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久 見人心

文/柒 叔

愛久 見人心

文/柒 叔

01

這世上，至少有2萬個人適合做你的伴侶，就看你先遇到哪一個。

可是，你怎么知道什么叫合適？

12歲的時候，你覺得那個陪你走夜路，把你送回家的少年，是心上的喜歡，你努力學習，記住每一道錯題的答案，想過后來，要考到同一所高中?？墒?，后來呢？

25歲，碰到一個對你好，特別心細的那種人，吃糖葫蘆，你剛吃完一顆，就被他搶了過去，你心里罵這是什么人啊！可是他只是把那個尖尖的頭掰斷，他怕你不小心扎到，那時候特別想嫁人，嫁給眼前人?？墒牵髞砟?？

73歲，留下的那個人，后來呢？

02

蕓蕓在裝修中的婚房里，跟老公大吵了一架，原因是，路過水果攤的時候，她特別想吃新上市的大櫻桃，60塊錢一斤，她老公猶豫了一下，轉身，買了10塊錢3斤的蘋果。

也不知道為什么，蕓蕓那天就是突然矯情了，就是特別想吃那個大櫻桃，她覺得自己特別失落，那個說要寵她一輩子的人，那個說把他全世界都給自己的人，卻連60塊錢一斤的大櫻桃都不給她買。

她老公低著頭，收拾著屋里裝修的雜物，一句話沒說，蕓蕓一個勁抱怨，裝修這些日子里，為了省錢，她跑遍了所有的裝修城。有時候，中午飯只是隨便在街邊買個煎餅果子，她都舍不得加一根烤腸，越說越委屈，但是還收拾著刷油漆的桶，有那么一瞬間，她懷疑過，連大櫻桃都吃不上的婚姻，有什么用？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裝修的高木凳子突然傾倒了，那時候，蕓蕓剛好背對著，她老公突然沖過去從后面抱住了蕓蕓，那個高木凳子砸在了她老公的后背上，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蕓蕓被嚇了一跳。

蕓蕓轉過頭，看到老公臉上的表情有點僵，她瞬間就哭了，說：你傻啊，推開我就行了。

那一下子砸得有點重，她老公半天沒說話，緩過氣，憨憨地笑著說：沒想那么多。

在60塊錢一斤的大櫻桃面前，他猶豫了，蕓蕓覺得他不愛她了，可是，在危險面前，他敢用命去愛，從來沒有遲疑過。

蕓蕓嚷著要買大櫻桃的那天，她老公辭職了。直到新單位發(fā)了工資，她老公拎著兩斤大櫻桃回家的時候，蕓蕓才知道?？墒牵I(yè)的那段時間，她老公從來沒提過，一個人扛過去了。盡管那時候，大櫻桃快下市了，但是，蕓蕓覺得，那是她從小到大吃過最甜的一次大櫻桃，特別甜。

蕓蕓特別心疼地跟她老公說：老公，以后你遇到什么難處，你告訴我，我?guī)湍惴謸?，要不我們結婚干嘛，愛是分享快樂也分擔煩惱，夫妻就是風雨同舟，你要是嫌棄我沒勁拉船帆，我可以站在船頭上給你加油??！

她老公上下打量了一下蕓蕓，那時候蕓蕓懷孕了，笑著說：你確定站船頭上，愛情的小船，不說翻就翻？

03

四奶奶臨走的那個月，忘事忘人特別嚴重，但是，奇怪的時候，像是有些征兆，走的那天，她突然記得四爺爺，拉著四爺爺?shù)氖郑f：你以后怎么辦？我不在了，以后誰給你做飯？

四爺爺笑著說：我學。

四奶奶嫌棄地說：你這么大年紀了，還能學會嗎？慣了你一輩子，害了你，哎，學會了，我也嘗不到了，你去炒個雞蛋，我嘗嘗。

那天四奶奶氣色很好，守在身旁的兒女也很開心。最近一個月，四奶奶突然清醒記得好多的事兒，突然要吃東西。四奶奶說，你去柜子上的盒子里，把我那個頭花拿出來。

四奶奶的大兒子取下盒子拿出頭花，四爺爺愣了愣，說：你不是說難看，扔了吧？

四奶奶笑了笑：給我戴上，去炒個雞蛋，我嘗嘗。

大兒媳婦說：媽，我去弄吧，你還想吃點啥？

四奶奶說：讓你爸去弄。

四爺爺說：我這就去。

四奶奶笑著說：好，我先睡一會兒。

雞蛋端上來，水煮蛋，剝完皮還熱乎，可是，四奶奶走了，臉上還有笑，大概那個夢很甜吧，因為她頭上那朵漂亮的頭花把她帶回20歲那年。

1960年左右，那是一個什么時代？大饑荒。

那時候，四奶奶跟四爺爺關系很好，有天，四奶奶問四爺爺：嫁給你，會不會餓死？

四爺爺說：不會。

四奶奶笑著說：好，我嫁給你。

四爺爺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水煮蛋，剝了皮，遞給四奶奶，笑著說：這算不算嫁妝？

