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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與光同行

      2018-07-20 10:00:56桑萌
      飛言情A 2018年6期

      桑萌

      簡介:幾乎沒有人知道,當紅小花簡曈其實是娛樂圈大腕梁硯的女朋友。在這段感情里,簡曈始終沒有安全感,害怕梁硯只是一時興起,索性守好自己的心,對他不冷不熱??僧旓L雨侵襲,萬物黯然失色,唯有他是天地間唯一的浮木與光明。

      【1】

      晚會氣氛正好,吊頂的琉璃燈折射出璀璨光束,簡曈站在舞臺上領過獎杯,落落大方地說完感謝辭,回到席位時已撤去商業(yè)的笑,一張精致的臉冷冷清清。

      星光大典每年都開,簡曈已然提不起興致,直到壓軸的“星光年度女神”開獎時,主持人報出一個名字,這才吸引了她的注意。

      “……有請華娛影業(yè)董事長梁硯先生,為獲獎嘉賓頒獎?!?/p>

      梁硯,聲名顯赫的娛樂圈大腕,難得他今年有空出席。簡曈視線所及處只見走上臺的男人西裝革履,優(yōu)雅高挑,頭發(fā)三七分開向后梳去,再配上一副金絲邊眼鏡,氣場渾然天成。

      簡曈看得出神,耳邊傳來兩位女星的談話聲:“什么時候我們才能從梁先生手上接過獎杯呀?!?/p>

      “梁先生功成名就,又英俊年輕,圈內有誰不想認識他?!?/p>

      ……

      頒獎結束后便是晚宴時間,簡曈懶得應酬,安靜地坐在位子上吃著東西。后半場時,已有許多人不敵醉意,梁硯也不見了蹤影。沒過多久,簡曈手機一震,收到一短信,內容簡單到只有房間號和一個字:來。

      簡曈不敢怠慢,連忙漱口洗手,乘電梯來到這家酒店的十七層。經過一片公共休息室時,瞧見這兒的沙發(fā)上坐著一群漂亮名媛。她面色冷淡裝做沒看見,自顧自地往前走去,卻被人伸手攔了下來。

      “喲,這不是新晉小花旦簡曈嗎?你怎么來了十七層?”

      “恐怕也是來等梁先生的吧,現在這世道,真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也敢往前湊?!?/p>

      接著便是一片輕蔑的嗤笑聲。

      簡曈蹙眉微惱,忽而前方有人影移動,梁硯高大的身影從總統(tǒng)套房里走了出來。他似是等得不耐煩,眉宇間的醉意夾雜著三分不悅。那些名媛見他現身,紛紛眼眸精亮,笑容諂媚。

      見梁硯沉著臉,目光落在簡曈身上。以為他不滿平民踏足此地,一位火辣美女連忙討好道:“梁先生別生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明星而已。”

      梁硯聞言,在眾人殷切的視線中邁步上前,伸手攬住簡曈的腰,玩味道:“哦?是嗎?哪個不知天高地厚?”

      語罷,他也不去理會身后那些震驚的女人,帶著簡曈回了房。

      門扉剛被關上,梁硯便一頭扎進床里,眉頭因酒精作祟而難受地緊鎖著。簡曈識趣地上前,白皙的手指插進他的發(fā)間,按摩起頭部穴位。她深知,梁硯平素總是一副冷漠嚴厲的模樣,唯有這個時候才最好說話,便趁機將自己最近捅的簍子一件件往外抖。

      “我真不是故意推搡導演的,是他先打了那名群演;香水代言我也不是故意不接的,只是受不了浮夸的合作對象;還有那場新品發(fā)布會,我不是故意放程總鴿子的……”

      說到此處,梁硯終于微微睜眼,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還真能惹事兒?!?/p>

      簡曈在他額上親了一下,唇畔笑意盈盈:“所以現在該怎么辦呀,男朋友先生?”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淡淡地道:“都交給我。

      【2】

      幾乎沒有人知道,當紅小花簡曈,是娛樂圈泰斗梁硯的女朋友。說是女朋友,其實她也有點兒心虛,簡曈從來就沒什么安全感,總認為梁硯看上自己不可思議,甚至覺得,這只不過是他的一時興起。

