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久不變的選擇（中篇小說連載5）

李葆鴻

丁美花非常喜歡楊海洋這件事，這是全村都知道的！楊海洋與丁美花是小學期間最要好的同學，所以他們小時候就訂了娃娃親，楊海洋初中畢業(yè)的時候就是1.75米高的大小伙了，而且在學校期間喜歡打籃球，身體練的又高又壯。楊海洋的父親一直體弱多病，在楊海洋6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楊海洋是獨子，上邊既沒有姐姐和哥哥，下邊也沒有妹妹！所以楊海洋是靠著母親馬彩鳳務農，把自己養(yǎng)活大的，所以對母親的話是言聽計從，不能有任何的違抗！有一天，母親馬彩鳳生病了，是春天冬灌小麥，由于白天外邊冷，加上勞累感冒了，而且還發(fā)燒了。馬彩鳳躺在床上說：“海洋，別倒水了，扶我坐起來”，楊海洋馬上搬了一把椅子，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了馬彩鳳的旁邊。馬彩鳳繼續(xù)說“海洋，你爸爸和你爺爺，是民國時候，從河南逃難到這個村子的，你爺爺過世以后，就只有你爸爸一個人支撐這這個家。這個村解放以前有三戶大的人家，而咱們高家卻是獨門獨戶，所以我和你爸當時結婚的時候，你姥姥和姥爺是不同意的，但是我就看上了你爸爸的人，所以就堅決要嫁給他，但是命運不好，也只生了你一個男孩子，你連一個妹妹或姐姐也沒有，這真是我最大的遺憾了！所以想讓你結婚早一些，這樣可以趕緊支撐起這個家！我的小時候的玩伴，她的女兒今年正好18歲了，雖然說法定年齡，女孩子是20歲，但是可以先結婚再領結婚證，村子里的很多夫妻都是這樣的！丁美花是咱村的，你也見過，雖然人比較胖一些，而且個子也矮一些，模樣也有些黑！但是干農活卻是一個能手了！所以嫁給你，你也不虧！你上學也不行，上到初二就因為學習苦而不讀書了而輟學了，而且你還給你老師下班搗亂了，躲在玉米地里向正在騎自行車的老師扔磚頭塊，我現在就必須找個厲害的女人管著你，不然你還不無法無天了！“說到這里，馬彩鳳怒瞪著楊海洋，楊海洋看到了母親兩眼的怒氣，也明白了母親的用心良苦，但是他還是說：“媽！這個丁美花其它地方都好！不僅能干活，而且身體也很壯，她要是和我摔跤，我還真是不能贏，不過媽，說真的，我還真不是特別喜歡她！她主要是長得太難看了！兩個臉蛋都是紅彤彤的，我了解了一下這是這是先天性紅血絲，看著讓人難受！”馬彩鳳聽了這些話。馬上說：“這些都不是主要的，關鍵在農村是能干活，能相夫教子，現在不喜歡，等有了孩子，生了孩子自然就有感情了，感情都是慢慢培養(yǎng)了，我和你爸結婚的時候，也沒有感情，后來結婚后還是很幸福的！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你結婚的事還是要聽媽的！她的臉上有紅血絲，你們有了錢以后，去醫(yī)院診治自然就會醫(yī)治好了，不就是錢的事嗎？丁美花是你媽是看著她長大的，這女孩實在，靠得住！你說喜歡，有時候也不頂事了！咱村的牛善德，倒是結婚的時候，娶了一個四川的妹子，人倒是漂亮、苗條，可是過了三年，留下兩個男孩，不聲不響一個人跑回了四川，牛善德找了兩次，都不回來，后來善德說是嫌他窮！咱家就是平房，也很窮，你能娶個老婆就不錯了，還在挑肥揀瘦了！結婚就是過日子，還是要找一個實心真意對你好的人！漂亮是不能當飯吃的！媽是過來人，難道你想當咱村第二個牛善德嗎？對待婚姻還是要看長遠了，真心會過日子才是最實在的東西！再說了，那丁美花經常到咱家來看我，給我做她擅長的臊子面，菠菜面，還給我拿一些，你以為那是看我，那是想博得你喜歡，對你有意思，難道你看不出來！你是裝傻還是真傻！，你看這樣的女孩多好！勝過十個牛善德的老婆！”楊海洋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他聽了這些話，明白了母親馬彩鳳的善意，也明白了母親的一番良苦用心，這樣他只能低著頭說，“媽，我明白丁美花的意思，我們小學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是……，但是……，哎！那就這樣吧！媽我聽你的！”

他們也都是在清河鎮(zhèn)初級中學讀的書，但是一直沒在一個班級。但是丁美花的條件確實差了一些，她初中畢業(yè)后就在家務農了，但是她有一個特殊的愛好，就是喜歡吃，尤其喜歡吃肉，臘牛肉和肉夾饃是她最喜歡的食物，她把關中地區(qū)的美食都嘗遍了，但是她是去飯館里去吃，而楊海洋喜歡吃什么按照菜譜上講的自己親手去做。楊海洋覺得種地不能賺太多的錢，于是他到新路駕校學了大卡車的B照，以跑運輸來賺錢。

楊海洋聽從母親的馬彩鳳的囑托，娶了丁美花，但是他內心里卻是一百個不愿意，他們也沒有采取避孕的措施，他們很快懷上有了第一個孩子。楊海洋有一個愛好就是去錄像廳看錄像，最喜歡看港臺電影了。一天晚上一家人圍在吃晚飯。楊海洋對正在懷孕的丁美花說：“美花，我打算去廣東那邊去跑運輸，咱家現在是四口人，不能只靠咱家的幾畝地，過日子，我想趁年輕多賺一些錢，我在錄像里看到，廣東的新建特區(qū)是中國改革開放的最前沿，所以那里大有發(fā)財的機會，我現在就想去打工賺錢，去開卡車。”母親馬彩鳳說：“賺錢，有上進心，媽肯定舉雙手贊成，不過，我兩點擔心的，第一點，現在剛懷孕，美花還挺著肚子里，也需要人照顧，現在去那邊路途遙遠而且人生地不熟的，語言也有障礙，咱們說陜西話，那邊人說粵語。第二點是老話說的好，不會飛就想跑！饅頭要一口一口吃，個子要一厘米一厘米長，一口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所以你還不如像咱村的牛老二一樣，就西京市里收破爛，現在收破爛也很掙錢了，而且買一輛破三輪車也花不了幾個錢，等你攢錢夠買解放牌卡車時，孩子也就長大了！你看如何？”丁美花趕忙插話說：“我還是同意咱媽的觀點的，咱家現在三口人了，還有肚子的一口人，光靠咱家的那幾畝地是養(yǎng)不活一家人的，必須再有一個營生才行，等孩子稍微大一點，再去唐南那邊也不遲！咱村的牛老二就是靠收破爛，給自己家蓋了樓房，所以你應該像他那樣，而且經常去西京市收破爛也可以見識一下世面，一舉兩得的事情，我覺得還是可行的，而且你也有時間照顧孩子?！睏詈Ｑ竺偷爻粤艘豢陴z頭夾著的一塊肉，用力地咽了下去，說：既然這樣，我就買一輛二手三輪車，去西京市收破爛，然后攢錢去買一輛解放牌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