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層輿論環(huán)境下微信網絡空間的傳播生態(tài)探究

□趙征

圈層輿論環(huán)境下微信網絡空間的傳播生態(tài)探究

□趙征

微信平臺是一個典型的復雜網絡空間，其傳播生態(tài)是一種圈層輿論與層級互動的社會化媒體運作模式，圈子文化在微信中體現得非常明顯。微信網絡空間與用戶行為特征之間所形成的輿論傳播生態(tài)，在微信朋友圈、微信群和微信公眾平臺中表現出不同的傳播過程和結構特征，但總體來說都是一種熟人圈子網絡。

微信；輿論；網絡空間；圈層文化

與其他社會化媒體不同的是，微信將人際傳播、群體傳播、大眾傳播這三個層級的傳播方式對等地聚合在一起，三者之間實現了無縫連接，全面貫通。微信最早是作為社交產品誕生的，社交是微信的核心功能，當然，作為媒體平臺以及營銷和服務平臺，微信也發(fā)揮著巨大的價值和優(yōu)勢。但無論何種功能，微信傳播始終是一個閉環(huán)，與微博相比，微信朋友間更多的是“強關系”，是一種圈層化生態(tài)系統，更是一種群體性傳播與“狂歡”的輿論場。

微信是以即時通信功能為基礎的，這其中對用戶影響最大的當屬朋友圈、微信群和微信公眾平臺這三種傳播空間，這三者有各自的結構和傳播特點，所對應的空間傳播生態(tài)也有所區(qū)別。本文將從這三個方面分析微信網絡空間與用戶行為特征之間所形成的特定傳播生態(tài)。

一、微信朋友圈

微信朋友圈是一種一對多的雙向傳播模式，每個微信好友分享的信息都可以在朋友圈中得到體現，所有好友分享的內容在用戶的個人賬戶中以時間為序呈線性排列。微信朋友圈的傳播關系主要以朋友、同學、親人和同事為主，且關系紐帶都非常緊密，信息傳播的開放性并不強，這種強關系鏈條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人們的互動頻率和互動內容。

微信朋友圈所呈現的網絡空間環(huán)境是一種小圈子文化，小圈子社交或者熟人圈子交流是朋友圈的顯著特征。微信朋友圈的輿論生態(tài)更多地強調同質性，例如朋友圈中曬美食、點贊黨和轉發(fā)等現象，都表明微信好友希望被認可的心態(tài)，在朋友圈中形成了一種自我展示、信息傳播、價值判斷、評價轉發(fā)的輿情生態(tài)閉環(huán)，因此，在朋友圈中人們的關系會變得更加穩(wěn)定、持續(xù)。

由于微信朋友圈的內容是自上而下排列的，用戶必須通過由上而下滑動來查看信息，因此，朋友圈的內容是很難被逐一篩選的，只要滑動過去，就會在用戶心中留下印象，這樣的信息流是相對單一的，在信息傳遞中不會出現大的波折變動，也使得整個朋友圈的話語權力相對平等。在微信朋友圈的圈層空間中，情感傳播更顯得穩(wěn)定，話語沖突較少。

“小圈子”的朋友圈，雖然關系比較穩(wěn)定，但其傳播過程中忽略或掩蓋了一些不和諧現象，例如，朋友圈中披著科學外衣的謠言或偽科學肆虐，傳播混亂。因為信息都是圈子中最親最近的人在朋友圈發(fā)送或轉發(fā)的，造成很多人誤信謠言，屢屢陷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思維定式。朋友圈被公認為是謠言最盛行的地方，這一方面是因為朋友圈本身的傳播結構帶來的自我封閉，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朋友圈的“維穩(wěn)”氛圍。①朋友圈的網絡空間傳播生態(tài)總體來說是相對平穩(wěn)、固化、可控的，這也從技術控制的角度減輕了傳播者的輿情控制難度，使得圈層輿論更易生存下去。

二、微信群

微信群是一種多對多的互動交流平臺，是微信中小規(guī)模群體性質的集合平臺，也是一種強關系鏈圈子。大多數微信群不超過100人，少數群可以達到500人至1000人的規(guī)模，新群的啟動往往都是有一定由頭的，都是有同一個向往的源頭，大家才加入進來，因此，微信群強關系的生態(tài)系統，真正構建了人們的圈子化生活。

微信群中，群主是一個群的核心人物，一般也會成為群體的話語權力中心或意見領袖，維系著群的穩(wěn)定度與活躍度。群主對群內其他人的賦權往往是一種創(chuàng)新型的擴散，在微信群內快速傳遞信息的過程中，群內成員開始成為信息的采用者和逐漸跟進者，形成在這一生態(tài)系統中由知曉、勸服到決定、實施的雙向性擴散的基本規(guī)律。在創(chuàng)新擴散過程中，群主與成員之間的溝通被界定為雙方互相提供和分享信息的過程，從而在圈層語態(tài)環(huán)境中達到相互理解的目的。

微信群生態(tài)系統中另一個層次的重要角色，是活躍的信息貢獻者，他們不斷地在群里發(fā)言或轉發(fā)信息，使群持續(xù)地保持活躍度。群中還有很多“潛水者”，一般情況下他們并不發(fā)言，但如果有一個刺激源出現，他們則會“浮出水面”，表達觀點。