      這段時間梁硯要南下出差,簡曈也忙得腳不沾地。這天她接受一檔訪談,主持人詢問理想型,她的胸口莫名一跳,梁硯的模樣倏然躍進腦海。

      簡曈心想,反正梁硯從不看娛樂采訪,便沒了扭捏,大方微笑著說:“他很強,很優(yōu)秀,永遠冷靜睿智,永遠處變不驚。”簡曈沒說的是:他曾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對我伸出溫暖有力的手,他就像黑暗泥潭里驀然闖進的光。

      入夜后,她到錄音棚里錄歌,清冽的聲線像浸潤長夜的雨。說起來梁硯很夠意思,大把影視資源往她身上砸,全球奢侈品代言更是拿到手軟,知道簡曈喜歡唱歌,便在不景氣的內地樂壇一擲千金,為她出專輯、拍MV、舉辦巡城演唱會。

      幾首歌反反復復地錄到深夜,接到梁硯電話時,簡曈有些驚訝,對方淡淡地道:“在公司?我等會兒過去接你?!彼m然好奇梁硯怎么突然中斷了行程,但并未過多詢問,而是順從地應下。

      六月的景城已然流火,晚風徐來,夾著一股浮悶熱氣。簡曈從側門走出公司大樓,一抬眼就瞧見了梁硯的車,原以為他會派司機來接,卻沒想到這次他親自來了。梁硯今夜的心情似乎很好,他微微側頭問她:“餓不餓?我?guī)闳コ砸瓜!?/p>

      兩人在市中心繞了好大一圈,都沒有簡曈中意的店,最后梁硯將車開到二十四小時便利超市,準備買些食材煮粥。

      回了家,是梁硯下的廚,煲了她愛吃的山藥蟹肉粥。夜半的暖燈透著朦朧的橘黃,簡曈今夜穿著純白連衣裙,長發(fā)隨意攏在身后,干凈純粹,像個大學生。而梁硯始終安靜地坐在對面,一言不發(fā),目光卻越來越幽深。

      他的廚藝很不錯,簡曈吃得心滿意足,待吃飽后,瞧見保溫鍋里還剩一半,便詢問梁硯是否也要吃點兒,只見他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薄唇一揚,笑得曖昧。

      他將簡曈攔腰抱起,一路回了臥室,燈光鎖住滿屋繾綣。臨睡前,他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說:“采訪我看了,所以臨時起意,想要回來見你。”

      簡曈也沒聽清,困得迷迷糊糊,嘟囔著問了一句:“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聲輕笑。

      后半夜時景城下起大雨,風馳電掣,恐怖瘆人。簡曈隱約聽見悶雷虺虺,身邊卻溫暖如春。

      她突然想起和梁硯確定關系時,也是這般滂沱大雨。那天經理帶著他們幾位新人去洽談影視,席間有位副總對她動手動腳,在簡曈頻頻躲避后勃然大怒,潑了她一臉酒水,并以粗鄙之言進行人格侮辱。

      到底那時年輕氣盛,簡曈把手邊酒杯中的酒也盡數潑在了那位副總的頭上,酒水把成綹的頭發(fā)從頭頂沖開露出他油光锃亮的禿頂時,她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跑!

      這么想也就這般做了,副總氣急敗壞,勒令保鏢將其抓回。簡曈慌了神,倉惶間腳底一滑,從豪華的金色旋轉樓梯滾了下去。

      夜空電閃雷鳴,滿城寒風暴雨,簡曈的腳受了傷,此刻一瘸一拐地沖到馬路中央。突然刺眼的車燈光投射而來,簡曈心下一驚,竟生生摔倒在地,幸而那輛白色保時捷及時剎車。

      霓虹燈光在雨幕中連綿成線,身后的人越追越近,簡曈咬牙想站起來,無奈腳傷太嚴重,每挪動一寸便會傳來鉆心刺骨的疼。

      就在這時,白色車門被緩緩打開,剪裁妥帖的西褲裹著修長筆直的腿,踩著昂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出現在她的身前。

      簡曈艱難地抬頭,從這個角度望去,路燈的光暈正好落上他的頭頂,宛若救世主降臨。

      隨后保鏢趕至,欲要上前捉人時,她身前的高大人影冷冷一睇,一股寒意鉆入他們的天靈蓋,再也不敢前進一步。

      為首的保鏢點頭哈腰道:“原來是梁先生,這人是我們任總指明要的,您看……”

      面前之人就是叱咤風云的梁硯,簡曈眼下別無出路,她連忙伸出沾著泥水的手,徑直抓上他干凈的褲管,可憐兮兮地哀求道:“求你,幫幫我……”

      梁硯低頭仔細地打量簡曈,此時她狼狽不堪,一雙眸子卻像藏了整個夏季夜晚的螢火,微光閃閃爍爍,格外動人。半晌,梁硯突然笑了,他彎下腰將簡曈抱起,上車前,頭也不回地對那些保鏢淡淡地道:“回去告訴任柏,這人不許再動?!?/p>

      后來梁硯將簡曈帶回了家,又讓醫(yī)生為她仔細處理了腳傷。那一晚簡曈宿在客房,戰(zhàn)戰(zhàn)兢兢,整夜都沒敢合眼。

      第二天,梁硯開門見山地問她:“你有男朋友嗎?”

