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石夫
畫寫意花鳥需有書法基礎(chǔ)
□ 郭石夫
藝術(shù)是需要一定立場的。如果沒有一個立場,那么我們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談。另一個是文化的立場,我們的藝術(shù)需要一個形式。中國繪畫也不僅僅就是文人畫,它有很多種類,包括民間的,包括我們的農(nóng)民畫,你能說它不是中國畫嗎?其實,它們都是在中國文化這塊土壤里生長起來的不同層次的繪畫。
我們今天講的書法與繪畫的關(guān)系,實際講的就是宋代以來文人繪畫的發(fā)展,這個發(fā)展影響到今天已經(jīng)有八百年的歷史。因此,它形成了我們的文化概念,形成了我們的文化立場,形成了我們對于書法、繪畫,以及它們之間關(guān)系的一些內(nèi)在的美學精神的一致性。今天,我們這里所說的中國畫就是這個意義上的中國畫和書法的關(guān)系。如果我們再往前推的話,它也是隨著歷史的不斷發(fā)展而發(fā)展的。
《非洲雨林所見》郭石夫 96cm×96cm 2004年
作為一個從事藝術(shù)實踐的人,我想談談我在畫花鳥畫的過程當中自己的體會。沒有書法基礎(chǔ),寫意花鳥畫就畫不了,就沒有辦法畫。我們且不要談它的精神內(nèi)涵、文化價值、人文價值,我們就談形式。為什么?因為這種繪畫是一種書寫性的藝術(shù),它是通過書寫的形式去表現(xiàn)的。最明顯的就是畫竹子。趙孟也談到畫竹子的問題,畫竹子離開了書法的筆法,就沒有辦法畫,這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可以說,花鳥畫跟書法的聯(lián)系是最緊密的,因為它的這種形式是從書法里面派生過來的。書法之所以成為藝術(shù),是因為它后面承載著的是文化的精神、人格的表現(xiàn),是人品格的要求;它之所以能成為藝術(shù),是因為它還承載著人的喜怒哀樂。中國的文人畫始終不強調(diào)物象的真實。齊白石有一句話說得非常妙,他說要去掉畫家的習氣。那么,畫家的習氣是什么呢?其實,畫家的習氣就是你太能畫了,你畫什么像什么,畫得都跟真的一樣,活靈活現(xiàn),但這樣還有什么意義嗎?折射出來背后人的價值是什么呢?就沒有了,看不見人。所以,中國畫講看其畫如見其人。我們看到這個人的畫,就等于見到了這個人,這個人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品格,什么樣的審美,都會從作品中折射出來。
所以,它的價值是不言而喻的。然而,我們今天談的問題已經(jīng)是20年前、30年前大家就在談的問題,不是說今天學術(shù)才考慮到這個問題。改革開放以后,由于教育的斷代,我們覺得中國人畫的中國畫不像了,骨子里頭不像了,精神品格不像了。所以,它是一個意化來的過程,我們的繪畫更圖示化、更表面化了,更成為一種宣傳品了。
這個時候,中國繪畫的人文精神、人格價值還有沒有?現(xiàn)在我們看到,尤其在我當全國美展評委的時候就看到,中國畫越來越不像中國畫了,我們的人物畫,都是畫家拿著相片畫出來的。大家想一想,這是一個工匠干的事,它就是一個圖而已。
我想,如果畫家的修養(yǎng)上不去,作的畫就很難說有什么品格。因為中國人講繪畫理念,它不僅是表面的那些東西,不是講的類同死物的東西。
文化的立場是很關(guān)鍵的。沒有了這個立場,我們一切都無從談起,只有爭論不休。就好像戲劇改革,戲劇的形式,每一種戲劇的話,都有它自己固定的形式和形式美。我們講京劇,有人問什么是京劇,京劇就是戲劇二黃,沒有了戲劇二黃,它就不是京劇。中國文人繪畫的這條脈絡,如果抽掉了書法內(nèi)涵,抽掉了書法線的意識感覺的話,它就不再是這個東西了,它是另外一回事,它的好與壞,那就是另外一個判斷的標準了。
《醉春》郭石夫 180cm×96cm 2009年
《和平萬歲》180×97cm 2004年 郭石夫
郭石夫,1945年生于北京,祖籍天津。他以大寫意花鳥畫享譽畫壇,兼擅山水、書法、篆刻、詩詞及西洋繪畫等,并于戲曲上造詣尤深?,F(xiàn)為中國美術(shù)家協(xié)會會員、北京畫院藝術(shù)委員會委員、北京市高級職稱評審委員、國家一級美術(shù)師、熙社畫會會長。
郭石夫先生的花鳥畫,博綜集萃、淵源廣大。其畫風沉雄樸厚、古雅剛正,磅礴而不染獷悍之習,灑脫而內(nèi)具堅貞之質(zhì),凡一花片葉、寸草泰石,莫不深合理法,備極情態(tài),為當代大寫意花鳥畫領(lǐng)域的一代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