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塑京劇臉譜傳承人佟秀芬

古老的手藝，在歲月的長河中永恒。傳承的精神，在時光的洗練中閃耀。

2017年7月21日下午，北京六大非遺項目傳承人集中在國家圖書館學津堂亮相，他們分別是彩塑京劇臉譜傳承人佟秀芬、戲曲盔頭傳承人李繼宗、北京刻瓷傳承人陳永昌、北京磚雕傳承人張彥、傳統(tǒng)燈彩傳承人翟玉良和京派內(nèi)畫鼻煙壺傳承人楊志剛。這是一場精彩絕倫的藝術(shù)盛宴。在內(nèi)場，他們與主持人和現(xiàn)場的觀眾們一起分享了精彩的非遺故事，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工藝美術(shù)研究所副所長邱春林老師還分別對這六項非遺技藝進行了專業(yè)點評。在外場，六位不忘初心的技藝大師輪番登臺獻藝，親自或者與其弟子一起向觀眾朋友們展示了非遺技藝的工藝流程，揭開這些技藝的神秘面紗。何為古老與現(xiàn)代的對話？何為手工與機器的融合？何為匠心與智慧的進發(fā)？何為堅守與傳承的體現(xiàn)？我們都能在這場活動中一窺究竟。

彩塑京劇臉譜傳承人佟秀芬和她的兒子首先亮相。佟秀芬出生于1956年，是地道的北京人。佟秀芬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時，就已經(jīng)從北京工藝美術(shù)設計學院畢業(yè)。她分配到北京金屬工藝品廠，任蒙鑲制作工作。最讓她難以忘記的是，她參加了毛主席紀念堂牌匾的制作。在那里，她遇到了出身臉譜藝術(shù)世家的唐景躍先生，成了唐先生唯一的入室弟子。做坯子、做顏色、背譜式，最難的是要從指甲大小的臉譜畫起。為什么要從指甲大小畫起呢？“師傅說了，從小的練起，將來畫大的沒問題；從大的畫起，就小不了了、細不了了。”就這樣，指甲大小的坯子畫得車載斗量。而現(xiàn)在她的臉譜，最小的以毫米計，最大的以米計，都是手到擒來，這都是當年練就的功夫。退休后，她又得到國寶級京劇研究家、九旬高齡的劉曾復教授指點，進一步掌握了各流派臉譜勾畫的不同技法。

譜式千人千面。在現(xiàn)場，她說到了幾個有代表性的花紋?！盎y講究的是‘一筆落停?！笔裁匆馑?？就是一筆下去沒有改的余地了，這相當見功夫。經(jīng)過多年的學習和鉆研，佟秀芬的技藝爐火純青，精湛到什么地步呢？據(jù)說，有一次，她把二三十個半成形的臉譜擺在一個盒子里，旁邊的另一位老師傅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了奇處，“一盒坯子上的花紋都在一條線上”。同一個角色，同一條紋，畫多少個都在一個角度、一個位置上，分毫不差，這可不是特意的，全仗著多年的扎實基礎和手感。同一個角色，同一條紋，畫多少個都在一個角度、一個位置上，分毫不差?！懊撟V默畫，全仗手感?！彼f。

佟秀芬的一家是大家特羨慕的“北京市藝術(shù)家庭”。當年她由一個人畫，變成帶動一家人畫了。愛人林松“被指定”做前期力氣活——做模型和坯子；學計算機專業(yè)的兒子林泓魁現(xiàn)在已被作為傳承人培養(yǎng)?！澳嗨苣樧V出現(xiàn)在1894年前后，由一位酷愛聽戲的桂姓旗人創(chuàng)制。辛亥革命以后，為了糊口，這位掛姓旗人在自塔寺李記雜貨鋪售賣泥塑臉譜。因為他最擅長繪制‘凈角臉譜，所以被稱為‘花臉桂子。自‘花臉桂子起，京城里就開始流行起泥塑臉譜來。在內(nèi)場，林師傅說起這段歷史很吸引人。

“北京的彩塑京劇臉譜從形象上來說大概分為5類：一類是光頭臉譜，沒有胡須等附加裝飾；二類是泥須臉譜，胡須由泥制并施彩；第三類是絨須臉譜，泥帽為彩繪，上邊裝飾絨球小珠等，胡須用彩色絲絨制成；第四類是真盔頭臉譜，用舞臺上的真盔頭裝飾臉譜；第五類是半身臉譜，把臉坐上身子，更有立體感?！比缃?，林泓魁專門和母親一起創(chuàng)造性地推出了京劇名家臉譜，根據(jù)不同名家的臉型來做坯子，復原出名家在舞臺上的譜式。

