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牟氏莊園的前世今生

（山東省棲霞市牟氏莊園管理處，山東 棲霞 265300）

1 牟氏莊園時代背景、家族概況

牟氏莊園是清代大地主牟墨林（1789—1870）聚族而居的地方，經過200多年的不斷擴建始具當今規(guī)模，共耗白銀43萬兩，陸續(xù)建成房產5 500多間，是中國北方規(guī)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封建地主莊園。莊園背靠鳳采山，懷抱月牙河，在風水方面符合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龍、右白虎的地理特征，被稱為“六百年旺氣之所在”的風水寶地。整個莊園分3組6院，現存廳堂樓廂480余間，從高空俯視莊園，整個布局呈“品”字形，從南向北看，則呈“川”字形，謂之“出品成川”，其特點類似北京故宮，所有的主體建筑一律按中軸線從南到北依次排列，主樓、大廳雕梁畫棟，古樸凝重，結構嚴謹，井然有序，故稱“中國民間小故宮”。

2 牟氏莊園建筑藝術特色

牟氏莊園建筑文化博大精深，其中的三雕（石雕、磚雕和木雕）具有鮮明的藝術特色，底蘊豐厚。整個莊園兼容北方建筑的粗獷豪放和南方建筑的細膩優(yōu)雅，二者緊密結合，相得益彰[1]。

2.1 石雕卓爾不群、精致典雅

“三雕”中最受人稱道的首推“石雕”，其代表作有石鼓、石毯、斗谷墻、六福盼圓石照壁以及色彩斑斕的“虎皮墻”。

石雕門鼓，是牟家“西忠來”宅院大門兩側的一對造型別致，雕刻精細的扁圓形抱鼓石。所謂文鼓武獅，是古時文官武將顯示身份和門第的象征，擺放石鼓因先人們做的是文官。石料是玄武巖，含微量的金，每有陽光照射，鼓體便熠熠閃光。通體高1.5 m，鼓座、鼓托、鼓體呈蓮花狀，鼓面上分別雕刻“福祿壽禧”“麒麟呈祥”“姜太公釣魚”“劉海戲金蟾”4副圖案如圖1，將大門襯托得莊重高雅，氣度不凡。據清版《棲霞縣志》記載，造這對石鼓所用的石材，采于棲霞城南10 km的唐山，雇傭60多名壯勞力用木杠逐塊依次抬到莊園。又經4名技藝精湛的工匠歷時3年雕琢而成。雖近百年滄桑，石鼓上的紋飾依然栩栩如生。

圖1 雕刻精細的扁圓形抱鼓石（來源：作者自攝）

進入莊園西忠來的正門，迎面是一方造型獨特的石毯，用石塊拼砌尤為罕見。整方石毯長6 m、寬3 m，由566塊石頭拼成。該毯又稱“吉祥毯”，其四角均有一蝙蝠圖案，中間是3枚銅錢相連，正中的一枚石錢四角上各刻有一個老寫的“壽”字，寓意只要踏福踩錢，就能百福俱臻、好運常伴。

天然彩石砌成的花墻建于清同治年間，是墨林二孫牟宗樸“寶善堂”的外墻，此人當過棲霞商會的會長，宅邸極盡奢華?；▔﹂L100 m、寬2 m。工匠從河道精選數千塊大小不等、形狀各異的石塊因形就色，拼花造景，畫面爭讓穿插，亂中有序，100多幅圖案兼具寫實、寫意手法，明喻暗比玄妙四伏，酣暢淋漓地表達了主人的胸臆。遠望整個墻體色彩絢麗如同斑斕的虎皮，美其名曰“虎皮墻”。

2.2 磚雕的構圖匠心獨運、惟妙惟肖

莊園壘墻用的青磚都是自家磚窯燒制，并以豆汁浸泡，防風化、不褪色，使得古老的莊園雖歷經百年風雨，堅固依舊，巍然屹立。

院內的門樓、門楣、山墻等處的磚雕彩繪寓意吉祥，有歲寒三友梅、松、竹；有富貴牡丹；招財進寶寶葫蘆；多子多孫石榴圖；鯉魚則暗含主人希望子孫能夠像鯉魚跳龍門一樣科甲及第，光耀門庭；還有佛手制錢圖、松鶴延年圖等。東忠來山墻青磚上雕刻“文昌新入”4個字，古人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寓意子孫讀書取仕金榜題名。每座房屋的屋頂上均有6個磚雕的小動物，是避邪的神獸，謂之屋脊六獸。依次為走投無路、邦子望月、隨風打旗、為虎作倀、趕盡殺絕，最后是龍生九子之一的螭吻?；疑{的建筑群經此點綴后靈動了許多。從側面看房屋的屋脊呈人字形，這就是先哲們追求的天人合一的境界了。

2.3 木雕的構圖別出心裁、寓意深邃

木雕在莊園隨處可見，大門、屏風、窗戶、門簪，均是用上等的木料精雕細琢。有蝶戀花、雙錢串貫、卍字回折、獅子滾繡球等，均是為了彰顯望族的富貴。最奇妙的是墨林老宅門簪上的“天官賜?！比鐖D2，四字相連，互為依托，沒悟性看不出來。此圖刀法精湛，運筆酣暢，構圖新穎，古樸典雅，具有極高的藝術鑒賞價值。

