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縣茶史鉤沉

官發(fā)松

福建省沙縣經(jīng)濟作物技術(shù)推廣中心，365500

以古為鑒，可知興替。沙縣建縣已有1 600多年，其茶史與建縣史相當(dāng)。本文收錄唐、宋、明期間沙縣和在沙縣工作生活過的名人與沙縣茶業(yè)淵緣，并查閱相關(guān)史志資料、人文古跡和野生茶樹資源記載，以期再現(xiàn)沙縣茶業(yè)的輝煌，鉤沉沙縣千年茶業(yè)史。

一、唐末詩人韓偓：一甌香沫火前茶

追溯沙縣茶的歷史，可以在《全唐詩》找到蹤跡。晚唐詩人，公推韓偓為巨擘。韓偓（842—923）字致光，一作堯。韓偓因舉薦事得罪朱溫，終被驅(qū)出京城，先是貶到濮州（河南）任司馬，再貶滎懿（四川中部）任縣尉。他殷憂國事，招來的是嫉恨和貶損?！澳蕻?dāng)年入用遲，通材何處不逢知。桑田變后新舟楫，華表歸來舊路岐。公干寂寥甘坐廢，子牟歡抃促行期。移都已改侯王第，惆悵沙堤別筑基。”《千唐詩》給這首詩的注是：“己巳年（909）”，正是王審知接受中原小朝廷后梁封號為閩王之時。鄭璘是和韓偓同時避亂入閩的同僚，此時居然受舉薦準(zhǔn)備去后梁的西都洛陽為臣，韓偓“因作七言四韻，戲以贈之或冀其感悟也”。韓偓在這首詩的自序開頭說“余寓汀州沙縣”，說明在這一年里，韓偓已離開王審知給中原名士筑立的福州招賢館?？梢婍n偓對原“奉后唐正朔”的王審知看法已經(jīng)改變，遠離閩都福州到偏僻的山城沙縣徹底歸隱了。

“己巳年正月十二日自沙縣抵邵武軍將謀撫信之行，到才一夕，為閩相急腳相召，卻請。赴沙縣郊外泊船，偶成一篇。訪戴船回郊外泊，故鄉(xiāng)何處望天涯。半明半暗山村日，自落自開江廟花。數(shù)醆綠醅桑落酒，一甌香沫火前茶?！?/p>

“撫信”，指江西的撫州和信州，韓偓在沙縣期間，燕游之廣，從此詩可以看出。韓偓在打算去江西的旅途中被閩國丞相的差役找到，江西不讓去了，他也不去福州，仍然回到沙縣。

這首感傷詩聚焦的地點是沙縣郊外的東溪與沙溪交匯處。

韓偓獨自一人飲酒煮茶，心事重重。詩中一聯(lián)：“數(shù)醆綠醅桑落酒，一甌香沫火前茶”，上聯(lián)寫飲酒，下聯(lián)寫飲茶，卻是妙不可言。這里的“醆”與“甌”所指如碗、杯之類的茶酒用具，“火前茶”指寒食節(jié)禁火以前采制的新茶，即清明前所產(chǎn)的茶。己巳年（909），韓偓自沙縣往南安途中，作《信筆》一詩：“柳密藏?zé)熞?，松長見日多。石崖覓芝叟，鄉(xiāng)俗采茶歌。”說明沙縣當(dāng)時一到采茶季節(jié)，山上茶園到處茶歌唱和。

二、宋代進士李綱：茗飲時時到寓軒

“一載沙陽信有緣，寬恩許去卻依然。碧齋翠閣已如夢，明月清風(fēng)長自妍。溪上客舟橫一葉，篋中詩卷剩千篇。諸公別后應(yīng)思我，茗飲時時到寓軒?！?/p>

