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類文本閱讀答題的方法
——以江蘇高考小說《會明》為例

荊志強

高三的學子，在語文復習中格外重視答題技巧，而現(xiàn)代文閱讀答題技巧的訓練又是重中之重。但過分強調答題技巧顯然與語文課程標準的要求背道而馳，因此，老師要真正“授之以漁”，就應該重視文本細讀，從根本上教會學生閱讀、分析文章的方法。

下面筆者不揣冒昧，以2016年江蘇高考題《會明》為例，陳述如下幾點看法。

一、認真研讀文章，掌握常用方法

1．通觀全篇，整體把握

一篇好文章就是一個有機聯(lián)系的整體，閱讀時不能將文章由整體“宰割”成片斷加以賞析，否則就容易斷章取義。因此，通觀全篇，整體把握文章，才是了解文章主旨的不二法門。尤其對于文學類文本，需要引導學生依次逐段瀏覽，從宏觀上駕馭文章，并兼顧文章內部的彼此聯(lián)系?！稌鳌愤@篇小說的人物不多，情節(jié)并不復雜，作者沈從文又是高中生學習過程中接觸過的著名作家。所以，整體瀏覽之后我們自然就有了直觀印象，可以把它與《邊城》聯(lián)系到一起，感受到作者一直擅長表現(xiàn)的樸素、自然的人性美。

2．劃分層次，梳理文脈

文學類文本閱讀，離不開對文章結構的梳理，一是因為只有理清結構才能更好地進入文本內容，二是因為命題者經常直接或間接地設題，來考查學生對文章結構層次的把控能力。學生一遍讀下來，大多就可以按照行文的順序，對各段的文意加以概括，然后劃分層次，理清文章結構。從《會明》中“會明”的表現(xiàn)來看，他的思想情感是有起伏變化的：開始時表現(xiàn)得積極好戰(zhàn)，其中原因主要是關于 “榮譽”“不難受”“解決”“升官”，故“逢人就問何時開火”——當戰(zhàn)事朝著“和平的光景”發(fā)展時，真是“使他不太高興”，就算是“情形不甚緊張”時跟農民做點生意，也要吹噓一下，滿足虛榮心——直到有個農民送他一只母雞，連下兩天雞蛋后，他就“把之前的一切完全忘卻了”，歡喜到甚至具有了母性的牽掛，傾向于“非戰(zhàn)主義”。學生如果能根據(jù)人物思想的發(fā)展變化，正確劃分層次，就完全能回答第14題“兩處畫線句分別表現(xiàn)了會明什么樣的精神狀態(tài)”，也能回答探究題“探究小說結尾‘微笑的意義’的意蘊”了。

3．鎖定人物，綜合分析

自2008年以來，據(jù)統(tǒng)計，江蘇卷文學類文本設題更青睞小說。而且，對文學類文本閱讀的考查逐漸趨向以人物為中心。江蘇卷除了2009年散文《上善若水》、2015年散文《比鄰而居》意在考查哲理和文化外，幾乎每一年的文學類文本都以人物為中心。這固然需要我們平時建構諸如小說“三要素”等文體知識，更需要引導學生將關注點更多地鎖定到文中的人物，尤其是主要人物身上，并通過綜合分析與人物相關的情節(jié)、環(huán)境，以及人物描寫手法等來把握文章的主題意蘊。《會明》中的主要人物就是伙夫會明。要準確回答文章結尾“微笑的意義”的意蘊，就必須關注所有涉及會明的描寫，梳理相關情節(jié)，這樣自然能從文中找到情節(jié)——會明面對和議的局勢成熟、軍隊撤退、眾人沒有傷病而微笑。能從文章找到相關表述——“但他喂雞，很細心地料理它們，他是很幸福的”，得出“在喂雞的行為中，會明體驗到幸福感”的結論。

4．抓住細節(jié)，賞析語言

細節(jié)描寫是指文學作品中對富有藝術表現(xiàn)力的細小事物、人物的某些細微的舉動，以及景物片斷等的具體細膩的描寫。出彩的細節(jié)描寫對塑造人物形象、推進情節(jié)發(fā)展、表現(xiàn)生活環(huán)境有重要的作用。另外，語言是文章主題內涵的外衣，作者的情感取向、文章的立意高低，都需要透過語言的表層含義才能準確把握。小說《會明》的主題，就是通過“插軍旗”這個細節(jié)由“期望”到“無從希望”的變化而得以呈現(xiàn)的，在結構設計上與結尾“微笑”的意蘊結合得恰到好處。地位低下的火夫會明，在軍隊消磨了三十年，最后連打一仗的愿望都沒有實現(xiàn)?？墒切≌f結尾寫道，“無仗可打，把旗插到堡子上便一時無從希望。但他喂雞，很細心地料理它們，他是很幸福的。”仔細揣摩“但”“很細心”“很幸?！钡茸盅郏筒浑y發(fā)現(xiàn)故事傳達的不是戰(zhàn)爭的重要，而是人性的美好?！霸凇稌鳌愤@個簡單的故事中，會明的士兵身份及他所在的連隊都退居次要要位，作家的興味也顯然不在描寫軍閥混戰(zhàn)、士兵捐軀上，作者關注的是呆氣十足的會明在窮兵黷武的年頭如何頑強保持著農人的忠厚、誠實的品性，我們不難從會明照管那些小雞時自然流露出來的開心與快樂，看出作者對淳樸人性的向往?！?/p>