      交往就是這般理所當然。她跟了梁硯兩年,其間他倒是專一,對簡曈也大方,雖然直到今日,簡曈依然想不明白,像梁硯這般身份地位的人,身邊從不缺美女,怎么就看上自己了呢?

      她不懂,也沒有必要懂,反正等到梁硯厭倦時,她自會乖乖走人。

      遲早有一天,自己會離開他的。簡曈如是想。

      【3】

      其實簡曈之前也見過梁硯幾次,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遙遙觀望。記得她剛出道那會兒,到電視臺參加歌手選秀,在一樓大廳瞧見梁硯被眾星拱月般簇擁進來,光芒萬丈,熠熠生輝。

      簡曈在化妝室里被嫉妒她的競爭者潑了一身水,妝花了,發(fā)型也亂了,彼時即將輪到她登臺獻唱,可比賽絕不會為一個小透明進行任何調整,也就是說,簡曈失去了這次參賽資格。

      她倒沒有多生氣,眉眼冷若冰霜,站在華麗寬大的洗手臺前,望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愣愣出神。

      就在這時,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修長的手指將一包手帕紙遞了過來。那人道:“擦擦吧?!?/p>

      簡曈驀然抬頭,入目之人英俊清貴,一副金絲邊眼鏡添了不少斯文與溫潤。

      是梁硯。簡曈受寵若驚,接過紙巾道了謝,對方便不做停頓地離開了。

      她又在化妝室內磨蹭了一會兒才回到休息室,原以為比賽早已開始,誰知所有選手竟都在后臺侯場。節(jié)目策劃人瞧見簡曈出現,立時眼放精光,殷勤地湊上前噓寒問暖。

      簡曈一臉莫名,發(fā)現大伙的態(tài)度變得熱情恭敬,目光里有嫉妒,有羨慕……后來她才知道,原是梁硯從洗手間出來后,特地交代:“有位參賽者妝花了,大家等等她,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于是,那天的選秀節(jié)目往后推遲了半個小時。后來簡曈一路晉級,順利摘得桂冠,至此正式踏入娛樂圈。

      再次和梁硯有交集,是在一場電影的首映禮上。導演是業(yè)內著名的金牌鬼才,挑角色只看合不合適,所以簡曈這位新人,才得以在這部大牌云集的巨制中出演女三號。

      那天,簡曈按照番位站在舞臺最左邊,梁硯作為出品人坐在貴賓席上。她分到的臺詞不多,便帶著禮貌的微笑,安靜地充當著背景板。其間,她總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可每當她望向觀眾席尋找時,異樣又瞬間消失不見。

      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需要所有主創(chuàng)成員觸摸水晶球合影留念,梁硯在注目禮中來到舞臺中央,兩邊的人潮相繼向中間靠攏,將手放到水晶球上。簡曈的站位實在太遠,根本觸摸不到,臺上沒人顧及她這個新人,簡曈本人也不甚在意,只伸出手做了個樣子。

      記者們瘋狂按下快門,導演正欲帶頭喊“預祝票房大賣”時,梁硯倏然地開了口。

      他只說了十幾個字,空氣卻仿佛因此凝固。他說:“大家都往右邊挪一挪。簡曈,過來?!?/p>

      那陣子,圈內流言四起,可梁硯始終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對她的照顧仿佛只是舉手之勞。就這樣,兩人各安一隅,大半年也沒再碰面,誰知最后兜兜轉轉,命運的脈絡終是交匯牽纏。

      【4】

      簡曈醒來時梁硯已不見了蹤影,經紀人打來電話,說是為她接洽了一部大女主宮廷劇,飾演男主角的,是當紅小生李子桓。

      這個熟悉的名字,可謂風靡了一代人的青春。李子桓年少成名,十六歲抱著吉他輕唱校園民謠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眾人的記憶中。在簡曈的學生時代,曾與無數小女生一起瘋狂地追捧過他,如今要和愛豆搭戲,她自是萬分欣喜。

