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宸
【適用話題】季節(jié) 思念 睹物思人
二十四個節(jié)氣里,我獨對立秋最為在意。一來是每到此時惱人的鼻炎都會找上門來,頗要拿出幾分嚴防死守的決心來與它“斗智斗勇”,二來是當年的新花生就要上市了。
大約是氣候的關(guān)系,東北的花生沒有山東的花生顆粒那么大,最常見的品種也不過是“大白沙”“小白沙”和“四粒紅”而已,雖然用來榨油沒有山東花生那般肥美,可拿來做鹽水花生卻有幾分獨到之處。
新花生買來且先不急著下鍋,洗凈了殼子上的沙土在北窗下任由秋風吹上一日,煮時只需丟一顆八角、三五?;ń罚m量食鹽調(diào)好味道即可,待爐頭飄來濃郁的香氣便大功告成了。煮好的花生也不要久泡,泡多了鹽鹵的味道就要蓋過花生自身的香味兒,半干不干之際才是妙處。說來也怪,雖然吃毛豆的時候喜歡口感生一點兒的,可吃鹽水花生我卻更喜歡煮久一些。在眾多的品種里,我又獨愛“四粒紅”,它的花生粒雖小卻排列緊湊,深紅色的花生衣煮熟后有一種特殊的甜味兒。剝開一個花生,里面一準兒是四顆花生粒,丟進嘴里,綿軟間還吃得出幾分脆硬彈牙,再妙不過。相比之下,大小“白沙”就略遜一籌了,總覺著吃起來水分過多,不如“四粒紅”的甘甜。
在飲者的眼里,鹽水的花生和毛豆都是下酒的好菜,燙一壺小燒,冰三兩瓶啤酒,再有一場直播的球賽,半夜都不需散場了。我雖不飲,卻也不需要旁的菜肴來做陪襯,葡萄架下的小院子里,一個馬扎、一方矮桌,吃幾口抬頭望著偶爾掠過頭上的云彩發(fā)發(fā)呆,一個下午很快就被打發(fā)掉了?,F(xiàn)在閉上眼睛,似乎還記得屋里的老式電視機里傳來咿咿呀呀的戲,和外公手里那把粘補過的舊折扇。
我是種過花生的,就在葡萄架旁邊的園子里。大約在20年前,這是一項必須要多人合作才能完成的工作:一個人澆水,一個人打除草劑,一個人播種,一個人施肥,一個人在前面捧著薄膜慢慢展開,兩個人在后面均勻地用土將薄膜的邊緣蓋好、壓實。我大概只做過施肥的差事。我的差事也很簡單,在兩堆種子之間均勻地放上一鏟子肥,只要保證每次投放的分量一致,便是萬事大吉。
薄膜扣上去要不了多久,貼著地的那一面就會凝結(jié)一層層的水珠出來,等到里面長出均勻的花生苗,還要將薄膜一點點摳開,讓芽苗自然生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自己負責施肥這件事?lián)P揚自得,兒時的我總覺得外婆家的花生格外好吃,因此也就格外期盼著花生的成熟,常常掰著手指算計著“起花生”的日子。那些剛剛從黑土地里拔出來的花生是攢足了水分,吃起來又甜又脆。起出來的花生被仔細地攤開在苫布上曬太陽,外公還會用叉子仔細地將地再翻動一遍,免得遺漏許多……
一種一收間,春夏便已悄然而逝,一思一顧間,人也已經(jīng)永別多年。
(摘自十五言網(wǎng))
【素材分析】一個人無論走多遠,飛多高,忘不了的還是故鄉(xiāng)。家鄉(xiāng)的花生不是最肥美的,卻是最甘甜的;幼年的生活也許并不富足,卻溫馨美好。于“我”而言,那格外好吃的“四粒紅”,依舊散發(fā)著泥土的芬芳;和外公外婆在一起的時光,永遠定格在記憶的屏幕。
【速用名言】
1.一間茅屋何所值?父母之鄉(xiāng)去不得?!拼娙?王建
2.我沒法安排這思家的心跳,瓶花開不了故鄉(xiāng)的歡笑。——中國詩人 沈祖牟
(特約教師 嚴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