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民族大學外國語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從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看中國文學走向世界
——以目的論視角下的中國文學翻譯為例
黃廷偉
(云南民族大學外國語學院云南昆明650500)
莫言獲得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對于中國文壇是一次極大的鼓勵。莫言能獲得諾貝爾獎,除了頒獎詞所說的“用魔幻般的現(xiàn)實主義將民間故事、歷史和現(xiàn)代融為一體”,還有莫言對故鄉(xiāng)“高密東北鄉(xiāng)”的熱愛與熟知,對人物性格、特點的把握。他的小說是典型的鄉(xiāng)土文學、尋根文學。此外,翻譯的作用也不可忽視,中國文學要走向世界,中國作家要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必須重視文學翻譯的媒介作用。本文從翻譯目的論視角下討論中國文學翻譯,分析目的論在文學翻譯中的指導作用。
諾貝爾文學獎;尋根文學;目的論;中國文學翻譯;《紅樓夢》;中國文學走向世界
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是中國籍作家第一次獲此殊榮,無疑對中國文學走向世界起到巨大推動作用,讓世界更加了解中國文學,了解中國文化。諾貝爾獎的初衷就是像諾貝爾先生遺言所說,諾貝爾文學獎是頒給在這個領域最優(yōu)秀的寫出更有理想意義作品的作家。從第一屆諾貝爾文學獎頒發(fā)到今天,美國和歐洲作家戰(zhàn)大多數(shù)(陳學超,楊彩賢 :2015:56-64)。中國作家為何頻頻與諾貝爾獎無緣,這與歐美作家自身的語言優(yōu)勢和評選的機制有關外,還與中國文學的翻譯質量與宣傳力度有很大關系。
尋根文學作為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重要的文學流派一直備受關注,這是由于做作者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的獨特性和價值型的考量,還因為年代不同帶來的復雜性。(張麗鳳,2010)。莫言的小說《紅高粱》、《豐乳肥臀》,劉震云的《故鄉(xiāng)天下黃花》、《一九四二》都屬于尋根文學的范疇。作者把家鄉(xiāng)的風土人情,把底層人民的痛苦與掙扎都真實的描寫出來。莫言的小說很具有中國鄉(xiāng)土氣息,挖掘最深層的中國農民精神,不屈的脊梁,這會讓外國讀者了解中國人最純樸的文化基因來自何處。所以,莫言小說的翻譯并不同于一般小說。他的小說植根于高密東北鄉(xiāng)。怎樣把中國文化土壤中最具代表性的翻譯出來這是譯者需要注意的,只有對中國文化有透徹的了解才能讓世界了解真正的中國的尋根文學。
漢斯·維米爾擺脫了以前翻譯研究的局限性,認為僅僅從語言學的層面來研究翻譯是片面的,翻譯是一種跨文化的交際活動,語外環(huán)境同樣對翻譯的順利進行很重要。所以,他在翻譯行為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了目的論,該理論認為翻譯是以原語文本為基礎的翻譯行為。翻譯目的論最主要的思想是:翻譯活動應該被看著是一種行為,而任何一種翻譯行為,包括翻譯行為本身,都能被看作是一種行動,而所有的行為都有一個目標、目的(李娜,2013)。美國翻譯家葛浩文在翻譯莫言的小說中注意了翻譯的目的性、忠實性、連貫性。葛浩文既考慮了英語讀者的思維習慣,進行藝術改寫,又最大可能還原莫言作品的原有特點、風格,沒有拋棄小說內在的文化含義。所以, 葛浩文的翻譯策略采用傾向于譯入語讀者思維的歸化策略,將英語母語讀者不熟悉的東西變?yōu)楸緡幕季S中熟悉的事務,對于是否忠實與原作,葛浩文基本做到了這一點?!白g文要具有可讀性,就離不開連貫性,可以被目標讀者接受、了解,并具有文化意義”(王玉娜,2014)。
例(1) :他模仿著寡婦尖細的嗓音,嗚嗚的哭著,訴著 :二狗,二狗好狠心呀!兩手一撒歸了西呀!
