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躍育 付 瑾
(西北師范大學心理學院,蘭州 730070)
人類在需求滿足方面與動物明顯不同:動物需求的滿足往往止于當前的需要,而人類則指向無盡的未來。的確,人索取的永遠比他自己需要的多得多。自從有文字記載以來,人類為了爭奪財富、資源和人口,不斷發(fā)生血腥爭斗,爭斗的方式也各不相同。不過,不管哪種形式的爭斗,貪婪都是原動力。作為人類的基本動機之一,心理學對貪婪現(xiàn)象的解析將有助于推進我們對人性的理解。
《康熙字典》中將“貪”描述為欲物。貪,探也,探入他分也。《辭?!分薪忉屫澙窞樨澋脽o厭,貪婪無饜、生性貪婪?!稘h語大詞典》中解釋為貪得無厭、不知足。 “greed”源于古英語“gr?d”或“gr?dig”,還有各種其他的同源詞如日耳曼語言gretig,荷蘭和丹麥語言gradig,老斯堪的納維亞語言graeigr,它們的意思都是貪婪或渴望。在線詞源字典(Online Etymology Dictionary,2016)中定義 greed為“過度的欲望或饑餓”。韋氏詞典 (The Merriam Webster Dictionary,2016)中定義geed為“自私和過度的渴望那些比自身需要還要更多的東西(如錢等)”。牛津高級學習者詞典 (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2016)描述其為“超過一個人自身需要,渴望更多的財富、財產(chǎn)、權力等”。劍橋在線學習者詞典(Online Cambridge Learner’s Dictionary,2016) 中也解釋其為“比你需要的食物、金錢等想要更多”。綜合多種工具書,貪婪的含義聚焦在對其他物質或非物質的事物的超過自身需要的過度渴望??偟膩碚f,貪婪就是一種對物質或非物質事物超過自身需求的并且永不知足的欲望。
Zeelenberg等人(2014)發(fā)現(xiàn)貪婪和利己主義、物質主義、嫉妒以及最大化密切相關。在一些文獻中,貪婪往往和利己(self-interest)交替使用。貪婪者想要給自己更多東西,而利己者只關心自己而對別人的結果漠不關心(Miller,1999)。在理性人經(jīng)濟模型中,人被認為是自私的和不斷地尋求利益最大化。利己者只關心自己的成果,一點也不關心其他人的得失。
物質主義(materialism)是另一個經(jīng)常與貪婪交替使用的概念。甚至有人提出貪婪是物質主義的核心元素之一(Belk,1984)。盡管物質主義者也可能表現(xiàn)出貪婪,但貪婪的對象比物質財富更廣泛(Tickle,2004)。貪婪可能指向愛、權力或性,而這些和物質主義無關。物質主義者渴望得到某些東西是因為它們代表著成功(Richins,2004),而貪婪者想要得到某些東西往往是因為內在的渴求。物質主義和貪婪在獲取的興趣方面保持一致,但物質主義和嘗試通過消費來定義一個人的身份有關,它和奢侈消費有很大聯(lián)系。對貪婪而言,并不限于獲取奢侈品或有象征價值的產(chǎn)品,還包括獲取各種其他資源(Krekels&Pandelaere,2015)。
貪婪和嫉妒 (envy)都涉及對當前狀態(tài)的不滿意。然而,它們的關注點卻有區(qū)別。嫉妒者的不滿意源于社會比較,發(fā)現(xiàn)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如他人;貪婪者的不滿意源于自己和一個虛擬的自己作比較。嫉妒更多展現(xiàn)社會性的一面,它源于社會比較;而貪婪側重于個人主義,想要超過現(xiàn)在的自己(Maijala Munnukka&Nikkonen,2000)。但是,貪婪和嫉妒在“不滿意”和“希望得到更多”方面是一致的。