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tài)女性主義視域下的薇拉凱瑟小說探析

韓婧

摘要：薇拉·凱瑟是描寫西進運動時代的美國女作家，她的作品多以女性和自然為主題。本文試圖用生態(tài)女性主義理論來分析凱瑟的小說《啊，拓荒者！》中女性與自然的聯(lián)系，來闡明不同時期的女性拓荒者們對女性意識以及女性與自然之間的聯(lián)系的不同認識。

關鍵詞：生態(tài)女性主義；薇拉·凱瑟；女性與自然

薇拉·凱瑟是20世紀描寫西進運動時代的美國女作家。她的拓荒小說的主題多是女性與自然，蘊含著豐富的生態(tài)思想和女性意識。生態(tài)女性主義理論關注女性與自然之間的聯(lián)系，批判人類中心論和父權中心論，倡導人與自然相互依存?！栋?，拓荒者！》是凱瑟拓荒小說系列的開篇，也是其所有作品中首部成熟的小說（OBrien：73）。凱瑟在這部小說中塑造了亞歷山德拉這一堅韌的女性形象。她本是移民，卻憑借著堅忍的意志和信念，征服了荒山野嶺，使之成為千里沃土。她把自己的青春和愛都無私地獻給了這方土地，最終找到了真正的愛情并且成功地完成了自身的蛻變。小說以廣袤的草原作為創(chuàng)作背景，展現(xiàn)給讀者一幅幅人與自然共存的畫面，蘊含了凱瑟對土地和自然的熱愛。此外，作品中也表現(xiàn)出對男權文化的批判，凸顯作者對人際和諧的社會的向往。該文以生態(tài)女性主義理論為基礎，通過分析《啊，拓荒者！》中三代女性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認知來解釋不同時期的女性拓荒者們對女性意識以及女性與自然之間的聯(lián)系的不同認識。

一、第一代女拓荒者——柏格森太太

柏格森太太是西進運動中數(shù)以萬計的美國傳統(tǒng)女性的代表。在男權社會中，男性是家庭乃至整個社會的主宰，女性作為男性的附屬品，無論在政治、經(jīng)濟還是生活中都沒有話語權。作為“家中的天使”，柏格森太太每天在繁雜的家庭瑣事中忙碌，她勤勞善良，不辭辛勞地全心全意為整個家庭付出，是傳統(tǒng)女性的典型代表。

這一時期女性與自然的關系還處于斷帶期，她們對自然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是順從。在殘酷的自然環(huán)境中，她們沒有能力也沒有意識去改變自然，唯一能做的只是從自然中索取到自己所需的物質(zhì)。她的內(nèi)心始終恪守著傳統(tǒng)的生活方式，因此當她看到周圍有人做出一些親近自然的舉動時，她會覺得不可理喻、不能容忍。在她看來，任何不遵循傳統(tǒng)、與自然接觸的行為都是道德退化的象征。

從女性生態(tài)主義來解釋，第一代以柏格森太太為代表的女拓荒者們不懂得尊重和保護自然，沒有看到自然與女性之間的聯(lián)系，只是一味地從自然中索取，一味地想要征服自然，像土地一樣被動地接受著自己受壓迫和奴役的地位，結果卻只能如書中卡爾所說：“不可一世地壓制著在陰暗的荒野上掙扎起步的人類社會?！保ń鹄颍?010）。

二、第二代女拓荒者——亞歷山德拉

亞歷山德拉是《啊，拓荒者！》中的女主角。在小說開頭，她的外貌和思想都具有明顯的男性特征，是土地征服者的象征。與第一代女拓荒者相比，她能夠脫離繁重的家務，從自然的征服者逐漸過渡到接近自然、認識自然、了解自然、融入自然，逐漸與自然融為一體，最后成長為自然的女兒。本部分主要通過三個階段探析亞歷山德拉自身的醒悟以及女性與自然聯(lián)系的轉(zhuǎn)變過程。