      進組后,由于李子桓風趣幽默,幾個主角又都年齡相仿,大家很快便打成了一片。

      這天傍晚下起暴雨,劇組不得不早早收工。夜間,眾人相約到李子桓的套房里打牌,她正忙著將兩大箱零食分發(fā)擺放,梁硯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簡曈走到陽臺上按了接聽鍵,那頭傳來他平穩(wěn)的氣息,就如以往的每一次通話一般,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扯些瑣碎事。簡曈無話是因為和梁硯在心理上有些落差,而梁硯則是嫌說話麻煩,他喜歡更為直接的、身體力行的表達方式。

      一個話題結束后便是沉默,直到李子桓突然推開落地玻璃門,朝簡曈輕佻地笑道:“小曈小可愛,怎么躲到這兒來了?快回屋玩兒唄?!彼龂樍艘淮筇?,連忙朝李子桓示意馬上就好,而后聽筒里傳來梁硯涼涼的嗓音:“你房里有人?”

      “不、不是……”

      “或者,你在別人房里?”

      他的聲線清冷平淡,似乎與往常并無區(qū)別,可簡曈能感覺到對方那壓抑的薄怒,連忙道:“我們在玩兒牌呢,一、一群人?!?/p>

      她急于解釋,差點兒咬到舌頭,卻顯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那頭靜默數十秒,突然掛斷了電話。簡曈握著手機愣怔許久,覺得自己應該再打回去,可她方才已經澄清過了,梁硯信不信另說,若緊追不舍地補充解釋,倒更像是心虛的掩飾。她搖搖頭,甩開這些復雜的想法。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節(jié)奏緊湊地拍攝,每日工作都繁忙無比,等到簡曈終于殺青時,才發(fā)現梁硯已經整整三個月沒有聯(lián)系過她。

      回顧他們在一起的這兩年多,簡曈始終不聲不響,任由梁硯招來揮去。說是交往,可她似乎比他還不投入。若說梁硯對她只是心血來潮,那么簡曈一開始便把自己擺在一個安全的位置,不沉迷、不淪陷,牢牢地掌控著自己的心緒。

      結束拍攝后,簡曈給自己放了一個短假,她去了城郊陵園,將一束白色雛菊放在冰冷的墓碑前。

      她輕撫著母親笑容溫婉的照片,輕聲道:“再過七年爸爸就出來了,我在娛樂圈也漸漸站穩(wěn),攢了很多錢,我們一定會如您所愿,幸福安康地活下去……”

      在簡曈二十一歲之前,一直是位富家小公主,可就在她大學的畢業(yè)那一天,爸爸被親信坑害,公司出現巨大的財務漏洞,最后鋃鐺入獄。

      母親遭此變故,本就不好的身體愈加衰敗,剛畢業(yè)的簡曈靠打工掙不了太多的錢,為了負擔起巨額醫(yī)藥費,她毅然決定參加選秀。可惜的是,母親依舊沒撐過兩年,便撒手人寰了。

      簡曈收拾好悲傷的情緒從陵園出來,路過一處報刊亭時,瞧見某娛樂周刊頭條,赫然印著梁硯與當紅影后出入酒吧的偷拍照,標題配文是:影后深夜幽會男友,后臺竟是巨擘梁硯。

      難怪他這么久都不聯(lián)系自己,原來是有了新歡嗎?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針盡數扎進心臟,簡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裝作不為所動的模樣,將心上的針一根根地拔了下來。

      結束了,她想,是時候結束了。

      【6】

      宮廷劇從拍攝伊始,便不斷有花絮流出,大量粉絲歡呼著男女主演好配。如今為了宣傳新劇,簡曈和李子桓一同接了檔真人秀,惹得粉絲們激動萬分。經過之前的合作,他倆已經很熟了,加之李子桓能說會道,逗起姑娘來花樣百出,一個眼神便足以讓人嗅出貓膩。

