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杭州市錦繡中學 邱子墨
“人應該怎樣活著?”很多人都在心底問過這個問題。1845年,當梭羅在心底萌生這個問題時,他沒有草率回答,而是在經(jīng)過短期的思考后,動身去了瓦爾登湖畔——他要用自己的行動來驗證:人活著究竟需要什么。
19世紀上半葉,美國正處在農(nóng)業(yè)社會向工業(yè)社會過渡的時期,社會上物欲橫流,人們?yōu)榱俗非筘敻缓臀镔|(zhì),拼命工作,又拼命揮霍著從大自然中得來的一切。梭羅對此感到不可理喻:“我不知碰到多少可憐、不死的靈魂,被生活的重擔壓得無法喘息,在生活的道路上匍匐前行,推動著一座75英尺長、40英尺寬的大谷倉,還有一座從未打掃過的牛圈,上百英畝耕地、草場、牧場和小樹木?!比藗儽灰环N貌似“必然”的命運所支配,過著逆來順受的生活,將積累的財富儲藏起來,卻“被飛蛾和鐵銹再腐蝕掉,并且招來了盜賊入室行竊”。難道就沒有另外一種生活方式嗎?難道人們離開了城市灰敗的角落、密集的漏雨棚屋和雜貨店就沒有辦法生活嗎?文明使人們的房屋得到改進,卻沒有同時改進房屋中的人。這難道要永遠繼續(xù)下去嗎?梭羅決定到大自然中去尋找答案。
梭羅在他的老師愛默生的支持下,來到了瓦爾登湖畔。在那里,他自己建造了一座小木屋,一切材料都從大自然中取得。不久,他就徹底地成了真正的“湖畔居民”。他盡可能地自給自足,用勞動換取收入,將自己的生存開支降到最低。同時,他也盡可能地讓自己從“勞動”中解脫出來,空出大量時間,或欣賞湖山美景,或沉思,或?qū)懽?。在梭羅記下的第一份賬單上,他詳細地列出了造屋的全部費用,共28.125美元,略低于當時劍橋大學單人學生宿舍一年的住宿費。第二份賬單為第一季度的全部收支,尚結(jié)余8.715美元。其余幾份賬單,皆為頭八個月的收支結(jié)算——衣食住行支出總數(shù)為61.9975美元,收入36.78美元,差額正好是已成為不動產(chǎn)的小木屋。也就是說,他不僅養(yǎng)活了自己,還充分享受了其他人不敢奢望的閑暇、獨立和健康。
與我國古代的那些“避世”隱者不同,梭羅是以一種積極探索的心態(tài)“隱居”瓦爾登湖畔的,他的目的在于尋找一種與眾不同的生活方式,或者說是提醒人們還可以“換一種活法”。梭羅的探索無疑是成功的。兩年零三個月之后,梭羅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森林,離開了瓦爾登湖畔,帶著《瓦爾登湖》的手稿四處演說,以“自然布道者”的身份呼喚世人去接近自然、親近自然。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看看我們身邊,人們對物質(zhì)的追求也達到了極致。人們早已在自己創(chuàng)造的“水泥森林”里迷失。沒有人去問自己是誰,從哪里來,將到哪里去。被潮流的巨輪裹挾,向前涌去,人們只是擔心自己有沒有跟上,只是害怕落單,卻從不思考自己的真正需要。人們已很久沒有思考,作為從森林中走出來的猿猴,回歸自然才是自己的使命。
世界上從來就不缺少聰明人。梭羅只是想告訴我們,聰明并不總是褒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