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動物世界的大門

張愛軍

親愛的同學，時間過得真快。今天，初初將和你一起翻開第五單元，走進多彩的動物世界。相信聰明善良的你和初初一樣，會非常喜歡動物：喜歡聆聽鳥兒歡快的鳴叫，喜歡觀察魚兒輕快的游動，喜歡欣賞虎狼威武的英姿……動物是我們?nèi)祟惖暮门笥?，是自然的精靈，和我們一起共同組成了生機勃勃、精彩紛呈的地球家園。在我們?nèi)祟惖纳钪?，他們從來不曾缺席?/p>

本單元所選的三篇課文均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經(jīng)典之作。鄭振鐸的《貓》敘述了“我”家三次養(yǎng)貓的故事。三只貓個性迥異——可愛、活潑、懶惰，然而結(jié)局一樣——“亡失”。文章于日常瑣事的敘寫中透露出“淡淡的哀愁”，從中亦可體悟到作者不傷害無辜，不欺凌弱小的人生態(tài)度。康拉德·勞倫茲的《動物笑談》寫“我”做水鴨子的實驗和養(yǎng)鸚鵡的有趣故事，癡迷于動物研究的“我”幾度被人當作瘋子，讀來的確令人不時捧腹。文章展現(xiàn)了人與動物親密無間的關系，也燭照出探求真理的執(zhí)著精神。蒲松齡的《狼》講述了屠夫晚歸，遇狼、懼狼、御狼、殺狼的故事，諷刺了狼雖“黠矣”，然“頃刻兩斃”的下場，啟發(fā)人們對待邪惡一定要敢于斗爭、善于斗爭。

初初提醒各位同學，我們閱讀這三篇課文，不僅要讀有意思的故事，還要讀出有價值的道理，更要讀透作者敘述故事、表達意旨的方法。三篇課文在寫作上各有特色：《貓》描寫細膩，生動形象；《動物笑談》語言幽默，富有趣味；《狼》情節(jié)曲折，引人入勝。這些自然都離不開仔細的觀察，用心的揣摩。

那么，親愛的同學，請和初初一起，推開動物世界的大門吧！

白象真是可愛的貓！

不但為了它渾身雪白，偉大如象，又為了它的眼睛一黃一藍，叫做“日月眼”。它從太陽光里走來的時候，瞳孔細得幾乎沒有，兩眼竟像話劇舞臺上所裝置的兩只光色不同的電燈，見者無不驚奇贊嘆。收電燈費的人看見了它，幾乎忘記拿鈔票；查戶口的警察看見了它，也暫時不查了。

我的幼女一吟對于白象，更增愛護。

每天一吟讀書回家，或她的大姐陳寶教書回家，一坐倒，白象就跳到她們的膝上，老實不客氣地睡了。她們不忍拒絕，就坐著不動，向人要茶，要水，要換鞋，要報看。有時工人不在身邊，我同老婆就當聽差，送茶，送水，送鞋，送報。我們是間接服侍白象。

有一天，白象不見了。我們偵騎四出，遍尋不得。正在擔憂，它偕同一只斑花貓，悄悄地回來了，大家驚喜。女工秀英說，這是招賢寺里的雄貓，說過笑起來。經(jīng)過一個短促的休止符，大家都笑起來。原來它是到和尚寺里去找戀人去了，害得我們急死。

此后斑花貓常來，它也常去，大家不以為奇。我覺得白象更可愛了。因為她不像魯迅先生的貓，戀愛時在屋頂上怪聲怪氣，吵得他不能讀書寫稿，而用長竹竿來打。

后來它的肚皮漸漸大起來了。約摸兩三個月之后，它的肚皮大得特別，竟像一只白象了。我們用一只舊箱子，把蓋拿去，作為它的產(chǎn)床。有一天，它臨盆了，一胎五子，三只雪白的，兩只斑花的。

小貓日夜長大，兩星期之后，都會爬動。白象育兒耐苦得很，日夜躺臥，讓五個孩子糾纏。它的身體龐大，在五只小貓看來，好比一個丘陵。它們恣意爬上爬下，好像西湖上的游客爬孤山一樣。這光景真是好看。