第一階段，亞歷山德拉的外表和性格都顯示出她受男權文化影響至深。小說的開頭描寫了亞歷山德拉著裝特點，穿著具有男性特征的衣服說明她很樂于接受自己身上的男性氣質(zhì)，表現(xiàn)出她內(nèi)心是傾向于認同男性的主導地位的。在這一階段，她并不是真正熱愛土地和自然，只是想從中得到自己所需，利用土地來為自己生產(chǎn)財富。這一階段的亞歷山德拉拒絕接受女性身份，一味追求男性形象，渴望征服土地，是一個認同自己男性特征的女性形象。

第二階段，隨著女性特征在亞歷山德拉身上出現(xiàn)，之前的男性特點便隨之逐漸淡化，這一階段，她開始意識到土地與女性的聯(lián)系，但始終卻未能擺脫男權主義思想的制約。伴隨著她的身體出現(xiàn)了女性的特征，亞歷山德拉勞動的場所也有所轉(zhuǎn)變---從土地回歸到了廚房。女性主義認為，廚房是女性聊天、發(fā)展自身價值的場所。亞歷山德拉接受并愛上廚房，說明她開始覺察到了自己的女性身份。

亞歷山德拉這一時期在對自然的認識上也發(fā)生了變化，她的意識開始從征服自然轉(zhuǎn)變?yōu)檎J同自然、了解自然、融入自然。她的住處被形容成是曠野，當回憶起在戶外游玩時見到的池塘中的野鴨，她表現(xiàn)出的是細膩、溫柔和憐愛。但是在這種對自然的意識轉(zhuǎn)變中，亞歷山德拉仍帶有男權主義思想，她依然把土地當做是獲得物質(zhì)生活的附屬品。

第三階段，亞歷山德拉女性形象的回歸。她親近自然并融入自然，使這片寂寥的曠野上有了新的希望，也使她逐漸成為了土地的主人、自然的女兒。亞歷山德拉在結尾說“我們是這里的過客，而土地是長在的。真正愛它、了解它的人才是它的主人—那也不過是短暫的。”闡釋了人與自然的聯(lián)系（薇拉·凱瑟著、資中筠譯，1998）。

這一階段的亞歷山德拉隨著對土地和自然的深入了解，內(nèi)心的女性意識被喚醒，最終呈現(xiàn)出了理想的女性形象—徹底的認同了自己的女性。她領悟到了女性與自然的聯(lián)系，經(jīng)歷了對自己女性身份以及女性與自然關系的認同過程。

三、第三代女拓荒者——麥麗

作品中麥麗的形象與第二代拓荒者---亞歷山德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沒有把在土地上勞作當做自己唯一的工作，而是把自己的感情融于自然、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自然里的一切事物都是她的象征，所到之處的景象都是她的化身。她是另一種想掙脫男權主義的女性形象的代表，她努力追求自己的愛情，試圖擺脫有著大男子主義的丈夫?qū)ψ约旱呐?。她敢于沖破世俗觀念，向男權社會的傳統(tǒng)思想挑戰(zhàn)，敢于追求自己的愛情。她的行為沖擊了男權社會，最終野鴨的悲劇也預示著她的悲劇結局，但這樣的愛情悲劇也給予了當時男權社會沉重一擊。

這一階段，女性的地位、能力以及情感在根深蒂固的男權社會中仍然受到壓制和限制，但是她們已然懂得將情感寄托于自然，以期待在自然中得到慰藉。她們敢于用行動向傳統(tǒng)挑戰(zhàn)，雖然注定會是悲慘的結局，但她們的魄力是值得肯定的。

四、結語

該文以生態(tài)女性主義理論為基礎，通過分析《啊，拓荒者！》中三代女性對人與自然、女性與自然關系的認知與變化，闡明了以下幾點：第一，以柏格森太太為代表的第一代女拓荒者沒有察覺到女性與自然的聯(lián)系，對自然只是一味地征服和索取；第二，以亞歷山德拉為代表的第二代女拓荒者意識到女性與自然的聯(lián)系并能與自然共同發(fā)展；第三，以麥麗為代表的第三代女拓荒者已與自然融為一體，能夠把感情寄托于自然之中以期得到心靈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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