葛浩文譯 :In the high-pitched voice of widow,he began to sob and voice her grief:Dog Two, Dog Two, how could you do that witn your arms out-stretched, you return to your Maker.(轉引自王玉娜,2014:65)
從譯文中我們可以看到葛浩文翻譯源文時,考慮到目標讀者的接受習慣。中國人習慣用上西天來代表“死”,而西方人并不了解。如果翻譯成“return to the west”,即便加上注釋,目標讀者也難理解。所以譯者是從翻譯目的論角度出發(fā),考慮到目的性原則。當然,我們也可以翻譯成 :You go to meet the God. 譯者采用了歸化策略,是由其翻譯目的性決定的。
例(2)我的二姨太迎春……民國三十五年春天被我收了房。
葛浩文譯 :My first concubine……in the spring of 1946, she became my concubine.(轉引自馬龍,2014)
源文出自莫言的小說《生死疲勞》。葛浩文在翻譯“民國三十五年春”時,考慮到國外讀者對于民國并不了解,屬于文化負載詞,因為民國成立于1912,所以翻譯成1946年春。
葛浩文被譽為“翻譯莫言小說第一人”。很多人認為葛浩文對莫言小說的翻譯已經(jīng)偏離原著。其實不然,如果完全按照小說原有的風格去翻譯,國外讀者很難理解。其實他的藝術性的創(chuàng)造恰恰使莫言小說為更多讀者熟知。嚴復翻譯《天演論》的時候正逢清王朝處于列強的侵略,人民處于水深火熱之時。他翻譯天演論想用“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口號警醒沉睡的國人,必須發(fā)奮圖強,為中華振興而努力,否則“國將不國”。在翻譯策略的使用上,他沒有完全按照與源文的對等來翻譯。而是進行了一定的加工(王璟,2004)。譯者對源文的改寫都是出于目的原則。文學翻譯是一種跨文化交際行為,是將一種語言文字翻譯成另一種文字。文學翻譯是為了讓譯入語讀者欣賞另一國的文學作品,除了考慮忠實原著之外,還要考慮譯入語讀者能最大程度理解、接受。如果翻譯的目的要求譯文文本再現(xiàn)原文文本的特色與風貌,那忠實原則與目的原則是一致的,譯者應盡最大的努力去再現(xiàn)原文的風格、內容及特點。如果目的原則要求譯文與原文的功能有某種程度的差異時,那么忠實原則就不再適用(黎芳,2010)。
隨著中國的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中國的國際地位不斷提升,在國際上的地位也日益凸顯其重要性。2013年8月19日至20日,習近平在思想宣傳會議上指出了意識形態(tài)對黨的建設和國家發(fā)展都至關重要。因此,習總書記強調要認真做好對外傳播和宣傳工作。大力進行宣傳的創(chuàng)新和改變。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師薔薇,2016)。中國文學界和翻譯界都有責任和義務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讓世界不僅了解一個經(jīng)濟、軍事強大的一個硬實力的中國,更要讓國外不少鼓吹“中國威脅論”的媒體知道,也讓世界上一切愛好和平的人民知道一個“文化軟實力”同樣強大的中國。了解一個擁有五千年優(yōu)良歷史文化傳統(tǒng)的中國,中國文化典籍名著的翻譯至關重要。西方有經(jīng)典的莎士比亞,中國也有四大名著。楊憲益和戴乃迭夫婦《紅樓夢》譯本和大衛(wèi).霍克斯《紅樓夢》譯本有較大區(qū)別。這除了和作者的翻譯意圖和目的不一樣外,還和譯者的經(jīng)歷有關?!都t樓夢》全譯本的譯者之一大衛(wèi)·霍克斯在北京大學讀研究生時用的中文教材就是《紅樓夢》(趙長江,付天軍 :2009)。他是漢學家,對中國有很深刻的了解。為了翻譯紅樓夢,甚至辭去工作,用了十年時間翻譯了前八十回,其女婿閔福德譯完后四十回。楊憲益先生是中國著名翻譯家,其妻子戴乃迭是英國人。兩人合作翻譯完紅樓夢。由于爆發(fā)文化大革命,知識分子遭到批斗,對楊憲益、戴乃迭翻譯《紅樓夢》有較大影響。外界環(huán)境對二人造成很大影響,比如在文革期間,楊憲益、戴乃迭都遭到迫害關進監(jiān)獄。這一變故使得《紅樓夢》的翻譯與其他翻譯工作一樣,被迫停止;直到他們出獄之后,直到國家新的政策的出臺,夫婦二人才重新投入到《紅樓夢》的后續(xù)翻譯工作(李晶,2012)。
