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彌漫著愛

文/邊疆

我和老姨家住門對門。老姨和姨夫感情很好，夫妻二人每天早晨手挽手，慢慢地走著去菜市買菜。一路上老姨絮絮叨叨說著家長里短，姨父聽著，不時“嗯嗯”兩聲?；氐郊遥瑑扇苏f笑著，開始一起煮飯，小小的廚房香氣氤氳，彌漫著煙火的味道。

老姨性格好又愛干浄，屋子里永遠收拾得窗明幾凈、一塵不染。姨父雖然不善言辭，但卻燒得一手好菜。姨父做飯時，老姨跟在后邊幫忙。姨父系著大花圖案的圍裙，切菜、剁肉忙個不停，他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可眉眼之間全是快樂，老姨站在旁邊，剝蔥剝蒜、遞盆遞碗。灶上的鍋里燉著湯，“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房間里彌漫著煙火氣息。不知道哪本書上說過：“廚房熱氣騰騰，生活才能有滋有味?！笨粗浜夏醯睦蟽煽?，我心生感慨，這是被紅塵瑣事浸透了的煙火夫妻，他們的婚姻美滿，溫情脈脈，讓人羨慕。

老姨生病住院，想喝魚湯，姨父趕緊燉了送過去。老姨一喝：“哎呀，湯怎么是苦的?！币谈敢粐L，糟糕，魚的苦膽破了。轉(zhuǎn)回頭又去買魚燉湯，燉好送到醫(yī)院看著老姨一口一口喝，還不停地提醒老姨小心魚刺。那份體貼和細心，讓前去探望的我感動不已。

有次去他們家玩，看到他倆正在染頭發(fā)。他們有了白頭發(fā)，不去理發(fā)店，而是互相染。他們邊說說笑笑，邊給對方染著頭發(fā)。樸素的衣，花白的發(fā)，那場面有種別樣的溫潤，是一種被人生磨礪過的溫潤，一種平實簡單的真。

跟天底下所有的夫妻一樣，他們兩人也會吵架，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個說年輕時追我的人多了，咋喜歡上了你，那個說我要不娶你，你都嫁不出去。姨父血壓高，還喜歡抽煙，老姨一看到就生氣發(fā)火，沖上去把煙掐滅。老姨嫌自己太胖嚷嚷著要減肥，姨父就嘟囔：“你個老太婆，我又不嫌棄你，減啥肥，真是胡鬧哩……”吵吵鬧鬧的兩人，在煙火氣十足的平常生活里，把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看著他倆，我有時會感嘆，這些平凡瑣碎的事情也是愛吧。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兩個人一輩子生活在一起，過著柴米油鹽的生活，從青絲相守到白發(fā)，于平凡俗事里感受愛的點點滴滴。他們的愛，在一粥一飯、一蔬一菜和一言一行之中，在不離不棄的初心里。他們的愛，沾染著人間俗世煙火氣，透著熨帖人心的暖，平凡而深情，樸實而真摯。煙火味的愛，是最真實的愛。煙火里的夫妻，才能相伴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