二、明確問題指向，基于原文作答

文學類文本閱讀，對考生的分析綜合、鑒賞評價和探究能力的要求很高。命題專家從選擇文本、深入研讀，到設置問題、擬定答案，可算是煞費苦心。既然選文、題目是精心設計的，那么題項的分布、題干的表述就應該合乎邏輯，也經得起推敲。因此，想要準確、快速、全面地回答高考文學類文本閱讀的問題，就務必明確題目的指向。

縱觀多年的語文高考試題，可以發(fā)現(xiàn)文學類文本閱讀的命題原則大致有五點：①盡量要求以原文中現(xiàn)成語句作答；②盡量照顧考生閱讀、思考的先后順序；③努力體現(xiàn)由語意理解到綜合分析，再到鑒賞評價、問題探究的思維過程；④重視對考生理解、篩選、歸納、概括等能力的綜合考查；⑤努力形成內容由淺入深的序列。

例如，2016年江蘇高考文學類文本閱讀 《會明》共有四個問題：

13．第④段中會明為什么逢人就問何時開火？請簡要概括。（6分）

14．文中兩處畫線句分別表現(xiàn)了會明什么樣的精神狀態(tài)？請簡要分析。（4分）

15．文中多處寫到“插軍旗”，請說明這個細節(jié)在全文中的主要作用。（4分）

16．請?zhí)骄啃≌f結尾“微笑的意義”的意蘊。（6分）

現(xiàn)代文閱讀的問題指向，一般而言主要包括題目類型、題干要求、答題區(qū)域、作答角度等方面。要想答好題，首先是明確題目類型、題干要求。以《會明》為例，仔細審視這四道題，可以看出有三題 （分別是13、14、16題）的考查與人物有關。第13題的考查實質上是結合上下文語境，篩選、概括人物形象，能力層級為分析綜合C。第14題考查欣賞作品的形象，側重鑒賞人物的精神或心理，能力層級為鑒賞評價 D。第15題考細節(jié)的作用，考查分析作品結構，能力層級為分析綜合 C。第16題考查“意蘊”，至少依賴人物“形象”“情感”兩方面，扣緊“微笑的意義”進行轉述，能力層級為探究F。綜合來看，命題者設題的重心在中心人物“會明”上，側重考查小說的具體內容，也兼顧到文章的結構及手法，所設題目努力呈現(xiàn)出由語意理解到綜合分析，再到鑒賞評價、問題探究的思維過程，具有較好的梯度性。

其次是找準答題區(qū)域，區(qū)分作答角度?！稌鳌返牡?3、14題著眼于局部的段落文字，像13題“第④段中會明為什么逢人就問何時開火？”題干指向的答題區(qū)域非常明顯，要聯(lián)系①—④段的相關內容來概括。同時該題賦分6分，那就意味著至少要從三個方面，可以結合情節(jié)發(fā)展、人物心理及相關敘述，答出最少三個要點。作答14題 “文中兩處畫線句分別表現(xiàn)了會明什么樣的精神狀態(tài)”時，就必須明確找出兩處畫線句子，依托劃線句子本身和上下文的關鍵詞，在上下文語境中揣摩人物的心理狀態(tài)。另外，因該題賦分4分，就可知兩處描寫各對應2分，答案應該不會過于繁瑣。而像15題要求說明細節(jié)在全文中的作用，就一定要瞄準文中所有“插軍旗”的細節(jié)描寫，從全文結構、寫法角度考慮問題，才能得出“貫穿全篇，前后呼應”“對比、反差”等答案。

與此同時，我們一定要有強烈的原文意識，答案要依托文本，并靈活整合。縱觀歷年高考語文現(xiàn)代文閱讀主觀題，所給的參考答案大都源于文章，并有適當整合?！稌鳌返?3題“會明為什么逢人就問何時開火”的參考答案中有這樣一條——“打了，無論勝敗，對他而言都是一種解決?！痹摯鸢笍暮味鴣?？從文章第④段而來——“人人都并不喜歡打仗，但期望從戰(zhàn)事中得到一種解決：打贏了，就奏凱；敗了，退下”，“總而言之，一到沖突，真的和平也就很快了”。所以我們在文學類文本閱讀教學中一定要重視文本，讓學生多讀多體會，既要有感性的領悟，也要有理性的分析，不能輕視、弱化整體感悟與文本細讀的作用，更不能放松平時對文本分析進行踏踏實實的訓練。因為文本細讀是真正的“本”，答題規(guī)范、技巧才是“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