      眾人在戶外錄了一天,傍晚時分,一群嘉賓燃起篝火烤肉。話題按照臺本走向,聊到簡曈和李子桓剛出道時的歌手身份,眾人便起哄讓他倆合唱一曲。

      工作人員適時遞上吉他,兩人便唱起了甜甜的情歌,時不時互相對視,配合無比默契。

      一曲畢后,簡曈目光一轉,落到那站在拍攝區(qū)域外熟悉的身影,霎時間似有冷水兜頭澆下,方才的舒暢愉悅消失得無影無蹤。

      夕陽無限好,絢爛的晚霞籠罩天際。梁硯一身黑色長款風衣,直挺挺地站在暮色里,唇角似笑非笑,金邊眼鏡后的雙眸若冰淵深潭。透過跳躍的火光,一股寒意瞬間從簡瞳的腳底涌起,兩人對峙不過數秒,簡曈便渾身發(fā)麻,幾欲落荒而逃。然而不待她有所動作,那邊的梁硯便邁開長腿,大步轉身離去。

      三天后,她尚且來不及松一口氣,便有媒體爆出大量李子桓的丑聞:詐捐、出軌、耍大牌……樁樁件件鐵證如山,即便團隊開展緊急公關,依然止不住口碑驟降。

      夜里,簡曈回公寓時遭到了媒體圍堵——

      “簡小姐,傳聞您與李子桓因戲生情,假戲真做,能談談你們的關系嗎?”

      “簡小姐,網傳您就是李子桓的劈腿對象,所以您插足了他與前任的感情,對嗎?”

      無數攝像頭緊追不舍,助理費了好大力氣才將簡曈護送進了電梯。她終于推開家門,只覺累得快要虛脫。簡曈背靠著門板,頭疼地揉著額角,一道陰鷙的嗓音便在幽浮夜色中冷淡地響起:“回來了?”

      她驚得渾身一個激靈,這才發(fā)現落地窗前的沙發(fā)上坐著一道人影。月華透過半掩的紗簾映入,在他的金邊鏡框上凝聚了一簇小小的清冷光圈。雞皮疙瘩瞬間在肌膚表面炸開,簡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便見那頭的梁硯站起身來,一步步朝她逼近。

      屋里沒開燈,她對他的感覺卻無限放大??康媒?,簡曈嗅到梁硯身上沾著陌生的香水味,驀地,那娛樂周刊上刺目的標題與照片撞入腦海,簡曈心臟泛酸,下意識地抗拒他的靠近。

      梁硯輕易便擒制住她的掙扎,居高臨下道:“怎么?和李子桓拍了一部戲,連自己是誰的女朋友都忘了?”聽到此處她就來氣,李子桓的黑料來勢洶洶,如此完美的操縱手筆,除了出自梁硯之手還能有誰?

      因為事關偶像,簡曈頓時硬氣了些,蹙眉瞪道:“是你要毀了他!”

      梁硯似是聽見什么笑話一般,用力在她脖子上吻了一口,而后冷冷地道:“我只是把他做過的錯事公布于眾,是他自己毀了自己。怎么,你還心疼了?抑或是你們的確有點兒什么,怕被我查出來?”

      他字里行間的懷疑與質問令簡曈羞憤交加,她猛地用力將其推開,怒斥道:“圈內有黑料的明星那么多,你卻偏偏逮著李子桓不放。梁硯,憑什么你可以四處招蜂引蝶,卻強迫別人必須始終如一?”

      滿含怒火的余音在客廳里回蕩著,梁硯鐵青著臉,狠狠地捏起她的下巴:“簡曈,翅膀硬了是吧?”

      她嗤笑:“哪兒能啊,再硬的翅膀您都能折斷!”

      梁硯不言,瞇起眼冷冷地注視了她好一會兒,憤而摔門離去。

      【7】

      兩人陷入了冷戰(zhàn)期,僵持著誰也不肯率先低頭。仔細想來,這還是梁硯第一次對簡曈發(fā)脾氣。適逢監(jiān)獄來了電話,言說父親的身體每況愈下,簡曈越加憂慮煩亂,抽了時間前去看望。

      探視窗后的父親兩鬢花白,面容滄桑憔悴,眼力卻絲毫不減當年,在發(fā)現簡曈脖子上未消的那一抹淺紅時,目光立時變得驚詫、震怒,而后是濃濃的自責和痛苦。

      “曈曈,爸爸只希望你能平安順遂地過完一生,你、你又何苦作踐自己……”

      “爸!”簡曈連忙出聲打斷,“您誤會了,他……是我的男朋友?!?/p>

      父親顯然不會相信這番說辭,到底也曾混跡商場,簡父十分清楚娛樂圈是什么地方,他覺得感情這東西,在生意人眼里比白紙還要脆弱,風一吹便支離破碎。于是他痛心疾首地苦苦勸誡,讓她及早回頭,切莫越陷越深。直到出了監(jiān)獄,涼涼秋風帶著細雨迎面撲來,簡曈耳邊仍然回響著父親語重心長的話語——

