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莉 宋琪 閆衡 王禹毅 呂靜 萬遠芳
400000重慶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皮膚科(第一作者現在西南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皮膚科,646000四川瀘州)
患者女,59歲,因軀干結節(jié)、斑塊伴疼痛2月余,于2014年10月至我院就診。體檢:一般情況尚可,各系統(tǒng)檢查無特殊。皮膚科檢查:背部、臀部散在數個蠶豆大小紅色結節(jié)及鴿蛋大小斑塊,質地較硬,部分結節(jié)破潰,見稀薄漿液性分泌物滲出(圖1),診斷為癤腫。給予口服頭孢克洛,外用金黃散,但結節(jié)繼續(xù)增大,部分融合成浸潤性斑塊,未見破潰。斑塊、結節(jié)處組織病理:表皮大致正常,真皮淺層毛細血管周圍少量炎癥細胞浸潤,真皮下方及皮下脂肪內纖維組織增生,另見較多嗜酸性粒細胞、淋巴細胞及組織細胞浸潤(圖2)。肝腎功能、電解質和血尿糞常規(guī)等檢查無明顯異常;紅細胞沉降率46mm/1 h。普通細菌及真菌培養(yǎng)結果呈陰性。診斷為嗜酸性脂膜炎,給予靜脈滴注血栓通注射液、口服潑尼松30mg/d,患者臀部結節(jié)紅腫仍較前明顯,呈液波感,部分結節(jié)破潰,有稀薄液體滲出。追問病史,患者2個月前曾于重慶市某民營醫(yī)院多次針炙治療腰椎間盤突出,針刺后數日于臀部出現數個蠶豆大小硬結,未予重視,且患者為自備針炙針存放于醫(yī)院,針炙針直接暴露于空氣中保存,并反復使用(消毒情況不詳)。2014年11月,對皮損處再次行組織病理檢查,真皮淺層毛細血管周圍少量炎癥細胞浸潤,真皮下方及皮下組織內纖維增生,較多嗜酸性粒細胞、淋巴細胞及組織細胞浸潤;抗酸染色陽性(圖3)??紤]為非典型分枝桿菌感染,多次于我院及陸軍軍醫(yī)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抽取膿液,行非結核分枝桿菌培養(yǎng),培養(yǎng)結果均為陰性。后患者自行前往中國醫(yī)學科學院皮膚病醫(yī)院,抽取皮損處膿液行非結核分枝桿菌培養(yǎng),結果為膿腫分枝桿菌。
診斷:膿腫分枝桿菌感染。
治療:口服克拉霉素片0.5 g每日2次、左氧氟沙星片0.25 g每日2次、利福平膠囊0.45 g/d,3個月后臀部結節(jié)疼痛緩解,原有斑塊顏色明顯變暗,未見破潰,治療6個月停藥。隨訪2年,期間患者結節(jié)基本消退,留下部分色素沉著斑。
討論 皮膚感染膿腫分枝桿菌可由局部創(chuàng)傷、美容整形手術、局部注射、針灸等引起。本例患者接受針灸治療后,皮膚軟組織膿腫分枝桿菌感染,所有皮損部位均為針刺部位。該患者第1次皮損組織病理檢查時,僅顯示嗜酸性粒細胞增多,由于未告知針刺病史,曾一度誤診為嗜酸性脂膜炎。再次行組織病理檢查示,上皮樣結節(jié)形成伴壞死,抗酸染色陽性,結合針灸病史及針刺部位,反復行非典型分枝桿菌培養(yǎng),最終確診為皮膚膿腫分枝桿菌感染。
膿腫分枝桿菌感染治療困難,對一線抗結核藥物天然耐藥。目前普遍認為阿米卡星、克拉霉素、阿奇霉素、頭孢西丁和亞胺培南可以作為治療膿腫分枝桿菌感染的關鍵藥物,但是支持這種用藥方案的實驗數據還很有限。本例患者采用克拉霉素、左氧氟沙星、利福平聯合治療,結節(jié)基本消退,留下部分色素沉著斑。。
患者曾于我院、外院多次行非結核分枝桿菌培養(yǎng),結果均為陰性,可能與取材方法、部位及培養(yǎng)基的選擇有關,抽取深部組織膿液、多部位取材可提高鏡檢及培養(yǎng)的陽性率。在診療過程中應當嚴格執(zhí)行皮膚消毒程序,規(guī)范針具的消毒滅菌,防止針灸傳播感染。
圖1 患者背部、臀部散在數個蠶豆大小紅色結節(jié)及鴿蛋大小斑塊
圖2 皮損組織病理 真皮淺層毛細血管周圍少量炎癥細胞浸潤,真皮下方及皮下脂肪內纖維組織增生,另見較多嗜酸性粒細胞、淋巴細胞及組織細胞浸潤(HE×200)
圖3 分枝桿菌抗酸染色陽性(箭頭示,×1 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