圖2 “天官賜福”圖（來源：作者自攝）

牟氏莊園的“西忠來”大門最為氣派，莊重的黑漆大門上雕刻著“耕讀世業(yè)，勤儉家風”8個大字，是牟墨林的堂兄，滿腹經綸的牟庭所編，字里行間反映了牟氏家族崇尚耕讀文化和勤儉持家的家訓。這8個字筆力虬勁，結構嚴謹，是清光緒年間牟家特意聘請萊陽的一個名士，一門三翰林之一的王垿書寫，堪稱書法上品。大門上方的4個門簪，造價竟高達160塊現大洋，依次雕刻琴棋書畫4幅圖，寓意書香門第。連門檻都高達80 cm，大戶人家門檻高，是真正的大宅門。家中的屏門平時走兩側，只有顯貴來了才隆重地打開正門。類似孔府只為皇帝開啟的驛門[2]。

2.4 莊園古建筑古樸大氣、別具一格，具有濃郁的藝術特色

這些古建筑構造科學。樓閣聳峙，甬道悠長，屋笆用方磚鋪就，瓦坡襯柞木碳，吸水防潮，冬暖夏涼。粗房梁和細柱子用的都是上等的木材，所謂梁肥柱瘦，符合力學原理。

牟墨林的故居被稱作“老宅”，房屋兩邊突出，中間凹進，像古代的銅鎖，為了鎖住旺氣跟靈氣，以此發(fā)達本族。這里稱“地眼”，是莊園風水最好的地方。即使不懂風水，走進這個院落也會感到神清氣爽。院中粗大的紫薇樹已有100多年，生命力極旺盛，夏季花開爛漫艷如華蓋。來客都喜歡摸摸這棵老樹，想沾點旺氣跟靈氣帶回家。從前的莊園院中種植的都是名貴花卉，家中收藏的也都是名人的稀世墨寶。正如那幅楹聯(lián)：“庭有余香謝草鄭蘭燕桂樹，室無長物唐詩晉字漢文章”。據花木專家鑒定，現在院中的牡丹已有100多年，而春季濃香四郁的紫藤，則有300年左右的歷史。牟家的莊園：藤蘿繞墻、翠竹掩窗、群芳爭艷。

老宅旁的小巷也很獨特，南面窄，北面寬，像收糧用的“斗”的造型，謂之財源廣進，日進斗金，寓意吉祥。莊園中最早的房子始建于清朝雍正年間，迄今已經3個多世紀了。莊園的昨天，充滿詩意的美感和優(yōu)雅。莊園的今天，環(huán)境怡人，風采依舊[3]。

3 牟氏莊園的保護與發(fā)展

牟氏望族創(chuàng)造了曾經的輝煌，勤勞智慧的棲霞人也營造了牟氏莊園當今的繁榮。當地政府一直很注重保護，務求可持續(xù)發(fā)展[4]。

牟氏望族的地主家業(yè)，到底輝煌到什么程度呢？牟墨林窮其一生，把父輩留給他的1 000多畝（1畝=666.67 m2）土地，發(fā)展到45 000多畝。他的子孫承他的衣缽，至民國時土地高達6萬畝，山巒12萬畝，153個佃戶村，年收地租330多萬千克，富甲一方，名揚齊魯。最終作為地主的他們退出了歷史舞臺。當地政府高瞻遠矚，認為古建筑的價值不可估量，并加強保護。70年代莊園成為階級教育展覽館，保存很完整。

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牟氏莊園，當地政府加大了宣傳力度。早在2010年，就投資一部由袁立、呂中主演的《牟氏莊園》電視劇，在景區(qū)實地拍攝，劇情演繹了牟氏家族的興衰榮辱，曾引發(fā)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劇狂潮。除了景區(qū)360°無死角24 h全天監(jiān)控，每年修繕古宅外，正在圍繞牟氏莊園周邊復原當年的民俗風情小鎮(zhèn)。曾經久負盛名的霞山書院也在復建當中，將重現昔日盛況，吸引更多游人的目光。

諸多專家學者如此贊譽莊園：“傳統(tǒng)建筑之瑰寶”“百年莊園之活化石”。走進深深的庭院，像穿越了時光來到古代。牟氏莊園是舊封建社會的一個縮影，走進莊園，就是走進了中國的過去。古建筑就是凝固的歷史，來這里看的是莊園，品的是文化。

參考文獻

[1]房鵬,高梅.牟氏莊園地域特色探析[J].城建檔案,2007(2):50- 51.

[2]張帆.牟氏莊園:土豪家族 建筑瑰寶[J].綠色環(huán)保建材,2015(10):78- 83.

[3]徐卓.山東棲霞市牟氏莊園建筑裝飾紋樣研究[D].西安:西安工程大學,2015.

[4]房鵬.牟氏莊園的地域建筑文化特性及現代啟示[D].西安:西安建筑科技大學,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