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煥,王銘浩,李衛(wèi)平,樊愛萍,苗春林,于玲紅*
土壤碳庫一般分為易分解的活性有機碳和穩(wěn)定的惰性有機碳(張俊華等,2012)。土壤碳庫中的活性碳組分對環(huán)境因子變化響應最為敏感,雖然活性有機碳只占土壤有機碳總量的一小部分,卻是反映土壤碳庫周轉的靈敏指標(萬忠梅等,2011),也是最能反映土壤碳庫穩(wěn)定性的指標(李太魁等,2013;肖燁等,2015;張帥等,2015)。濕地由于長期處于淹水或水分過飽和狀態(tài),積累了更多的活性有機碳,對氣候變化更為敏感(Dodla et al.,2012;Abril et al.,2014),因此,利用活性有機碳研究土壤碳庫穩(wěn)定性已成為研究熱點(鐘春棋等,2010)。張文敏等(2014)研究表明,在0~30 cm土層范圍內活性有機碳含量占總有機碳含量的 32.74%~33.07%,互花米草(Spartina alterniflora)的入侵增強了灘涂濕地的固碳能力,有機碳活性組分能夠反映有機碳庫的變化。
土地利用與土地覆被變化是影響地球環(huán)境系統(tǒng)的最主要的人類活動方式(邰繼承等,2011;房飛等,2013),它可以影響植被凋落物和殘余量,影響土壤微生物的活動(王洪杰等,2003),引起土壤活性碳庫的變化(Zou et al.,2005;Sun et al.,2011;趙鑫等,2006),且表層土壤有機碳對土地利用方式的響應和敏感程度極其顯著。將濕地轉變?yōu)楦厥浅R姷耐恋乩妙愋娃D變方式之一(Armentano et al.,1986;Bridgham et al.,2006),然而開墾卻降低了濕地土壤有機碳含量和有機碳密度,碳庫穩(wěn)定性下降(鐘春棋,2009)。目前,人類開墾活動的加劇,使得濕地成為受人類活動威脅最為嚴重的生態(tài)系統(tǒng)之一(Lemly et al.,2000),通過土地利用方式變化對濕地進行保護和管理成為重中之重,國內外關于土地利用方式對土壤有機碳的研究日趨增多(Yang et al.,2013;Bae et al.,2015;王麗麗等,2009;吳江琪等,2017),但大都集中在濱海濕地、沼澤濕地,而關于城市周邊濕地的研究較少。
南海濕地為黃河濕地包頭段重要組成,也是內蒙古重要濕地之一,2006年,南海濕地自然保護區(qū)被列入國家濕地保護工程規(guī)劃的重點保護名錄。南海濕地有黑鸛(Ciconia nigra)、遺鷗(Larus relictus)、大天鵝(Cygnus cygnuscygnus)等珍稀鳥類,在調蓄洪水、涵養(yǎng)水源、凈化環(huán)境、促淤護岸、維護生物多樣性等方面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為了更好地保護包頭南海濕地,滿足生物多樣性保護和區(qū)域社會經濟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需要,對南海濕地土地利用方式進行管理和對南海濕地生態(tài)系統(tǒng)進行保護,本研究以黃河濕地包頭段——南海濕地土壤為研究對象,采集不同地被類型——裸地、蘆葦(Phragmites australis)、旱柳(Salix matsudana)、玉米(Zea mays)、向日葵(Helianthus annuus)下的土壤樣品,分析土壤有機碳組分的空間分布特征,探討不同地被類型下土壤有機碳庫穩(wěn)定性及有機碳含量差異的原因,提出針對性的保護對策,旨在使南海濕地的功能效益得到提高。
