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青劍 趙相康
著作簡介
《(嘉靖)思南府志·(嘉靖)普安州志·(萬歷)銅仁府志》
(嘉靖)思南府志
[明]鐘添(纂次) 田秋(刪定)
洪價(校正) 黃尚文(點校)
(嘉靖)普安州志
[明]高廷愉(撰) 柴其斌(點校)
(萬歷)銅仁府志
[明]萬士英(撰) 黃尚文(點校)
貴州出版集團、
貴州人民出版社(出版)
本書收入了嘉靖《思南府志》、嘉靖《普安州志》、萬歷《銅仁府志》3種明代貴州方志。其中,嘉靖《思南府志》分為地理、建置、田賦、祠祀、官師、人物、拾遺、誥敕8卷,記述了思南府各方面的情況;嘉靖《銅仁府志》分為輿地、食貨、學(xué)校、兵衛(wèi)、祠祀、官師、選舉、人物、藝文等10卷,記載了普安州明嘉靖之前的各方面;萬歷《銅仁府志》分為方輿、食貨、秩官、學(xué)校、祠祀、選舉、兵防、人物、經(jīng)略、藝文等12卷,詳細(xì)記載了銅仁一地明萬歷之前的方方面面,為后世研究貴州地方歷史、地理、經(jīng)濟、文化的重要文獻。
(嘉靖)《思南府志》
鐘添,嘉靖十一年(1532年)任思南府學(xué)教授。在思南期間,對思南文教有所貢獻。他重修教授宅,教以射禮,倡導(dǎo)禮教,捐俸建文昌祠,訪薦貞節(jié)。工作之余帶領(lǐng)學(xué)生采訪收集,撰成《思南府志》初稿。田秋,思南府水德司人,正德九年(1514年)進士,歷任福建延平府推官、戶科都給事中、侍經(jīng)筵官等職,后以廣東左布政使致仕。
(嘉靖)《普安州志》
明代高廷愉撰。高廷愉,浙江樂清人,平生事跡不多見,明郭子章《黔記》卷二九:“樂清人,官生。升濟南府同知?!奔尉溉?1551年)任普安知州,倡議修志。
(萬歷)《銅仁府志》
萬士英,銅仁人,萬歷二十六年(1598年)進士。萬歷《銅仁府志·選舉志》“進士”載:“萬士英,銅仁人,萬歷二十六年登狀元趙秉忠榜進士,歷官知縣?!敝局杏钟小跋榉钊f子士英”,可知萬士英曾任河南開封府祥符縣知縣。
《貴州文庫》首批出版的文獻中,有一部顯得很特別,它由3部文獻組成,名為《(嘉靖)思南府志·(嘉靖)普安州志·(萬歷)銅仁府志》。從名字可看出,這是一部地方志書,都是在明代中后期編纂的。明代貴州僅存7部方志,這是其中的3部。
嘉靖《思南府志》為知府洪價主修,教授鐘添纂次,郡人進士田秋刪定。嘉靖十三年(1534年),思南郡學(xué)教授鐘添撰成初稿,次年洪價以南京左軍都督府經(jīng)歷升任思南府知府,以鐘稿交當(dāng)時丁憂在家守制的郡人進士田秋厘正,經(jīng)過兩月的努力最終成書。
黃尚文博士現(xiàn)為銅仁學(xué)院國學(xué)院副教授,2007年武大外國哲學(xué)碩士研究生畢業(yè)后到貴州銅仁學(xué)院工作,一直從事西方哲學(xué)的教學(xué)與研究。后看到銅仁地方政府十分重視梵凈山佛教文化,而自己原本也對佛教文化感興趣,于是逐漸把研究重點轉(zhuǎn)移到梵凈山佛教領(lǐng)域。剛開始研究梵凈山佛教時,他深為種種傳說和臆斷所困擾。例如“梵凈山”山名的來源,說法百出,而大多并無實據(jù),于是他開始尋找“梵凈山”這一山名最早的出處。在查閱資料的過程中,看到萬歷《銅仁府志》一書,并查到該書是銅仁現(xiàn)存最早的一本地方志,一直流落海外,國內(nèi)無存,明代黔省歷史之研究少有參考者。黃尚文覺得,《銅仁府志》不僅有助于研究明代銅仁的歷史,以明代黔省典籍之匱乏,其對明代貴州全省歷史之研究,也有較高價值。
《銅仁府志》的版本流傳,據(jù)說有日本國會圖書館及臺灣“中央圖書館”兩種,為宇內(nèi)僅存的兩部珍本。大陸只有在上個世紀(jì)90年代初,由書目文獻出版社從日本國會圖書館影印了該書,與隆慶《楚雄州志》、萬歷《合州志》、康熙《涪州志》合成一本影印出版,為“日本藏中國罕見地方志叢刊”之一。2011年底,黃尚文通過孔夫子舊書網(wǎng)買到這本書,收到書時如獲至寶,看后卻大失所望,因為該書的縮印為原書的四分之一,又因底本及當(dāng)時的印刷技術(shù)所限,很多地方模糊不清。為此,黃尚文甚至專門買了個放大鏡,希望能看得清楚一些,但收效甚微。