研究發(fā)現(xiàn),嫉妒與社會比較呈正相關(Zeelenberg&Pieter,2008),而這種相關在貪婪和社會比較之間是沒有的。嫉妒與貪婪的區(qū)別在于,嫉妒是在與別人比較時人們不滿意自己的當前狀態(tài)而產(chǎn)生的可能導致對某些事物的渴望(Van de Ven,Zeelenberg,&Pieters,2009)。人們嫉妒是因為別人更好,他們想要和那個人有同樣的東西,而人們貪婪是因為他們只是渴望更多。嫉妒是由外部因素引起的,而貪婪由內部因素引起的。
在概念原型分析中,與貪婪相關度最緊密的是最大化(maximization),最大化假設有時被稱為貪婪公理。理性經(jīng)濟人假定個體可以選擇最好的行動方案,從而讓收獲最大化(Simon,1955)?,F(xiàn)實中由于有限的認知能力和復雜的信息環(huán)境,最大化是難以實現(xiàn)的。因此,人們通常會以滿意而不是以最大化作為標準。最大化者的終極目標是讓最優(yōu)的決定成為可能,而貪婪者只想獲得更多。想要更多不一定涉及到成本和利益關系的考量,而最大化者只有在確定不虧損情況下才會追求最大化。因此,最大化追求最好的結果,而貪婪追求獲得更多(Seuntjenset,2014)。
對貪婪理解上最大的分歧來自于積極和消極兩個對立的視角。有些人認為貪婪是積極有用的動機,其中一些觀點聚焦于貪婪對經(jīng)濟發(fā)展的積極促進作用 (Fehr&Gintis,2007;Williams,2000;Melleuish,2009;Greenfeld,2001)。這些觀點都認為人們只有不滿足于現(xiàn)狀,不斷追求個人經(jīng)濟發(fā)展才能使整個社會的經(jīng)濟處于不斷發(fā)展進步的狀態(tài)。另一些持積極態(tài)度的人認為,貪婪是一種內在的人性,無所謂好壞。在某種程度上所有人都是貪婪的,只是每個人貪婪的對象和程度有所不同。甚至有人認為貪婪對生存發(fā)展是必不可少的(Greenfeld,2001;Robertson,2001;Saad,2007;Cassill&Watkins,2005)。
與此相反,大多數(shù)人給貪婪以消極評價。很多文獻也反映了對貪婪的負面評價,它們幾乎都強調貪婪與不同形式的不道德行為有關。有人認為貪婪會引發(fā)戰(zhàn)爭(Collier&Hoeffler,2004)、偷盜(Caudill,1988)、貪污腐敗 (Rose-Ackerman,1999),還有欺詐行為(Cohen,Gunia,Kim-Jun&Murnighan,2009)。 Zeelenberg(2014)等人用原型分析的方法得出了貪婪的幾個特性,這些特性也都反映了人們普遍對待貪婪的態(tài)度,其中包括利己主義、物質主義、占有欲、吝嗇和嫉妒等。雖然人們對待貪婪的態(tài)度還不統(tǒng)一,但大多數(shù)人都持有對貪婪的負面評價。
Wang(2011)等人集中分析了貪婪的三個最重要的社會和心理特征元素:道德、認知和情感元素,并系統(tǒng)闡述了這三個潛在力量是如何促進或抑制貪婪動機的。
一般普遍的觀點都認為貪婪是不道德的,貪婪追求無止境的獲取應該受到譴責。雖然道德是貪婪的重要維度,然而經(jīng)典的經(jīng)濟學、政治科學與社會心理學往往不直接討論其道德特征。來自心理學的大量資料表明,人們的自利行為并不普遍 (Markus&Nurius,1986;Miller,1999;Batson,2006)。 這說明雖然貪婪是一種普遍動機,卻不會引發(fā)普遍的貪婪行為。因此,貪婪的道德元素和不道德行為間的關系顯然是有爭議的。更何況貪婪的經(jīng)濟價值(如經(jīng)濟增長、創(chuàng)業(yè)精神)和一些貪婪的行動可能在道德上是中立的。然而,將貪婪視為道德中立會誤導人們接受貪婪,最終增加人們參與其他不道德行為的可能性。研究表明,貪婪的道德元素的存在源于自我和他人利益的沖突。作為道德哲學的一個核心主題,兩者之間的矛盾難以調和:“如果所有人都是道德 (利他)的,那么會比所有人都是自利的更好。但是對個人來說,相比重視道德,為自己的利益做事會做得更好?!保℅authier,1970)然而,一個人的貪婪行為幾乎總是會讓別人付出代價,這個邏輯有助于解釋貪婪的道德聲譽。