黃河濕地包頭段——南海濕地(40°30′8″N~40°33′32″N,109°59′2″E~110°2′26″E)位于包頭市東河區(qū)南側,黃河北岸,是黃河改道南移后形成的湖泊和灘涂,擁有開闊的水面和大面積的疏林草地(解一凡等,2006)。因特殊的地理位置、氣候特征和水文地質條件,其成為了高緯度寒旱區(qū)獨特的河流濕地生態(tài)系統(tǒng)(于玲紅等,2016)。該濕地南部與黃河相接,相接部分的黃河段長度為7.0 km,東至東河槽,西與包頭市高新技術開發(fā)區(qū)接壤(高靜湉等,2017)。南海濕地總面積為2104.6 hm2,其中保護區(qū)面積為1664.4 hm2。南海濕地主體地貌為黃河沖積平原,平均海拔為1020 m,地勢呈階梯形,北高南低,保護區(qū)內的地表水主要來源于黃河水,其次為地下水和大氣降水。該區(qū)域屬于半干旱中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為8.5 ℃,日照充足,光能資源豐富,年日照時數為3177 h;年降水量為307.4 mm,年水面蒸發(fā)量為2343 mm;全年無霜期為148 d。南海濕地土壤類型分為草甸土、鹽土和風沙土三類。草甸土主要分布在湖區(qū)及外圍的沼澤地帶,為南海濕地面積最大的一個土類,鹽土呈斑狀塊散布于沼澤的外圍,風沙土大多分布于黃河岸邊的沙灘地。南海濕地成土母質主要是黃土狀沉積物及沙質風積物,還有冰磧物和冰水沉積物,土壤質地以細沙和粉砂為主(李衛(wèi)平等,2017)。
對包頭南海濕地進行實地勘察,根據濕地植被區(qū)域劃分(裸地、蘆葦、玉米、向日葵、旱柳)進行樣品采集。由于南海濕地水域較廣,一些區(qū)域不能進行土樣采集,故選取具有代表性的區(qū)域劃分點位進行樣品采集。其中,蘆葦為自然生長,旱柳、向日葵和玉米均為人工種植,種植年限分別為 10 a、17 a和29 a,旱柳為不施肥狀態(tài),向日葵和玉米均為人工施肥。各取樣點位置見圖1。
各取樣點布設說明見表1。其中,編號為1、2、3、6和10的點位分別為裸地、樹林、玉米、蘆葦和向日葵取樣區(qū)域點;編號為 4、5、7、8和9的點位分別為樹林、蘆葦、玉米、裸地和向日葵的對照區(qū)域點位,每個區(qū)域點位設置3個平行樣方。
表1 包頭南海濕地取樣點布設說明Table 1 Baotou Nanhai wetland sampling site layout instructions
由于濕地各類植被區(qū)域劃分較散,每種地被類型選取一個區(qū)域進行取樣恐不具有代表性,為了確保精確性,每種地被類型另選取1個對照點位進行取樣,之后進行數據對比,如數據相差不大,再取平均值進行數據分析。每種地被類型研究區(qū)域內的每個取樣點,根據實際情況選取3個2 m×2 m樣方進行取樣,共設置30個樣方。在每個樣方4個頂點及樣方中心點上用土鉆采集0~10、10~20、20~30、30~40、40~50、50~60 cm 共 6 個層次的土樣,將同一樣方的土樣進行同層混合。土樣裝入自封袋中帶回實驗室自然風干,除去石塊、動植物殘體等雜物,研磨后用四分法取樣并過100目(0.15 mm)篩備用。
圖1 包頭南海濕地取樣布點圖Fig. 1 Baotou South China Sea wetland sampling layout
有機碳總量采用重鉻酸鉀氧化法-硫酸外加熱法測定(中國科學院南京土壤研究所,1978),活性有機碳含量采用333 mmol?L-1高錳酸鉀氧化法測定(Logninow et al.,1987;Lefroy et al.,1993),惰性有機碳取總有機碳與活性有機碳平均值的差值(張俊華等,2012)。
運用Excel 2010對實驗數據進行初步整理;運用Origin 9.0進行繪圖;運用ArcGIS 10.2進行空間插值并制圖。
由表2可知,不同地被類型0~60 cm不同土層總有機碳含量的變異系數為14.42%~32.52%,平均為 19.68%;活性有機碳含量的變異系數為16.87%~30.26%,平均為 24.01%。根據雷志棟等(1985)和Nielsen et al(.1985)通過變異系數(CV)對空間變異性進行劃分:CV<10%為弱變異性,10%~100%為中等變異性,CV>100%為強變異性。由此可知,南海濕地總有機碳和活性有機碳均屬于中等變異。在0~10 cm層變異系數均為最大,表層受人為干擾和植被覆蓋(枯枝爛葉腐爛分解使得有機碳含量增加)影響較大,隨著土壤深度增加,變異系數逐漸減小,碳庫穩(wěn)定性越發(fā)趨于穩(wěn)定。