這是宋宣和二年（1120）六月，李綱復(fù)官承事郎離別沙縣時寫給摯友鄧密的一首贈別詩《將去沙陽留別鄧季明諸公》。全詩回憶作者一年來與沙縣諸好友，或泛舟沙溪十里平流，探討學(xué)問，尋幽訪古，得山水之旨；或雅集寓軒烹茶品茗，詩詞賡唱，切磋推敲，得詩賦辭章千篇。

李綱（1083—1140），字伯紀(jì)。祖籍邵武（今屬福建），祖父一輩起遷居江蘇無錫縣。宋政和二年（1112）進士。宣和元年（1119），李綱觸犯皇帝和當(dāng)朝權(quán)臣遭貶謫監(jiān)南劍洲沙縣稅務(wù)，翌年李綱復(fù)承事郎離開沙縣北歸。李綱在沙縣期間寓居興國寺西邊的小軒，取“人生無非大觀世界一寓客，不妨隨寓而安”之意，命名為“寓軒”。李綱在沙縣期間的好友，如羅畸、鄧肅、陳淵（陳瓘侄孫，楊時女婿）、陳正式（陳瓘兄陳璞之子）、鄧密、羅從彥，在外任官的曹輔、陳瓘、張致遠等均名重朝野。

三、明嘉靖張宗華：吃茶去

明嘉靖（1507—1566）《沙縣志·隱逸》載：“張宗華字穎之，清介絕俗，善詞章，尤工草書，為世所重。評其書者謂如秋云卷雨，蒼石纏藤。元季晦匿不出，洪武初詔征，以老辭。子允厚知霍州。允繼，獲嘉縣學(xué)教諭。”

明萬歷年間延平府同知兼沙縣知事陳汝和撰有洞天巖《游山記》曰：“昔鄉(xiāng)人張宗華有道誼，精六書。一日過此，鬼使數(shù)十遮道飲茶。張手書：‘吃茶去’三字，鬼即遁跡，是誠得倉頡心法者。今字失所在，而遺址存?！?/p>

民國地方史料專家翁春雪撰《洞天巖志》云：“古佛巖在洞天巖邊，因石鐫定光佛睡像。元時張宗華過此，有鬼使數(shù)十遮道飲茶；宗華手書‘吃茶去’三字，鬼即遁跡?！鄙晨h志載：“幼山，有獸似人生毛黑色，身長丈余，逢人即笑，鄉(xiāng)人謂之山揶揄，或野人也?！睜栄旁疲骸搬翎羧缛耍l(fā)迅走食人”，則該時所謂鬼者，或即此耶？按陳汝知游記云：“‘吃茶去’舊址，在洞天巖山麓，林樾陰森處。張宗華，明，沙縣人，有道術(shù)，精六書?！笨h志列高士傳：“張宗華字穎之，清介絕俗，博學(xué)善文詞，尤工書法，為世所重，評其書者，謂如‘秋云卷雨，蒼石纏藤’，元季晦跡不出，洪武初以懷才抱德，舉詔再征以老辭，子二俱以辟蔫舉，允厚知霍州，允繼獲嘉縣教諭?！?/p>

洞天巖在沙縣城西淘金山，早在唐代已成閩中勝跡，其山石壁嶙峋，林木蓊郁，自古名山出名茶，茶以山名，山以茶顯，名山孕育名茶，名茶豐富名山的文化內(nèi)涵，其淵源流長。洞天巖隱士手書的“吃茶去”引出一段由唐朝傳承下來的趙州“吃茶去”禪門公案，確立了沙縣洞天巖“吃茶去”在閩省茶文化史上的主導(dǎo)地位。

