次,“孩子們真的做到了,他們真的連通了鳴梭星!”
山谷中,天曉愣在那里,從小就刻在心底的母親形象突然出現(xiàn),瞬間涌上心頭的千言萬語和萬般感受讓他一時語塞。
“沒錯,天曉,是媽媽,媽媽每天都能看到你,只是……”影像中的玉京秋博士,也就是壺天曉的媽媽,剛把話說了一半便已哽咽,淚花隨之涌出,“……只是媽媽一直沒有能力打開你的感應(yīng)通道,所以……所以你看不到媽媽?!?/p>
此時,影像變得時斷時續(xù)。鏡心羽衣已支撐不住感應(yīng)網(wǎng)絡(luò),她急忙向天曉發(fā)送指令,催促他抓緊說話。
“媽媽等你——”玉博士話未說完,身影便消失在空中。
“媽,你等著我,”壺天曉急忙喊道,“我一定能找到你!”
他持續(xù)呼喊著,和著葉笛聲,在山谷中回蕩。他深信他的媽媽能聽得到他的呼喊。
風(fēng)輕輕吹著山谷中的草木,天曉所在的大飛毯像耗盡了生命似的,逐漸如冰雪般消融,一切煙消云散,他急劇下落。
灰色翼龍立即迎上去,穩(wěn)穩(wěn)地托住他,仰天嘯鳴。
又白忙活一場,青戰(zhàn)隊的黑臉隊長嘆了口氣?!澳芙⑻厥獾母袘?yīng)通道,原來這才是八爪怪獸真正的秘密呀!”他說著,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雖然八爪沒了,但有了這個秘密,總算能給上面一個交代了?!?/p>
于是,他慌忙調(diào)來運輸直升機,滿意地離去了。
壺天曉駕著灰色翼龍在空中翻飛著,享受著夕陽的余暉。他胸前,一只巴掌大的小八爪怪獸正瞪著大眼睛和紫丁兒對視——
“救命呀!——”
紫丁兒的呼救聲在山谷中回蕩。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