表2 有機碳含量標準方差和變異系數Table 2 Standard deviation and coefficient of variation of organic carbon content
2.1.1 土壤總有機碳垂直分布特征
南海濕地0~10 cm、10~20 cm土層總有機碳含量較高,各地被類型有機碳含量峰值均出現在表層0~10 cm范圍內,5種地被類型在30~60 cm的總有機碳含量均小于 10 g?kg-1。除裸地有機碳含量從0~10 cm、10~20 cm下降趨勢不太明顯外,其他四類區(qū)域下降趨勢都較大,呈現總有機碳含量隨深度增加而減小的趨勢(如圖2),這種變化趨勢與其他濕地土壤有機碳的研究結果(Mao et al.,2009)相似。王勇輝等(2016)研究發(fā)現艾比湖濕地7種主要類型土壤有機碳含量垂直分異規(guī)律很明顯,即隨剖面深度的增加,含量依次遞減,但是減少的程度有所差異。其中鹽化草甸覆蓋下的土層自上而下,土壤有機碳含量減少的幅度最大,由 57.77 g?kg-1減少到37.24 g?kg-1;小喬木荒漠土壤有機碳含量由19.44 g?kg-1減少到 11.93 g?kg-1,其變化幅度較大;其他幾種類型土壤有機碳含量隨土層深度的增加而減少,其變化趨勢基本一致,變幅不明顯。
圖2 5種地被類型下土壤總有機碳含量隨深度的變化Fig. 2 Changes of soil total organic carbon (TOC) content with depth under five ground cover types
由圖2可知,裸地、玉米、向日葵、旱柳、蘆葦有機碳質量分數垂直變化范圍分別為4.25~6.67、5.86~10.26、5.86~11.58、5.31~14.60、6.57~16.71 g?kg-1。濕地開墾為不同地被類型后,玉米0~10 cm土層總有機碳含量降低39%,向日葵降低31%,旱柳降低13%,隨著剖面深度的增加,差異變小,在其他分層無顯著差異。這說明不同地被類型對濕地總有機碳含量的影響差別主要體現于 0~10 cm 土層。玉米和向日葵由于受人為耕作活動的擾動,有機碳含量在表層土(0~20 cm)中無顯著差異。
2.1.2 土壤有機碳組分含量垂直分布特征
土壤碳庫中的活性碳組分對環(huán)境因子變化響應最為敏感,作為能夠反映土壤碳庫穩(wěn)定性的一個重要指標,活性有機碳是有效性較高、易被微生物分解利用部分有機質(Blair et al.,1995;Janzen et al.,1992),易受到外界干擾,不利于碳庫的穩(wěn)定;惰性有機碳的生物活性相對較低,很難被微生物利用,為穩(wěn)定碳庫。因此,把土壤有機碳分為總有機碳、活性有機碳和惰性有機碳來進行南海濕地土壤碳穩(wěn)定性的研究。
由表3可知,南海濕地土壤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在 1.22~6.17 g?kg-1之間,平均值為 2.66 g?kg-1,總有機碳質量分數在4.25~16.71 g?kg-1之間,平均值為7.58 g?kg-1,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占總有機碳含量的30.73%~39.23%。張文敏等(2014)研究表明,在 0~30 cm 范圍內,總有機碳質量分數在3.87~6.78 g?kg-1之間,平均值為 5.33 g?kg-1;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在1.28~2.22 g?kg-1之間,平均值為1.75 g?kg-1,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占總有機碳質量分數的32.74%~33.07%。對比可知,南海濕地與杭州灣濕地有機碳含量較高,但活性有機碳含量所占比重相差不大,碳庫穩(wěn)定性較為相似,屬中等變異。黃昕琦等(2015)研究表明,在0~40 cm范圍內總有機碳質量分數在2.55~16.00 g?kg-1之間,平均值為 9.28 g?kg-1;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在 0.28~6.96 g?kg-1之間,平均值為 3.62 g?kg-1,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占總有機碳質量分數的 10.98%~43.5%。南海濕地與烏梁素海濕地土壤總有機碳含量相差不大,但南海濕地活性有機碳整體所占比重較烏梁素海濕地大,碳庫穩(wěn)定性也相對較差。