認知元素關注對貪婪的認知如何影響人們的觀念和態(tài)度。盡管公眾通常認為貪婪是應該受到譴責的,但它的積極效應又會使人們對其的態(tài)度保持一定的彈性(Wang&Murnighan,2010a)。人們總會結合自己的處境來理解貪婪,被“貪婪”侵害的人可能認為它是不道德的和不公正的,“貪婪”的受益者可能視其為合適的和可接受的。因此,環(huán)境會導致人們采用不同的認知態(tài)度對待貪婪。在諸多環(huán)境因素中,當前追求經(jīng)濟利益的社會環(huán)境成為最重要的因素之一。Frank等人研究顯示,經(jīng)濟學教育會導致人們更多地采取有利自身利益的行動(Frank,1993)。一般的經(jīng)理和領導者具有豐富的經(jīng)濟導向的學習訓練,這可能會讓他們認為無情地追求組織和個人利益是合情合理的(Ghoshal,2005)。因此,經(jīng)濟學教育可能在鼓勵對貪婪持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上有影響。
在認知元素中,自我印象管理也構成影響因素之一。自我印象管理理論認為,個體會以社會認同的方式行動以創(chuàng)建和保持一個積極正面的身份認同,激活這種心態(tài)會限制一個人的貪婪和自私的行為(Murnighan,2001)。然而,在類似的情況下,如果巧妙地激活一個自私自利的或者善于算計的心態(tài),也可能使人們對自己的貪婪行為感到積極,雖然這是社會不同意的(Wang,Zhong,&Murnighan,2010)。因此,屈服或抵制貪婪可能取決于他們做決定時的認知——更加關注自我可能會鼓勵貪婪行為,更加關注社會環(huán)境可能會限制貪婪行為。談判心理學里有種評估偏差叫 “固定餡餅偏差”(fixed-pie bias),就是說人們會習慣性地將競爭情景描述為成敗情景,即你贏我輸或你輸我贏 (Neale&Bazerman,1991)。這種評估傾向于刺激自力更生和自利的看法從而導致過度競爭的談判策略 (Hrebec&Thompson,1996),并可能蔓延成為徹底的貪婪。社會心理研究顯示,啟動效應會顯著影響人們后來在道德和倫理領域的行為(Gino&Pierce,2009)。例如,給人們提供一個潛在的損失環(huán)境會導致他們從事不道德行為。總體來看,認知可以對貪婪有很重要和明顯不同的影響,而且會體現(xiàn)在貪婪的行為上。抵制貪婪可能需要引導個體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并且引發(fā)同情等情緒體驗。因此,當人們意識到他們的貪婪行為可能有廣泛的負面的社會影響時,就可以預測他們將不太可能參與貪婪的行動。達爾文稱這些心態(tài)為社會本能,是人們通過社會學習獲得的。這種社會本能能夠抑制貪婪心態(tài)和自利本能,這樣道德動機和被社會認可的行為才可以更加普遍(Richard,1986)。
