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玲
摘 要: 茅盾文學獎的美學特征主要概括為以下三個方面:一是突出長篇小說的史詩風格。二是突破傳統(tǒng)的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方法。三是提倡作品的正面價值。
我們研究“茅盾文學獎”,不僅期望能夠更全面地催放它的光彩,也期望通過它發(fā)現并解開中國當代文學的某些問題,從而促進中國當今文學的繁榮。
關鍵詞: 茅盾文學獎;中國當代文學
“茅盾文學獎” 是由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辦,為鼓勵優(yōu)秀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推動中國社會主義文學的繁榮而設立的獎項。該獎項是根據中國現代著名作家茅盾先生的遺愿設立的,也是中國第一次設立以個人名字命名的文學獎項。從1982年開始設立,每四年評選一次。參評作品需為字數在13萬以上的長篇小說,且為在評選年度以前發(fā)表或出版、經過時間考驗的優(yōu)秀作品。長篇小說作為體現國家文學實力的特殊標志,評獎委員會的“權威”地位以及獲獎作品對當代社會的廣泛影響等,使得“茅盾文學獎”成為了中國最高榮譽的文學獎項之一。
“茅盾文學獎”獎勵每年出現的“最優(yōu)秀”的長篇小說,主張“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茅盾文學獎的獲獎作品不只反映城市生活,也非常重視講述中國的鄉(xiāng)村故事。它一方面廣泛地反映了中國當代文學的發(fā)展,一方面又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開放的、以現實主義為主體的茅盾文學獎美學。
茅盾文學獎的美學特征主要概括為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突出長篇小說的史詩風格。
長篇小說被別林斯基稱為“我們時代的史詩”,優(yōu)秀的長篇小說常常被稱為“時代的百科全書”。長篇小說具有篇幅長、容量大、情節(jié)復雜、人物眾多的特點,適于表現廣闊的社會生活,多方面地描寫人物性格,并能反映某一時代的重大事件和歷史面貌。
歷年來,茅盾文學獎的獲獎作品都是每個時期長篇小說的優(yōu)秀作品。例如: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以年屆九旬的鄂溫克族最后一位酋長女人的口吻自述,講述了一個弱小民族頑強的抗爭和優(yōu)美的愛情。這部作品是第一部描述中國東北少數民族鄂溫克人的生存現狀及百年滄桑,寫出了人類歷史進程中的某種悲哀,其文學主題具有史詩品格與世界意義。
陳忠實的《白鹿原》,以陜西關中平原上的白鹿村為背景,講述了村中白姓和鹿姓兩大家族祖孫三代之間的恩怨紛爭,表現了自清朝末年到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歷史變化。特殊的背景,濃厚的關中風情,古老的土地,上演了一幕幕驚心動魄的畫面,展示了中國農村多彩斑斕的面貌。陳忠實在作品扉頁上寫上巴爾扎克的一句話:“小說被認為是一個民族的秘史”。
賈平凹的《秦腔》,以兩條線索展開敘述,一條線索是農民與土地的關系,另一條線索是戲曲秦腔。這兩條線索相互糾結,在一個叫清風街的村莊里演繹著近三十年的歷史。作品以細膩平實的語言,運用象征手法以及多種修辭手法,集中表現了改革開放年代鄉(xiāng)村的價值觀念、人際關系在傳統(tǒng)格局中的深刻變化,真實而生動地再現了中國社會大轉型給農村帶來的巨大沖擊。
徐貴祥的《歷史的天空》,講述的是以梁必達、陳墨涵等為代表的30多個青年男女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投身于革命的故事,如實描繪出了自三十年代開始的近半個世紀復雜多變、跌宕起伏的革命歷史,塑造了一批生動鮮活,可親可敬的平凡英雄。
二是突破傳統(tǒng)的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方法。
現實主義是文學作品的基本創(chuàng)作方法之一,側重如實地反映現實生活,客觀性較強。它提倡客觀地、冷靜地觀察現實生活,按照生活本來的樣子精確細膩地加以描寫,力求真實地再現典型環(huán)境中的典型人物。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突破了這種傳統(tǒng)的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
