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把批評信裝裱懸掛
1987年,77歲高齡的曹禺老先生突然在家中顯著位置,掛了一個鏡框,鏡框里是一封被裱起來的信。信是小曹禺十來歲的黃永玉寫來的,信中黃永玉說:“你是我極尊敬的前輩,所以我對你要嚴!我不喜歡你解放后的戲,一個都不喜歡,你心不在戲里,你失去了偉大的通靈寶玉,你為勢位所誤!從一個海洋萎縮成為了一條小溪,你混在不情愿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之中,就像晚上喝了濃茶清醒于混沌之中……”
曹老之所以會將此信裝裱掛出,是因為他自己也對自己解放以來的創(chuàng)作不滿意。解放前,他創(chuàng)作的《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被譽為“四大名劇”,相比于他解放后創(chuàng)作的《明朗的天》、《膽劍篇》和《王昭君》,不知要好多少倍。
其中,《膽劍篇》創(chuàng)作于1960年。適逢新中國最困難的時期,上級倡導(dǎo)自力更生,艱苦奮斗,戲劇界也應(yīng)運而生一批以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為題材的戲,曹禺也和梅阡、于是之一起共同創(chuàng)作了《膽劍篇》。
但是,五十年代一連串的運動,特別是反右傾擴大化,使曹禺等知識分子都心有余悸。他說,在創(chuàng)作中也感到苦惱,周圍“好像有種見不到的墻,說不定又碰到什么”。
1960年,《膽劍篇》公演,好評如潮,但周恩來看后說:“《膽劍篇》有它的好處,主要是成功的,但是我沒有那樣受感動,作者好像受了某種束縛,是新的迷信造成的,新的迷信把我們思想都束縛起來了,于是作家不敢寫,帽子很多,寫得很少,但求無過,不求有功?!薄赌憚ζ吩谘莩隽?7場之后,就宣告結(jié)束了。全國的“臥薪嘗膽熱”也降了溫。
晚年的曹禺將摯友黃永玉的批評信裝裱懸掛,其實也是想勉勵自己再寫出好的作品來。可惜年事已高,即使他付出了大量心血,創(chuàng)作仍不盡人意。在此后的風(fēng)雨中,由于受到了周恩來的保護,曹禺并沒有受到多少沖擊。不過,這位戲劇大師卻再無佳作問世。
傅斯年的舊學(xué)功底十分扎實,早年最喜歡李商隱的詩,后來又痛罵李商隱是妖。羅家倫就問他:“那你喜歡李商隱的時候,怎么不說他是妖???”傅回答說:“那個時候我自己也是妖!”
又,1920年,《新潮》發(fā)表了傅斯年的一篇文章,寫的是他留學(xué)歐洲途經(jīng)上海的觀感。這篇文章的發(fā)表引起上海人的反感與抵制,認為他丑化了上海人。他在文章中是這樣寫的:“在上海住的時間很短暫,沒得什么益處。但見四馬路一帶的‘野雞’,不止可以駭然,簡直可以痛哭一場。社會組織不良,才有這樣的怪現(xiàn)狀;‘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我覺得上海有一股絕大的臭氣,便是‘好摹仿’。請看上海話里,一切名詞多是摹仿的。不直陳其事,而曲為形容,拿甲來替代乙,拿丙來比喻丁,其結(jié)果無非令人肉麻罷了……”
還有1927年,傅斯年在廣州中山大學(xué)教書,是系主任,又是院長。一天他和別人吵架,吵完后,找到他的朋友羅家倫和何思源等人,一見面就把皮包往地上一摔,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來,非要他們幫他去打架出氣。
錢穆晚年,雖目力日弱,仍每天堅持讀書、寫字。錢夫人胡美琦曾回憶說:“他(錢穆)73歲大病后,身體尚未完全復(fù)原,兩眼也患目疾,醫(yī)生不讓他過長時間看書,尤禁晚上看書,所以生活較前輕松。然而,他白天仍要全日工作,直到他的《朱子新學(xué)案》一書完成,才改為半日正常工作,但一遇到心里喜歡的題目,又忍不住地要加倍工作。近幾年來,有時他會對我說,這幾天我真開心,又寫了一篇得意的文章。但文章寫完,他總會大病一場。親戚朋友都勸我要限制他的用功時間,可是我的話,他是聽不進去的?!?/p>
