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凡
(浙江師范大學,浙江 金華 321000)
陳培勛(1921-2006)祖籍廣西合浦,生于香港,是我國近現(xiàn)代著名音樂教育家、作曲家。陳培勛先生一生作品眾多,主要以鋼琴作品、管弦樂、合唱以及舞劇音樂等題材的作品為主,他的創(chuàng)作也成為了現(xiàn)代中國音樂史上重要的一部分。
鋼琴曲《平湖秋月》的改編創(chuàng)作是屬于移植性改編曲,在旋律的結構上依照原曲的定式,其改變之處在于曲子的開端加上了一個半小節(jié)的引子作為導入,主體的旋律上未作任何改動。豐富多彩的線性伴奏織體,將《平湖秋月》帶給我們波光粼粼、湖水與月光交相輝映、閃爍飄渺的景致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曲式結構以核心調性貫穿全曲,樂曲動靜結合,景物描摹與音樂抒情相得益彰,創(chuàng)造出流動性藝術的語言美、情景美、意境美。
鋼琴曲第1小節(jié)至第8小節(jié)是整個樂曲的引子部分,雖然比較短小,但陳培勛先生在選取原有旋律片段的基礎上,利用鋼琴這種西洋樂器特有的多聲部的優(yōu)勢,將和聲織體的配置與我國民間傳統(tǒng)的五聲調式相互結合起來。通過加入左手連續(xù)四次的中低音區(qū)的空五度音程,并且伴隨著右手從慢到快的三十二分音符,雖只有寥寥數(shù)音,卻也完美的勾勒出空靈、悠遠的意蘊。
通過引子部分引出樂曲的主體部分。這部分的旋律與前面部分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與反差。從這部分的第10小節(jié)轉換到右手,左手擔任主旋律演奏。右手的伴奏織體較之前面的十六分音符轉變成為密集的三十二分音符琶音織體,織體密度足足增加了一倍,旋律由弱變強的起伏波動,使旋律極富張力。左手則是較稀疏的旋律線條,左右手交織配合在一起,跟隨者旋律的走向進行樂句呼吸,突出左手旋律聲部,右手緊密的伴奏織體使得這一部分的旋律情緒高漲、張力十足,流暢中富有歌唱性,好像在表達心中的憧憬與渴望,為接下去的高潮部分做好了鋪墊。全曲的第14小節(jié)至第20小節(jié),這一部分是將全曲推向了高潮,音樂風格由原來平靜柔和逐漸變得興奮高漲起來,彈奏的力度也是越來越強的。右手連續(xù)不斷的三連音節(jié)奏音型,這種音樂素材為樂曲推向高潮增加了動力,緊接著出現(xiàn)的左右手相互銜接交替的七連音、十連音以及大面積的不規(guī)則連音,則進一步增加了旋律的動力性與表現(xiàn)性。最后在左手三十二分音符如同背景式的伴奏旋律下配合右手大面積六十四分音符的連續(xù)快速跑動,跌宕起伏的旋律線條將整首鋼琴曲的音樂情緒推向了高潮,同時也表達出作曲家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熱愛與憧憬的喜悅之情。
結尾部分在全曲的第23至25小節(jié)。這部分是這首作品的尾聲部分,預示著樂曲即將結束,所以陳培勛先生運用嘆息式的音樂曲調,右手運用如同蕭聲的顫音演奏技法,通過右手連續(xù)不斷的三十二分音符均勻緊密的流動,配合著細微變化的音響力度的變化起伏,用虛無縹緲的音色和晶瑩剔透的音質將尾聲部分空遠悠長的意境巧妙地演繹出來。
《平湖秋月》是一首中國民族五聲調式作品,主要采用羽調式和徴調式,調式轉換采用上五度移宮的作曲方法。所以樂曲帶給我們的音響效果柔美溫潤,意境清遠淡雅。明媚流暢的旋律線條,婉轉動人的音調,也流露出了我國傳統(tǒng)文化中“虛無”的意境。
趙曉生先生曾提出過,與西方音樂作品相比較,我國的鋼琴作品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因此在技術技巧的處理上更為細膩,要反復斟酌謹慎觸鍵。所以,不僅要注意手指關節(jié)在彈奏運動中張弛有度也要時刻把握調整指尖與鍵盤的接觸面積。所以,要將樂曲獨具特色的南國風光的風格和韻味演奏品味出來,需要演奏者在充分理解樂曲的情感意境之上,以“輕撫慢攏”這種觸鍵方式為主要的演奏方法。這種觸鍵方法輕柔飄渺,能夠模仿出古箏、洞簫等民族樂器,將虛無的音樂意境展現(xiàn)出來?!拜p撫慢攏”這種觸鍵方法,最為重要的就是手掌心要有足夠的力量曲支撐與支持。這種掌心的支撐不同于我們傳統(tǒng)要求的手型,不用刻意糾結掌心有沒有撐起來、手掌心不能塌陷,而需要重點關注的是掌心的力量支撐,即掌心的蓄力。因為只有將手掌心的力量沉淀下去,音符與音符之間才能有力量的轉移才會有動力,鋼琴發(fā)出來的聲音才會是輕柔但又不乏穿透力,柔中帶剛、虛而不穩(wěn)的。
旋律是由一個個樂句組成,中國鋼琴作品的旋律多是線性邏輯,像流水一樣的線條流淌開來。在樂句的快慢處理上講究“自由”、“情感”、“彈性”,也可以理解為是演奏者對樂曲進行的“二度創(chuàng)作”,需要一定的音樂文化底蘊。所以在彈奏《平湖秋月》時要注意樂句的呼吸,充分理解作者在這首鋼琴作品中所要表達的情感,將自身的情感與樂曲的情緒變化合二為一,避免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這種單調呆板的節(jié)奏,樂句的快慢處理要張弛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