表3 總有機碳和活性有機碳含量Table 3 Total organic carbon and active organic carbon content
在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下,由于植被類型不同,土壤有機物質數量和質量的返還程度不同,同時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下,土壤環(huán)境差異較大,土壤有機碳的分解轉化程度不同,因此土壤的活性有機碳也存在巨大差異。由圖3可知,5種地被類型下,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垂直變化范圍分別為1.22~2.47、2.02~5.32、2.10~6.08、1.97~6.12、1.52~6.17 g?kg-1,活性有機碳含量都要小于惰性有機碳含量,南海濕地碳庫總體呈現穩(wěn)定現象。
在不同土層,由于植被土壤環(huán)境、根系分布、生物活動、人工擾動等影響因子不同,不同類型土壤的活性有機碳在剖面的分布規(guī)律不同。本研究中,表層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明顯高于中下層,0~10 cm層活性有機碳含量較大,各地被類型下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范圍為2.47~6.17 g?kg-1,總有機碳質量分數范圍為 6.67~16.71 g?kg-1,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占總有機碳含量的 36.91%~52.50%。其中,玉米和向日葵0~10 cm層活性有機碳含量最大,蘆葦總有機碳含量較大,但活性有機碳含量所占的比例較少,低于裸地,因此,把濕地蘆葦開發(fā)為玉米和向日葵降低了總有機碳含量,增加了活性有機碳所占比例,使得碳庫趨于不穩(wěn)定。而旱柳活性有機碳含量所占比重小于玉米和向日葵,又大于蘆葦,同樣也使得碳庫趨于不穩(wěn)定,但優(yōu)于玉米和向日葵。由此可知,濕地蘆葦碳庫最為穩(wěn)定。南海濕地北靠景觀大道公路,南鄰黃河,南海濕地土壤含水率較高,0~10 cm層土壤活性有機碳所占比例相對較高,玉米和向日葵尤其突出,受耕作影響,0~10 cm層活性有機碳含量高于惰性有機碳,隨著植物生長,植物根系對碳進行吸收和穩(wěn)定,隨深度增加活性有機碳含量下降幅度很大,以惰性有機碳為主,碳庫整體呈現穩(wěn)定狀態(tài)。
圖3 5種地被類型下土壤有機碳組分含量隨深度的變化Fig. 3 Changes in soil organic carbon composition with depth under five ground cover types
2.2.1 土壤總有機碳含量水平分布特征
由圖4可知,0~10 cm層土壤總有機碳以蘆葦(點位5和6)為最高,隨著深度的增加,玉米、向日葵和旱柳土壤總有機碳含量逐漸與蘆葦持平。濕地轉化為耕地導致表層有機碳含量下降,向日葵總有機碳含量稍大于玉米,因向日葵區(qū)靠近路邊且處于淹漬狀態(tài)的時間長于玉米區(qū),土壤內部缺氧或厭氧,有機碳分解緩慢,通過枝葉和根系等枯萎凋落向土壤中輸入有機質(邵學新等,2011),使得向日葵總有機碳含量高于玉米。旱柳受人為影響相對較少,且表層土壤生有較多草類植物,其對土壤總有機碳也具有吸附作用,使得旱柳土壤總有機碳高于玉米區(qū)和向日葵區(qū)。裸地受人為踩踏影響較為嚴重,不利于土壤總有機碳積累(Bae et al.,2015),含量最低。