除了認知,情緒也是影響貪婪的重要方面。盡管人們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緒反應,但難以意識到這些情緒對隨后的認知或行為的影響 (Barsade,Ramarajan&Westen,2009)。 Wang等人(2011)認為,貪婪的情感元素主要是內部的,它們可以增加個體的貪婪認知或者與貪婪認知做斗爭。貪婪不僅會喚起強烈的情緒(Loewenstein,2000;Elster,1998),而且還會誘發(fā)身體的生理沖動,情緒區(qū)分了什么是個體覺得他應該做的和他真正想要做的(Loewenstein,1996)。Loewenstein定義了兩個本能反應的特點——這可以用來描述貪婪:其一,直接的享樂;其二,對不同物質和活動的不同程度的渴望。這些特點印證了亞里士多德的觀點:貪婪催生一種非理性的欲望并追求身體的快感,導致人們忽視他們的真實需求的本質(Balot,2001)。盡管哲學家常常將貪婪視為不道德的,然而貪婪立即滿足的特性卻能帶來短期幸福感(Wang&Murnighan,2010b)。Metcalfe和Mischel(1999)所說的“熱”系統(tǒng)就是強烈的需要滿足(甚至可能是非理性)的欲望,它是一種令人興奮的感覺,導致人們陷入沖動行為以及短期的魯莽和情感上不堪重負。Wang和Murnighan(2011)認為,這些強烈的沖動情緒會阻礙理性的認知并主宰主體的決策過程。但這種與貪婪有關的強烈的快樂往往也很快消退(Bazerman,1998)。同時,貪婪行為之后的自我反省會導致負罪感和遺憾感,這種感覺會抑制短期的滿足感或貪婪的興奮,并破壞之前的“熱”系統(tǒng)(Balot,2001)。因此,貪婪會產(chǎn)生暫時的矛盾感情:在短期的興奮之后是長期的內疚。雖然貪婪的動機和行動會產(chǎn)生一個突發(fā)的短期的快樂感,但是相反地也會產(chǎn)生內疚、后悔和同情心。這些情緒通常是肯定道德規(guī)則的信號(Detert,Trevino&Sweitzer,2008),對削弱貪婪非常有用(Zeelenberg,1999)。當人們預先了解事后可能產(chǎn)生的感受如內疚,貪婪行為就可能減少。
測量是當前研究貪婪的重要手段。有兩個最新開發(fā)的貪婪傾向量表值得一提。其中Krekels和Pandelaere 等人(2015)的貪婪傾向量表(The Dispositional Greed Scale)主要根據(jù)哲學、經(jīng)濟、政治、社會心理學、文學對貪婪的研究來探索對于貪婪世俗的觀念,它用于評價不同個體的貪婪差異。此量表包含了六個測量項目(例如:無論我擁有多少東西我都想要更多)。參與者可以通過每個項目的七點標準對自己評分 (從我非常不同意會得到一分到我非常同意得七分)由此來評定個體的貪婪程度。此外Seuntjens和Zeelenberg等人(2015)在此基礎上開發(fā)了一個包含七個項目的貪婪傾向量表(Dispositional Greed Scale,DGS)(例如,我總是想要得更多,事實上,我有一點貪心),參與者可以對這七個項目進行五點評分(從完全反對得一分到完全同意得五分)來測量自己的貪婪程度。
目前對貪婪的相關研究都要使用這些量表作為前期研究,大多數(shù)研究會在測量了個體貪婪的差異后進一步分析在這個差異下不同的行為決策和情緒反應等。所以這兩個量表的開發(fā)使用對貪婪的未來研究是非常重要的。
在對貪婪如何影響主體行為的研究中,人格特質成為解釋因素之一。貪婪的人有較強的競爭意識,但不會關心別人是否會因此付出代價(Krekels,2015)。Zeelenberg等人通過獨裁者游戲研究表明,一個人越貪婪越會給自己留更多的錢。同樣,最后通牒游戲也證明了類似的觀點 (Güth,Schmittberger,&Schwarze,1982)。與獨裁者游戲一樣,最后通牒游戲也將貪婪視為一個給別人提供更低分配背后的動機因素之一(Hoffman,McCabe,&Smith,1996)。這兩種游戲的區(qū)別在于:在獨裁者游戲中,接受者不能對分配結果產(chǎn)生影響;而在最后通牒游戲中,接受方可以選擇接受或拒絕分配者的分配方案。