      “你說他是你的男朋友,可他也是這般想的嗎?男人最擅長花言巧語,如今貪圖你年輕貌美,便拿些虛無縹緲的誓言哄你們這些小女生罷了。”

      簡曈鼻尖一酸,她明白,她一直都明白,梁硯是那鏡花水月,他的感情不是她能奢望的。

      之后的一段時間,兩人依舊沒有交集。說來可笑,如今她獲取梁硯消息的唯一渠道,竟是通過媒體新聞。就在她以為自己被拋棄之時,竟意外接到他的司機打來的電話,說是等簡曈夜里錄完節(jié)目,便接她回家吃飯。

      她的嘴角揚起一個自嘲的弧度,心弦卻因做出決定而放松了些。于是她平靜地說:“不去,我再也不會去了。”

      如今簡曈已在娛樂圈站穩(wěn)腳跟,就算梁硯要封殺她也不怕,她賺了足夠的錢,完全有能力另謀生計。

      那天錄完節(jié)目已是深夜十一點,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鬧哄哄地忙著收工。梁硯就是在那時出現的,有的人天生自帶氣場,所過之處寒霜凝結,一時鴉雀無聲。他一把握住簡曈纖細的皓腕,無視周圍人或探究、或鄙夷的目光,語氣堪稱溫柔:“跟我回家?!?/p>

      他力氣大,步子急,簡曈一路踉踉蹌蹌,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直到被帶回公寓,她終于怒不可遏:“梁硯!你瘋了嗎?你不要面子我還要!”

      他冷笑:“你怕什么?怕我們的關系曝光影響你的星途?也對,我怎么忘了呢,當初你會答應跟我在一起,不就是想攀一棵大樹,好在娛樂圈安身立命嗎?”

      簡曈被戳中最隱秘的心思,有些底氣不足,索性轉身上樓,不再與他爭吵。路過餐廳時,她瞧見桌上擺滿了豐盛的佳肴,就看了一眼便徑直回了房間打包行李。

      梁硯沉默地出現在門扉處,望著她的舉動,眸光越來越冷:“你要去哪兒?”

      她一咬牙,索性全豁了出去:“梁硯,我想結束現在的關系?!?/p>

      與其等他厭煩拋棄,不如率先走來得瀟灑,好給自己留點兒尊嚴。然而話音剛落,她便被人翻了個身,按倒在床上,他箍緊她的腰,噙住她的唇,吻得蠻橫粗暴,毫無章法。簡曈又怒又慌,失控間扯過床頭的臺燈,用力地朝梁硯頭頂砸去。

      沉悶的響聲拉扯著她不斷下沉的心臟,簡曈頭皮發(fā)麻,煞白著臉雙手微顫。

      梁硯捂著受傷的頭,神色滿是落寞傷痛。最后似是累極,他疲憊地長長一聲嘆息:“簡曈,你既已招惹了我,還可能有回頭路嗎?”她沒說話,也始終不敢瞧他,良久的靜默后,簡曈扶墻站起,用盡所有力氣離開了這里。

      門扉“啪嗒”關上,掩蓋了梁硯仿佛失去生機的哀戚面龐,空氣稀薄,只余她那句“我們分手吧”在無情地回響。

      【8】

      后來,他們果然沒再聯(lián)系,簡曈想,自己與梁硯算是徹底結束了。如果不是父親復發(fā)心臟病,急需轉出監(jiān)獄、送入專業(yè)醫(yī)院治療的話,或許她與梁硯當真會就此斷得一干二凈。

      辦理保外就醫(yī)的手續(xù)繁雜,可時間耽誤不得。當風雨侵襲,萬物黯然失色,她在冰涼深海中瀕臨絕望,唯一想到的浮木依然是梁硯,也只有梁硯。

      簡曈厚著臉皮登門求見,敲響曾經無比熟悉的大門,沒一會兒,梁硯親自開了門。

      他古井無波的面色冷淡英俊,額角還有上次被簡曈砸出的傷痂。她呼吸一滯,幾經壓抑才穩(wěn)住嗓音,誠懇地哀求他幫忙。以兩人如今的關系,說這些實在太過可笑,簡曈也明白,自己極有可能受氣不討好,只是她已無計可施。