又,錢穆晚年目盲,展紙落筆,經(jīng)常會把兩個字寫到一起,幸虧夫人幫忙整理,始得成篇。他的最后一部著作《晚學(xué)盲言》就是這樣誕生的。他的最后一篇文章,是臨終前三個月,由其口授,由夫人記錄整理而成的,表達了他對中國文化的最終信念。
周作人好啤酒。在日本留學(xué)期間,他便習(xí)慣飲用日本的麥酒(即啤酒)?;貒?,他飲啤酒的習(xí)慣一如既往,只要見到商店有啤酒,就要買來喝。
周作人也好茶,嘗言“于瓦屋紙窗之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閑,可抵十年塵夢”。
周作人散文中亦常提到各地的飲食,早期文集《雨天的書》有《故鄉(xiāng)的野菜》、《北京的茶食》和《喝茶》等文,晚年作《知堂回想錄》仍有專門章節(jié)“路上的吃食”,回憶離鄉(xiāng)就學(xué)途中遇到的各種小吃,還有后人輯錄的《知堂談吃》,這都給人留下他是個“美食家”的印象。他最念念不忘的美食除浙東鄉(xiāng)下的薺菜與黃花麥果糕,還有南京茶館的豆腐干絲和東京的豆米點心。
周作人愛美食,但往往又意不在美食,誠如鐘叔河在《知堂談吃》的序言里說的那樣:“他(周作人)談吃也好,聽談吃也罷,重要的并不在吃,而在于對待現(xiàn)實生活的那種態(tài)度與風(fēng)度。”
2009年,蘭迪·巴比特被任命為美國聯(lián)邦航空管理局局長。在此之前,巴比特曾是一名優(yōu)秀的飛行員,有幾十年基層工作經(jīng)驗。上任之初,他推出了一項名為“獎勵錯誤”的改革,即對主動上報工作錯誤的職員予以獎勵,并按照錯誤類別、程度,發(fā)放不等的獎金。
“獎勵錯誤”改革一經(jīng)發(fā)布,立刻引來了中高層的口誅筆伐。高層勞倫斯首先站出來反對:“犯了錯本就應(yīng)該接受處罰,而不是獎勵,‘獎勵錯誤’難道是鼓勵大家犯錯誤嗎?”巴比特并不生氣,而是耐心地解釋道:“獎勵錯誤的初衷,是鼓勵員工積極揭露自身失誤和錯誤,將事故消除在萌芽階段。同時,在錯誤中汲取警示和教育,這樣一來,就可以有效地避免同類錯誤的發(fā)生,最終減少或消除重大事故。其實,相比于因錯誤造成的事故損失,獎勵金反倒不多?!?/p>
在巴比特的堅持下,“獎勵錯誤”改革最終得以實施。每個月末,管理部門會將收到的2000余份錯誤報告分類整理,裝訂成冊后發(fā)放至各部門,并作為職工培訓(xùn)教材使用。
四年后,一份統(tǒng)計報告出爐,管理局為錯誤支付的獎勵金共計6100萬美元。而與此同時,美聯(lián)航事故發(fā)生率降低了百分之二,有效地避免了3億美元的經(jīng)濟損失。
●經(jīng)典鏡頭
生命之吻
這張照片是普利策突發(fā)新聞攝影獎的獲獎作品,拍攝者是羅科·莫拉比特。
照片上的兩個待在電線桿上的電線工,一個名叫錢皮恩,一個名叫湯普森。
那是1967年的一天,錢皮恩和湯普森正在進行高壓線路的日常維修。干著干著,錢皮恩一不小心觸碰到了頂端的高壓電線。4千多伏的電流瞬間進入了錢皮恩的身體,導(dǎo)致了他心臟驟停。安全帶阻止了他的下落,正從下方向上攀爬的湯普森迅速爬到他的身邊。鑒于當時的情況,湯普森沒法對錢皮恩進行心肺復(fù)蘇,但他仍不停地往他肺里吹氣,直到感覺到他又有了微弱的脈搏,才解開他的安全帶把他扛了下去。
隨后,湯普森又和另一名工人一起,在地面上,對錢皮恩實施了心肺復(fù)蘇術(shù)。當護理人員到達時,錢皮恩差不多已經(jīng)恢復(fù)了……
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