包頭南海濕地與其他類型濕地相比,閩江口濕地、三江平原濕地和艾比湖濕地土壤總有機碳含量都高于包頭南海濕地,原因是南海濕地土壤pH較高,植被種類和數量等生物量均少于其他類型濕地,有機碳的補充和累積有限(李衛(wèi)平等,2015;金寶石等,2016)。另外,區(qū)域氣候、成土年齡、土壤潛育化程度等存在差異,如泥炭沼澤廣布的三江平原,因其特殊的形成過程,有機碳含量遠高于其他濕地;青海湖高寒濕地低溫條件下,有機碳分解困難等,也是造成包頭南海濕地土壤有機碳低于其他類型濕地的原因(訾園園等,2016)。
2.2.2 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水平分布特征
圖4 5種地被類型下土壤總有機碳含量水平分布Fig. 4 Distribution of total organic carbon (TOC) content in soil under five ground cover types
由圖5可知,5種地被類型下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在1.22~6.17 g?kg-1之間,總有機碳質量分數在4.25~16.71 g?kg-1之間,活性有機碳質量分數占總有機碳質量分數的30.73%~39.23%,整體以惰性有機碳為主,南海濕地土壤有機碳屬穩(wěn)定碳庫。0~10 cm層除裸地外,其他四類地被類型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基本持平,隨著深度增加,蘆葦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減小幅度大于玉米、向日葵和旱柳,而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低于這三類土地利用方式區(qū)域,總體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表現為向日葵>玉米>旱柳>蘆葦>裸地?;钚杂袡C碳占總有機碳含量的比例分別為:裸地 28.73%~37%,平均值為 32.06%;玉米34.53%~51.85%,平均值為42.41%;向日葵35.86%~52.5%,平均值為43.26%;旱柳31.22%~41.92%,平均值為35.08%;蘆葦23.14%~36.91%,平均值為28.08%,表現為向日葵>玉米>旱柳>裸地>蘆葦,向日葵和玉米平均值最高,碳庫穩(wěn)定性最低,蘆葦碳庫穩(wěn)定性最高,故土壤有機碳穩(wěn)定性表現為向日葵<玉米<旱柳<裸地<蘆葦。
圖5 5種地被類型下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水平分布Fig. 5 Distribution of soil active organic carbon (AOC) content in five land cover types
相比于玉米和向日葵,雖同屬于耕作地區(qū),但向日葵區(qū)含水率較高,土壤容重較低,故向日葵區(qū)表層土壤活性有機碳稍高于玉米區(qū)。旱柳受人為影響相對較少,且表層土壤生有較多草類植物,枯枝落葉的腐爛分解使得旱柳表層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較高,但隨著深度增加,活性有機碳含量下降速度較大,其10~20 cm層活性有機碳含量小于玉米區(qū)和向日葵區(qū)。蘆葦大面積種植且表層土壤蘆葦殘枝落葉較多,此外,蘆葦含水量較高,更有利于微生物生長,故其表層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也較高,隨著深度增加,蘆葦根系對有機碳的吸附作用使得活性有機碳含量大幅降低,從10~20 cm層開始小于樹林區(qū)。結合圖 4可知,,蘆葦區(qū)具有較高的總有機碳含量,較低的活性有機碳含量,說明種植蘆葦對土壤碳庫穩(wěn)定性的影響高于其他幾個區(qū)域,蘆葦區(qū)土壤碳庫穩(wěn)定性較好;而旱柳土壤碳庫穩(wěn)定性高于玉米和向日葵,又低于蘆葦,故旱柳對土壤碳庫穩(wěn)定性也有較大影響,但稍低于蘆葦。