      果然,梁硯始終神色平淡,狀似沒聽見一般,端坐在古樸的大廳里泡茶,動作優(yōu)雅流暢。

      簡曈求到最后已是詞窮,可他始終一言不發(fā),就在她幾欲放棄時,突然接到省立醫(yī)院打來的電話,對方說:“簡小姐,您父親于今早九點二十分被送入我院,如今已穩(wěn)住病情,您若得了空,可以過來探望?!?/p>

      也就是說,幾乎是在父親發(fā)病消息傳出的第一時間,梁硯就派人打點好了一切……簡曈有些怔忡,更多的是難以置信,最后只留下一句倉促的“謝謝”,便動身趕往醫(yī)院。

      她推了所有工作,一心留在院中照看父親,對于外界發(fā)生的事一概不聞不問亦不知。待到兩個月后,簡父的身體才終于有了好轉跡象。

      簡曈收拾好心緒,準備回去拾起落下許久的工作,就在她終于回歸網絡的這天,各大新聞頭條都被一則舊案昭雪的新聞所占據。

      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突突狂跳,這則財經新聞,講的是五年前某企業(yè)涉嫌違法經營,法人被沒收所有財產,判了十一年??删驮趦蓚€月前,有人向相關部門寄了檢舉材料,替法人伸冤,并拿出充分證據,證明這是一場商業(yè)構陷,經局里核實查驗,確認原法人是遭人陷害,給予開監(jiān)釋放。

      一夕之間,父親洗去污名,重獲自由,簡曈欣喜若狂,忙著辦理各種手續(xù)。待到諸事塵埃落定,時間已過去了一個多月,她如釋重負般長長吁出一口氣,不用猜也知道,有能力做這一切的人是梁硯,只是,他又是出于什么動機呢?

      他沒再聯(lián)系過她,她的滿腹疑問也沒人解答。

      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是兩個維度里的平行線,遙遙不相交。

      深冬時,簡曈倒是在公司大廳遇見過梁硯一次,彼時他正往會議室走去,身邊依舊人群簇擁。他額角上的傷痂早已脫落,額頭一片光潔,就如他們之間,仿佛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簡曈深吸一口氣,快步繞開人群來到他的身前,猶豫半秒,終是畢恭畢敬地道:“謝謝,梁總?!鄙璧脑捳Z沒有絲毫差錯,梁硯面色冷峻威儀,禮節(jié)性地點了點頭,隨后冷淡地從她身側擦肩而過,沒有絲毫停留。

      待到人群走遠,簡曈依舊愣怔地杵在原地。心上仿佛砸來一座巨山,壓得她喘不過氣。許久之后,她才緩緩蹲下身,難受地伸手捂臉,痛而無淚。

      【9】

      生活仍要繼續(xù),再一次見到梁硯卻已是年底的商業(yè)酒會。

      梁硯在人群中談笑風生,凡有敬酒之人,他都好脾氣地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簡曈遙遙望著,有些無恥地在心中想,他今日這般來者不拒,莫不是在等自己上前敬酒吧?

      簡曈暗笑自己自作多情、癡人說夢,安靜地坐在偏遠的吧臺邊,毫無節(jié)制地喝著雞尾酒。加了紅石榴糖漿的龍舌蘭,色層很漂亮,入口微麻,穿喉后卻能將人代入忘我的境界。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想自己大抵是醉了,不然怎么會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來?那人伸出微涼的手,輕輕地拭在自己臉上,溫聲道:“別哭?!?/p>

      簡曈這才發(fā)現眼眶早已濕熱,仿佛洪水找到了決堤的出口,淚水一旦開閘,便再也止不住。她緊緊地攥住來人的手臂,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嗚咽著說:“你知道梁硯嗎?你肯定不敢相信,其實我是他的前女友。

      “你猜我為什么會跟他在一起?喜歡他?不……

      “可是為什么,我現在,真的好難受……”

      她含糊地說著,聲嘶力竭地哭著,直到最后脫了力,累倒在梁硯懷里沉沉睡去。

      梁硯輕輕地拍撫著她的后背,長長地嘆出一口氣,將人打橫抱起,準備送她回家。出了酒店大廳,他便瞧見幾個人鬼鬼祟祟地候在一旁,他不由得眉心微蹙,不再等待司機來接,而是抱著簡曈轉身去了地下停車場。