四、世人不忘燒茶行

清代沙縣出城沿沙溪往東行5公里有繁華的瑯口茶市，至高砂漁溪灣一帶茶行茶莊盛極時有百多家。清光緒年間，瑯口18家茶行中最大的祥盛茶行，老板是永安縣來沙制茶販茶的商人，他有個十八九歲的兒子，是個吃喝嫖賭抽沒有他不沾手的紈绔少爺，茶行里每年應(yīng)招的揀茶女工無不受其凌辱和戲弄。光緒五年（1879）清明節(jié)前后，這個紈绔少爺闖入茅坪村（與瑯口隔溪相望的村落）企圖強奸一農(nóng)家女子，被憤怒的茅坪村民綁了置于豬籠之內(nèi)，投入河中，活活浸死。祥盛茶行老板為報復(fù)當(dāng)?shù)厝?，雇七都?dāng)?shù)孛麨槌嗝椎娜朔呕馃龤Р枨f。有史為證：民國十七年編纂的《沙縣志》卷之三《大事》中有如下記載：“己卯年（1879）三月瑯口街災(zāi)，三月二十六日，瑯口祥盛茶莊因樓下焙茶失火，樓上揀茶婦女不能逃避，一時焚斃一百余人。后撿拾殘骨，葬于其地，筑一大冢，眾而埋之。”瑯口一帶至今流傳唱本《世人不忘燒茶行》：

自從盤古開天地，地立乾坤萬萬年。前秦后漢說不盡，且說一本燒茶行。大清天下十八省，十八省內(nèi)福州城。福州上來是南平，南平上來沙縣城。沙縣出城十里路，出名叫做瑯口街?，樋诮值篱L是長，祥盛老板開茶行。揀茶娘子多是多，瑯口街上幾百個。日間揀茶忙是忙，半夜三更洗衣裳。牌仔落篩累昏昏，茶葉茶梗實實分。揀茶娘子平平手，看茶師父不公平。生得適賞①多快樂。茶不清來也是清。人才不好多辛苦，三遍五遍揀不清。罵你天休②不好死，你今就是看輕人。我的心頭幾多怨，你這師傅不是人。光緒己卯三月間，三月廿六大禍降。廿三廿四平平過，誰知廿六火燒行。祥盛茶行三層樓，燒死人命幾百條。七都赤米③山頭賊，拔了樓梯害死人。走來走去無路通，今日送命入黃泉。茶行后門一丘田，墜落田中真可憐。祥盛老板在永安，不知瑯口過火關(guān)。老板想起無主意，就叫地保來說明。地保當(dāng)時便回答：去請縣令落茶行?？h令來到查原因，點起人數(shù)幾多人。江路④洋婘⑤妖是妖，送來瑯口給火燒。馮厝⑥洋婘為掙錢，掙得下場真可憐。約定十月招親去，三月廿六見閻王。二人不得成雙對，前世燒了斷頭香。鎮(zhèn)頭⑦燒死七八個，茅坪⑧燒死八九個，古縣⑨燒死四五個，洋坊⑩燒死十余人。各鄉(xiāng)人數(shù)都點明，就請道士來念經(jīng)。買來棺材十幾副，又買灰壇十幾個。有手有腳入棺材，丟手丟腳入灰壇。又買田禾廿四擔(dān)，年年三月來念經(jīng)。年年三月真熱鬧，來來往往幾百人。幾多婆婆哭媳婦，幾多丈夫哭妻娘。灶前灶后沒人做，想起妻來真好哭。吃了幾多冷飯菜，睡了幾多冷眠床。幾多兒子哭母親，走上走下沒主張。一場大火害死人，害無兒子丟母親。害無姐妹不成群，害無男子打單身。腹中有話無處說。想來想去好傷心。想到我妻身上去，翻來翻去難入眠。只因家里錢財無，才去揀茶遭火燒。別人妻子成雙對，我今自己守空房。凄凄慘慘多少事，千言萬語說不完。做成一篇瑯口記，世人不忘燒茶行。

（注：①適賞：沙縣方言，音：sisan，漂亮之意。②天休：沙縣方言，音：tinxiu，上天不容之意。③赤米：人名，傳說是茶行總管。④⑥⑦⑧⑨⑩均沙縣地名。⑤洋婘：沙縣方言，音：yanjun，專稱女孩、大姑娘。）

