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無缺

宋炳成

老梁家里有一個黃瓷蓋碗，是件傳家寶。最近等錢用，想出售。

消息傳出后，有古董商找上門來，拿在手里端詳了半天說：“嗯，貨是好貨，可惜碗蓋有個缺口，最多給你七萬元?！?/p>

老梁聽后直搖頭，這么一個小缺口兒就少了價錢，太讓人難以接受了，老梁沒舍得出手。

后來，又有幾個古董商找上門來，他們看后，都嫌碗蓋兒有缺口，出的價錢還沒有第一個古董商高。

朋友李四登門拜訪老梁，說起那件傳家寶的事兒，李四想飽飽眼福，剛接過來，竟失手把碗蓋掉到地上摔碎了。李四霎時臉蒼白了，連聲說：“對不起，我賠，我賠?！?/p>

老梁嘴上說沒關系，心里卻疼得慌，沒有了碗蓋更賣不上價了。

李四坐不住了，紅著臉站起身就走，還說，改天一定來賠償。

東挪西借，一周后，李四湊齊了五萬元去賠償老梁。

一見面，老梁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李四的手說：“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卻自己來了！”

李四聽后，忙從兜里掏出錢，歉意地說：“對不住了，過了這么多天才來賠你，也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

老梁把眼一瞪，將李四手里的錢推回去說：“你這是干什么呀？賠什么錢！走，我請你喝酒去！”

李四一臉愁容，問老梁：“是不是這些錢不夠??？”

老梁一拍李四的肩頭，笑著說：“啥夠不夠的？我得好好謝謝你，昨天下午，有個古董商上門把那個碗買走了，你猜多少錢？十二萬！”

李四忐忑地說：“可是，要是有碗蓋，還不得賣得更高啊?！?/p>

老梁說：“高個屁，誰來買都挑碗蓋有毛病，幸虧你把它打碎了！──沒有了那個破碗蓋，昨天那個買主贊不絕口，說這個碗真是完美無缺！”

選自《故事會·文摘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