微信群起初建立時，成員之間表達意見一般會非常積極和火熱，經過一段時間的保溫，群熱度可能出現由熱變冷的變化過程，群的活躍度也可能回落，甚至陷入沉寂。微信群的圈層化輿論生態(tài)是顯而易見的，不同類別的微信群可能會產生不同的圈子文化，例如美食群、親子群、新聞話題討論群等等，每個群培養(yǎng)起來的感情都是不一樣的，每個群的需求與歸宿感也有所不同。微信群所形成的網絡空間共同體，在一定程度上映射著現實社會的圈子，也在一定程度上對現實社會關系結構進行著網絡聚合式的重構，對用戶的社交與生活產生輿論引導和話題場域輻射的影響，微信群體傳播影響下的沉默的螺旋現象很容易形成。

三、微信公眾平臺

微信公眾平臺是一種一對多的媒體性行為活動，是微信功能中并沒有完全沿襲社會化媒體傳播模式的內容平臺，在某些方面微信公眾平臺繼承了傳統媒體的傳播模式，其中，推送新聞是其主要的信息傳播手段。

微信公眾平臺包括兩類公眾號，一類是訂閱號，另一類是服務號。其中，訂閱號的傳播過程更傾向于傳統的大眾傳播，但微信的社交媒體屬性也使訂閱號推送成為一種基于用戶關系的內容生產與交換平臺，使訂閱號也具備了人際傳播屬性。因為訂閱號內容可以轉發(fā)到朋友圈和微信群，從內容傳播角度將這三大體系相關聯，所以，公眾平臺、朋友圈、微信群三者之間構成的信息轉化與互動模式便加強了微信公眾平臺所發(fā)布信息的曝光率與接觸量，擴大了信息的傳播效率。

微信公眾平臺的傳播生態(tài)與一般社會化媒體平臺不同，它會受到一些人工干預和機器制約，例如，訂閱號一天只能發(fā)送一次信息，服務號一個月可以發(fā)送四次推送信息，這樣的制約會導致微信公眾號運營者對相關內容做進一步的細分，對發(fā)布信息進行篩選與優(yōu)化，從而實現傳播效果的最大化。在諸多新媒體產品的探索中，微信公眾號還是比較傳統的，它的推送模式是一種順應懶用戶的信息傳輸過程，通過每天定期發(fā)送圖文視頻信息，投放到每個關注者的微信中，其實這是一種回歸傳統門戶網站的信息推送模式。

在微信公眾號的傳播空間中，用戶的黏性是個關鍵問題。在起初關注微信公眾號的時候，很多用戶出于嘗鮮的目的訂閱了某個公眾號，經過一段時間，這些粉絲可能會失去興趣，有些用戶會退訂，有些則可能成為“僵尸粉”，導致公眾號發(fā)展不穩(wěn)定。對于微信公眾號的擴散效應，用戶輿論的社會化傳播至關重要，在圈子環(huán)境中，公眾號通過內容生產、版面編排創(chuàng)新、多媒體方式的運用和多平臺互動與推廣，可以使公眾號在塑造新的傳播生態(tài)和打造新的內容創(chuàng)新平臺方面，產生媒體技術變革的新可能。

四、微信網絡空間的未來生態(tài)預測

和其他社交手段相比，微信應用的黏性更強、滲透率更深，對用戶的匹配度也更加精準。從未來媒體形態(tài)上看，微信將會成為集智能化、交互性、全媒體化為一體的社交、生活與媒體融合平臺，從“互聯網+，數據連接一切”的理念出發(fā)，支持更多的跨平臺、跨地域、跨媒體的信息傳播活動。

未來，微信網絡空間的傳播輿論生態(tài)圈是一個既泛化又封閉的社會化系統。說它泛化，是由于微信的信息源無窮廣大，一個信息源被擴散后，與之相關聯和不相關聯的因素都會在微信生態(tài)圈中被無限傳播；說它封閉，是因為在圈層輿論環(huán)境的影響下，微信的影響力和傳播力基本上局限在熟人圈子中。微信網絡空間的圈層區(qū)隔與層級互動特征，決定其在未來新媒體生態(tài)環(huán)境中仍然是輿論傳播的主戰(zhàn)場。微信還將在未來的公共傳播環(huán)境中繼續(xù)釋放強大的力量，以適應不斷發(fā)展的移動互聯網語境與技術變革趨勢。

注釋:

①彭蘭.社會化媒體:理論與實踐解析[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287.

1.張志安,束開榮.微信輿論研究:關系網絡與生態(tài)特征[J].新聞記者,2016(06):29-37.

2.劉少杰.網絡空間的現實性、實踐性與群體性[J].學習與探索,2017(02):37-41.

本文為2016年河北省社科聯課題“傳播學視域下微信網絡空間安全問題研究”的最終研究成果，課題編號：201603050303；唐山師范學院2016年度科研基金項目“新媒體推動京津冀城市間協同發(fā)展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課題編號：2016C04。

（作者系唐山師范學院中文系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