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周彡]喬
母親打來電話,說父親上山放羊,不小心摔斷了一條胳膊。一個小時后,我匆匆趕到醫(yī)院,見到了手術(shù)后還處于麻醉狀態(tài)的父親。
“你爸進(jìn)手術(shù)室前不讓我告訴你這件事,害怕你擔(dān)心,但我忍不住偷偷告訴你了。一會兒你爸醒來了你回避一下,出去打個家常電話……”
我點點頭,但我同時看到了同病房的幾個人開始竊竊私語。
不一會兒,父親似乎要醒了,我趕緊走出了病房。
大約10分鐘后,我撥通了父親的手機。
“爸,干什么呢?”我忍住哽咽的聲腔問道。
“啊……”父親聲音有些遲緩,“和你幾個大伯玩撲克呢……”父親說到這里,聲音顯得健康起來。
“輸了贏了?”我問道。
“啊……輸了啊。你這小子,干嘛在我手氣不好的時候打電話?!备赣H和我開著玩笑,盡力讓我感覺到他一切都很正常。
“我不信?!辈恢罏槭裁矗揖团浜细赣H,孩子氣地追問到底。但我隨之又后悔了,父親現(xiàn)在在病房里,怎么證明給我看?
“老古,該你出牌了……”我聽了出來,電話里是剛才父親病房的一個病友的聲音。父親愣了一下,緊接著高聲對我說:“不和你說了,忙著下牌了。來來來,我黑桃3……”父親說著,掛斷了電話。就在剛掛斷那一瞬間,我哭出了聲。我放聲大哭,毫無顧忌。我從來沒有那樣哭過。
那天我們都在撒謊,但是那種謊言,讓我深深地理解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愛。
(摘自今日新疆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