不料有一天，一只小花貓死了。我的幼兒新枚，哭了一場，拿一條美麗牌香煙的匣子，當作棺材，給它成殮，葬在西湖邊的草地中。余下的四只，就特別愛惜。

我家有七個孩子，三個在外，四個在杭州，他們就把四只小貓分領，各認一只。長女陳寶領了花貓，三女寧馨，幼女一吟，幼兒新枚，各領一只白貓。這就好比鄉(xiāng)下人把孩子過房給廟里的菩薩一樣，有了“保佑”，“長命富貴”。大約他們不是菩薩，不能保佑，沒過多久，一只小白貓又死了。剩下三只，一花二白，都很健康。看看已能吃魚吃飯，不必全靠吃奶了，白象的母氏劬勞，也漸漸減省。它不必日夜躺著喂奶，可以隨時出去散步，或跳到女孩們的膝上去睡覺了。女孩們笑它：“做了母親還要別人抱？”它不理，管自睡在人家懷里。

有一天，白象不回來吃中飯。“難道又到和尚寺里去找戀人了？”大家疑問。等到天黑，終于不回來。秀英當夜到寺里去尋，不見。明天又不回來。問題嚴重起來。我就寫兩張海報：“尋貓：敝處走失日月眼大白貓一只。如有仁人君子覓得送還，奉酬法幣十萬元。儲款以待，決不食言。XX路XX號謹啟?！?/p>

過了兩天，有鄰人來言：“前幾天看見一只大白貓死在地藏庵與復性書院之間的水沼里，恐怕是你們的?！蔽覀兟労谋紗?，找不到尸體。問地藏庵里的警察，也說不知，又說，大概清道夫取去了。

我們回家，大家沉默致哀，接著就討論它的死因。有的說是它自己失腳落水，有的說是頑童推它下水，莫衷一是。后來新枚來報告，鄰家的孩子曾經(jīng)看見一只大白貓死在水沼上的大柳樹上，后來被人踢到水沼里。孩子不會說誑，此說大約可靠。

且我聽說，貓不肯死在家里，自知臨命終了，必遠行至無人處，然后辭世。故此說更覺可靠。我覺得這點貓性，頗可贊美。這有壯士之風，不愿死戶牖下兒女之手中，而情愿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這又有高士風，不愿病死在床上，而情愿遁跡深山，不知所終。

總之，白象卻已不在“貓間”了。

（選自2017年第7期《視野》，本刊有刪改）

立足兒童，始終是豐子愷觀察世界的視角和出發(fā)點 ，也是他本真性情和獨特個性的全部內(nèi)涵，在現(xiàn)代散文家中獨樹一幟。豐子愷的散文樸實自然 ，往往從瑣屑平凡中流露出率真的純情。雖只用平常字句，不喜歡過多粉飾，文字之間卻自有一種樸訥而又明亮的感覺。

《白象》就是這樣的一篇作品。誠如作者豐子愷所言：“白象真是可愛的貓！”它長相喜人，眼睛有神，行為可人，一如鄭振鐸筆下的三只貓，為我們?nèi)宜矚g。尤為人所稱道的是，它的戀愛“更可愛”，它不擾人，“不像魯迅先生的貓，戀愛時在屋頂上怪聲怪氣，吵得他不能讀書寫稿”。便是它的死，“我”也覺得“頗可贊美”，“有壯士之風”?！翱傊紫髤s已不在‘貓間了。”一個“卻”字，流露出“我”多少的遺憾和不舍。

1.選文第二段描寫了白象的可愛，試作賞析。

2.通讀全文概括，文章從哪些方面敘述了我們?nèi)覍Π紫蟮南矏邸?/p>

佛雅姑媽和她的蘇菲貓總是形影不離。事實上，佛雅姑媽沒有孩子，蘇菲貓對她來說就像親生兒女一樣。蘇菲貓也確實不同尋常。它能夠洞察佛雅姑媽的心情，知冷知暖，善解人意。佛雅姑媽晚上睡覺如果腳冷，它會爬上床蜷曲在她的腳邊。佛雅姑媽常常稱呼它“熱水袋”。佛雅姑媽的聽力不好，如果有人來訪，它就會跑到門邊提醒她。