楊-戴譯本和霍克斯譯本對比來看,各有優(yōu)勢。先看書名,楊憲益、戴乃迭翻譯的書名為A Dream of Red Mansions,而霍克斯譯為The Story of the Stone.很顯然,楊譯本更傾向于直譯(《紅樓夢》),霍克斯更偏向意譯(《石頭記》)。這是由于采取了不同的翻譯策略和翻譯技巧。他們的翻譯目的不同,對預期的翻譯結果也不一樣。楊憲益和霍克斯不同的翻譯目的,巨大的文化背景差異以及對中國文化的了解程度造成了他們譯本的差異。但是譯者的翻譯目是根據(jù)譯者、翻譯任務發(fā)起人和目標讀者決定的。楊憲益和戴乃迭翻譯的《紅樓夢》更有利于還原原著精髓,適合國內外紅學研究者和專家進一步了解《紅樓夢》,而霍克斯更多從英語母語讀者的角度出發(fā),更通俗化,適合普通讀者閱讀欣賞。所以,造成兩種譯本在市場上有截然不同的反應。例 :大觀園月夜警幽魂,散花寺神簽占異兆
A Ghostly Warning Is Given One Moonlit Night in Grand View Garden.
A Fearful Omen Is issued by the Oracle in Scattering Flowers Temple.
(The Yangs)
In Prospect Garden a moonlit apparition repeats an andent warning.
And at Scattered Flowers Convent the fortune-sticks provide a strange omen.
(Hawkes)
楊憲益和戴乃迭譯文采用了被動語態(tài),而霍克斯采用了主動語態(tài)。對于“大觀園”的翻譯,楊譯本采用直譯,大譯為Grand,觀為view, 園譯為garden. 而霍克斯把大觀直接譯為Prospect. 這顯然是由于不同的文化思維和習慣造成的。所以造成目標讀者對譯文的欣賞感受也就不同。再看一例 :巧媳婦做不出沒米的粥來。(第二十四回)
Even the cleverest housewife can’t cook a meal without Rice. (楊譯)
Even the cleverest housewife can’t make bread without flour. (霍譯)(轉引自王靜,2003)
楊憲益直接保留源文的意思,沒有米就做不出粥,源文與譯文形式、功能都對應。讀者也能理解。霍克斯則按照英語思維去考慮,因為英美國家的人主食不是米飯,而是面包。英語中也恰好有諺語…can’t make bread without flour 與源文對應。
無論是“尋根文學”,還是古典名著,中國文學要走向世界,要向世界更好宣傳中國,講好中國故事,不僅需要一批優(yōu)秀的作家,還要有更多優(yōu)秀的熟悉中國文學的翻譯家。此外,宣傳中國“文化軟實力”離不開和國外優(yōu)秀的專家、學者的合作,共同弘揚人類寶貴文化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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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廷偉(1981-)男,漢族,山東人,研究生在讀,云南民族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方向 :文學翻譯、現(xiàn)當代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