五、光緒十五年（1889）：出口量達6萬箱

清代至民國初，據(jù)民國《沙縣概況調(diào)查》載，沙縣輸出主要貨品以“茶紙筍木四項為大宗，按年產(chǎn)值為數(shù)甚巨”。沙縣是清末中國與英國貿(mào)易茶葉的主要產(chǎn)地，也是中國紅茶重要發(fā)源地。民國17年（1928）版《沙縣志》卷之八《實業(yè)》載：“沙邑茶有兩種，一名烏龍，一名紅邊。制烏龍則用火烘，制紅邊則須日曬，制法略異。而裝箱運銷口外，為吾沙出產(chǎn)品一大宗。清同治初，茶市大興，如富口、瑯口、漁溪灣、館前、涌溪等鄉(xiāng)茶莊林立。”據(jù)嘉靖年間《沙縣志》記載，紅邊茶是沙縣物產(chǎn)之一，早在1828年沙縣就已大面積生產(chǎn)。據(jù)1857年施鴻保所著的《閩雜記》記載：“近來則尚沙縣所出一名烏龍，一名紅邊（紅邊茶），謂在名種之上，若雀舌蓮心之類”。根據(jù)該文獻介紹“建茶品名甚多，吾鄉(xiāng)俗則但稱曰武夷。閩俗亦惟有花香、小種、名種之分而已，名種最上，小種次之，花香又次之?！闭f明當(dāng)時的紅邊茶品質(zhì)優(yōu)于建茶名種。清同治元年（1862）沙縣烏龍茶始銷口外（出口），銷往日本、英國、東南亞等地，銷量在1萬多箱，約150多t；同治末年（1874），紅邊茶出口量達1.8萬余箱；光緒十五年（1889），出口量創(chuàng)最高紀(jì)錄達6萬箱，約1 200 t；清同治末年，紅邊茶鼎盛時期，沙縣富口、茅坪、瑯口、漁珠、管前、涌溪等四鄉(xiāng)幾十個村生產(chǎn)紅邊茶，至今留有茶豐峽、茶林下、茶坪、茶窠等地名，“咸（豐）同（治）年間，無論大鄉(xiāng)小鄉(xiāng)，十家有二三家有茶山”，瑯口一帶茶樹“漫山遍野，愈種愈多”，瑯口長街有18家茶行，南陽大基村也開設(shè)了胡氏茶行。當(dāng)時沙縣瑯口是沙溪水系的重要碼頭，也是最重要的茶葉集散地。沙縣目前尚存的最大民居——水美張氏土堡圍樓群、瑯口茶豐峽“孝子坊”陳家大院、沙縣大基村胡氏大宅（1990年拆舊建新）以及當(dāng)時縣城內(nèi)不少豪宅大院也為當(dāng)時沙縣茶商所建，足見茶葉貿(mào)易之利蔚為大觀。

另據(jù)陳慈玉所著《近代中國茶業(yè)之發(fā)展》提供的《中國輸出茶與福州輸出表》數(shù)據(jù)：1989年總輸出量為250 252 221磅，即113 512.498 t，福州輸出量為66 574 818磅，即30 197.83 t，那么，當(dāng)年沙縣茶（應(yīng)該包含沙縣工夫紅茶、紅邊茶、烏龍茶等品種）出口就占中國輸出茶的1.06%與福州輸出量的4%。

民國17年前后，由于兵匪橫行，局勢動亂，茶園荒蕪，茶莊毀閉，紅邊茶逐漸絕跡，個別茶商轉(zhuǎn)為經(jīng)營綠茶。到了20世紀(jì)20—30年代，瑯口茶行僅剩下“同盛茶行”“金和豐茶行”和“金和濟茶行”3家。

