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晴荷,楊 潔,吳杰燕,周祖邦,周玉珊
(甘肅省人民醫(yī)院,甘肅 蘭州 730000)
類風濕性關節(jié)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屬于自身免疫性疾病,是一種以對稱性多關節(jié)炎為主要特征的全身性疾病,發(fā)病率及致殘率高。近年來,高頻超聲(Ultrasonographic,US)逐漸被用于評估RA關節(jié)受損情況及疾病程度。有研究證實,RA膝關節(jié)損害早期通過US即可觀察到滑膜組織增厚[1,2]。國外學者研究表明,長病程RA患者即便達到ACR/EULAR緩解標準,能量多普勒在其滑膜中檢出超聲活性的比例仍高達50%,從另一方面證明亞臨床滑膜炎的存在[3]。本研究利用US觀察RA治療前、治療達臨床緩解標準時膝關節(jié)的聲像圖改變情況,分析其與實驗室檢查結(jié)果的相關性,探討US在RA臨床療效評估中的作用。
2015年11月至2017年4月在我院風濕免疫科住院治療的102例患者,男30例,女72例;年齡16~82歲,平均(54.6±11.7)歲;病程4個月~38年,平均(15.1±6.2)年;入組病例均有不同程度的膝關節(jié)腫脹與疼痛,利用超聲檢查臨床癥狀較嚴重的一側(cè)?;颊叻螦CR/EULAR 2009年RA分類標準[4],治療后符合ACR/EULAR緩解標準。排除合并重要臟器疾病、其他風濕性疾病、惡性腫瘤以及血液系統(tǒng)疾病者。
使用GE S8型、SIEMENS X700型彩色多普勒超聲診斷儀,探頭頻率 6~15 MHz、8~12 MHz?;颊呷∽唬?45°,充分暴露膝關節(jié)。檢查者持探頭在膝關節(jié)內(nèi)側(cè)面、外側(cè)面及髕上囊進行縱向及橫向多個切面掃查。
1.3.1 滑膜厚度 掃查髕上囊,記錄滑膜最厚處厚度。
1.3.2 滑膜內(nèi)血流情況 能量多普勒顯像(PD)模式下觀察滑膜血流情況,按照Szkudlarek標準[5]分為4級:0級:滑膜內(nèi)未見血流信號;Ⅰ級:滑膜內(nèi)可見一個點狀血流信號;Ⅱ級:滑膜內(nèi)出現(xiàn)血流信號的區(qū)域<滑膜總面積的50%;Ⅲ級:滑膜內(nèi)出現(xiàn)血流信號的區(qū)域≥滑膜總面積的50%。
1.3.3 關節(jié)腔積液 觀察關節(jié)腔積液的范圍并測量最深處深度。
1.3.4 股骨內(nèi)外髁軟骨厚度 膝關節(jié)屈曲至最大角度,暴露股骨關節(jié)面軟骨,測量股骨內(nèi)外髁軟骨厚度。
1.3.5 實驗室檢查項目 抗環(huán)瓜氨酸肽抗體(Anti-cyclic citrulli nated peptide antibody,Anti-CCP),類風濕因子(Rheumatoid factor,RF),C- 反應蛋白(C reactive protein,CRP),血沉(Erythrocyte sedimentation rate,ESR)。
治療前滑膜厚度為(6.75±2.59)mm,治療后為(4.02±1.16)mm,治療前后比較差異有顯著性(P<0.01)。治療前積液深度為(6.90±1.81)mm,治療后為(4.01±1.21)mm,治療前后比較差異有顯著性(P<0.01)。治療前后股骨內(nèi)外髁軟骨厚度比較差異均無顯著性(P>0.05)(見表 1)。
表1 治療前后膝關節(jié)滑膜厚度、積液深度、股骨內(nèi)外髁軟骨厚度比較(±s,mm)
表1 治療前后膝關節(jié)滑膜厚度、積液深度、股骨內(nèi)外髁軟骨厚度比較(±s,mm)
注:與治療前比較,*P<0.01,**P<0.05
項目 治療前6.75±2.59 6.90±1.81 1.39±0.46 1.57±0.52治療后4.02±1.16*4.01±1.21*1.39±0.45 1.56±0.50滑膜厚度積液深度股骨內(nèi)髁軟骨厚度股骨外髁軟骨厚度
治療前滑膜血流分級以Ⅱ級(43%)、Ⅲ級(29%)多見,治療后以0級(35%)、Ⅰ級(41%)多見(見表2),治療前后差異有顯著性(P<0.05)。