      為簡父伸冤這件事觸及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些極端分子走到窮途末路,開展一些報復行為不足為奇。梁硯自問做得極為隱秘,沒人能查到他,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這些人是沖著簡曈來的。

      梁硯心下一沉,迅速召來助理完成掉包。他將簡曈交給助理,自己開著保時捷緩緩行出停車場,副駕上用毛毯包裹著長形抱枕,偽裝出一個熟睡之人的假象。

      甫一開離酒店,身后便尾隨了幾輛黑色轎車,梁硯原以為那些人只是想綁架勒索,還盤算著如何金蟬脫殼,卻不料,他們不想要錢,他們只想要命。

      當幾輛車在立交橋上連環(huán)撞擊,安全氣囊重重地彈到他的身上時,他想的是萬一他難逃此劫,該怎么繼續(xù)保護那不讓人省心的姑娘。其實梁硯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會喜歡簡曈。簡家尚在鼎盛時,也曾辦過不少宴席,梁硯身為年輕一輩的翹楚,自是在受邀名單之列。

      第一次見到簡曈時她才大一,穿著純白色的連衣長裙,坐在臨湖別墅的窗臺上,抱著吉他唱情歌。彼時天藍水碧,春風徐徐,泡桐樹的花瓣簌簌揚揚,落上她的眉眼發(fā)梢。

      簡曈的聲音清冽悅耳,像秋雨淅淅瀝瀝,一下一下,敲打在他的窗前和夢里。后來他無意間得知,簡曈常在某社交軟件上發(fā)布歌曲,便鬼使神差地注冊了賬號,只關注簡曈一人。

      每每他工作疲倦,抑或是心浮氣躁時,便會聽聽她的歌,并且常被成功地安撫。梁硯想,自己大抵是對她的聲音日久生情了。后來,白天鵝一朝摔入泥潭,梁硯便在暗中給了諸多幫助,再后來,梁硯終于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便將她拴到身邊。

      他知道,她需要他的幫助,并甘心任她予取予求,可人總是貪心,漸漸地,梁硯想和她談一談愛情。

      他從來沒追過人,又天生是個冷淡的性子,不說話時氣勢自威,興許對待簡曈用錯了方式。那天他親自下廚,做了一桌的菜,想向她賠禮道歉,希望能哄哄自己的女朋友,可是,簡曈在那一天跟他提了分手。

      什么叫剜心刻骨,那一瞬間,梁硯算是體會到了。

      此刻,鮮血順著額角滑落,猩紅遮住了所有視線,失去意識前,梁硯輕輕呢喃的,依舊是她的名字……

      【10】

      耳邊傳來清脆的鶯啼,大捧淺金色陽光透過紗簾,輕輕落進潔白的病房里,空氣中浮著花香和淡淡消毒水味。

      梁硯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當他睜開雙眼,第一眼瞧見的,便是那俯在床邊的小腦袋。

      他微微動了動手指,不料驚醒了熟睡的姑娘。她的眼眶泛著一層淡淡的黛色,顯然許久未曾好眠,見他醒來,不由得雙眸一亮,驚喜地按下床頭的呼叫鈴。

      很快,醫(yī)生護士擁了進來,仔細檢查后,點頭聲稱恢復良好,休養(yǎng)一陣便可出院,簡曈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回原處。

      當日她宿醉醒來,得知梁硯車禍住院的消息,霎時間六神無主,失魂落魄地奔往醫(yī)院。助理告訴她事情緣由與經過,簡曈鼻尖一酸,壓抑得無法呼吸。

      他們明明已經分了手,可他幫父親保外就醫(yī),幫簡氏沉冤昭雪,又為了保護自己而深陷險境,她是不是可以大膽地認為,其實梁硯是真心喜歡她呢?

      待到人群退去,空氣再次回歸安靜,她聽見墻上秒針行走的聲音,率先開口道:“那件事情已經解決了,警方抓出了始作俑者,馬上就會開庭?!蹦┝?,又略微緊張地咬了咬下唇,問道,“你要不要吃蘋果?我給你削?!?/p>

      望著那令自己心動不已的眉眼,梁硯只覺身心舒暢,溫柔地彎了嘴角:“好?!?/p>

      窗外春色正濃,樹木青蔥欲滴,微風吹來,枝葉沙沙作響。雖然誰都沒有提那個話題,但梁硯莫名覺得,他們已經和好了。

      他知道,從今往后,只要他伸出手,便能重新?lián)硭霊阎?,如此,便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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