2012年初,黃尚文因考證《敕賜碑》的一些問題,向他的古典文學(xué)老師鄧子夕請教。通過鄧子夕,他拿到了日本國會圖書館所藏萬歷《銅仁府志》的高清電子版本。這個版本可以任意放大縮小,十分方便。黃尚文喜不自勝,開始繁復(fù)、艱苦的點校工作。而這份沖動,緣于對地方志書的一種敬畏和敬愛。
回首當(dāng)初的點校歷程,黃尚文覺得心有余悸。因為那時他對古籍整理沒有任何經(jīng)驗,所憑全靠10年前本科歷史學(xué)所學(xué)的一點知識,不過也正因為幾乎一無所知,所以才一猛子扎進去,“待發(fā)現(xiàn)‘水很深’的時候,抽身已經(jīng)不可能了?!?/p>
有多難?黃尚文說,那時他連異體字等的概念都不是非常清楚,初校時竟將底本中的異體字盡數(shù)保留。后來找到中華書局所編《古籍校點釋例》,才發(fā)現(xiàn)多做了很多無用功,于是買了《古代漢語教程》《應(yīng)用??睂W(xué)》《古文校點注釋簡論》等書惡補理論知識。又找到了《第一次異體字整理表》,逐字校正過來。他發(fā)現(xiàn)常用輸入法和字庫不夠用,就去買手寫板,在電腦上安裝手寫輸入法、逍遙筆輸入法、方正超大字符集等。家里原來只有《辭?!?字典不夠用,他又從書店把《康熙字典》《說文解字》《中華成語大詞典》《中國歷代職官辭典》等一大堆書抱回家,隨后又在網(wǎng)上找到《中華字?!贰稘h語大字典》等電子辭典作參考。黃尚文形容當(dāng)時的情景:“邊點校,邊學(xué)習(xí),邊買書,邊參考,一路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彪m然辛苦,但黃尚文感到這樣做有很多樂趣,每當(dāng)解決一個字、詞、句讀、倒錯、補闕等難題時,很有成就感。
談到《思南府志》,黃尚文說,本書有浙江寧波天一閣藏明嘉靖的刻本。1962年,上海古籍書店據(jù)天一閣本影印。巴蜀書社于近年出版的《中國地方志集成·貴州府縣志輯》,收入的也是上海古籍書店本。1989年,思南縣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組織對現(xiàn)存的嘉靖《思南府志》、道光《思南府續(xù)志》及民國《思南縣志稿》進行點校整理,并于1991年內(nèi)部發(fā)行。本次整理,即以上海古籍書店影印本為底本。在點校過程中,按照《貴州文庫》的“凡例”要求,對底本錯訛之處進行訂正,脫字及漫漶不清之處,也根據(jù)其他資料進行了查補;前后不一的地方,則出校說明。點校完《銅仁府志》和《思南府志》兩本書,黃尚文感覺自己“變得很‘文史’了”。
《普安州志》由安順的文史專家柴其斌點校。生于1970年的柴其斌是關(guān)嶺自治縣人,幼喜文史,好讀古書,曾自費印《槐聚詩存注》,先后點?!队缹幹葜尽贰队缹幹堇m(xù)志》《安平縣志》。眼下,他與中國國家畫院簽約的《傳神秘要》和《墨史》今譯,正在進行之中?;叵搿镀瞻仓葜尽返狞c校過程,至今他仍感慨不已。
古書沒有斷句標(biāo)點,若不通文意,打字一氣打去,極易出錯;若交給打字員,又多不識繁體字、異體字,錯訛過多,不如自己手錄妥當(dāng)。再一個是讀通難。歷史是過去的事,如果沒有文化積累和學(xué)識積累,感覺處處都是陷阱。方志又有方音、方言夾雜其中,當(dāng)時人人識得,現(xiàn)在卻成了“攔路虎”。若不能讀通而點校,點出來的笑話無異于“烤酒壇壇好做醋,缸缸酸”。?!镀瞻仓葜尽窌r,對“腹里”的解釋也沒有細(xì)查,讀者知道文意,但出處不明,這是修志所不允許的。三是版本難。方志不是通用讀物,版本一般較少,如果遇到漫漶不明之處,沒有其他版本可資參證。如果點校者再無嚴(yán)謹(jǐn)認(rèn)真的精神,則造成對歷史的誤讀。
◎ 黃尚文
◎ 柴其斌
名家推薦
貴州明代府、廳、州、縣等志現(xiàn)存的僅有嘉靖《思南府志》、萬歷《銅仁府志》及嘉靖《普安州志》3種。此3部府州志,是對明代貴州地方社會歷史的詳實記錄,是對省志的有益補充。尤其是萬歷《銅仁府志》一直流落海外,300年后重現(xiàn)故土,實為《貴州文庫》收集與整理的重大收獲。《普安州志》一開始就體現(xiàn)了以史為鑒、資于治道的思想,編者將普安一地的歷史作了概括的記錄,雖較簡略,而傳薪傳火,功在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