表2 治療前后滑膜血流分級比較[n(%)]
治療前滑膜厚度與 Anti-CCP(r=0.52,P<0.01),CRP(r=0.46,P<0.05),ESR(r=0.48,P=0.01)呈正相關;關節(jié)腔積液深度與Anti-CCP(r=0.48,P=0.001),CRP(r=0.43,P<0.05)及 ESR(r=0.40,P<0.05)呈正相關;滑膜厚度、積液深度與RF均無相關性(見表3)。治療后滑膜厚度、積液深度與Anti-CCP、CRP、ESR、RF均無相關性。
表3 治療前滑膜厚度、關節(jié)腔積液深度與Anti-CCP、CRP、ESR的相關性
類風濕性關節(jié)炎(RA)是具有高度致殘性的全身性自身免疫性疾病,病理改變以持續(xù)性、進行性滑膜炎為主。增厚的滑膜內(nèi)新生纖維血管組織過度增生形成血管翳[6],從而造成關節(jié)不可逆損傷。但RA的早期臨床表現(xiàn)常不典型,因此選擇恰當?shù)挠跋駥W及血清學檢查對RA的診斷至關重要。高頻超聲(US)具有較高的軟組織分辨率,彩色多普勒(CDFI)和能量多普勒顯像(PD)可以直觀顯示滑膜充血程度及血流灌注情況。高頻超聲在膝關節(jié)及其周圍軟組織病變檢出方面較X線、MRI具有明顯優(yōu)勢,而Anti-CCP、RF、CRP、ESR是臨床常用的反映RA活躍性的指標。
本組病例均處于RA活動期,治療后符合臨床緩解標準。治療前超聲表現(xiàn)為膝關節(jié)滑膜回聲減弱或不同程度增高、均勻或非均勻性增厚,呈絨毛狀、條索狀、結(jié)節(jié)狀,滑膜內(nèi)血流信號增強,關節(jié)腔內(nèi)有較多滲出,治療后膝關節(jié)滑膜厚度、關節(jié)腔積液較治療前變薄、變淺,差異有顯著性(P<0.01)?;ぱ髟龆嗍?/p>
RA滑膜增生活躍的重要標志[7],PD模式通過檢測滑膜內(nèi)血流灌注情況,半定量評價RA滑膜炎性程度。治療前滑膜血流豐富(見圖1),分級多為Ⅱ、Ⅲ級;治療后多為0、Ⅰ級(見圖2),提示病變滑膜血流明顯減少,治療有效(P<0.05)。由于股骨內(nèi)外髁軟骨損害多不可逆,故治療前后無明顯差異。我們認為超聲檢測以上指標可為臨床療效判定提供較為準確的依據(jù)。
圖1 RA治療前(滑膜血流信號豐富,滑膜血流分級Ⅲ級)
圖2 RA治療后(滑膜血流信號稀疏,滑膜血流分級Ⅰ級)
Anti-CCP是具有高度特異性和敏感性的RA血清學診斷指標,與關節(jié)損害程度及疾病預后判斷有一定的相關性[8]。CRP、ESR在組織損傷和壞死、惡性腫瘤、活動性肺結(jié)核等各種炎性刺激時明顯升高。本研究也發(fā)現(xiàn),治療前滑膜厚度與Anti-CCP、CRP及ESR具有相關性,相關系數(shù)分別為0.52、0.46、0.48(P<0.05),積液深度與Anti-CCP、CRP及ESR具有相關性,相關系數(shù)分別為 0.48、0.43、0.40(P<0.05),而 Anti-CCP、CRP 及 ESR是反映RA活躍程度的指標,且具有較高的一致性,因此,可作為判斷RA活躍程度的指標之一。研究發(fā)現(xiàn),RF陽性除見于類風濕性關節(jié)炎外,在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腫瘤、慢性活動性肝炎、肺結(jié)核、亞急性細菌性心內(nèi)膜炎等感染性疾病以及老年人中均可出現(xiàn)較高陽性率[9,10],特異性較差。本研究也發(fā)現(xiàn),RA治療前后超聲檢查結(jié)果與RF均無明顯相關性,治療后超聲檢查結(jié)果與Anti-CCP、CRP、ESR之間均無相關性,說明Anti-CCP、RF、CRP、ESR易受全身其他因素影響,不能直觀反映受累關節(jié)的炎癥及具體病理變化程度。