例如:王安憶的《長恨歌》,用一支細膩而絢爛的筆,將一個女人四十年的情與愛寫得哀婉動人,其中交織著上海這座大都市從四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滄海桑田的變遷,被譽為“現代上海史詩”。作品在對瑣碎的生活細節(jié)的津津樂道中,把生活在上海弄堂里的女人對情與愛的追求,以及她們的成敗、理想、幻滅、躁動,在我們眼前一一展開。
畢飛宇的《推拿》,是國內少有的以盲人群體為題材的文學作品,講述這一群盲人推拿師內心深處的黑暗與光明。該作品本著對盲人群體最大的尊重與理解,以一個推拿店里的一群盲人按摩師獨特的生活為中心,去觸摸屬于黑暗世界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對盲人獨特的生活進行了透徹、全面的把握。
阿來的《塵埃落定》,描寫了一個聲勢顯赫的藏族麥其土司,在酒后和漢族太太生了一個傻瓜兒子。這個人人都認定的傻子不以常理出牌,與現實生活格格不入,但卻有超時代的預感和舉止,成為了土司制度興衰的見證人。小說展現了獨特的藏族文化及神秘的土司制度。
王安憶的《長恨歌》挖掘了上?!芭梦幕保咃w宇的《推拿》探尋了“盲人世界”,阿來的《塵埃落定》展現了“土司制度”,這些作品都前所未有地拓展 “現實主義”的深度與廣度,實現了按照生活的本來面貌去反映呈現著復雜形態(tài)的生活真實,同時吸取和借鑒了中外文化進行各自的藝術創(chuàng)新。
三是提倡作品的正面價值。
“茅盾文學獎評獎條例”是茅盾文學獎的評獎依據,其中對作品的思想性做出了具體的“規(guī)定”:獲獎作品應具有深刻的思想內涵,有利于倡導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的思想和精神;有利于倡導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思想和精神;有利于倡導民族團結、社會進步、人民幸福的思想和精神;有利于倡導用誠實勞動爭取美好生活的思想和精神。
歷年來的獲獎作品很好地落實了這一標準。例如:王火的《戰(zhàn)爭和人》,在結構上采用三部曲的形式,三個部分獨立又互相聯(lián)系,可以獨立成文,也可首尾相銜,分別講述了抗日戰(zhàn)爭前中后三個時期中國政局時局的變化,內容獨特新穎,愛國主義教育氣氛濃烈。
路遙的《平凡的世界》,描寫了中國當代城鄉(xiāng)生活,是一部全景式的長篇小說。該作品講述了在面對現實壓力和人生抉擇時,孫少安和孫少平兄弟倆堅守夢想和對愛情執(zhí)著追求的故事,展示了農村青年在大時代進程中所走過的艱難曲折的道路。endprint
張平的《抉擇》,以直面現實人生的方式,對腐敗分子進行了無情的鞭撻,對社會上存在的花錢買官、行賄受賄、拉幫結派等腐敗行為進行揭露和抨擊,從而真實地展現了主人公痛苦的抉擇。作品既有為人民代言的勇氣和張揚理想的膽識,也較為充分地展現了與腐敗勢力堅決斗爭的正面力量,給讀者以正義必定戰(zhàn)勝邪惡的信心。
霍達的《穆斯林的葬禮》,表現了主人公為追求理想和事業(yè),為完善自身素質所發(fā)出的蓬勃不息的命運意識,唱出了對真善美、忠誠、責任、忍耐等人類美好而普遍性價值的頌歌。
宗璞的《東藏記》,生動地刻畫了知識分子和青年學生的人格情操和價值取向,蘊藏著堅韌的愛國熱情。知識分子和青年學生對親人朋友的大善、對祖國民族的大愛、對入侵敵人的大恨、對亡國之禍的大痛,都得到深刻細膩的表現。
針對茅盾文學獎表現出來的美學特征,有人提出一些疑問:文學的發(fā)展是無限的,當我們用三種美學特征來引導的時候,我們是否會抑制中國當代文學的發(fā)生?在這種狀態(tài)下,是否還會有豐富的文學作品來滿足我們和時代的需要?中國當代文學是否會得到真正的繁榮?
事實上,茅盾文學獎所體現的三大美學特征及其代表性文本,不但潛在地影響著中國當代文學的發(fā)展,也是文學史難以繞開的厚重構成。如果把它們的存在抽離出來,當代文學史是不完整的,甚至會形成無法彌補的“空洞”。我們應該正視茅盾文學獎對中國當代文學發(fā)生帶來的積極意義。
在當代文學的朗朗星空之中,我們把茅盾文學獎當成一顆最閃亮的星星。茅盾文學獎是以“最優(yōu)秀”的標準出場的,已經成為標志性的、不可或缺的文化現象。從1982年開始,茅盾文學獎已經成為了中國改革開放后社會經濟巨變的縮影,獲得此殊榮的作家已經影響了幾代中國人。
我們研究“茅盾文學獎”,不僅期望能夠更全面地催放它的光彩,也期望通過它發(fā)現并解開中國當代文學的某些問題,從而促進中國當代文學的繁榮。中國文學的當代發(fā)生并非從天而降,它無疑要以當代中國一系列的社會文化實踐作為它必要的實踐語境和應有的資源準備。從思維科學的角度來研究茅盾文學獎與中國當代文學,探討如何更科學地培育與訓練當代的文學思維,使茅盾文學獎更好地走向未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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