四奶奶說算。

那顆雞蛋是四爺爺偷家里的，被家里狠狠打了一頓，這一頓不白揍，娶了一個漂亮的姑娘?？嗳兆樱^了很久，很久，四爺爺也問過四奶奶：你年輕的時候，怎么就那么堅定地相信，我能養(yǎng)活你？

四奶奶說：你家那么窮，你都沒餓死，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四奶奶出嫁那天，根本辦不起婚禮，雙方家里人，也不上心，準確說那就是一場兩個人的婚禮，四爺爺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朵頭花，戴在四奶奶頭上，四奶奶還埋怨說，難看死了。

后來，他們日子過得好點了，他們的兒子結婚的時候，補辦了，四爺爺還笑著說，這一輩子，欠你什么都行，不能欠你一場婚禮，一定要風光，名正言順。

四奶奶走的時候，四爺爺安靜地坐在四奶奶的床頭，慢慢地吃完了一整顆水煮蛋。

04

可能小孩子比大人更懂什么是愛，因為成人的愛太沉重太復雜，成人的愛要包括理解、包容、磨合、妥協(xié)、信任、付出，而小孩子靠喜歡就可以維系。

我曾經問鄰居上小學的兒子：你知道什么是愛嗎？

他笑著說：愛就是我媽媽給我?guī)Я撕贸缘?，到了學校，我會第一時間分給蕾蕾吃，她對我笑一笑，我就會開心一整天。

愛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兒，前段日子，鄰居還發(fā)愁她兒子厭學的問題，可是，她兒子班里轉來了一個小姑娘，跟他同桌，他居然就愛上了上學。每天穿戴整齊，嚷著讓他媽媽快點送他去學校，放學后，認真做作業(yè)，不會不懂的讓他媽媽教他，學會了以后特別開心。

后來，他媽媽知道了，原來努力學習就是為了第二天給同桌答疑。

有一回，他媽媽去接他，蕾蕾的媽媽去得晚，他就一直陪著蕾蕾坐在那里等，兩個人有說有笑，直到蕾蕾媽媽出現(xiàn)，分開的時候，兩個人特別開心，跟對方笑著說：明天見。

明天見，多么美好的約定。

鄰居問她兒子：你會喜歡蕾蕾很久嗎？

她兒子回答的是會。

鄰居問，為什么？

她兒子笑著說：因為她可以讓我變得更好，我不想讓她失望。

一想到明天能見到你，就對余生充滿了期待，我覺得這樣的愛，很美，沒有負擔，沒有被貼滿各種各樣的標簽，就是單純地愛著，拿真心換真心，并不是愛，那是交易，所以得不到真心，你會很難過。

用真心去愛，不去求回報，就會很開心，得到回應，就會更開心，成人哪里懂這些小孩子才明白的道理。

愛是什么？

你想嫁那個人，沒有一點遲疑，就像拿過來一張菜單，你看了幾眼，點了香辣皮皮蝦、蝦仁云吞面、魚香肉絲和紅燒雞翅，你知道愛吃什么，怎么會委屈了自己的嘴，讓胃受罪。

有那么一瞬間，你懷疑過，失望過，委屈過，你仔細想想，那些他給的快樂，你還愿意繼續(xù)嗎？成人的世界，已經不像孩子那么灑脫了，我們不能像孩子那樣哭過，第二天有了新玩具、新伙伴，就假裝離別的難過沒發(fā)生過，所以，往后的人生，你要對得起你的每一個決定。

這世上，有沒有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合適的人、合適的喜歡，我猜，有很多。其實，用心去愛，久了，就知道了，什么叫合適。不是衣服合身、鞋合腳的那種合適，而是，你想起那么一個人，你想明天還見到他，他合適你的生活，哪怕，你跟他吵了一架，但是明天起床，你還是給他擠好牙膏，那種感覺，大概就是嫁給了愛情吧！

明天見，多么美好的約定，喜歡的人還在明天里，這是失眠最開心的一次吧！