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是我的本命年,老話講是所謂的“災年”,但我這個甘肅鄉(xiāng)下姑娘卻得遇貴人,從大西北來到了首都北京工作,成就了人生的一次華麗轉身!
去年夏天,經人介紹,我來到大西北一小縣城當酒店服務員。某一天,我第一次開始獨自給客人上菜盯餐,說實話很緊張,生怕點錯菜惹客人不高興。當然,這些擔心是多余的。那天,包間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不少客人,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人,看得出來這一家人很是和睦。于是我便手忙腳亂的給客人加碗筷、搬椅子、拿杯子。一切就緒后開始點菜,拿著菜譜的是一位50來歲的中年男士,他平易近人很隨和,說話時始終都帶著笑。我將他點好的菜單送至后廚返回給他們添水時,這位叔叔便問我:“小姑娘這么小怎么不讀書呢?服務員工作的苦吃得消嗎?”當獲悉我弟弟在部隊當兵,家里有實際困難時,他語重心長地說:“看到你我觸景生情,回想起我的困難的童年,真是不容易啊,我也曾在部隊和武警部門服役26年?。 蔽艺f:“叔叔,等我有了積蓄,創(chuàng)造機會也想在外面發(fā)展一下?!彼Z重心長地回答我:“有想法很好啊,叔叔支持你!”之后他讓我寫下姓名和電話號碼,答應有機會幫助我。
一個多月以后,當我領到了飯館工作的第一份報酬時,突然接到了一個來自北京的電話:“百合,你還記得我嗎?”我努力回憶了一下,才想到這正是留了我電話的那位叔叔。他說:“大人說話要算數(shù),我給你在北京找了一份工作,如果愿意回家跟你父母商量,在會議中心工作,業(yè)余時間長,同時可以學一些東西?!?/p>
聽到這一消息,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心里的那份激動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一位僅僅只見了一面的陌生人,竟然會為了偶然的一句話來無私幫助我,本命年得遇貴人,我真的很幸運!
接過電話之后,我趕回家跟父母商量,父母說早就聽說過這位叔叔的名字,他在我們這一帶名氣很大,總是想方設法幫助家鄉(xiāng),做了許多工作!父母也很為我高興,并幫我收拾行李,送我踏上了去往首都北京的火車。
火車到了北京西站,令人感動的是,叔叔百忙之中親自和司機來車站接我,之后安排我在北京一家會議中心工作。經過軍事化的培訓后,我很快進入正軌,開始了在北京的工作和生活。其間,很多次接到叔叔的電話,并送給我一些書籍和公園年票,還一再鼓勵我:“好好上班,加強學習,這才是對我和你父母的最好的報答!”叔叔父親般無微不至的關心和諄諄教誨,使我這個無緣大學夢的鄉(xiāng)下小姑娘不再想家,讓我的人生旅行不再枯燥。不經意的一次機遇,不經意的一個承諾,卻成了我人生中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勤奮工作,努力向前,不辜負叔叔的幫助和期望。
高百合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我們這撥學生有幸參加了學校文藝表演的宣傳隊。在這個特殊時代特殊的組織里,學生中有許多能歌善舞的和會演奏各種樂器的,人才濟濟,大家在管文藝的音樂老師指導管理下,在課余時間排演節(jié)目,有導演的,有跳舞的,有唱歌的,有會手風琴、小號、小提琴、大提琴、揚琴、二胡的,多才多藝。記得那個時候,學校經常有外賓參觀,每次我們宣傳隊都要在階梯教室演出節(jié)目,歡迎外賓的到來。宣傳隊的小隊員,個個朝氣蓬勃,靚麗多姿,舞蹈跳的十分專業(yè),歌唱的悠揚洪亮,樂隊伴奏的非常到位。記得我們的表演唱《大寨亞克西》,在手風琴伴奏下,女生穿著粉色的新疆紗裙子,小坎肩和羽毛帽子,個個靚靚的,男生留著兩撇小胡子。少數(shù)民族迎賓舞,表演嫵媚動人;一位女生還表演二胡獨奏,節(jié)目精致,才藝大展露。