不過，蘇菲貓越來越老了，佛雅姑媽經(jīng)常會請我開車送它去獸醫(yī)那兒看病。她對蘇菲貓的關心勝過對她自己。她自己如果病了，一般是不會去醫(yī)院的，頂多吃幾片阿司匹林。然而，如果蘇菲貓打一個噴嚏或者有點精神萎靡，我們肯定會立即奔往醫(yī)院。

所以，那天我完全可以理解佛雅姑媽為什么會歇斯底里，痛不欲生。她在電話里說：“蘇菲死了！我的小蘇菲死了！”佛雅姑媽一邊抽泣一邊訴說：“你知道，我的睡眠不好。昨天，我讓醫(yī)生開了一些安眠藥，但我不喜歡那種藥味，醫(yī)生就叫我往藥瓶里滴幾滴香草精，好讓安眠藥聞上去如同糖果一樣。可是，今天上午我在廚房里忙早飯，蘇菲進了我的臥室，把我的藥瓶碰翻了，也許那味兒太好了，它把藥片吃得一片不剩?！闭f到這兒，佛雅姑媽哭得更傷心了。“你知道我和蘇菲一起生活有多少年嗎？”沒等我回答，她繼續(xù)說道：“整整12年了。昨天我才給它買了一種新品貓食，據(jù)說是專門給上了年紀的貓吃的……它的牙齒和我一樣都開始掉了。你知道蘇菲對我有多重要嗎？”

我竭力勸慰她?！艾F(xiàn)在我該怎么辦呀？”她哽咽著說?！拔蚁耄阋矡o能為力了。這樣吧，將它的尸體裝進紙袋里，然后丟到門口的垃圾箱里，環(huán)衛(wèi)工人會處理的?！薄笆裁矗俊彼齾柭暯械?，“把我的蘇菲丟到垃圾箱里？它是我的孩子！自從你姑父去世之后，它就一直是我最親密的朋友。我怎么能將它丟到垃圾箱里！”“好吧，好吧，”我說，“我今天很忙，不能去幫你了。不過，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打的去獸醫(yī)那兒，他會幫助你找到一塊寵物墓地的，所有的費用由我來結(jié)。”

她還在哭泣?！拔夷艹Ｈタ此鼏?？”

“當然可以。你什么時候想去看，我就開車送你?！薄拔以趺窗阉偷将F醫(yī)那兒呢？”

“找一個大小差不多的箱子吧?！?/p>

“舉行葬禮嗎？”

“哦，親愛的姑媽，這倒不會，不過墓地的人接到獸醫(yī)的電話，會將它放進一個小棺材里，然后帶到墓地去?！薄爸缓萌绱肆耍彼乃榈卣f，“它會得到應有的尊重吧？”“我想會的?！蔽掖?。她的悲傷讓我也感到難過，但是我愛莫能助。

晚上6點鐘左右，我在辦公室接到了佛雅姑媽的電話?！鞍⒘_德，我有話要告訴你?！蔽移婀值芈牭剿穆曇糁芯谷宦冻隽四撤N興奮?！澳闳カF醫(yī)那兒了？”我問?！拔野凑漳阏f的做了。我把蘇菲裝進了一只箱子里，然后來到街上等出租車。后來我想乘公交車會更省錢一些，所以我放下手中的箱子，將手伸進口袋，看有沒有零錢。這時，有幾個小青年來到我的身后，其中一個人將我推倒，然后抓起我的箱子就跑。”

“哦，姑媽，你沒有受傷吧？”

“擦破了皮，沒有大礙。我喊警察，但沒人過來。我還能做什么呢？也許我和蘇菲的緣分就這樣盡了，所以我只好回家?！薄罢嫦氩坏?，”我說，控制住自己不笑出聲來，“那幾個小青年打開箱子看到的是一只死貓，會是什么表情呢？”佛雅姑媽也笑了起來：“還有更有趣的，蘇菲回家了。它沒有死?；蛟S是路上被箱子顛醒了。我回到家時，它正在門口等我！我上午還祈禱它上天堂的呢！”

后來我去看望佛雅姑媽時，發(fā)現(xiàn)她家的門上掛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兩個字：“天堂”。