土壤有機碳在剖面上的垂直分布規(guī)律主要與植被凋落物和根系分布有關,地表大量的枯枝落葉,經腐殖質化及淋溶過程由表層向深層機械遷移。土壤表層是植被根系分布的重要區(qū)域(Liu et al.,2003;Kong et al.,2013),特別是旱柳和蘆葦,表層凋落物較多,根系發(fā)達,植物根系隨土壤深度增加而減少,死根腐解為土壤提供了豐富的碳源,因此旱柳和蘆葦表層總有機碳含量較高,隨著土壤深度增加,總有機碳含量下降幅度較大。旱柳因其大量的凋落物能夠為表層土壤提供豐富的有機碳來源,另外,旱柳土壤沒有耕作等人為干擾,土壤大團聚體受外力破碎的幾率較低,使得大團聚體對有機碳的保護作用相對較強,有機碳含量較高(王浩等,2017)。蘆葦種植密度高,植被覆蓋率較大,植被凋落物及根系分泌物能夠為土壤提供更多的有機質,土壤有機碳含量升高(覃靈華等,2016),此外,植被根系的分布直接影響了土壤有機碳的分布,因其大量的死根腐解,為土壤提供了豐富的碳源(Esteban et al.,2000),使得蘆葦區(qū)總有機碳含量最高。
濕地轉化為耕地不僅導致表層有機碳含量下降,而且使得表層有機碳變化幅度縮小,改變了表層有機碳的分布結構特征(陳伏生等,2004),這可能是耕作措施使下層土壤不斷翻至表層造成稀釋的結果(李月梅等,2005),導致土壤底層呼吸顯著降低,有機碳含量下降(宮超等,2015)。濕地開墾為玉米和向日葵后,植物殘體向土壤輸入的有機碳減少(霍莉莉,2013),土壤總有機碳含量下降,雖然長期施肥能增加土壤有機碳含量,但南海濕地每年僅種一茬玉米和向日葵,施肥量較少,土壤有機碳含量增加較為有限(吳瑞娟等,2018)。另外,耕作導致有機碳礦化分解也是原因之一,耕作使得土壤團聚體結構受到破壞,導致包裹在團聚體中的有機質遭到人為破壞,加快了有機碳礦化分解速度,使土壤有機碳含量降低(李英等,2017),故玉米和向日葵土壤總有機碳含量低于旱柳和蘆葦。
土壤活性有機碳主要來源于植物凋落物、土壤腐殖質和根系及根系分泌物,旱柳和蘆葦因其表層凋落物及根系分泌物較多,使得表層活性有機碳含量較高,然而隨著土壤深度增加,土壤容重增大,有機碳含量下降幅度較大,地下生物量也隨之減少,因而土壤活性有機碳含量降低較為明顯(沈玉娟等,2011);且旱柳和蘆葦以凋落物輸入土壤的有機碳除滿足自身生長的需要外,大部分以穩(wěn)定的惰性有機碳形態(tài)貯存下來(王義祥等,2014),故旱柳和蘆葦活性有機碳占總有機碳含量比例較低。濕地開墾為玉米和向日葵后,因其翻耕和其他耕作措施改變了土壤溫度、空隙狀況和土壤微生物活性,相對旱柳和蘆葦而言,玉米和向日葵土壤更加疏松,更適合微生物活動,加速了土壤總有機碳的分解,使其總有機碳含量下降,活性有機碳含量升高(唐國勇等,2010),故玉米和向日葵活性有機碳占總有機碳含量比例較高。
(1)在垂直方向上,5種地被類型下濕地土壤有機碳組分含量隨土壤深度增加而減小,不同地被類型對濕地有機碳含量的影響差別主要體現于0~10 cm層;各分層總有機碳和活性有機碳變異系數均在10%~100%之間,屬中等變異,南海濕地碳庫穩(wěn)定性不高。
(2)旱柳和蘆葦因其表層凋落物以及根系分泌物較多,總有機碳含量較高,隨著土壤深度增加,根系的固碳和地下生物量減少,活性有機碳降低較為明顯;而玉米和向日葵受耕作措施影響較大,土壤疏松,更適合微生物活動,加速了總有機碳的分解,使總有機碳含量下降,活性有機碳含量升高。在水平方向上,活性有機碳占總有機碳含量比例表現為向日葵>玉米>旱柳>裸地>蘆葦,土壤有機碳穩(wěn)定性表現為蘆葦>裸地>旱柳>玉米>向日葵。
(3)人類活動使得南海濕地土壤總有機碳含量流失,活性有機碳比例增加,碳庫穩(wěn)定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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