回憶中學時代,如今再次載歌載舞,我們一起唱起那會兒演出時的歌曲,歌聲依舊,感慨萬千。
侯麗云
市政工程,一般人很陌生,其實它和每個人都很有關系,我們的工作關乎千家萬戶的衣食住行。我們干的工程有上、下水,橋梁,道路,地下鐵路,污水處理廠等等。從1965年參加工作開始一直到退休,我為成為一名市政工作者感到驕傲,為自己為之奮斗的事業(yè)感到光榮! 孫興國
1966年在平谷南宅公社學習
1966年在北京市團校學習
1991年在北京市城建系統(tǒng)青年歌詠比賽時的照片
1991年在廣安門立交橋通車典禮上的照片
1991年在市政四公司慶祝黨的70周年大會上表演節(jié)目
1989年在亞運會工程通車典禮時的照片
1958年,詩人聶紺弩被錯劃為“右派”,來到北大荒八五○農場第五隊,勞動改造。某晚,農場負責人突然宣布:奉上級指示,每人每天至少要寫一首詩。這么做的目的,是為讓全國涌現(xiàn)出多少李白、杜甫、白居易。當時,勞動隊百十號人,都住在一個大房子里的兩條大長炕上。命令一下達,每個人都在炕頭上點起了一盞煤油燈。一時百來盞煤油燈同時亮起,把屋里照得如同白晝一般,人人都在費盡心力、抓耳撓腮地遣詞造句,但同時,又很多人大呼自己是半文盲,根本不會作詩。
對于這一“每人每天至少要寫一首詩”的浮夸風,聶紺弩一口氣寫了七首七絕《集體寫詩》,予以諷刺:
一
整日田間力已疲,下工回屋事新奇。解衣磅礴床頭坐,萬燭齊明共寫詩。
二
舊詩難作作新詩,一句一行排列之。誰說一遭詩便好?作詩從此奠初基。
三
筆于紙上沙沙響,氣在口中虎虎吹。得句何須皆詩意?集體吟詩事便詩。
四
人物風流最此時,江山至美古無之。社會主義歌難盡,一夜須吟萬首詩。
五
低頭笑問老頭兒,我本文盲作甚詩?你替胡謅三兩句,明朝任務我完之。
六
詩人舍你更有誰?槍桿政權豆麥詩。唯大英雄甘木訥,是真風雅不吹噓。
七
詩歌只是你家私,藏在胸中自不知。今日文盲勤學習,有朝開口便成詩。
民國學人劉文典在西南聯(lián)大教書時,家離學校較遠。一天,日機又來轟炸了,家人都勸他不要去上課了,但他卻說:“國難當頭,寧可被炸死,也不能缺課。”
張中行曾在《劉叔雅》一文中回憶劉文典講《海賦》:“一次,劉老師講木玄虛的《海賦》,多從聲音的性質和作用方面發(fā)揮,當時覺得確是看得深,談得透。又一次,是泛論不同的韻的不同情調,說五微韻的情調是惆悵,舉例,閉著眼睛吟誦‘風壓輕云貼水飛,乍晴池館燕爭泥。沈郎憔悴不勝衣?!钔辏R粫?,像是仍在回味……”
宋廷琛在《憶劉文典師二三事》中,也談到了他講《海賦》的情形:“當他解說《海賦》時,不但形容大海的驚濤駭浪,洶涌如山,而且叫我們要特別注意講義上的文字。留神一看,果然滿篇文字多半都是水字旁,他說姑不論文章好壞,光是看這一篇許多水旁的字,就可令人感到波濤澎湃,瀚海無涯,宛如置身海上一般?!?/p>
又,傅來蘇在《是真名士自風流》一文中說:“每逢講授詩歌,劉文典總是搖頭晃腦、淺吟低唱,每到激越處,則慷慨悲歌。他不僅自己吟誦,還要求學生模仿。有的同學不遵命,他雖不悅,但也不苛責,只是打比方點撥:‘詩不吟,怎知其味?就像欣賞梅蘭芳先生的戲,如果只是看看聽聽,而不出聲吟唱的話,怎么能體會其中有韻味呢?’他的講課總是開宗明義,講清課題后,即不再翻閱書本,也沒有講稿或教案之類,都是即興抒發(fā),或作文字上的訓詁,或作意境上的描繪,或作哲理上的探討,或作情感上的抒發(fā),都是引經據(jù)典,汪洋恣肆,忽如大江之決堤,忽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口渴了,端起小茶壺呷上兩口,潤潤嗓子;講累了,點上一支煙,猛吸幾口,然后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養(yǎng)神;興濃時,會擊節(jié)而歌,無所顧忌。興之所至,說文論詩,出口成章,左右逢源,揮灑自如,又是幾乎到了忘我的境界?!?/p>