（選自2017年第8期《意林》，本刊有刪改）

日久生情，不僅僅是發(fā)生在人與人之間，人與動物之間也是如此?？道隆趥惼澟c水鴨子、鸚鵡是這樣，佛雅姑媽和她的蘇菲貓也是這樣。蘇菲貓和佛雅姑媽一起生活了整整12年，就像佛雅姑媽的親生兒女一樣，“它能夠洞察佛雅姑媽的心情，知冷知暖，善解人意”。所以，對于蘇菲貓的死，佛雅姑媽歇斯底里，痛不欲生；對于把蘇菲貓丟到垃圾箱里的建議，她難以接受；對于蘇菲貓的“復活”，“她的聲音中竟然露出了某種興奮”。文章的結(jié)尾出人意料，門上寫有 “天堂” 二字的牌子，既表現(xiàn)了佛雅姑媽對蘇菲貓“死而復活”的興奮激動，更洋溢著她對蘇菲貓至真至純的愛。

1.文中說“那天我完全可以理解佛雅姑媽為什么會歇斯底里，痛不欲生”。你理解嗎？請結(jié)合全文內(nèi)容概括回答。

2.文章結(jié)尾寫道：“還有更有趣的，蘇菲回家了。它沒有死?；蛟S是路上被箱子顛醒了。我回到家時，它正在門口等我！我上午還祈禱它上天堂的呢！”借助合理的想象，請用生動的語言描繪看到正在門口等她的蘇菲貓時，佛雅姑媽的表現(xiàn)。

蘇子夜坐，有鼠方嚙①。拊②床而止之，既止復作。使童子燭之，有橐③中空。嘐嘐聱聱④，聲在橐中。曰：“嘻！此鼠之見閉⑤而不得去者也?！卑l(fā)而視之，寂無所有，舉燭而索，中有死鼠。童子驚曰：“是方嚙也，而遽死耶？向為何聲，豈其鬼耶？”覆而出之，墮地乃走，雖有敏者，莫措其手。

蘇子嘆曰：“異哉，是鼠之黠也。閉于橐中，橐堅而不可穴⑥也。故不嚙而嚙，以聲致⑦人；不死而死，以形求脫也。吾聞有生，莫智于人。擾龍伐蛟⑧，登龜狩麟⑨，役萬物而君⑩之，卒見使于一鼠，墮此蟲之計中，驚脫兔于處女11。烏12在其為智也？”

坐而假寐，私念其故。若有告余者曰：“汝惟多學而識之，望道而未見也。不一于汝，而二于物，故一鼠之嚙而為之變也。人能碎千金之璧，而不能無失聲于破釜；能摶猛虎，不能無變色于蜂蠆13。此不一之患也。言出于汝，而忘之耶？”余俯而笑，仰而覺。使童子執(zhí)筆，記余之怍14。

（選自《宋文選》，丁放、武道房選注，人民文學出版社2014年10月版）

【注釋】

1.嚙：咬。2.拊：拍、打。3.橐（tuó）：盛物的袋子。4.嘐（xiāo）嘐聱（áo）聱：這里是形容老鼠咬物的聲音。5.見閉：被關閉。見：被。6.穴：咬洞，這里作動詞用。7.致：招引。8.擾龍伐蛟：擾，馴服。伐，擒。9.登龜狩麟：登龜，用龜殼占卜。狩，捕獵、捕獲。10.君：主宰，這里作動詞用。11.驚脫兔于處女：脫兔，像逃跑的兔子一樣敏捷。處女，像未出嫁的閨女一樣安靜。此句意謂老鼠從靜到動的變化極為迅速，使人吃驚。12.烏：何，哪里。13.蠆（chài）：蝎子一類的毒蟲。14.怍：慚愧。

《黠鼠賦》是蘇軾少年時代寫的一篇詠物賦。與蒲松齡的《狼》一樣，它寓哲理于故事的敘述中。文章講述了一只“閉于橐中”的老鼠，因“橐堅而不可穴也”，只好施展詭計——“裝死”而得以逃脫的事，說明一個道理：人做事心要專一，才不至于被突然事變所左右。文字簡短，既洋溢著濃厚的情趣，又滲透著雋永的哲理，真可謂“趣幽旨深”，耐人尋味。

1.請用原文說說黠鼠之“黠”。

2.請將“發(fā)而視之，寂無所有，舉燭而索，中有死鼠”翻譯成現(xiàn)代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