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顧樸光 顧雪濤
董希文《苗女趕場》油畫。(作者供圖)
1953年,一幅表現(xiàn)新中國開國大典盛況的油畫橫空出世,得到專家和百姓一致好評,毛主席看后連連稱贊。它的作者便是抗戰(zhàn)期間旅居貴州兩年多的董希文。
董希文(1914—1973),浙江紹興人,受家庭影響,自幼喜愛傳統(tǒng)藝術(shù),曾遍臨家中所藏任伯年等名家畫跡。1918年隨家遷入杭州,在那里完成了小學和中學學業(yè)。
1932年他遵從父命考入之江大學土木工程系,因?qū)λ囆g(shù)的執(zhí)著,一年后放棄學工考入蘇州美專,師從顏文梁等名家;1934年再考入國立杭州藝專,受業(yè)于林風眠、常書鴻、李超士。
抗戰(zhàn)爆發(fā)后因?qū)W校停課,董希文隨同學張林英(他后來的妻子)到廈門鼓浪嶼,畫了大量漁村速寫。這時林風眠已帶領(lǐng)杭州藝專輾轉(zhuǎn)遷至湖南沅陵,并與南遷的北平藝專合并,更名為國立藝術(shù)??茖W校,董希文聞知后遂前往會合,期間畫了大量抗日救亡宣傳畫。不久國立藝專經(jīng)貴陽遷往昆明,在貴陽停留時住在城郊天主教堂,物質(zhì)條件極為艱苦,加之日機時來轟炸,不少同學終日惶惶,收起畫筆停止作畫,但董希文和朱德群、吳冠中等卻抓緊一切時間畫速寫。
1939年夏,董希文從國立藝專畢業(yè),由校方推薦到越南河內(nèi)美專深造,后因經(jīng)濟斷絕,半年后回國,經(jīng)友人介紹到貴州省合作委員會編輯處工作,直到1942年10月離筑赴渝。在貴陽的兩年多時間,董希文多次深入惠水縣,畫了大量苗族人像和生活場景速寫,為以后苗族題材的創(chuàng)作奠定了基礎(chǔ)。
1941年8月22日,貴州婦女慰勞分會畫展在貴陽舉行,展出作品百余幅,董希文的習作《苗女》參加了畫展并獲得觀眾好評。期間董希文還創(chuàng)作了《最后的家當》《佃戶密議》《討債》《逃亡者》等揭露舊社會黑暗的木刻作品。
董希文兩次寓居貴陽的生活積淀,促成他繪制了油畫《苗女趕場》。此畫創(chuàng)作的地點學界有兩種說法,一種認為在重慶,一種認為在貴陽,當然也存在一種可能,即董希文在貴陽已開始創(chuàng)作此畫,而最終完成卻在重慶。該畫繪一體格健壯的中年苗女,肩負背籮,手持扁擔,獨自行走在山路上;她頭包布帕,身著苗裝,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堅定而慈愛;山下有兩人在勞作,背景繪山巒、梯田、亂云。
舊社會苗胞生活十分困苦,但性格堅強而樂觀,從不向命運屈服,畫家通過“苗女”這一形象,表達了他對苗胞的同情和贊美。藝術(shù)上,該畫構(gòu)圖虛實有致,筆觸粗獷有力,注重輪廓線的運用,講究以意寫神,與傳統(tǒng)繪畫頗有相通之處。
董希文一生創(chuàng)作了眾多杰作,但他對《苗女趕場》卻情有獨鐘,曾對袁運生說:“本來,我心中最中意的是這一條路子?!倍N闹钥粗亍睹缗s場》,概因它是畫家對油畫中國風探索的開篇之作。在貴州繪畫史上,《苗女趕場》是現(xiàn)存最早表現(xiàn)黔地苗族生活的油畫,它對貴州地域民族題材繪畫的貢獻,值得銘記和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