目前,患者的臨床癥狀及體征、實驗室和影像學檢查是臨床診斷RA及判斷疾病緩解情況的主要依據(jù)。研究結(jié)果表明,實驗室檢測指標受全身影響較大,超聲檢查結(jié)果與其無明顯相關性,說明無論是疾病活動期還是緩解期,超聲檢查均較實驗室檢查更能直觀、敏感地反映疾病活動度。Grassi W[1]的研究證實,通過超聲檢測滑膜增厚程度診斷RA的敏感性高于臨床診斷,也有學者[11]主張在確定RA是否緩解時可以使用彩色多普勒超聲進行評估。綜上所述,US能發(fā)現(xiàn)RA的基本病理變化,為臨床療效評估提供依據(jù);高頻超聲結(jié)合Anti-CCP、CRP、ESR等實驗室指標可以進一步提高RA的診斷準確率,直觀反映疾病活動度,判斷預后。
[1]Grassi W.Clinical evaluation versus ultrasonography:who is the winner[J].J Rheumatol,2003,30(5):908-909.
[2]邱邐,羅燕,彭玉蘭.超聲對于類風濕性關節(jié)炎膝關節(jié)滑膜病變的研究[J].中國醫(yī)學影像技術,2005,21(11):1732-1734.
[3]Horton S C,Tan A L,F(xiàn)reeston J E,et al.Discordance between the predictors of clinical and imaging remission in patients with early rheumatoid arthritis in clinical practice:implications for the use of ultrasound within a treatment-to-target strategy[J].Rheumatology(Oxford),2016,55(7):1177-1187.
[4]張卓莉.類風濕關節(jié)炎診斷中的又一里程碑:美國風濕病學會/歐洲抗風濕聯(lián)盟類風濕關節(jié)炎分類標準正式發(fā)表[J].中華風濕病學雜志,2010(14):717-718.
[5]Szkudlarek M,Court payen M,Strandberg C,et al.Contrast-enhanced power Doppler ultrasonography of the metacarpophalangeal joints in rheumatoid arthritis[J].Eur Radiol,2003,13(1):163-168.
[6]肖螢,張桂英,左曉霞.手部小關節(jié)滑膜炎超聲診斷的臨床研究[J].中華醫(yī)學超聲雜志(電子版),2006(5):279-282.
[7]Takase K,Ohno S,Takeno M,et al.Simultaneous evaluation of longlasting knee synovitis in patients arthroplasty by power Doppler ultrasonography and contrast-enhanced MRI in comparison with histopathology[J].Clin Exp Rheumatol,2012,30(1):85-92.
[8]牛紅青,李小峰,張莉蕓.抗環(huán)瓜氨酸肽抗體與類風濕關節(jié)炎疾病活動及骨侵蝕關系的研究[J].中華風濕病學雜志,2008(9):603-605.
[9]王椿.自身免疫性疾病的血液學變化[J].醫(yī)師進修雜志,2002,25(12):3-5.
[10]Dorner T.Rheumatoid factor revisited[J].Curr Opin Rheumatol,2004(16):246-253.
[11]Saleem B,Brown A K,Keen H,et al.Should imaging be a component of rheumatoid arthritis remission criteria? A comparison between traditional and modified composite remission scores and imaging assessments[J].Ann Rheum Dis,2011,70(5):792-7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