六、沙縣工夫茶曾比坦洋茶和政和茶還貴

有資料顯示，19世紀(jì)60年代，沙縣工夫茶價曾經(jīng)高于政和工夫、坦洋工夫和白琳工夫。清咸豐、同治時期（1851—1874），被冠以“沙縣工夫”的沙縣工夫紅茶所創(chuàng)造的利潤也達到最大，價格為閩茶最高，比坦洋茶和政和茶還高，當(dāng)時頭春茶、二春茶沙縣每擔(dān)分別33～42元、22～25元，政和、坦洋每擔(dān)分別為31～42元、19～24元[1]。

“清咸豐、同治時期，曾紅極一時的‘沙縣工夫’，在清光緒十五年（1889）曾產(chǎn)茶2萬～3萬擔(dān)。”[2]

1986年版《福建名茶》第二輯刊載《清代產(chǎn)茶概況》一文記述：“我省茶葉出口以光緒四年（1878）后為最盛。據(jù)海關(guān)資料，1899年全省出口茶葉37萬多關(guān)擔(dān)（折合48萬多市擔(dān)），值1 070萬多元。其中紅茶35 000擔(dān)，綠茶63擔(dān)，磚茶44 000擔(dān)，其他茶11 000多擔(dān)。當(dāng)時紅茶生產(chǎn)，閩東北有政和工夫、邵武工夫、沙縣工夫、崇安小種紅茶、坦洋工夫、白琳工夫，福州北嶺一帶也產(chǎn)紅茶，占出口量的83.7%。1899年以后逐漸衰落，1918年紅茶出口不及10萬擔(dān)，1933年降至43 000余擔(dān)?！?/p>

七、沙縣“茶，呂峰山、草洋鄉(xiāng)者良”

清道光十四年（1834）版《沙縣志》卷十六《物產(chǎn)·貨屬》載：“茶，呂峰山、草洋鄉(xiāng)者良?！闭f明產(chǎn)于沙縣呂峰山（今屬沙縣大洛鄉(xiāng)寶山村）、草洋鄉(xiāng)（今屬三明市三元區(qū)中村鄉(xiāng)草洋村）一帶的“呂峰茶”為閩中最佳，南宋名相李綱謫居沙縣時曾留下“沙陽八景”中關(guān)于“呂峰晴雪”的題名。呂峰，現(xiàn)在稱鑼拔頂，位于沙縣大洛鄉(xiāng)，與三明市梅列區(qū)洋溪鄉(xiāng)、草洋鄉(xiāng)交界，距三明市區(qū)12 km，海拔1 537m，峰頂可俯瞰三明市區(qū)及沙縣，現(xiàn)有公路直達峰頂景區(qū)，其森林植被保留完整，生態(tài)條件優(yōu)良。

八、沙縣富口鎮(zhèn)發(fā)現(xiàn)野生茶樹群

2015年，沙縣農(nóng)業(yè)局茶葉技術(shù)人員和三明市茶葉站茶葉專家等8人在調(diào)查沙縣茶樹資源時，在富口鎮(zhèn)郭墩村次生原始林中發(fā)現(xiàn)有大片野生茶樹群落。這片野生茶樹群落分布在海拔350～600m的半山腰，在以闊葉林為主的次生原始森林中，呈零星分布狀態(tài)，未發(fā)現(xiàn)人為耕作痕跡。本次考察僅對北坡約0.33 hm2山坡地進行調(diào)查，就發(fā)現(xiàn)有大量的野生茶樹群，樹干直徑在10～24 cm之間的有6株，其中位于海拔386m的5號喬木型茶樹，表皮細微灰白，分枝挺立，徑圍75 cm，離地高15 cm處分5枝生長，最大分枝離地高75 cm，樹高750 cm，冠幅550 cm×450 cm。

[1]藍圖.坦洋工夫貿(mào)易鏈條與茶商的策略[M]//陳成基.坦洋工夫再現(xiàn)輝煌.北京: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12.

[2]周玉璠,馮廷佺,周國文,等.閩茶概論[M].北京:中國農(nóng)業(yè)出版社,2013: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