照片上的這位老人名叫吳其軺,是“飛虎隊”最后一位去世的飛行員。
他1918年出生在福建的一個書香世家,先后就讀于青島師范大學、黃埔軍校、杭州筧橋空軍軍官學校。1939年的一天,正在青島師范大學讀書的他,在大街上無意看到一則黃埔軍校招生的告示,頓時意識到報效國家的時候到了。當天,他就給在老家的父親寫了封信,稱自己要棄筆從戎,“只想殺敵報國,奪回東三省”。希望父親能同意和理解他的選擇。就這樣,還沒有等來父親的回信,他就退學了。
后來,他通過層層選拔,如愿加入“飛虎隊”。在對日作戰(zhàn)中,他累計飛行了800多小時,一共擊落敵軍6架戰(zhàn)機。其間,他駕駛的戰(zhàn)機先后被日軍擊落過三次,每次都身受重傷,為保衛(wèi)祖國立下了不朽的功勛。
抗日戰(zhàn)爭結束后,盟軍總部曾授予他“飛行優(yōu)異十字勛章”。然而,吳其軺晚年卻迫于生計,不得不以蹬三輪車幫人拉貨勉強為生,一年365天沒有休息日。
2010年,已經93歲高齡且重病在身的吳其軺在家人的攙扶下,來到岳王廟祭拜。當時,已經說不出話來的他,兩眼含淚地在岳飛像前站立了許久。幾天以后,老人安詳?shù)刈吡恕?木匠
“趙先生永遠不會錯”,是美國語言學界對趙元任充滿信賴的一句評語。胡適也曾這樣評價過趙元任:“他是一位最可愛的人!其治哲學、物理、算數(shù),皆精。以其余力旁及語學、音樂,皆有所成就……以學以行,兩無其待,他日所成,未可限量也?!?/p>
又,《教我如何不想她》是劉半農作詞,趙元任作曲的一首流傳十分廣泛的歌曲。趙元任自己也很喜歡這首歌。1981年,他在北京逗留期間,無論去哪兒都會被邀請演唱《教我如何不想她》,而他每次也都欣然應允。
一次,他在中央音樂學院唱完這首歌后,有人問道:“這是不是一首愛情歌曲?其中的‘她’究竟是指誰?”趙元任回答說:“這個‘她’字既可以是女的,也可以是他的,也可以是男女之外的其他事物。也就是說,這個‘她’指的是一切心愛的他、她、它?!?/p>
幾天以后,趙元任又在北京大學授予他名譽教授的儀式上,一口氣唱完了《教我如何不想她》。據(jù)說他在家里,也常讓女兒用室內小風琴為他伴奏,深情地演唱《教我如何不想她》。
陳寅恪在清華授課時,不但清華的教授如朱自清、吳宓、劉文典與各系的學生經常前來聽他講課,遠在城內的北大學生和年輕教員,也常成群結隊,跑到離城幾十里的清華園“偷聽”。據(jù)聽過陳氏課的學生回憶:“當時,若從北平城內到清華園,宛如一次短途旅行,要頗費一番周折。沿途幾十里全是一片接一片的農田。秋天,青紗帳起,尚有綠林人士攔路搶劫,甚至不惜鋌而走險,殺人越貨。是故前往聽課的師生曾幾次遇到攔路搶劫的強盜,多虧每次都靠人多勢眾,手里又各自拎著木棍或鐵器等防身家伙,才使對方不敢輕舉妄動。但即使如此,北大師生也愿冒險出城,親自聆聽陳大師上課,那如同是從天幕中傳來的梵音絕唱。相對于在城內的北大的偏遠,近在咫尺的燕京大學的學生和教員們,則得天時地利之便,只要一溜小跑,就可到達清華講堂,先是喘著粗氣,接下來屏息靜氣,美美地享受一頓免費的大餐。人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在陳先生這里,卻是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