在展示區(qū)，佟秀芬老師制作的“孫悟空臉譜”很受大家喜愛。臉譜的中間有“紅心”狀花紋，旁邊灑金，非?；顫娗纹?。佟秀芬老師還認真地教兩個小姑娘畫臉譜。她告訴記者到如今已經(jīng)畫了快40年了，她也無限感嘆道，“這事兒，不可不信緣?！眾W運期間，為展示“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在西四佟秀芬的工作室里，她畫了很多的臉譜。她說不同的名家有不同的譜式，光孫悟空不同名角的譜式就不下三種，竇爾敦、馬謖、鐘馗等的譜式都在四五種以上。還有當代京劇名家袁世海、尚長榮、康萬生、孟廣祿、楊赤等演員的譜式，也有現(xiàn)代京劇舞臺上通行的裘（盛榮）派、郝（壽臣）派、侯（喜瑞）派臉譜，還有京劇早期花臉演員何桂山、錢金福、韓樂卿、裘桂仙、范寶亭等一些瀕臨失傳的譜式。據(jù)悉，她所制作的臉譜工藝品隨京劇院多次參加各種展覽、中外文化交流等活動，作品深受新加坡、日本等國家人民的喜愛，在海外市場有一定的影響。

京城棉花胡同傳奇

北京的胡同里有眾多的名人故居，大多已成為文物保護單位。但北京西城護國寺街北棉花胡同66號院，卻從未被列入文保名單和掛牌。須知這是中國近代史最有影響的人物之——蔡鍔的舊居。在這個普通的四合院中，發(fā)生過多少驚心動魄、縱橫捭闔且不去說，單是將軍與小鳳仙那一幕真摯情殷的傳奇故事，就足以令人生無限嘆惋之情了。

這所小院附近當年密布袁世凱的特務機構(gòu)——軍政執(zhí)法處的便衣，因為袁世凱對蔡鍔并不放心。袁世凱手下的將校們也常來這個小院與蔡鍔應酬，當然也負有使命。蔡鍔不僅經(jīng)常到云吉班夜宿溫柔鄉(xiāng)，也曾在家中上演了一出活報劇。蔡鍔到京后，即派人從湖南寶慶老家，奉迎母親王氏及夫人劉森英、女兒、弟弟等進京，都住進這所小院。有一次甚至故意與妻子大鬧，要將小鳳仙“藏嬌”，蔡母大為生氣，馬上攜兒媳等南歸?，F(xiàn)在看來，這完全是“苦肉計”。這場“鬧劇”甚至驚動了袁世凱。蔡鍔在棉花胡同66號居住了兩年。這條胡同當年因蔡鍔居于此，冠蓋車馬不絕。因蔡鍔是名將，又有軍事教育家的盛譽，閻錫山、蔣百里、袁克定及袁世凱手下的將軍們，均來過這個小院。

蔡鍔最終擺脫監(jiān)視潛出北京赴云南發(fā)動起義，而蔡鍔出走則傳說是得力于小鳳仙的掩護，因而有不少詩文筆記大加渲染。關(guān)于蔡鍔秘密出走的情節(jié)有不少版本，但人們多寧愿相信傳奇色彩的美人救英雄的傳說。電影《知音》等眾多影視劇及小說多采用這個情節(jié)。毫無疑問，蔡鍔在北京那一時期，心情最為苦悶，小鳳仙的慰藉當然會使他愁懷釋減。這個一見鐘情的因緣可惜沒有結(jié)局。蔡鍔因為積勞成疾，不到40歲就因患喉癌英年罩逝。以后小鳳仙的結(jié)局有很多傳說，諸如自殺、嫁人、被蔡母迎回湖南老家，長作蔡門未亡人，等等。

但真實的結(jié)局因上世紀五十年代小鳳仙曾拜訪過去沈陽演出的梅蘭芳，才知其狀況：先嫁與一位軍閥，后嫁與一位工人況許姬傳《七十年來聞見錄》等）。不過，據(jù)當年給小鳳仙之子當過家庭教師的一位老人回憶：小鳳仙時時懷念蔡鍔，每一談及便泣不成聲！

這所小院上世紀五十年代后為國家氣象局宿舍至今。寫此文時，筆者曾抽暇到66號一觀。當年大門兩側(cè)的兩棵老槐樹尚在，門右邊那棵兩人合抱的老槐已被掛上“古木”的銘牌。院聞的老槐樹也依然在目。小院原來的格局是門向西開。有磚影壁，后為通道，繞行前院，有北、南房各三間，倒座房五間，后院則有北、東、南各三間，屋、院之間，皆有雕花回廊連接。但和北京很多名人故居一樣，面目全非，部分游廊、影壁等已被簡易房所圍住，原來的馬號、通道均已建有房屋。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拍攝《知音》時，曾于北海松坡圖書館發(fā)現(xiàn)大批蔡鍔相關(guān)文物，包括望遠鏡、軍刀、題名冊等。故物何在？令人神往。

冰野據(jù)人民網(wǎng)朱小平/文整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