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村·圍樓

徐穎

一

誰知道，多少瓦片排列出

一段歲月的棲息地

誰知道，多少瓦背屋排列成

歷史云煙、風霜

誰知道，多少希冀之瓦壓彎了

蹉跎目光

鏡頭對準一間，獨特的個性

鐘情高低不平的延伸問號

必須選擇據(jù)高點

必須找準角度

風景就這樣美麗著你我他……

田園是鄉(xiāng)村的牧場

盡情放牧心靈

田野是鄉(xiāng)村最后的宣紙

盡情描繪夢想

禾苗是鄉(xiāng)村恣意的口糧

喂養(yǎng)煙火與遠方

圍樓是瓦背屋的崗哨

也是鄉(xiāng)村的脊梁

穿越時光的大線，依然挺直腰桿

圍樓是鄉(xiāng)村的印章

蓋上，帶著走向夢的不同方向

圍樓，是鄉(xiāng)村的燈塔

看見它，無論多遠都能將定位分享

二

夜，提出一桶牛奶熱水

圍樓，靜靜泡澡

星星一顆一顆浮起于水面

吸走疲勞與沉重

圍樓，半瞇著眼睛看

人來人往，分不清熟悉與陌生

一撥一撥，走遠還頻頻回頭

一群又一群，依稀每人相同模樣

根的守候收割走風霜與距離

一個又一個人的故鄉(xiāng)，排列

一片片瓦

大山深處，排列出一座奇跡

引無數(shù)探究、欣賞、挖掘淤泥上的佇立

宏大、獨立，安逸、延伸

777間房子永遠填不滿

空氣流進去，飽吸了營養(yǎng)

帶著根的期待飛翔在無垠的藍空

望不到邊際的海洋

小山腳下，一座又一座席地而坐

村莊與圍樓相抱，酣夢延伸

防御構(gòu)成目標，防御不是終極

很多故事防不勝防

帶著煙火的圍樓并不孤獨

它們席地而坐，坐成一個個符號

它們隨意灑落，星星一樣對應自己的位置

它們飲著霜雨，云淡風輕

它們的目光漸漸失去光澤，活在回憶中

三

—群拿著長槍短炮的人來了

路遍每一座圍樓

挖掘每一個最美角度，勾勒心中最美的畫卷

盡管，畫面上有血有淚

盡管，相片中有笑有沉默

盡管，思緒內(nèi)有皺紋有高山與溪流

他們只想把美，美到極致

把歷史刻畫成永恒

讓痛從骨質(zhì)上無限舒張

讓愛植入靈魂

圍樓，不是終點

圍樓是村莊的一個縮印

沿著村巷，追尋墜入地下的腳步

尋找勾引眼球的風物

聆聽每一塊青磚堆砌的秘密

彈奏每一個窗子流淌的琴棋書畫

丈量歷史標簽的長短

還有坐在門口的影子，如何與歲月一起凝固

門楣上貼著積淀

門楣上雕畫榮升、敗落，搬遷……

門楣上定格著標語

門楣上刻著故事與傳說

觸摸一下，電流依然流轉(zhuǎn)

觸摸也許是犯忌

觸摸也許就驚訝了真相

觸摸與觸碰都會引發(fā)戰(zhàn)爭

手，趕緊回到自己的衣兜里安靜乖巧

四

走過石子路就走過了紅塵的沉重

走過了榮光

走過了一粒粒光滑后面喘息

還有孩童無忌的歡呼

牛、豬、狗的各種一樣不一樣的日常生活

雞鴨鵝不同的悠閑與挨宰的命運

青草青，是一種自然更替

青草青，在村巷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泣悲

青草青，在腳下延伸著一種目光

指尖滑過橢圓的圍樓

獨特個性的圍樓吊幾十年循環(huán)的一種土饅頭

土饅頭里的鄰居玩伴成了別人的新娘

土饅頭下面是我青青香香的菜園

如今長滿青草的荒地

只有親手種的竹子還在青青

親手載的土蕉還在一年年結(jié)著果實

沈所，五所之一

這里曾停留過鐵馬刀劍的影子

外營，五營之一

這里曾慘烈著英雄故事

花山平湖，只有唯一

供應著始興城區(qū)生命源泉

落羽杉，醉美風景

銅鐘寨，蘊含著古今命運抗爭的不屈

沈所墟，古代繁華的一個記號

如今，全都化為一個個鄉(xiāng)村

凝聚成一座座圍樓

沖破圍樓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