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丁酉盛夏,我應(yīng)臺港文學選刊雜志社的邀請,參加為期五天的海峽兩岸暨港澳地區(qū)青年文學作品交流研討會。福州行程已矣,我們便馬不停蹄地驅(qū)車前往永定。車往西南方向駛?cè)?,一路群峰漸起,夏木成林。
剛到永定,太陽已經(jīng)下山,弦月初升。吃過晚飯后,我們便回住處歇息了。從住處的陽臺俯視,可以看到不遠處的一座土樓,形只影單的佇立在一片現(xiàn)代建筑之間。端莊且安詳,像一位花甲之年的留守老人,帶著故事沉默在黑夜中。天上的弦月和著Adagio,與遠方北極星交相輝映。
翌日清晨,太陽剛醒,我們便動身了,前往高北土樓群采風。先去的是號稱土樓之王的承啟樓,導游是嫁到樓內(nèi)的媳婦,能說會道,土樓的歷史風俗,建筑結(jié)構(gòu)信手拈來。“土樓外圓高四層,下面兩層不住人。樓內(nèi)布置堪可夸,陰陽二井定八卦。東門常開迎貴客,西門緊閉遠災荒?!蔽覀儚臇|門步入了土樓的中心。從土樓的中心環(huán)視四周,小房間鱗次櫛比。燈籠高懸,陽光如萬千金絲般傾泄而下,樓內(nèi)顯得明亮而不冗雜。云影輕搖,更上一片藍天,幾百年來生長于斯的人都是從這望著這片藍天,那望著藍天的眼睛是否帶著幾分希冀,幾分向往呢?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旅客,匆匆行過,若談大受觸動未免冠冕堂皇,只能從這些歲月的痕跡中獲得一些感慨。相較于修茸一新的承啟樓,周圍更多的是早已荒廢的土樓,如一個露餡的包子,里面的荒蕪景象通過破舊的外墻裸露出來。歲月終是壓垮了他們。這兒曾經(jīng)也是比屋連甍,如今卻能聽見蚊蠅飛鳴的回聲。
下午我們參觀了南江村。村子靜謐,形態(tài)大小各異的土樓錯落有致地坐落在南溪河兩岸,。村頭犬吠,村尾水聲,村夫村婦,往來其間,黃發(fā)垂髫,怡然自樂。一幅悠悠然的世外桃源美景。溪水清澈,從石橋下緩緩流過,有村民站在礁石上垂桿釣魚蝦。溪水是從遠處茶山上蜿蜒而來的。群山似茶具,溪水當茶飲。晚風拂面,一陣菜香飄來,村民已經(jīng)開始做菜了。土樓內(nèi)冒出一縷縷的炊煙,土樓也愛抽煙嗎?永定的煙好,這里的百姓愛抽自家煙,或許土樓也愛閑暇時抽上一口吧。夕陽西下,土樓門前坐著幾個老人,望著天,抽著煙。
永定之行,已臨近尾聲。這兒的山水厚實,人亦樸實。土樓的客家人熱情好客,游客也賓至如歸。近年這兒的旅游業(yè)蒸蒸日上,很多年輕人放棄在外打工,回到家鄉(xiāng),為家鄉(xiāng)的旅游業(yè)做貢獻。希望這兒的留守老人和兒童越來越少,修繕的土樓越來越多,為中華留下一份寶貴的文化遺產(chǎn)。
再見了,永定土樓,期待下次在朝霞中與你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