如果分配方案被拒絕,那么兩人什么都得不到。如果分配方案被接受,則雙方將按既定方案分配錢財。在此條件下,分配者平均提供給對方的錢數(shù)通常在總錢數(shù)的30%到40%左右,其中對半分也是最常出現(xiàn)的模式。即便如此,高貪婪者還會給自己留更多。由此可見,貪婪雖然是一種普遍存在的行為傾向,但它的表現(xiàn)卻受權力和制度所左右。在極權制度下,權力擁有者更傾向于肆無忌憚;而在權力制衡的條件下,當權者貪婪程度會大幅度降低,但依然會尋找貪婪的機會。
此外,教育等背景對貪婪行為也有重要影響。Wang等人發(fā)現(xiàn),經(jīng)濟學課程的學習會增加個體的貪婪行為,甚至接受經(jīng)濟學教育與對貪婪行為持更積極的態(tài)度相關。另有研究表明,貪婪更多發(fā)生在男人和從事金融或管理職位的人身上(Krekels,2015)。這就暗示,改變某些教育方式特別是增進思想方面的引領對限制過度貪婪具有積極意義。
從進化心理學角度來看,人們在貪婪程度上的不同可能是源于對資源不安全感的期望和認知不同(Krekels,2015)。對待資源的不同態(tài)度可能源于孩童時期的經(jīng)驗(Simpson,Griskevicius,Kuo,Sung,&Collins,2012)。如此看來,貪婪是主體適應環(huán)境的結果,它反映的是一個人對于環(huán)境的不安而提高確定性的過程。結合前面的研究,可以認為,貪婪的關鍵在于環(huán)境的作用。積極的環(huán)境可以讓它成為推動社會發(fā)展的動力,而消極的環(huán)境則可能使它成為社會不安定的因素。不同于人們常見的貪財貪欲,貪婪也存在不同的行為模式,有人貪于了解更多的宇宙奧秘,有人貪于積累更多的人生閱歷,更有人貪于用更多的知識成就自己。
貪婪透視了人性中永不知足的一面,但人們對人性中的這一面歷來毀譽參半,因此當前對貪婪的態(tài)度缺乏共識。在積極方面,人們重視貪婪的生產(chǎn)促進作用、經(jīng)濟促進作用以及對生活的積極引領和向往;在消極方面,宗教和道德哲學往往關注它的不利方面,把它視為一種社會不良動機。為了更客觀地認識貪婪,有研究試圖通過對貪婪的概念操作化讓我們能重新認識這個概念(Wang&Murnighan,2011)??墒?,作為一個本身容易受文化和習俗影響的概念,普遍的操作化是否可能?如果不行,如何建構本土化的貪婪的概念?可否在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礎上對貪婪進行原型分析 (比如詞匯學分析或者經(jīng)典著作分析等),從而解析出中國文化下貪婪的內涵,這可能是進一步研究的當務之急。
另外,道德是研究貪婪的重要維度。未來研究應該全方位認識這個有著雙重屬性的特殊動機。不僅要看到貪婪現(xiàn)象的消極影響,更應該看到它的正面效果。這種看似無法滿足、需要獲得更多的行為傾向與人們更高的奮斗目標、工作持久性和增強表現(xiàn)有沒有關系?它是否能預測一個人的好奇心與創(chuàng)造性?如果貪婪總是提示某些人離自己的目標還有一定的距離,那么是否可以預測他們會比那些容易滿足的人更加努力工作 (Heath,Larrick,&Wu,1999)?這里也能看出,貪婪與時間效率等方面的問題有緊密的聯(lián)系,這就暗示貪婪的人可能更高效地安排時間。未來的研究可以關注貪婪怎么影響行為效率,怎么去享受閑適的時間或是否影響他們對效率增長的評估。如果貪婪服務于通過獲得資源從而增強安全感,這可能不僅僅限于物質,更可能擴展到對非物質的需要,比如對友誼質量的追求、交往動機的增強,這些貪婪的積極作用都有待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