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文呈現(xiàn)：意外

賈雪

那一次的出游，讓我目睹了文人墨客心中江南小鎮(zhèn)的風(fēng)韻。同時，也讓我邂逅了一個女人，邂逅了一場意外。（開頭直接點明“女人”和“意外”，讓“意外”變得不那么意外。）

江南煙雨，是徐志摩筆下似水蓮花般嬌羞的女孩。柔和的色彩，淡雅的香氣，可以捏得出水的天氣，這一切都被霧靄擁抱著?？v橫交錯的河道上，零星的幾只小船浮在河面上……遠處一只搖櫓的劃動，搖醒了沉睡中的小鎮(zhèn)。

這只船確實有著別樣的風(fēng)采，不是因為船本身，而是因為船上的人。船上的搖櫓人是一位美麗的少婦，看上去，她跟其他搖櫓人一樣普通。然而我從附近居民口中得知，她的兩個孩子在兩年前的一場車禍中喪生了，從此，她變得有些精神錯亂。清醒的時候，她就搖著一只船擺渡客人；不清醒的時候，她便到處亂跑，抱著別人家的孩子又哭又鬧?？粗鵁崆檎泻羧藗兩洗乃?，我怎么都無法把她與“瘋子”這個詞聯(lián)系在一起，這太讓我意外了。（主人公搖櫓少婦登場。先說她“看上去”跟其他人一樣普通，但立刻反轉(zhuǎn)，揭示出其尋常外表下隱藏著的不正常，交代她因孩子喪生而有些精神錯亂的事，扣住了“意外”的主題。但是，過早地解開了謎團，大大降低了文章的吸引力，使得后面的情節(jié)沒有了意外。）

很多人聽說了她的故事，便搖搖頭離開了?？墒强粗鵁崆榈乃?，我似著魔了一般，和另外幾個不知情的人踏上了她的船。

剛一上船，她就笑著為我們介紹江南的風(fēng)景，看上去很正常，一點兒都不像經(jīng)歷過喪子之痛的人，也看不出精神錯亂來。船到河中央時，她突然跑到船艙里，從里面抱出一個塑料娃娃來，滿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孩子該睡覺了，我得哄哄孩子。”她一邊說，一邊搖晃著懷里的塑料娃娃，嘴里哼著搖籃曲，臉上流露出慈母的微笑。那一抹微笑像摻了蜂蜜，讓人看了很是羨慕。（前面已經(jīng)提到“抱出一個塑料娃娃”，這里再說“蜂蜜”“羨慕”有些不合情理。）一些客人原本熱情地和她說著話，可是當(dāng)他們看到她懷里抱著的塑料娃娃，原本微笑的表情變得很凝重，一個個轉(zhuǎn)過頭去。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大家表情的變化，主動和我們說起了她的故事。她說她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說的時候還不時地撫摸塑料娃娃的臉，仿佛在擦拭孩子流出的口水。她的動作是那么小心翼翼，眼神中流露出幸福的光芒。那一刻，她或許真的已經(jīng)將傷心的經(jīng)歷忘卻了。盡管她抱著的不是真正的寶寶，可是在她眼里，那個塑料娃娃大概就是她那被車禍奪走的孩子，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可愛的小天使，是她的心頭肉。

周圍的人看著她抱著孩子熟練地搖著櫓，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恐。有幾個女客人甚至緊張地喊出聲來：“我們要下船，我們要上岸！”她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到了，臉上露出做錯事的表情，趕忙放下手中的塑料娃娃，慌慌張張地搖著櫓，越搖越快。不一會兒，船就靠了岸。

船還沒有停穩(wěn)，客人們便紛紛跑下船，一個個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澳莻€女人是個瘋子！”下船的人們都重復(fù)著這句話，我的耳朵都快要磨出繭子了。我有些擔(dān)憂地望了望她，生怕這些無情的話語觸動了她那敏感的神經(jīng)?？墒撬路饹]有聽到一般，重新抱起那個塑料娃娃，再一次哼起搖籃曲，搖著櫓駛向遠方。

（上面幾段文字完全按照時間發(fā)展順序記敘事件，情節(jié)沒有起伏?！八芰贤尥蕖痹臼侵圃鞈夷?、掀起文章波瀾的一個關(guān)鍵點，但是作者在記敘時并沒有恰當(dāng)使用懸念、鋪墊等技巧，而是直白地把塑料娃娃呈現(xiàn)出來，并融入情節(jié)之中，使得后文中客人的表現(xiàn)都在讀者的意料之中，內(nèi)容缺乏可讀性。盡管作者在記敘的時候也恰當(dāng)?shù)剡M行了描寫，但是整體構(gòu)思的老套導(dǎo)致事件平淡無奇，無法吸引讀者。）

我站在河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離開。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反復(fù)在我腦中閃過。雖然這次與她的相遇是個意外，可是我真心希望在江南的下一個清晨，能看見她抱著自己的孩子，出現(xiàn)在那條泛著微波的河道上。（結(jié)尾再次扣題“意外”。但綜合整篇文章來看，如此“意外”并不令人意外，讀來令人乏味。）

望聞問切

本文在樸實的敘述中，為我們講述了一個凄楚的故事，抒發(fā)了作者對崇高母愛的深深敬意以及美好祝愿。文章選材頗具匠心，能從平常親歷的生活事件中，“見人之所見”卻“發(fā)人之未發(fā)”，從而抒寫自己獨有的悲憫情懷。此外，簡潔傳神的景物以及人物描寫，也為本文增色不少。

但是綜觀全文，盡管作者在文中多次提到“意外”，但平淡的敘述和老套的構(gòu)思卻使得這種“意外”其實在人們意料之中。文章從一開始便揭開搖櫓少婦的真實身份，使得其后面抱塑料娃娃的情節(jié)以及客人對此的驚恐反應(yīng)變得順理成章，完全在讀者的意料之中。文章情節(jié)波瀾不驚，絲毫沒有曲折，大大降低了可讀性。

對癥下藥

1.適當(dāng)添加題記。通過題記，將“意外”的主題渲染其中，既能為文章增添一絲文化底蘊，又能激發(fā)讀者的閱讀興趣，促使其探究“意外”為何，從而增加文章的可讀性。

2.采用懸念法。不要在文章開篇就明確交代少婦的身份，也不要指出少婦手中的塑料娃娃，而是通過描寫船上客人的反應(yīng)不斷設(shè)置懸念，引發(fā)讀者思考：為什么人們會驚恐？然后再揭開事實真相，從而使文章波瀾起伏。

3.采用誤會法、結(jié)尾突轉(zhuǎn)法。一開始對少婦的種種正常表現(xiàn)進行描述，使讀者對其產(chǎn)生誤會，誤以為她是一個正常的搖櫓人；結(jié)尾反轉(zhuǎn)，揭開謎底，既能使文章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又能凸顯中心，升華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