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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徒

    2018-03-07 17:11趙本連
    遼河 2017年8期
    關(guān)鍵詞:好聞狗肉店家

    趙本連

    土壩街不大,響聲在外的,是老皮的狗肉。

    老皮的狗肉好。

    街人喜歡。

    不是土壩街的,也喜歡。

    老皮賣狗肉,就固定一個(gè)地方,在土壩街的一家小酒店。

    這個(gè)小酒店,位置街頭,一溜門板,門扇很大。土壩街流傳一個(gè)說法,門大納財(cái)??磥?,這個(gè)開小酒店的,也熟知這個(gè)。

    店家是個(gè)女的。

    老皮把生意放在這做,真是選對了地方。為什么,生意紅火,一發(fā)不可收。

    攤位擺在這,讓一些酒徒也是喜不自禁。酒徒說,狗肉是下酒的尤物啊。這些酒徒是小酒店的???,老皮有的認(rèn)得,是一個(gè)街的鄰坊;面生的,不是土壩街的,愛喝兩口的,閑溜幾步,也到這家小酒店。

    小酒店以賣散酒為主。瓶裝的擺在柜臺(tái),冷落一邊,倒是無人問津。散酒盛在兩只大缸里,缸體醬黃色,明晃晃的,一塵不染。經(jīng)過這家小酒店門前,能聞到一股好聞的酒香。

    老皮認(rèn)得這個(gè)開小酒店的,只是老皮性格孤寡,很少和人家搭話。

    酒徒來喝酒,現(xiàn)喝的多。酒缸上摞的有酒碗,誰喝,拿過一只碗,吆一聲,就行了。酒打上來,齊著碗口,清亮亮的,映得見人影。

    小酒店最熱鬧時(shí)候,是在傍晚。這時(shí)候,酒徒收工回來,腳步一打彎,最想到的地方,就是這家小酒店。有的酒徒,到這里,是圖個(gè)興致,和開小酒店的女人拉呱幾聲。這個(gè)女人看上去,挺上眼,說話的聲音,也好聽。

    這個(gè)時(shí)間段,也像為老皮準(zhǔn)備。

    生意一刻停不下來。

    吃這營生,只有老皮體會(huì),有多辛苦。

    早上有一會(huì)時(shí)間。就這,老皮也不得閑。趁著這功夫,他得做一件事。

    摘荷葉。

    老皮狗肉出來,賣給人家,不是用紙包上,是用荷葉。用荷葉包狗肉,老皮可能是第一個(gè)。狗肉放在荷葉上,清香襲人。擱在手上,還沾不到油。荷葉是不透隙的。

    荷葉采好,老皮回去。

    細(xì)亮亮的天,一下就過去了。

    酒徒在小酒店,端著酒碗,等著老皮的狗肉;酒碗在鼻孔下,一股一股的酒香,散發(fā)出來。有的酒徒耐不住,稍稍把酒呡一口,有點(diǎn)急躁,發(fā)一聲,這個(gè)狗肉老皮,該來了。

    著急的一會(huì),老皮晃進(jìn)眼。

    酒徒放開嗓門,迫不及待,喊聲彈去,老皮,你快一點(diǎn),等著你的狗肉呢。

    一片荷葉,把狗肉遞上。

    有了狗肉,酒徒把酒喝得砸吧砸吧響,整個(gè)人一付飄飄欲仙。

    有時(shí)酒徒喝著喝著,來了情緒,對著老皮,會(huì)亮一嗓子,老皮,你也過來搞一口,這酒挺帶勁的。

    老皮不搭腔。

    酒徒不放過。

    女店家攔阻了一下,人家忙活生意,哪顧得呢。

    酒徒不言聲了。

    女店家的話真好使。

    酒喝好,包狗肉的一塊荷葉,丟棄出來。

    小酒店門前,有閑蕩的狗,還沒歸窩,這嗅嗅,那嗅嗅,一個(gè)飛躍過來,把那塊油漬漬的荷葉,銜走了。

    有的酒徒在小酒店,酒喝得慢慢悠悠,一雙眼睛在女店家身上,脧來脧去,不愿意拿開。

    女店家靠在柜臺(tái),柔柔和和的,讓人覺著暖氣。

    酒徒說,這酒好。

    女店家說,老皮的狗肉也好。

    老皮在小酒店外面,聽得見里面的說話。有時(shí)他會(huì)扭一扭頭,老皮不是看女店家,是想看看那個(gè)酒徒。酒徒說話,像不勝酒力。

    看過,老皮有話,酒沒喝多,倒像醉了。

    酒徒回去了,還依依不舍。出了小酒店,回頭給女店家一句:趕明還來這喝酒。老皮看看這個(gè)酒徒,酒徒嘴里哼哼著,從他跟前晃過。酒徒不看老皮,他只喜歡老皮的狗肉。

    小酒店里的酒徒,一個(gè)一個(gè),開始散去。

    老皮的狗肉,也快盡了底。

    小酒店沒關(guān)門,還等一位酒徒。

    等的是老皮。

    老皮才是真正酒徒,他的狗肉賣過,臨收攤,走進(jìn)小酒店,回回是兩碗酒。

    一碗酒斟上。

    老皮沒注意,他的一碗酒,量大。

    碗里的酒晃晃著,要溢出來。

    女店家失手了。她沒留意,把老皮的一碗酒兌滿了。

    喝下酒,老皮的一張臉酡紅,酒力染紅了老皮的臉。

    老皮對視了一下女店家,明白了酒徒為什么愛到小酒店喝酒。

    女人離得近,傳遞過來一股好聞的氣息,那氣息要醉了老皮。

    又一碗酒下去,老皮真有點(diǎn)醉。

    老皮要走。

    女店家眼睛亮亮的。

    老皮嘴一張,出來這一句,你真好看。

    話過,老皮一下覺著自己冒失。

    看女店家,臉一紅,也像喝了酒。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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